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歡喜,愛上自己的超能力,這下她只要聽聽別人的心聲,就無所不知了耶!
她繞道走進巷子裡,避開挖路的地方,從巷子走到另一個路段,找到羿英爵指定的一家專業文具用品店。
她收起傘入內,買了他要的繪圖紙,付了錢,在離開前,她小心地把整本紙張護在懷裡不讓雨淋濕,撐起傘安步當車的回到公司,將雨傘還回服務台,上樓進總經理室。
「總經理我回來了。」她走向羿英爵把懷裡的繪圖紙交給他。
羿英爵瞥了她一眼,見她把整本紙抱在懷裡,接了過來,還沒打開就摸到整本繪圖紙是溫熱的,紙上暗飄著她身上的粉嫩香味。
他不自主地繃緊神經,光想著這紙在她香柔的胸口磨蹭,他的某部分竟更緊繃了,禁不住地產生遐思,他羨慕這些紙,有了犯罪的念頭。
都是她害的,他已經很久不曾接近「女色」了,就算是他那位目前請產假的女秘書,他也不曾有過被誘惑的感覺。
都怪她長得太美,又自然散發著他最容易著迷的靈秀之氣。
「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回去工作。」他眉一橫,打發走她。
「是。」吉丹兒害臊地別開臉,快快回自己的位子,撫著自己呼吸急促的胸口。
他居然羨慕那本繪圖紙,而且是不只對她有興趣,也有「性」趣。
喔!真的好羞,可是他惡狠狠的態度跟他心裡想的相差甚遠,他仍在心底低咒些什麼,但她竟然聽不清楚,他的心思頻率太亂了。
她也沒時間去聽了,傳真機又有文件進來,她得工作了。
她拿了傳真,回到位子上工作,安靜地聆聽他可還有別的心聲?
安靜無聲……他的自制力算滿強的,察覺到他的心思平靜了不少,不過她怎麼聽見外面的雨聲變得明顯了,還有陣風吹進來……
她瞄向他,他座位旁的落地窗下有個活動氣窗,不知何時被打開了,風不斷吹進來,而她買的那本繪圖紙就晾在不會淋到雨卻通風的桌案邊。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小心地問他:「總經理,外面在下雨呢,你開氣窗做什麼?」
「專心做你的事。」羿英爵頭也沒回地命令。
「你是……在生氣……我買的紙不對嗎?」她好想知道他到底怎麼了?明明就喜歡她,卻板著臉。
「你沒有買錯。」錯在不該在上面留下誘人的香味,害他工作嚴重分神,進度嚴重落後。
她紅唇微張,知道他惱怒的原因了,可是她有那麼香,香到讓他非得開氣窗吹散紙上殘留的餘味?
不過想想也難怪他會這麼敏感了,他剛剛在心裡說他很久不近女色了。
他一定是為她守貞節,等著她這真命天女出現,真是太難為他了,這二十多年來她也沒接近過男色,那大家算是扯平了。
她暈紅著臉又羞又喜的,可是再想想……不對喔,他是說很久不近女色而非從不近女色。
哇!那他已經不是處男了,他應該是有經驗的。
這不公平,她得問明白才行。
「總經理,你……幾歲?」
「三十。」羿英爵不耐煩地應,睨了她一下。「問這幹麼?」
「沒……沒事。」吉丹兒否認,低下頭,手在椅子底下比出三,暗自算一算,兩人差了九歲,在她十歲時,他早就成年了,那一定早就失身了啊!
