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這兩個字讓安詠心如芒刺在背般惡毒地諷笑起來,猛地轉身,她看著這個自稱父親的男人。
「父親?真好笑,我姓安、你姓杜,你怎麼可能是我父親?你是大名鼎鼎的杜氏集團董事長,而我是一個從國中開始就靠社會福利救濟過活的孤獨,我們哪一點像父女?你有什麼資格說你是我父親,你說啊!」
沈斯喬緊握著安詠心冰涼的手,聽著她這樣殘忍地說出這一席話,知道她有多恨,心裡有多痛,他卻從來沒有問過她背後的事情,也不想逼她說出來傷心,可是這樣生生的聽到,讓他更加震撼。
杜盛禮的臉上盡是難堪悲痛之色:「我……心心,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蕊馨。」
「住口,不准你喊我媽的名字!」安詠心開始有些歇斯底裡,不受控制地搖頭:「是你!是你和那個女人聯手害死我媽的,是你們讓我連我媽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你們故意要讓我痛苦一輩子,讓我媽死不瞑目。」
「不是這樣的。」杜盛禮難過地說:「蕊馨死的時候我也跟你一樣不知情,心心,你相信我,而且我根本不知道方眉一直這樣對待你,這次我來不及阻止她來學校鬧,是我的錯,我……」
「夠了!」安詠心捂著耳朵瘋狂地搖頭:「我不要聽,我不要、不要……」
「安詠心,冷靜。」沈斯喬狠狠地抱緊安詠心,發現似乎只要涉及家庭的事情,她就會變得失去控制而焦躁,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她心裡的毒瘤已經太深,深到足以毀滅她自己:「有我在,不用怕,乖。」
輕輕顫抖著粗重喘息的安詠心在沈斯喬懷裡慢慢安靜下來,沈斯喬對著杜盛禮也有了大概了解,他淡淡地說:「杜先生,詠心現在大概沒有心情跟您說話,請您先回去吧。」
杜盛禮遷怒地對沈斯喬吼起來:「我跟我女兒說話與你無關!你就是沈斯喬?別以為你是心心的男朋友就可以替她作主,詠心是我杜盛禮的女兒,你根本配不上她!」
這句話狠狠刺傷沈斯喬,也更加刺激了安詠心,她掙脫沈斯喬對著杜盛禮嘶吼起來:「到底是誰配不上誰?我安詠心不過就是你杜董事長年少輕狂、一夜風流的孽種,是一個破銅爛鐵都不如的私生女,你以為我有多高貴?別把你那些光環套在我頭上,對不起,我承受不起,你從來沒盡過做父親的責任,我的事情輪不到你管。」
「心心!」杜盛禮焦急地說:「不是這樣的,我愛你母親……」
「愛?你也懂得什麼叫愛,你也配說愛?我告訴你,愛不是這樣的,不是唯唯諾諾、出軌偷情,更不是逃避責任!夠了,我根本不想見到你,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被拉著走的沈斯喬拽住了安詠心,回頭對無力地站在原地的杜盛禮禮貌地說了最後一句:「杜先生,我之所以還尊稱你一聲杜先生,是因為你給了詠心生命,但這並不代表我感激你,你給她生命,卻曾讓她生不如死,這比不給更加殘忍;如果你真的愛詠心,請你重新思考你該用什麼方法、什麼心態來對她,至於我,也許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但詠心要的,我都可以給。」
「走吧。」對著默然不語的安詠心輕輕說一聲,摟著她慢慢離去。
杜盛禮挫敗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歎息,他這一生,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呼了一口氣,沈斯喬重新瀏覽了一遍寫好的論文,才輕巧地把筆電合上,抬起手腕看時間,他卻嚇了一跳,怎麼不知不覺這麼晚了?回頭看坐在地毯上,趴在茶幾邊對著電腦默默出神的安詠心,沈斯喬墨黑的眸斂了斂,起身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故做嚴肅地輕咳兩聲:「安詠心同學,請問你在做什麼?」
似乎一直在失神的安詠心一個顫抖回神,抬頭看沈斯,滿臉的茫然和失措一瞬間褪去變成諂媚的笑意:「我在思考呀,思、思考……這個論文實在有難度,我在很認真的研究。」
挑眉瞟過她面前筆記型電腦的畫面,正經八百地點頭:「不錯,有進步,但是請問安同學,你的電腦桌面跟心理學論文有什麼關系?通過電腦桌面的色澤和光感,你能看出主人的內心嗎?」
「啊?」安詠心傻傻地看著電腦,繼而挫敗地倒在沈斯喬懷裡:「不管啦,這麼難的論文我不要寫啦!」
「你是想被當掉?」
「不想呀!」安詠心耍賴地蹭某人的胸膛:「求求你了,幫幫我吧。」
「每次都用這招你不膩嗎?」沈斯喬毫不憐香惜玉地拽住某只癩皮狗的脖子扯開,「你自己寫,不會的問我。」
「沈斯喬,你一點都不愛我!」安詠心可憐巴巴地含淚看著他指揮道。
罪名大了!
