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景象,永遠都不會有他的地方。
南宮寒冷冷的笑著,笑自己……
「閣下,就是寒公子吧!」慈祥中帶有威嚴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驚得南宮寒猛然回頭。
正詫異,分神剎時,鎮國王便來到他隱藏的地方,出乎意料。
「你很驚訝,這不像南宮家族異人的,應該有的表情!」分不清鎮國王是在感慨,還是在嘲笑。
無論哪一種,傳到南宮寒的耳中,都分外刺耳。
南宮寒保持笑容,對鎮國王緩緩作揖道:「南宮寒見過鎮國王,方才有失禮數,還望……」
「如果多的禮數……」鎮國王的笑意不明,淡道:「沒想到,南宮家的人,還在乎這些,當初與公主在一起時候,是否想過與禮不符?」
南宮寒的臉色僵了僵。
不知自己是繼續行禮,還是……
赫連霜依的失憶,或者是在打擊他。
可是某個人順其心意的傷害,卻是令他難以平復的。
無論赫連霜依的不理會,或者是靈鏡的逼婚,依然無法真正傷害到他。
只有那有著清純笑容的樓鏡,如此手段的。
傷害了赫連霜依,殺死了所有的看守,令他心寒又膽顫。
他到底應該站到赫連霜依這邊,還是應該去尋找樓鏡,幫助她找回自己?
終於緩緩直起身,終於找到屬於南宮寒的驕傲,笑道:「多謝鎮國王提醒,不知,鎮國王有何吩咐?」
鎮國王依然,笑容可掬。
只是面上的顏色,越來越冷。
即使是身經百戰的將士,也會心顫,何況南宮寒。
「你是打算繼續扶持三公主,還是就此放手?」鎮國王單刀直入,不繪南宮寒留絲毫餘地。
南宮寒苦笑道:「她已經忘記與我有關的事,即使我想幫她,恐怕她也不肯,何況,她現是在王爺的女兒,與我,更為疏遠。」
鎮國王搖頭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三公主為何會失憶,為何會記得所有事,而偏偏忘記你?為何會出現在澹台屬地,為何,會變得如此?」
一連幾個問題,問得南宮寒啞口無言。
只能依心答道:「在下想知道,卻不得而知,自從,幫三公主解毒以後,在下,知天下事的先能,已經,消失。」
消失了這樣的能力,自然幫不到赫連霜依。
依她的性情,自然不會再重視他。
寧可選擇隱居暗處,也不肯給他展示,其他才能的機會。
「哼!」鎮國王冷哼。
本打算要走,惋惜的停住腳步,道:「你覺我兒如何?」
澹台玉?
南宮寒有些困惑,不敢亂說。
鎮國王歎道:「我兒資質不錯,可惜重情薄權,根本無法擔當大任,可是你看……」
看,赫連霜依並不曾因此,而疏遠澹台玉。
卻因為血緣關係,不曾斷了來往。
是的,當然會有鎮國王權力的原因。
否則!
赫連霜依不會認,原本就是姨夫的人做義父。
但是……
赫連霜依的喚聲,緩緩傳入,帶著一分不合情理的憤怒。
鎮國王急忙轉過頭去,卻見赫連霜依單手擋刀,血緩緩流出。
而揮刀之人顯然不曾料到,格外震驚。
若赫連霜依是為澹台玉擋刀,或者情有可原。
可是,她保護的只是區區一個侍女。
整個癱倒在地的蘭兒,驚慌失措的想伸手,握住赫連霜依的另一隻手。
卻感覺,冰冷的,沒有絲毫溫度。
眾將士,已經與突然出現的黑衣人肉搏。
似乎對方有意不肯傷害他們,距離漸漸拉開。
蘭兒終於有了神智,將赫連霜依的手輕輕托下。
用衣衫的碎布將手纏好,心一陣一陣的抽搐,異常疼痛。
澹台玉小心翼翼的,走到赫連霜依的前面,冷笑道:「怎麼?難道一定要找到三公主才死心?」
「自然!」聲音從持刀人的身後傳來。
而持刀人有些踉蹌的撲向赫連霜依,被保護在赫連霜依,身邊的護衛擋住。
靈鏡有些埋怨的看了蕭豈一眼,茫然不解的問:「霜依姐姐,你這又是為何?不過一個侍女,姐姐何苦如此上心?」
何苦如此上心?
