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快點讓開。」抱著滿身是血的思夢如,銀翔瘋狂地在醫院裡跑著。「醫生,醫生在哪裡?快點把醫生叫過來。」
「先生,請你把這位小姐放下來。」一個年輕的護士示意銀翔把思夢如放在急救床上。
「醫生,醫生,我要找的是醫生。」銀翔對著護士叫著。
「翔,你冷靜點,照著她的話去做。」束凡抓住銀翔的肩膀,他能理解此時銀翔的心情。
放下思夢如,銀翔抓住護士的手,「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呀!」
「醫生一定會盡全力的,請你先讓開,我們要送她到手術室。」
束凡拉住想要跟上去的銀翔,「你跟過去也沒用,現在我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待。」
像只洩了氣的皮球,銀翔靠著牆壁滑坐在了地上,他的手上全是思夢如的血,她居然在自己的面前受到這樣大的傷害,而他卻什麼也做不了,他怎麼會這麼沒用!
抓住銀翔顫抖的雙手,束凡想借此給他一點安慰,「你先回去洗一下,我在這裡等,一有消息我就會告訴你的。」
「不,我要在這裡等她,我要等她出來。」
束凡料到他是不會願意回去的,「現在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嗎?」
「我是不是很沒用?連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當我看著她在我面前倒下去的時候,我的整個世界也跟著崩潰了。」
「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這裡還有你在,她怎麼會捨得離開你呢?」
「我?她會不捨得我嗎?」銀翔忘不了思夢如那時候說的話,她早就不想活了。
「你要對她有信心。」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情,束凡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造成的,如果那時候我沒有去惹她,她一定會過得健健康康的。」
「但她卻不一定是快樂的。」
「和我在一起,她難道就快樂了嗎?本來我一直以為我會帶給她幸福和快樂,卻不知道其實自己帶給她的都是痛苦和災難。也許,我真的不應該在她的生命中出現。」
「你說什麼傻話,難道在這種時候你要放手嗎?」
「我……我自己也不知道。」
「不要想太多了,我去買點吃的東西過來,你在這裡等著。」思夢如的手術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成,要等待就要補充體力。
束凡走後,周圍變得異常的安靜,只有手錶裡發出的「滴答」聲在告訴他,時間正一分一秒過去。手術室的一扇門把他和思夢如阻隔在了兩個不同的房間,它會不會把他們阻隔在兩個不同的世界呢?現在,銀翔感覺不到一點思夢如的氣息。
「呼……呼……Isly怎麼樣了?」這一連串的聲音是發自剛剛跑過來的Sun的。
銀翔無力地抬頭看了她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又把頭低了下去。
「Isly在裡面?」今晚她並不在「天使」,當她接到服務生的電話得知此事後,馬上就跑過來了。
「……」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和Isly還有BoBo三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Sun知道有些私事不是她這個外人該管的,可是現在事情發生在她的酒吧裡,她不得不管。
「是我不對,這一切都是我不對。」
「現在不是你認錯的時候,BoBo已經被帶到警察局去了,而Isly在手術室裡生死不明,唯一知道整件事的就只有你一個人,你不說出來,讓我怎麼去處理?」
看到Sun認真的表情,銀翔把在酒店裡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有時候他也不明白,Sun只是一個很柔弱的小女子,在處理很多事情上卻十分冷靜,也會給人一種信任的感覺,希望她知道一切後,能把這件事處理好,他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思考關于思夢如以外的事了。
