害怕?是的,很害怕。
當確認自己是害怕的時候,赫連霜依像是虛脫般,慢慢滑坐到椅上。
揉按著太陽穴,慢慢哭著!
她失算了,讓敵人住在自己的旁邊。
原本是她的計劃,一切皆在掌握之中,唯有他,無法把握。
從前最輕視的人,突然高傲冷然的站在面前,自己卻沒了分寸。
「哭什麼?」金色的光芒閃現,飄飄若仙。
赫連霜依有些呆滯的抬起頭,困惑的搖頭道:「我有哭嗎?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是金依,閃閃發光的面具。
令赫連霜依有些眼花,也有些羨慕。
她每天帶著,假面具生活。
每一次表情,都撕動著她,那顆已經蒼老的心。
金依微笑著輕捏起赫連霜依的下顎,魅惑的問道:「你沒有哭!」
說著,慢慢拭去,赫連霜依臉上的淚痕,淡笑道:「只不過,有種奇怪的東西,流過我的心,你,能感覺到嗎?」
拉起赫連霜依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微笑著,雙眼慢慢放著奇異的光芒,五彩斑斕,炫著每一個人的心。
赫連霜依的眼神漸漸渙散,望著金依。
更似望著莫名的方向,隨著金依的動作,起身。
「我真的哭了!」赫連霜依的略一閃神,伸的撫向自己的臉,被金依猛的抓住,迅速恢復神智,抽回手,冷笑道:「有事?」
「有!當然有!」金依依然溫柔的笑著。
看進赫連霜依心中,誘人的神情。
赫連霜依忍不住向後退卻,繼續冷笑道:「殿下是想詢問合作的事吧!」
心中苦笑,原來自己這麼有魅力。
身邊總是圍繞著性情不同,卻同樣出色的男子。
「霜依暫時沒有想好,殿下請回吧!」赫連霜依下了逐客令,不由自主的退卻,打算退到椅後。
「那都是次要的,不是嗎?」金依的語氣中微微露著焦急。
唯有眼神,保持著嫵媚,但凡見到的人,都會明知而深陷。
包括認為自恃能力極強的赫連霜依。
「小姐,蘭兒可以進來嗎?」只有極少的情況,赫連霜依才會關上房門。
所以門外的蘭兒才會問道。
赫連霜依本想讓她進來,話到唇邊繞了繞,脫口而出:「不必了,你也去休息吧,我太累了!」
驚訝的掩口,恐懼的望著眼前的面具人,不祥的預感升起,抬腿想跑。
若再不離開,定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想去哪呢?」金依伸手便將赫連霜依攬到懷中,令她無法移動,手臂彷彿有魔力,定住了她的身形。
「你……」被迫對上金依的眼神,本想發怒的赫連霜依突然沒了聲響。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最張消失。
「你不明白嗎?」金依放心的笑了。
赫連霜依呆滯的點點頭,面無表情的回道:「明白!」
輕笑,從金依的嘴邊溢出,深望著赫連霜依。看著她將自己的衣衫一件一件褪掉,走向床邊。
猛的將赫連霜依抱住,金依滿足的探進。
他想要的,怎麼會得不到?
到底什麼感覺,已經分不清了。
是憤怒,還是懊惱?赫連霜依也弄不明白。
渾身酸疼,休息也就過去了;擺在枕邊的金面具,也可以當做看不到;甚至散落在地上破碎的衣物,也能當作視而不見。
唯有……唯有……記憶。
怎麼才可以讓它消失呢?
「小姐?」蘭兒輕聲喚道,有些怯懦,她當然不知道不久之前發生的事,只是察覺到,整個房間都透著殺手,令她不安!
「蘭兒,你……好好休息,今天不用人侍侯!」赫連霜依強裝笑意,疲憊去無法掩飾,自己早已不是完璧之身。
金依知道這點之後,應該會想著迅速逃開吧!
揉著有些疼痛的腦袋,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她通通都想不起來。
感興趣的是,金依可以將人催眠的眼神。
閉著眼睛,眼前閃著始終是枕邊的面具,有些憤怒。
「累嗎?」
赫連霜依忽的坐起,手方要揮手,便捂下小腹,皺著眉頭怒視金依。
「你很累吧!」金依的眼神再次浮現,令赫連霜依有些恐懼,方要閃躲,已來不及。
「我說過,我想要的跑不了呢!」金依輕輕的,捏著赫連霜依的臉頰,壓在她的身上。
汗水淋到對方的身上,赫連霜依實在說不出任何話語。
緊緊地盯著依然保持微笑的金依,憤怒,亦或……
「可以起來了嗎?」赫連霜依暗暗的握緊拳頭。
恨不得揮掉他,可惜力氣全無。
「餓了?」金依挑挑眉,若有深意的笑道:「其實你也不用這般防備我,我根本沒有想過要當王上。」
赫連霜依閉上眼睛,任由他欺凌,冷笑道:「不當王上,為什麼還要跟我合作?」
「為了……讓我們的孩子做王上!」金依軟軟的笑著。
赫連霜依不知,哪來的氣力。
猛的推開他,卻險些閃到腰身。
「這是做什麼?」金依微微皺眉,不滿意的攬住赫連霜依,嫵媚的笑道:「不舒服了?」
噁心!
