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紅顏錯 對陣
    嘩然,黑衣人漸漸向後,也離靈鏡遠遠的。

    像是躲瘟疫般,伴著對三公主的恐懼。

    赫連霜依不經意間,瞄見澹台玉頗為詫異的眼神,慢慢的轉向略帶有戲謔的鎮國王。

    總是有些不對勁,又想不出。

    「義父?怎麼?」赫連霜依的話未落音。

    便見傅將軍拿著血淋淋的刀,虎視眈眈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好似要將所有的事都吞噬,令赫連霜依心中一顫。

    又轉頭望向與蕭豈怒視的南宮寒,憶起南宮家族恐怖又多情的,迷人心智的五陣。

    難道不成傅將軍也中了那五陣,而失了心智,見他的模樣,好像並不是很清醒。

    此時的靈鏡,也終於認出傅將軍。

    畢竟他,一直是赫連霜依的忠誠部下。

    她自然接觸不多,何況對方經常是,遮面而行。

    如此「機遇」能真見其中,真有些認不出來。

    「傅將軍,她真的是公主?」依然不確信,被愚弄的前朝王族起了內扛,齊齊的望向傅將軍,希望得到答案。

    靈鏡突然顫抖著,幾乎用吼的叫道:「傅將軍,我平日待你不薄,你怎麼可以……」

    「可以什麼?靈鏡小姐?」傅將軍完全不識靈鏡那套。

    莫不是,真想拉他下水?

    不自覺的將手中的刀拿出,殘血凝固的刀背上。

    小心翼翼的得袖口擦拭,還用餘光瞄向,有些狼狽的靈鏡。

    只是他人不知靈鏡的心顫,來來源於何處。

    「傅將軍,這樣的時候,你竟然棄本公主,想與她同流合污?」靈鏡似乎想做掙扎,但見到傅將軍刀上的血。

    與赫連霜依升起同樣的不安,那血是誰的?

    傅將軍抬起頭,鎮國王一直不曾言語,將所有的難題交給他,心中有些不悅,冷笑道:「靈鏡小姐,有什麼證據,說我與三公主同流合污?」

    是啊,靈鏡憑什麼認為傅將軍會向著她?

    若是從前,赫連霜依必然大起疑心,要將傅將軍定罪以查事實,之後,便會給對手大量時間來準備充分的「證據」。

    結果自然是赫連霜依的實力得到瓦解。

    果然,赫連霜依突然挑眉,轉頭怒向傅將軍,不滿道:「老將軍,霜依有不適之處……」

    傅將軍茫然,忙緩道:「公主言重!」

    「那,這刀是……」赫連霜依奇怪的問,那血,有些觸目驚心。

    傅將軍呵呵笑道,也不言語,而是轉頭望向鎮國王,站於面前的鎮國王渾然不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也不把赫連霜依的手刀放在眼中。

    「父王,你怎麼了?」澹台玉的緊張終於暴發,幾乎撲向鎮國王,只見後者晃了晃,不滿的推開前者,怒道:「小子,搞什麼?」

    澹台玉又恢復愕然,不解。剛有些笑意的靈鏡此時的面容,變成死灰。

    好像是他們的戲台,時時應該有靈鏡的角色,她努力的向台上爬起,卻發現台下的人不曾注意到他,台上的人忽視她。

    「你們說夠了沒有?」靈鏡的眼淚突然傾洩出來。

    令身邊的蕭豈措手不及,忙碌替靈鏡拭淚。

    靈鏡一把推開蕭豈,怒吼道:「離我遠點,不敢爭取的傢伙。」

    空氣剎時凝固,蕭豈冷笑著,被靈鏡說中心事,在如此多的人面前,無地自容也好,難過也罷,都不再重要了。

    赫連霜依有些緊張的看著蕭豈,不無緊張,彷彿有什麼特別的事要發生。

    「蕭公子,還是棄暗投明的好!」傅將軍及時推道。

    蕭豈雙眼一黯,在赫連霜依與南宮寒之間,來回掃視。

    傅將軍突然眼神陡厲,將手中點血的刀向遠處揮去。

    擦過靈鏡的臉龐,在身後揚起血腥。

    倒下的人,身上不僅紮著傅將軍手中的刀,還有一片樹葉。

    「靈鏡小姐的屬下,並不是十分忠心嘛!」如此場景,怎麼可能沒有施衣的位置,只是一向喜歡站於赫連霜依身邊的她。

    今天站在樹後,默默觀察所有的情況。

    「施衣姑娘真是厲害,薄薄的樹葉也可以殺人,不愧是殺手組三家當的。」傅將軍突然大笑,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死去的人身上。

    那樹葉沾上紅色,令人難以移目。

    多高的內力,才能達到如此境界。

    施衣回禮道:「二當家的過獎,施衣也不過是現醜,傅老將軍才是技同一籌。」

    靈鏡緩緩的瞇起眼睛,有些懊惱的摸著被刀擦過的臉,有些生疼,但不曾劃破。

    可惜這種疼,或者要持續到長出新的薄皮。

    蘭兒不解,難道自己家的小姐,真的是三公主?