「我真不知道該說你笨好還是說你可憐好。」這是Sun聽完整件事情後說的第一句話。
銀翔只能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她。
「雖然我不是Isly,也不知道她的想法,但作為女人,我能瞭解她的心情。」
「那我要怎麼做,小如她才會原諒我?」
「很多時候,再多的話語都比不上一個行動的效果好。」
「……」銀翔不是很明白她的話。
「說一百次的『我愛你』那都是空的,而一個擁抱卻是實實在在能夠感受到的。」
這就是女人和男人之間的差別嗎?男人常常只要一句話就能安心的事,女人只有在看到行動後才會安心。
「放心吧!Isly一定不會有事的,她還等著你的行動呢!」她認識的思夢如可不是一個會向命運低頭的人。「我先走了,Isly一有什麼消息就盡快通知我。」Sun站起來拍了拍銀翔的肩,現在有些事情她一定要去處理。
感激地向她點了點頭,銀翔沒有向她說什麼道別的話,在這種時候,他不願意和任何人說「再見」這兩個字。
Sun剛走,束凡就回來了。「翔,剛才那個是你朋友?」他只看到那個女孩子的背影,這個背影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也讓他想起了幾年前在他生命了留下深深印象的一個女孩子。
「她是『天使』的老闆。」銀翔說話的時候,眼睛看的是手術室的方向。
「先吃點東西吧!不要在思夢如還沒好之前就把自己的身體弄垮了。」束凡遞給他一個麵包,在這個時候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接過麵包,銀翔咬了一口,束凡的話沒錯,現在他不能倒下,他還有好多的事情都沒有做,他要照顧思夢如,他要以行動讓她原諒自己,在這些都沒有做好之前,他絕對不能讓自己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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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夢如的手術進行得很順利,但由於傷在了喉嚨處,進食和說話都帶來了很大的麻煩,這幾天只能靠打點滴和喝水來補充營養。
「小如,你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開門進來的楚妍揮動著手上的袋子,「是蘋果汁哦!我昨天問過醫生了,他說你現在可以喝些果汁類的東西了。」
思夢如微笑著向她點了個頭,這是她現在對別人表達謝意的一種方式。
「和我不用這麼客氣的,明天你想喝什麼,我弄給你喝。」楚妍坐在思夢如的床邊,悠閒地晃著兩條腿。
思夢如搖了搖頭。
「你不要怕麻煩我,這樣做其實我也很享受的。以前老是讓老哥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的,現在來照顧你我才發現,原來照顧別人也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你可不能剝奪我享受的權利哦!」
寵膩地摸了摸她的頭,她沒有忘記當自己手術後第一次醒來時看到楚妍那張哭得一塌糊塗的臉,楚妍對自己的關心她很清楚。
「你不知不知道我剛才在路上碰到了什麼人?是大熊哦!就是小時候老是想欺負我們,結果卻老是被我們欺負的那個大熊,怎麼多年沒見了,他還是那副樣子,一點都沒有變,不過……」楚妍說得口沫橫飛,她現在每天的任務不僅是要照顧思夢如的身體,還要讓她忘記關於銀翔的那些不快樂的回憶。
雖然臉上的表情一直在微笑著,但思夢如知道自己一點都不快樂,是因為銀翔嗎?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腦袋整個都是空空的。
「咚咚咚……」
「咦?現在誰會來呢?我去開門。」楚妍一下子跳下床,蹦蹦跳跳地去開了門。
門才被打開,又被楚妍「砰」地一聲關上了。
思夢如疑惑地看著走回來的楚妍。原本還高高興興的,怎麼去開了門,臉上的表情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呢?