赫連霜依斜眼看著金依,那張原本不像女人的臉。
變得有些抽搐,不露痕跡的推開。
苦笑道:「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要有你的孩子?」
「當然!」金依指著自己的眼睛,笑道:「為了它,你也應該盡心不是嗎?」
終於成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地步了?赫連霜依突然嘲笑起自己的可恥。
當然,曾經做的事不見得有多少光彩,但是赤裸著坐在金依面前,那種毫無餘地被人注視的感覺,才能更加正視自己!
「你不用想太多!」金依的手輕撫著她的髮絲,催眠般,幽幽的說:「其實,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你信嗎?如果信,也說一次。」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看來,凡事已不在自己控制的能力之內。
同意,只會落得心力交瘁。
不同意,恐怕也敵不過他。
怎麼樣選擇,都是一樣。
「慢慢考慮,」金依貼心的將赫連霜依扶倒在床上,俯在她的耳邊,笑道:「只要我想要的,一定會得到。」
金紗……蘭兒目瞪口呆地看著。
赫連霜依努力的,將華貴的金衫穿得素雅,略帶自欺欺人的神情。
「小姐,其實頭髮盤起來會更好看些!讓蘭兒來做吧!」蘭兒怯生生的伸手,反被推開。
「才不要盤起來,快找個釵子。」赫連霜依有些慍怒,也有些緊張。
他的國家,是被她的祖輩所滅。
當然,她的國家也不存在了。
若真能聯合,自然是實心實意。
可是,為什麼,要犧牲她自己?
「小姐,施衣姐姐有話傳到!」赫連霜依正神遊。
不曾注意到蘭兒的呼喚。
一心繫在,眨眼間所有衣物,均變成金色的事實上。
似乎沒有預兆,而且確定是自己的衣物。
畢竟款式是沒有任何改變的,但配上從前的發物便不成模樣。
難道他族當真會巫術。
只是那般,當初他們就不會輕易滅亡了吧!
胡思亂想著,身後綰髮的蘭兒輕歎,重新喚道:「小姐,施衣姐姐有話傳到!」
「說吧!」赫連霜依望著鏡中的自己。
憔悴略帶桃紅,「多虧」了有他。
「聽施衣姐姐說,二位公主已向澹台屬地趕回,特別是知道犯人已經伏法之後,更是徹夜回奔!」
冷笑。
二位姐姐真是有心,對著不相干的人可以如此熱心。
當然也不能算是不相干,畢竟是自己未來的姐夫。
即使道不同,情誼倒是應該算上一份的。
「那,澹台王君那邊如何?」赫連霜依雙眉一挑,有些不悅。
為何不早些說,只是若是早些告訴她。
恐怕蘭兒會見到……
「聽說,已經亂得不像話,特別是那失子大臣,已經告老還鄉!」蘭兒露出笑意。
分明是怕自己的兒子以後再闖禍,到時候牽連再大,恐怕沒有人會再保他。
「那……你覺得,我應該先去阻二位姐姐,還是先秘密將澹台屬地顛覆?」蘭兒啞然,怎麼想起問她。
即使有了想法,被如此一問,支支吾吾說出不來。
赫連霜依搖頭歎道:「所以,蘭兒應該安心的生活,那些事,你不應該亂想,畢竟,那些不適合你,相反,安心的等待著願望的實現,不更好嗎?」
蘭兒茫然的看著赫連霜依,只知點心,其中的意思,只有在心中慢慢回想。
「還是先將我未來的姐夫迎下王座吧!」赫連霜依大笑著坐直。
命蘭兒將她的髮型,梳理得與衣衫相配。
蘭兒有些擔心,詢問道:「那拓拔王君怎麼辦?」
若是將澹台王君拉下,下一位,自然輪到拓拔楚丘。
他們如此相近,會做出什麼事來?
赫連霜依略一思索,笑道:「自然是讓他陪我去,當初他不也是想幫我?既然如此,不如幫我到底吧!」
說著,撫袖起身,笑著離開房間。
那一屋子的金光燦燦。
暫時忘記吧,省得又亂了她的心。
「小姐小心!」金色在陽光下果然炫眼,蘭兒急急的跟上去,不得不瞇上眼睛。
赫連霜依只是放慢腳步,心卻早已飛到澹台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