赫連霜依抬起頭,苦笑道:「是啊,我為什麼會對這些小丫頭上心,非親非故?」
手很疼,血一直在流,嘴唇慢慢變蒼白,似乎有些支持不住。
早些在傾城樓,無論大傷小痕,都會有無數的侍女跟在後面。
即擔心赫連霜依的手,傷到筋骨而寸步不離。
又懼怕赫連霜依,因疼痛而牽怒他們。
此時的赫連霜依忍耐著,無論哪一種表現她都不能顯露。
黑衣人,應該是歸屬於靈鏡,那部分的殺手組成員,應該屬於靈鏡的心腹。
自然也是知道,靈鏡身份的前朝貴族。
論實力,自然與歸順赫連霜依的成員,背景不相上下。
若是不小心得罪,恐怕,以後會發生不必要的衝突。
但是,赫連霜依冷笑著,看著自己被砍傷的手,笑問道:「如果我是赫連霜依,你們打算如何?如果不是,又想如何?」
黑衣人顯然沒有料到,他們刺殺的對象,有可能是赫連霜依。
紛紛驚愕的瞪大雙眼,難以抗拒。
靈鏡突然笑道:「你認為,你是赫連霜依?」
「難不成,你是?」赫連霜依冷笑道。
這靈鏡的想法她自然是知道,遠在邊疆的司馬老將軍,會在第一時間接到靈鏡的招令。
而,對前朝王君忠心耿耿的老將軍。
出乎意料的,將信息告訴赫連霜依。
想取而代之?
靈鏡想得太簡單,即使她最後歸隱田居,也不會將王朝交給靈鏡或者樓鏡。
因為……她們的母親是讓他們失去父愛的兇手,父王最後寧可犧牲自己,也要保住那女人的孩子。
代價,就是送出自己的另外三個女兒。
「如果我說,我是,你能怎麼樣?」靈鏡語出驚人。
將先前砍傷赫連霜依的男子,推到前面,猛的掀開他的面布。
早已猜到是他,赫連霜依不以為然的笑著。
殺手組的確是知道,蕭豈是對赫連霜依最好的人,他自然不會認錯。
似乎到了拔劍相向的地步!
有些人虎視眈眈於,他們手中的權利。
早已希望可以發現一些小事故,從而拿走他們手中的權利。
「誰是赫連霜依?」靈鏡冷笑著問:「蕭豈,你的話,他們都會相信!」
非常確定的語氣,使得赫連霜依挑眉搖頭。
那些黑衣人中,不乏眼中露出貪婪者,而站在她這邊的,鮮有人這樣。
即使不在乎她這個只有背景的公主,也會在乎遠處觀望的鎮國王。
「不必擋來擋去的!」赫連霜依有些小心的,推開澹台玉。
生怕其中有人,發暗器。
即使她不怕,有些人會怕。
澹台玉被推到一邊,感覺到有什麼從手背間擦過。
帶出陣陣冷汗,好在躲得及時,否則一條手臂不保。
靈鏡有臉色暗了暗,勉強撐起笑容,依然問道:「蕭豈,說話啊!」
開始有黑衣人,不禁懷疑,難道靈鏡真的是赫連霜依?那……
「她……」蕭豈望著赫連霜依的眼睛,說不出半句話,要她說靈鏡才是三公主?
說不出,畢竟那有違自己對赫連霜依的心意。
若不說靈鏡是三公主,恐怕天下間,再也沒有容身之處。
即使有人保護,也會時時處於,被刺殺的危險中!
「她……」蕭豈處於為難之中。
他每出一個單音,便出帶出身邊的人冷顫,唯恐說出對己方不利的話。
「她才是真正的赫連霜依,作為靈鏡小姐的未婚夫,我怎麼會不知道,誰是真正的靈鏡?」
遠處的南宮寒突然出聲,幾步走到二隊的中間,對蕭豈作揖道:「蕭兄,沒想到,身穿黑衣的你,倒顯得意氣風發。」
最後四個字,咬得極重。
方纔他就知道了,這是他的絕好機會。
向赫連霜依表現心意的,絕對機會!
若壓對了寶,以後在赫連霜依心裡,依然是從前的南宮寒。
若壓錯了寶,大不了躲回南宮家族,待其他時機再回來。
蕭豈先是一怔,猛的轉頭看向靈鏡,心中更多的是竅喜,但眼神中包含著無數內容,彷彿有更多需要幫忙的感情。
靈鏡從驚愕恢復往常,的確,南宮寒的出現是出乎意料。
也,誰也不能確定,他就是真正的南宮寒。
故,底氣十足的冷笑道:「請問,閣下是哪位?」
情況好像越來越混亂,不過混亂好。
赫連霜依暗暗發出冷笑,殺手組,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見到赫連霜依,也不是誰都能夠見過靈鏡。
不過,有一個人他們是都會見到的。
「公主,怎麼了?」突然降臨的傅將軍,站在鎮國王的身後。
二人緩緩走出,鎮國王的臉上,帶著看好戲的神情,而傅將軍似乎更為緊張。
「啊!」終於有人驚呼。
一目瞭然,她才是赫連霜依。
傅將軍應該算是,殺手組的實際領導人。
他的一言一行,才是牽制他們行動的命令。
澹台玉也是一呆。
只不過眼中看到的,只有傅將軍藏於身後,微微露出,正在滴血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