「走錯房間的。」發現思夢如的疑惑,楚妍馬上開口解釋。
「妍妍你開門讓我進去,我有話要和小如說。」
楚妍看到思夢如臉上僵硬的表情。「你快走,小如不想見你。」
「你開門,我今天一定要把話和小如說清楚。」銀翔奮力地敲著門。
「你還有什麼話可以說的?你還有什麼臉到這裡來說話,我要是你早就找面牆撞死算了。」因為思夢如的事,楚妍和銀翔也鬧翻了臉。
「妍妍,求求你開開門吧!我真的有很多話想和小如說,求你開開門吧!」
認識銀翔這麼久,楚妍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這樣求人,心多多少少都有點軟了下來,她轉頭看向思夢如,徵求她的意見。
思夢如點頭示意她去開門,她知道對這件事情銀翔一直很內疚,她不想讓他有這種心情。
門一被打開,銀翔就衝到了思夢如的床邊。「你怎麼樣?還疼不疼?」從思夢如受傷以後,銀翔知識在思夢如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看了她一眼,剩下的時間都被楚妍擋在了門外,今天看到她包著紗布的脖子,既是心安有是心痛。
「放開手,放開你的手。」楚妍硬是把銀翔的手從思夢如的手上拉了下來。「現在你問這些還有什麼用,痛也不是痛在你身上,你儘管去找其他的女人,你儘管去花天酒地,你還來找小如做什麼?難道說你要真的害死了她你才會安心嗎?」
「能不能讓我和小如單獨談一談?」楚妍會有這樣的反映,銀翔是能夠理解的,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而他卻把思夢如傷成這樣。
「我不會走的,我才不會把小如一個人留在這裡讓你欺負。」現在的楚妍認定了銀翔不是什麼好東西。
思夢如笑著拍了拍楚妍的肩,她知道楚妍是在擔心自己,但有些事情必須讓她和銀翔兩個人單獨解決,有些事情她也該讓銀翔知道了。
「你……」楚妍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思夢如竟然會讓自己出去,「他在這裡一定不會做出什麼好事情來的。」
思夢如笑著搖了搖頭。
「好,我走。但是如果他欺負你了,你就把這個花瓶打碎,那時候我就衝進來幫你教訓他。」楚妍把花瓶向思夢如的床頭推近了幾公分,好讓她在必要的時候方便「叫」自己。
在得到思夢如的同意後,楚妍才萬分不捨地離開了病房。
「謝謝你。」銀翔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銀翔的整個人看上去都很憔悴,臉色蒼白得比她這個病人還要難看,這些天他的日子過得一定很不好。
「對不起,為了酒店的事也為了酒吧的事。」原本他有好多話要說的,可現在的單獨和思夢如在一起了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銀翔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麼一個不會說話的人。「你的傷現在怎麼樣?」
摸著自己包著紗布的傷口,思夢如笑著搖了搖頭,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傷得有多嚴重,只是隱約聽到醫生說她這輩子可能都不能再說話了。
「那天去『天使』我是想把在酒店的事和你說清楚,沒想到BoBo會這麼做,她真的瘋了。」
在旁邊的抽屜裡拿出指和筆,思夢如寫到[這也是因為她太愛你了。]
「你的喉嚨?」銀翔不明白她為什麼不說話而是用寫字。
[現在還不能說話。]思夢如把銀翔驚訝的表情一一收在眼底。
「那以後呢?」
[還是個未知數。]
「該死,該死,我真是該死,都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銀翔用力地錘著自己的頭。
思夢如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並沒有出手制止。
「你現在是不是很恨我?」
[我為什麼要恨你?我會弄成這樣並不是你的錯。]
「這怎麼不是我的錯,要不是我,BoBo也不會對你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是BoBo,那時候用力的不是她,而是我自己。]
「……」銀翔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可以說,我是自殺的,和BoBo和你都沒有關係。]
「你自己動的手?是你自己動的手?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對銀翔來說是一個不小的刺激。
思夢如轉頭看向窗外,沒有再寫什麼話。有人說,老天如果在你身上拿走一樣東西,一定會給你另一樣東西作為補償。現在自己雖然不能說話,卻對很多事情有了新的看法,也想通了很多事情。
「你看著我,回答我呀!」銀翔用力扳過思夢如的身體。「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嗎?討厭到要結束自己的生命讓我自責難過一輩子的地步嗎?」
