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滿意的離開,唯有呆滯的施衣,站於赫連霜依的身邊。
「這個計劃,就這般可怕?」赫連霜依輕笑著。
整個正殿空蕩蕩的,猶如她的心,空無一物。
「公主,會不會太冒險了?」施衣半晌才回過神。
想救出闖禍的少年並不難,但是按赫連霜依的想法,恐怕會發生意外。
赫連霜依拍了拍施衣的肩膀,苦笑道:「這是下下策,我們不知道有多少時間,或許只有幾個時辰,可是我們必須抓住,安排妥當。
同時,這也是上上策,澹台庭樹將此事拖得越久,我們暴露得越多。」施衣點點頭,轉身離開,這次她也有任務,要離開幾天。
「笑笑?」赫連霜依準備,與等待在外面的鎮國王,一同離開。
這樣回到山莊,還有借口。
沒想到笑笑喝退所有人,獨自站於門前,看著赫連霜依。
「公主,笑笑有個不情之請。」笑笑方要跪拜。
被赫連霜依攔住,冷笑道:「有事就說,最近我的心情不錯,不需要你們跪來跑去的。」
笑笑尷尬的站於原地,突然苦笑道:「笑笑只是希望,公主能在我死後,照顧我的孩子。」
「你胡說什麼?」赫連霜依突然大喝。
一個母親,孕育著子嗣,竟,說出如此喪氣的話,令人憤怒。
笑笑搖頭道:「我一心想投奔公主,可惜事不從人願,可能會在不久的將來……我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後能過上安寧的日子。」
「跟著我就能安寧嗎?」赫連霜依扶著笑笑向外走去。
那些親信忙跟隨,十分忠心。
在赫連霜依看來,卻是另一回事。
「起碼,公主會對他好!」笑笑的眼中閃出堅定的光芒,令赫連霜依有些無措。
她會照顧他?會嗎?
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會照顧孩子。
「放心,我不會讓那一天,出現!」說著,赫連霜依便要離開,被笑笑拉住,苦請道:「公主,請你,答應我!」
見笑笑的動作極為危險,忙道:「好!」
笑笑安心的鬆開手,送赫連霜依上馬車。
坐上馬車,赫連霜依靠在一邊,與鎮國王坐對面。
「公主,什麼時候,對一個棋子這麼好?」鎮國王當然明白,笑笑的身邊,只覺分堂安排在這裡,甚是可笑。
赫連霜依默不作聲,好似睡熟,其實心裡十分難過。
第一個棋子,是靈鏡為了她的生辰,特意安排的,結果令她驚恐心疼。
她一直不明白可言的心意,當初接下這個任務,怎麼最後用自殺收場。
對笑笑好,只是害怕會有人。
再走上可言的後退,那是她最心疼的事。
「公主,不可婦人之仁,畢竟,公主以後會是王上。」鎮國王輕道。
暗暗提醒赫連霜依,不要為了一個棋子,浪費太多心力。
赫連霜依點點頭,心裡卻陣陣漣漪。
將自己的孩子交給她,定然不會興起之說。
母親,會為自己的孩子安排好所有,只是希望他幸福。
笑笑當然也一樣,只是為了孩子。
什麼方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赫連霜依被鎮國王的侍從,護送至城牆之上,目送另外二位公主離開澹台國土。
忍不住站在離處大笑,笑得淚水洶湧。
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憐,最後連自己的親姐妹,都要算計,怎麼辦?
只能怪他們不齊心,怎麼會想著,要嫁給自己的仇人?
即使愛情存在,也不能容忍,父母的血曾濺在他們的身上。
「公主,鎮國王請公主回去休息!」知道她身份的人,同樣知道赫連霜依重病初癒。
看似無事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經不起任何折騰。
赫連霜依笑著搖頭,繼續等待著。
她不過是想找個依靠,如今看來,最好的依靠就是自己。
能站在這裡,也是自己的功勞,不曾借他人之手。
「請姑娘離開!」劍與劍碰撞的聲音,引得赫連霜依回頭。
意外的,也是情理之中的,見到了她。
「讓她過來吧!」赫連霜依輕笑,回頭時,二位姐姐已經沒了身影。
只是眼前,似乎依然有他們的背影閃現。
「霜依姐姐……」靈鏡似笑非笑,想哭,哭不出,她的主意的確厲害,不僅引走了二位公主,也使得軒轅國緊張搜尋。
只是,如此一來,多有人要為此受難。
她倒不是擔心百姓受苦,本不是心善之人。
怎麼會在乎那麼多?