沈斯喬揉揉眉心:「我只用自己的方式愛你。」
哎喲,這個男人好沒新意,連表白都是這麼討人厭,安詠心認命地坐起身:「好啦好啦,我寫 。」
沈斯喬看著她,其實他知道她不是不會寫,只是沒心情寫,大概是被……下午的事情給擾亂了心神:「算了,今天先別寫了,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啊?」安詠心看看時間,郁結地說:「可是這個論文不是很急嗎」隨即,她靈光一閃,笑嘻嘻地看著沈斯喬:「那今晚不走了,就住在這裡。」
住他家?沈斯喬凝眉:「不行,傳出去讓人家知道,對你名聲不好!」
「吼!沈斯喬,你現在才知道呀?之前我生病的時候都住在這裡,那時候你怎麼不怕毀了我名聲,現在才來裝正人君子!」
「那不同。」
「有什麼不同?誰會聽你解釋我是為什麼住在這裡呀!我不要走啦,好累好累。」從地上一骨碌地爬起來,安詠心迅速躲進浴室,然後探出頭來對沈斯喬喊:「親愛的,我先洗澡,不過我沒有換洗衣服在這裡,先拿你的給我穿吧!」
『匡當』一聲門被關上,這回輪到沈斯喬郁結了,穿他的衣服?某人似乎越來越喜歡挑戰他的忍耐極限了……
趁安詠心洗澡,沈斯喬在廚房煮了兩包泡面,為了趕論文連他都忘記吃晚飯,她的胃不好,不知道吃泡面會不會更不好……
就在沈斯喬端著鍋子走出廚房門口的時候,對面的浴室門也正好打開。
一股清香的霧氣撲面而出,安詠心只套了一件沈斯喬偌大的白襯衫,在微微濡濕的身體上,白襯衫幾近透明、若隱若現,她打濕的長發披散在有些敞開的大領口,恰好欲蓋彌彰地遮住了胸前的春光……這絕對是性感誘惑!跟不穿衣服有什麼區別?