[我這麼做,並不是因為你,更沒有要你自責的意思。]
「小如,告訴我,我要怎麼做你才會原諒我呢?」銀翔越來越不明白思夢如的想法了。
[生活是要向前看的,有些事情過去了就讓他過去吧!]現在的生命,對于思夢如來說是新的開始,而不是延續。
「那以前那些快樂的事情呢?你也要讓它們全部都消失嗎?」
[它們對我已經不重要了。]
「那我呢?我對你來說也不重要了嗎?」
[愛情並不是我們生活的全部。]
「可你就是我生命的全部呀!小如,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呀!你要我怎麼做你才能明白我的真心呢?」
[我知道你對我的愛,雖然曾經懷疑過,但現在我是真的相信的。]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兩個人在一起,並不是光靠愛情就可以了的,我們之間缺少的東西還有很多。]
「缺少什麼東西?你告訴我,我一定會做到的。」
[很多東西是要靠感覺的,說是沒用的。翔,我們現在真的不適合在一起。]
「我明白了,說到底你還是不願意再回到我身邊,別人都說男人冷酷無情,女人絕情起來要不男人狠上十倍都不止。」原本就蒼白的臉,再叫上現在悲傷的表情,讓銀翔看上去想一個將要死去的人。「放心吧!你的意思我已經完全都明白了,以後我不會再來煩你了。」
想拉住銀翔的手在剛伸出去的時候又縮了回來,她知道現在的銀翔有多麼的傷心,她何嘗不是呢?不是她不再愛銀翔了,正因為她還深深地愛著他,才會這麼做的,愛情這門課,他們要學習的還有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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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銀翔是什麼樣子的呢?英俊帥氣,女孩子看到他都會主動圍上去,而現在的銀翔卻是滿臉鬍渣,一身酒氣,別說女孩子了,連男人看到他都會躲得遠遠的。
「好了,不要再喝了。」Sun一把奪過銀翔手中的酒瓶。
「給我,把酒還給我。」銀翔想去拿酒瓶,可是一下子沒站穩,硬生生摔在了地上。
「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要不是Sun親眼看見,她真不敢相信一個人的改變居然會有這麼大。
「我變成什麼樣子不要你管。」
「你以為我願意管你呀!要不是Isly,我才懶得管你。」
「小如?呵呵,她現在和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沒有任何關係?沒有任何關係你為什麼要喝成這樣?」原來口是心非不一定是女生的專利。
「我出錢買酒喝,你憑什麼要管我那麼多。」
「你在別的地方喝酒我可以不管你,但你現在人在『天使』,我就有權利管你。」銀翔會到『天使』來喝酒,就表明他對思夢如的感情絲毫沒有改變過。
「好,那我走,我去別的地方喝總可以了吧!」銀翔跌跌撞撞地準備離開。
「明天,Isly會去美國。」Sun把今天來找他的主要目的說了出來。
銀翔的腳像被釘在地板上似的,一動也不動,她要去美國了,難道是為了躲避自己才去那麼遠的地方的嗎?
「她去美國的建議是我提出來的,在那裡會有更多好的專家來治療她的喉嚨。」由於事情是在『天使』裡發生的,所以Sun一再堅持要替思夢如負擔一切的醫療費用,還要送她出國治療。
「我會在這裡祝福她早日康復的。」知道思夢如出國的原因後,銀翔鬆了口氣。
「她這次去美國,也許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樣的選擇,對她來說,也許是最正確的。」過了很久以後,銀翔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銀翔,我以前一直認為你可以算得上是一個真正的男人,現在才知道原來你也是個懦夫,一個連面對自己心愛的女孩子的勇氣都沒有的懦夫。」Sun以為這件事能引起銀翔的注意,想不他卻是這樣的表現,真的要氣死她了。
「懦夫?沒錯,我就是一個懦夫!」對這樣的稱呼,銀翔一點也不否認。
「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很糟糕,可是你有沒有想過Isly這時候的心情會是怎麼樣的呢?她平時雖然話不多,但這和不能說話是有很大區別的。」
「她不是要去美國治療嗎?」
「是的,可是誰又能保證在那裡就一定能治好呢?」Sun無力地坐在椅子上。「當我和她提出要她去美國的時候,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一個人背井離鄉,去一個自己完全不認識的國家,不要說語言交流了,她現在連話都不能說,銀翔,你忍心看到這樣的情景嗎?」
「她需要的不是我。」