    雖然如此想著,依然適時的取過椅子,安放在赫連霜依的後面,緩道:「小姐,不要站得太久,會令身體有所不適!」

    多體貼啊

    赫連霜依突然露出溫暖的笑容,緩緩而坐。

    對遠處的施衣道:「看到什麼了?好像捨不得出來。」

    「哪裡能看到什麼?」施衣恭敬的回道:「不過是,靈鏡小姐在外圍佈署些眼線,被傅將軍快刀……」

    原來血漬是這般出現的,靈鏡苦笑。

    自己一直不會聯想,傅將軍刀上的血,與自己的眼線有關。

    相互安插探子,本是理所當然。

    相信她的人其中,也會有赫連霜依安插的人。

    只不過,不知不覺間。

    她的人,都被簡單的收拾掉了!

    「霜依姐姐,你這又是為何?」靈鏡的氣力都被抽掉。

    赫連霜依也不打算,再瞞著莊內的人。

    何況那都是鎮國王的心腹,不理會靈鏡,對蘭兒緩道:「你們先回去吧!這裡暫時不需要你們,收拾出幾間客房。」

    若有所指,令幾位主角的心中一顫。

    客房為誰準備?

    南宮寒有些心驚的,掃向蕭豈。

    意外的,他也看向這邊,二人對視,恍然無語。

    「是,小姐!」蘭兒作揖,覺得這種場面不太適合她,特別是躺在地上的死人,陣陣心驚。

    莊內的人漸漸走離,鎮國王等人圍坐在烤魚旁,似乎打算進食。

    赫連霜依抬頭對靈鏡,及其屬下笑道:「怎麼?都喜歡站著?不想嘗嘗嗎?有時候山珍海味吃多了,不如嘗嘗野食的美妙。」

    「霜依姐姐還是不要吃多野食,對身體恢復無益!」靈鏡淡淡的說,並不是做垂死掙扎。

    天色漸漸轉暗,所有人的心情不定。

    他們要同赫連霜依,回她的小莊內休息,心裡隱隱不安。

    澹台玉與鎮國王騎馬前行。

    赫連霜依與靈鏡坐在馬車中,其他人尾隨。

    赫連霜依捏出一粒葡萄,皺起眉頭。

    她最不喜歡葡萄,汁滴到手中粘粘的,很不舒服。

    望著面無表情的靈鏡,問道:「怎麼?妹妹不是一直用各種方法,引我出來,怎麼又是這樣的表情?」

    靈鏡微微一笑,心中泛起苦酸,搖頭道:「是妹妹失策。」

    嘴邊微微翹起,懊惱的繼續道:「只是想引起姐姐,不想,竟然將自己的內探暴露。」

    「妹妹打算以後如何?」赫連霜依笑著問。

    似乎對靈鏡的抱怨,不曾聽進去。

    舉起一個長得亮麗的蘋果,狠狠的咬了一口。

    靈鏡望著赫連霜依,好似無事的模樣,心裡充滿各種情緒,搖頭道:「霜依姐姐,你怎麼可以讓所有的事都倒向你那一邊,只是因為你是公主嗎?」

    如此怨毒的眼神,赫連霜依心中冷笑。

    面上不動聲色,裝作不明,呲嘴笑笑,舔著唇邊的汁水,淡道:「那並不是原因,任何人,只要想當王上,都可以做到,可惜,女子若想當王上,必然有所犧牲!」

    赫連霜依險些說出,她已經知道靈鏡與樓鏡,是誰的孩子。

    但硬硬的忍了回去,現在不到時機。

    靈鏡冷笑道:「正因如此,姐姐才捨蕭豈,選擇南宮寒,對嗎?」

    歎氣,也是怨自己。

    當初令蕭豈接近赫連霜依,是為了自己的計劃。

    沒想到,棋子動了心,自己失了意。

    赫連霜依的手一頓,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不知再想什麼,半晌,才緩道:「或許吧,只不過,我現在後悔了!」

    蕭豈?

    那個風度翩翩,待人溫和的多情少年。

    變得頹廢不振,是自己的錯嗎?

    所謂,一步錯,步步錯。哪裡容得她回頭。

    若能回頭,她定會選擇真正愛她的人。或浪跡天涯,或復國成王。

    眼神漸漸變得迷離,浪跡天涯,遙不可及的夢啊!

    「姐姐是不是在想蕭豈?」靈鏡終於有了一絲欣喜,只要自己所做的事,有一絲能牽動她的心,就能多一份達到目的的可能。

    赫連霜依淡淡的笑著,不置可否。

    「小姐!」蘭兒向車內喚道,輕輕掀起車簾,不經意的瞄到旁邊的靈鏡,慢慢的收回目光,專心服侍赫連霜依。

    心裡卻奇怪,那要傷害她家小姐的姑娘,怎麼一動不動的呆在車上,最後還是要那個砍傷赫連霜依的男子扶下馬車。

    蘭兒心中一驚,忙牽起赫連霜依的手細細察看,包紮的纖布有些灰塵,似乎已經好了大半。

    「安排得怎麼樣了?」赫連霜依看著蘭兒變幻莫測的表情,暗暗笑著。

    蘭兒抬頭回道:「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全部住下。」

    人似乎有些多,特別是對方的黑衣人,好像……

    赫連霜依點點頭,示意施衣去安排。

    好似又想起什麼,深深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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