可惜凡事都有例外。
赫連霜依轉身對靈鏡笑道:「我倒是不十分擔心,一切要依靠妹妹了!」
將自己的問題拋給靈鏡,換成其他人恐怕會生氣、懊惱、憤怒。
靈鏡倒是似受寵若驚,忙俯身笑道:「姐姐放心,妹妹定當竭盡全力!」
向下望去,赫連霜依自信滿滿,那將是她的國土,被踩在腳下,使她俯視,任何事,都難不倒她,任何事,都要被她踩到腳下。
「樓鏡有消息了嗎?」赫連霜依的問題遠遠的飄出,身後,有人開始發抖。
瞭解赫連霜依的人都知道,她恨所有背叛她的人,包括她的姐姐。
如今樓鏡令她受到這麼大的傷害,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靈鏡也是一愣,寒氣湧上心頭,頓了半晌,才緩道:「已經找到,只是,她躲閃得厲害,恐怕是沒有臉見姐姐!」
實話實說,才不會有錯。
在赫連霜依面前,所有人都是透明的,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赫連霜依點頭,對靈鏡的實話很是滿意。
良久,才緩道:「我從來沒有怪她的意思。」
同樣的,她也是在利用樓鏡,為了實現自己突發奇想的願望,滿足了樓鏡想刺殺她的想法,兩全其美,至於結果,有些怪異。
不是自己浪跡天涯,樓鏡與南宮寒日久生情嘛?
怎麼都變了模樣,或者,自己從來沒有想讓他們在一起。
畢竟,女人都是有私心的。
「霜依姐姐……」靈鏡突然想大哭,當然不是因為感動,而是因為懼怕。
怕赫連霜依傷害她唯一的妹妹。
那是她最後的親人。
赫連霜依好笑的看著靈鏡的表情,挖苦道:「妹妹,臉不舒服?」
城牆太冷,各懷心思的離開。
赫連霜依若有所思的,望向某處。
分不清到底是誰的身影,竟然是一身金衣。
她所認識的男子中,沒有人會穿金色的衣服。
即使是王上,也是黃色而非金色。
靈鏡離赫連霜依最近,最先發生她的異樣,忙問道:「霜依姐姐,發現什麼了
金色的衣服,纖細的手指向某處,空無一人,訕訕的笑道:「可能是站得太久,眼有些花。」
無所謂的解釋,他人也沒有在意。
只是赫連霜依多加留心,確定,那不是她眼花。
而是有個不太高明的人跟蹤她,身形很是熟悉。
可,絕對不是莊內的,那四個令她頭痛的男子。
「霜依姐姐!」靈鏡終於恢復先前的模樣,冷笑道:
「姐姐有事,不妨對妹妹直說,除非姐姐,依然是懷疑著妹妹,先前的事,妹妹自會向姐姐賠罪,只是希望姐姐……」
「什麼姐姐、妹妹的!」赫連霜依被靈鏡的一番話,繞得有些眼暈,苦笑著打斷道:「有事我自然會找你,你也不必太焦急,只是,我在寒公子面前失憶著你,你小心著些!」
靈鏡一愣,瞭然的笑著。
原來如此,赫連霜依本意應該是,想推開南宮寒。
畢竟他對樓鏡也是有心,令她不適。
只是沒想到,南宮寒會因此而失落,最後鎖心於她。
或者,她這個當妹妹的,要想辦法才行。
「蘭兒,你做什麼呢?」赫連霜依轉回自己的房間。
見蘭兒目瞪口呆,幾乎呆滯的站在門口,指著前方,無法言語。
莫非被人點穴了?赫連霜依輕輕推了推蘭兒,耳邊一聲巨吼,被她推醒的蘭兒,哭道:「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恩?赫連霜依挑眉,十分不悅,她並沒有離開多久,怎麼惹得蘭兒大哭?
蘭兒哽咽道:「小姐走後,就有一個帶著金色面具的人,闖進小姐的房間,說讓我帶他去找小姐,我說我不知道,他就把我點在這裡,剛剛才能動!」
真的被人點了?
赫連霜依輕笑,她的這個丫頭很是有趣呢。
總是被人點到某處,不是因為她太吵鬧。
實在是對自家主子,形影不離,粘得緊!
「好了,不要哭了,我們進去休息吧!」赫連霜依像是哄孩子般,將蘭兒帶進房間,心中閃過一絲不解。
金色面具,是這樣嗎?
所以她方才只是看到一抹金色的身影,看不清面容是因為他帶了面具?
不再多想,慢慢的將蘭兒的注意力轉開,不久就見她開心愉悅的忙前忙後。
不久之前的事,似乎沒有發生過。
「來者何人?」赫連霜依方要飲茶。
就聽某人急喝,腦袋「嗡」的一聲巨響。
外面是誰,能讓他如此激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難道不知道靈鏡等人也在莊內,想弄得人盡皆知?
蘭兒比赫連霜依更快一步,站在房門口似乎擋住什麼,劍擊清脆的響起,弄得圍觀之人一片心驚。
看來是瞞不住了。
赫連霜依輕歎,十分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