「不是你還有誰?我剛認識Isly的時候,她的臉上就只有微笑的表情,但那種微笑是毫無溫度毫無感情的,但後來我卻發現她會皺眉、會發呆、會傻笑了,因為你進入了她的生命,你教會了她去感受不同的感情,沒有你,她有要變成以前的樣子了。」
「……」曾經也對他說過這樣的話,自己真的對思夢如那麼重要嗎?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許你說得沒錯,可是我和小如之間還缺少了很多東西。」
「缺什麼你就去把它填滿呀!」
銀翔也想這麼做,可現在他連缺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又讓他從何做起呢?「我不知道缺什麼東西,小如說兩個人在一起光靠感情是不行的。」
「是的,光靠感情是不夠的。」對於這一點,Sun也有同樣的感受。「但那又怎麼樣呢?現在不知道你可以去找呀!但最重要的是你要待在她身邊,在她身邊慢慢找,慢慢填補。」
「待在她身邊?」
「難道你要一個人傻傻地找,找到後再去美國告訴她嗎?那時候也許已經有一個人在她身邊取代你原來的位置了。」
「可是……」
「還有什麼好可是的,等Isly投入別人懷抱的時候,你連可是的時間都沒有了。」
「謝謝你。」
「謝就不用謝了,到你們結婚的時候不要忘了請我就可以了。」今天自己的一番苦口婆心總算沒有白費,這讓Sun感到蠻欣慰的。
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銀翔再次感謝過Sun後離開了「天使」,現在他要去準備找自己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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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抽屜,思夢如在最地層拿出了一張照片。這是一張思夢如小時候的全家福,照片上的母親笑得是那麼地幸福,而父親看上去又是那麼地和藹,不論誰看了,都會認為他們是一個幸福的家庭,可是現實卻是殘酷的。曾經有好幾次,她想把這男人從照片上剪去,卻始終沒有動手,是為了想念還是狠,她自己也不清楚。
「丁冬……」
突然的門鈴聲讓思夢如回過了神,匆匆地把照片塞在床底下,她起身去開門。
銀翔的手中緊緊地握著一個錦盒,滿臉期待地等著思夢如開門。
看到來人是銀翔,思夢如感到很驚訝。
「我可以進去嗎?」銀翔小心地詢問著。
思夢如向後退了一步,讓他進去。
一進門,銀翔看到的便是兩個大大的行李箱,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思夢如只是靜靜地靠著門,她不明白他今天為什麼會來。
「你能不能過來,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銀翔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床。
思夢如只是站在那裡,沒有移動半分。
銀翔走了過去,把她拉到床邊,按著她的肩讓她坐下,而自己在她的面前蹲了下來。「給你。」銀翔把手中的錦盒放在她的面前。
看著眼前這個紅色的錦盒,思夢如突然有了種害怕的感覺。再抬頭看銀翔,他卻是面臉的期待和幸福。思夢如伸出手把它推了回去。
雖然這樣的結果自己早就預料到了,但真的發生了,銀翔心裡還是有不小的難過。輕輕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枚戒指,沒有鑽石,沒有花紋,一枚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戒指,「它不代表任何意思,只是一份禮物。」
思夢如疑惑地看著銀翔,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銀翔輕輕抬一思夢如的右手,拿出戒指,「我只希望以後還能待在你的身邊。」
看著那枚戒指離自己的手越來越近,思夢如的心情異常複雜。在那枚戒指就要套在自己手指上的時候,她把手收了回來。
銀翔的雙手尷尬地伸在半空中,那枚冰冷的戒指讓他心痛。
思夢如呆呆地坐在那裡,沒有做任何動作。當那枚戒指要套在自己的手上時,她想起了母親死時手上的那枚戒指,在母親滿是血的手上,它卻閃著異常耀眼的光。
「小如,到現在為止,我還是不知道我們之間缺的是什麼,可是我不想就這樣一個人傻傻地去找,因為有人告訴我,愛情是很容易飛走的,我想陪在你的身邊。」銀翔把戒指放進了盒子,把它放在了思夢如的手上,「我把它放在你的身邊,不論什麼時候,只要你想戴,我就會幫你戴上去。」
思夢如拿著錦盒的手微微地顫抖。
「明天我會陪你一起去美國,我知道你一定不同意,可是不管你說什麼,這次我一定會陪你一起去的。」銀翔站起身準備離去,卻被思夢如拉住了手。
思夢如把他拉了下來,讓他的視線和自己的對視。慢慢的靠近他,最終,思夢如吻上了他的唇。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吻,唇對唇,感覺到的只有對方的溫度。