沈斯喬錯愕得差點掉了手中的鍋子,連忙收回眼光心神,走到客廳的茶幾上坐下,咳了兩聲說:「我煮了泡面,今晚就馬馬虎虎解決吧!」
「好呀!」安詠心舒服伸展了一下,走到沈斯喬的身邊坐下,贊歎道:「哇,好香,我好餓哦!」
沈斯喬不敢置信地看著安詠心拿起筷子准備吃東西:「你准備就這樣吃?」
安詠心不解地偏頭瞪他:「怎麼,難道要用手抓?」
「不是,我的意思是……」從沈斯喬的高度他幾乎就能看見她領口的風景,而他也切身體會過那裡究竟是什麼觸感,所以……
「你不是應該去換一下衣服再吃嗎?」
「換衣服?」安詠心癟嘴:「我又沒有裸體,我有穿衣服耶,吃東西啦,餓死了。」
這比裸體好不到哪裡去!她這樣坐在他的身邊,他餓的就不只是肚子了。
二話不說抱起安詠心,沈斯喬走進房間:「不行,換衣服。」
「我不要啦,穿白天的衣服不舒服。」安詠心拼命掙扎,揪著沈斯喬不放,讓沈斯喬無法把她丟到床上。
「聽話!不要再感冒了。」好吧,他承認這話說得太自私,是他對自己沒信心。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哪會一天到晚感冒?」一個用力,安詠心把抱著她重心不穩的沈斯喬一個翻轉拽到床上,吃痛一聲,她整個人趴在沈斯喬的身上,緊貼著他身體契合著。
兩人因為拉扯而粗重的喘息著,安詠心眨眨眼盯著身下那雙墨黑的眸,發現那雙眸逐漸變得深不可測,開始燃燒著不正常的光澤,一時間她不敢移動,然後感覺到了身下的某處開始變得火熱,抵住了她。
「轟」地臉變得通紅,安詠心終於知道了沈斯喬為什麼非要她換衣服,原來……
窘迫又不好意思地嘟嘟嘴,安詠心識時務地說:「你還好吧?」
「你說呢?」沈斯喬沒好氣地盯著安詠心,感覺到身上的溫香軟玉,現在問他好不好實在很廢話:「你還不准備起來嗎?」
說實話,安詠心還真沒有打算起來的准備,她緊貼著堅實的胸膛,原以為這家伙只會讀書,一定是白斬雞,沒想到她摸過觸碰的地方都還蠻有料的耶,很舒服、很有安全,而且其實她一直發呆,是有話想問他……
「啊。」
看著安詠心一瞬間變得認真,沈斯喬怔住:「嗯?」
「你有沒有生氣?」
「生什麼氣?」
安詠心伸手摸著他柔軟的發絲:「那個男人這樣說你,你心裡會不會不舒服、生我的氣?」
那個男人……沈斯喬知道她是指她父親,原來看似不敏感的她心裡卻藏著比誰都要多的敏感:「你一晚上都在想這些?」
「不完全是。」安詠心低頭啄著他的唇和下巴:「我害怕你生氣,會難過。」
「你以為我是什麼人?」沈斯喬無奈她的傻氣。「我怎麼可能因為這一點點小事而耿耿於懷,我不生氣,我只是心疼他想愛你,卻用錯方式。」
「我不要他的愛。」安詠心賴皮地俯身開始輕吻嚙咬沈斯喬的頸項:「我只要你的愛,只要你就夠了。」
下意識閉上眼低吟一聲,沈斯喬摟著安詠心翻轉過來,把她壓在了身下,火熱的眸昭示著他再次被她挑起的欲望:「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知道,比任何時候都清楚。」安詠心的長發四處飄散,那張容顏在發絲中顯得魅惑異常,紅唇一字一頓堅決地說:「要我,讓我完完全全屬於你。」
只有這樣,我才覺得安全。
半晌,沈斯喬與安詠心的眼眸凝望,他說:「你確定?」
「我愛你。」安詠心語畢的一瞬間,沈斯喬低頭覆住了她的唇,像個貪婪的小孩開始品嘗、吸吮,深深地汲取著她口中甜美的芳香。
安詠心勾著他的頸項,心中滿滿的幸福就像是要膨脹開來,她感受到他的心,他的吻寵溺得她就像是這個世上,他唯一愛著的女人。
但沈斯喬的渴望不再僅僅是一個吻就可以滿足的了,他忍耐了很久,他本不想這麼快就要她的,他要讓她知道他可以做的,比這樣的關系更多,但,現在已經不再按照他的計劃走了,他只想要她、愛她。
大手緩緩滑落,隔著薄薄的白襯衫開始輕輕揉捏著她飽滿的酥胸,那種柔軟而令人瘋狂的滋味,和第一次觸碰一樣美妙。
安詠心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動,她貼近他扭動、低吟:「喬。」
「別急,」安撫著身下的人,沈斯喬壓抑著自己的本能,從上次他就知道她完全未經人事,如果太急躁,會讓她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