銀翔看到思夢如眼角的眼淚,看到它慢慢地從她的臉頰旁滑落下來,滑到他們的嘴邊,讓他嘗到了鹹鹹的味道。「還是不對嗎?」
思夢如低頭不語,只是把那個錦盒又還給了銀翔。
輕扶著她的頭髮,銀翔的眼中也有淚水。「不論怎麼樣,我都不會離開你的。」銀翔緊緊地握著手中的盒子,關節都泛白了。
思夢如仍然低著頭,直到聽到關門的聲音才緩緩把頭抬起來。心空空的,卻有種被揪著的痛,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父母失敗的婚姻在她的心裡一直是個解不開的結,她不知道自己和銀翔是不是也會步上父母的後塵,她沒這個膽量去試。她是在害怕,所以退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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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如,你真的要走嗎?」楚妍拉著思夢如的手,臉上早就哭成了大花貓。
思夢如摸著她的頭,笑著點了點頭。
「那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我可以在那裡照顧你呀!」她是真的不捨得思夢如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
思夢如看了烈狂一眼,示意他可以開口說話了。
「好了,不要這樣了,小如很快就會回來的。」烈狂把楚妍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真的嗎?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是一個星期還是一個月,或者要一年?」
「妍妍,小如是去看病,不是去玩的,她病好了自然就會回來了。」
「她不給我一個準確的日子,讓我怎麼等呀!萬一她在美國不回來了,讓我怎麼辦呀!嗚……我不要,小如你一定要回來呀!」淚水再次在楚妍的臉上決堤。
思夢如微微地點了一下頭,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也許永遠都不會。
「Sun,你在看什麼呀?」從一開始,站在一旁的Sun就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一個勁地往機場的入口看。楚妍也好奇地踮起腳向那裡看去。
「看看還會不會有人來呀!」 Sun說話的同時,眼睛故意看著思夢如。
思夢如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意思呢?但她已經作好決定了,也不會改變了。故意忽略掉Sun意味深長的眼神,思夢如把頭轉向了另一邊,卻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她每天都會想念,每天都會憎恨的人。
「小如,你怎麼了?」思夢如僵硬的身體和慘白的臉嚇到了Sun。
真的是他嗎?怎麼可能?一個十都年都不曾出現的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的面前?
「小如,你不要嚇我呀!你看看我呀!」楚妍走到思夢如的面前,看到的卻是她滿是淚水的眼睛和迷茫的眼神。
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出現?為什麼要再在我的面前出現?痛苦的回憶一幕幕出現在思夢如的眼前:男人無情地離去的背影,女人哭紅的雙眼和無助的聲音。
「烈狂,你快看看小如,她是怎麼了呀!」楚妍急得只有向身邊的烈狂求救了。
順著思夢如所站的地方,烈狂看到了一個中年男子,他的手裡提著一個箱子,看樣子是剛從外國回來。這個男人和思夢如有什麼關係呢?
就在那個男人快要消失在機場的時候,思夢如突然丟下了手中的行李,追了出去。
「小如。」楚妍想要上去拉住思夢如,卻被烈狂阻止住了,「你幹什麼?我要去追她呀!她現在這樣子,會出事的。」
「我們跟在她的後面。」拉起楚妍的手準備要走卻又一下子停住了,他回頭看了Sun一眼,「你留在這裡,等銀翔來了讓他馬上打電話給我。」
Sun向他點了點頭,一臉擔憂地看著在人群中的思夢如,「好好照顧她。」
烈狂沒有說話,拉著楚妍就向人群裡走。
看著思夢如在人群裡無助又慌亂的樣子,Sun的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原本以為所有的事情在今天就會有個圓滿的結局,怎麼突然又出來了一個人,這個人又是誰呢?和思夢如是什麼樣的關係?為什麼她一看到這個男人,反應會這麼大呢?她又轉頭看向另一邊,卻還是沒看到銀翔的身影。這兩個人要在一起真的那麼困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