噢!她心頭微微地泛酸,微微地不舒服、不平衡。
「你桌底下有什麼好看的?」不幹活在偷懶嗎?羿英爵看到她異常的舉動。
「沒啊!沒有偷懶啊!」吉丹兒坐正了,望向他。
羿英爵倏然掉過頭來,炯亮的雙眼盯著她,他並沒有開口說她偷懶,她怎麼會回答得那麼準確?真是挺妙的女人。
吉丹兒緊抿著小嘴,對他苦笑了下,快快低下頭去工作,以免他發問。
羿英爵也懶得問,他得趕進度,待會兒還得開會,實在沒閒工夫跟她閒扯。他把注意力挪回繪圖板上,不再理她。
吉丹兒暗吁了口氣,還好他沒問,也沒在心底飆怒,他專注在工作上,那她也得專心點才行,關於他是不是在室男,她也不必太鑽研了,畢竟在今天之前她都還沒出現,但以後,他可不能再有別人。
她要看緊他才行,他是她的真命天子,她等了好久的那個……心愛的。
他只能是她一個人的。
五點半,公司響起下班的音樂。
「丹兒小姐,可以下班了。」羿英爵開完會進辦公室,沒坐到位子上,而是拉下白襯衫的袖子,扣上扣子,套上西裝,傾身把氣窗關上,拿了繪圖紙,放回繪圖板旁,準時下班了。
他要求員工很嚴格,但他從不讓員工加班,下班時間一到,除了輪值人員,一律得回家陪家人,他自己也不加班,只是他不和家人同住,而是獨享晚間的安靜時光,來點音樂和紅酒,找尋新的設計靈感。
「總經理,你叫我丹兒就行了,不必再加小姐。」這樣就見外了。吉丹兒說著,動手收拾桌面的文具,把文件分門別類的放好。
「好吧,丹兒你可以下班了,明天見。」羿英爵沒意見,他提著公事包走向門口,心想就像平常一樣,先去路口那家便利商店買杯咖啡,再到停車場去取車。
不,不行啊!
「總經理……」吉丹兒急忙地喚住他,她剛才出公差去外面買文具時,發現外面在下雨,而他要前往的那家便利商店外面在挖馬路,紅磚道上滿地泥濘,挺危險的,她得提醒他,否則萬一他不小心跌倒,她可是會心疼的。
「嗯?」羿英爵應了一聲,停下腳步,佇立在她桌旁。
「你……想買咖啡對不對?外面正下雨,而且便利商店外面在挖路,弄得滿地泥濘,你要小心喔,別跌倒了。」她管不了他會不會懷疑,他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囉嗦。」羿英爵眉心凝住,冷啐,還以為她要說什麼重要的事呢!
他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掉頭走人了,邊走邊感到奇怪,這美麗的女人才剛來,怎會知道他日常的習慣?
她是先向別的員工探聽過了吧!就連樓下員工在路上遇到他,都知道他下班都會先去便利商店買杯咖啡,再步行到停車場,開車回家。
一定是這樣,她不過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吧!她是新來的工讀生,有這種心態很正常。
但他可不喜歡她太過火,何況他一向沉穩,好端端的,哪可能走路走到跌倒?
他甩上辦公室的門,逕自離去。
吉丹兒面對他的誤解和不以為意感到受傷,她才沒有向誰打探他呢!
她全是出於好意,也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啊!
看他那麼不在意,她愈是不放心,她得跟著他去便利商店,暗中保護他才行。
她很快收好東西,背好包包,跟下樓去。
在公司入口處,她瞧見他正在撐傘,很快地走下階梯,朝右邊的路走去了,她來不及去向服務台借雨傘,匆匆追出去,保持距離的跟著他前進。
羿英爵隱約感到有個小身影跟在他身後,他放慢腳步,在路口等紅燈時,他悄然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了丹兒。
她難不成是在……跟蹤他?到底有什麼目的?莫非想倒追他?
他心知自己在公司裡是許多未婚女性的偶像,她們崇拜他,對他有好感,但他從來沒動過任何念頭。
要是她對他有非分之想,不是不可以,而是太快了,他們才認識一天,她的表現實在是異於常人,太大膽了。
他決定捉弄她一下,然後再甩開她。
綠燈一亮,他快步走到下個路段的紅磚道,他發現她擠在過馬路的人群中,也快步追上來。
他加大步伐,想閃進便利商店裡再用力的嘲笑她,沒想到眼前居然是一地泥濘,他腳步太快,一不小心踩在泥濘上,跌了一身泥。
「@&%#□……」他低咒。
「哎呀!總經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我不是說有滿地的泥濘了嗎?」吉丹兒見他真跌了,快快跑過去要扶起他。
羿英爵怒瞪她,甩開她的小手,謝絕她的好意,怒啐道:「都是你害的,你幹麼跟蹤我?」
「我沒有,我是想保護你,不想讓你跌倒啊!不過你連跌倒的樣子都挺帥的。」吉丹兒苦笑,他看似真的在生氣,她連碰都不敢碰他。
羿英爵不客氣地瞪著她無邪的美眸,不想搭理她,逕自起身,低頭瞧衣褲上的泥巴,他簡直活像剛出土的兵馬俑,她竟然還說帥,真是鬼話連篇。
「你最好離我遠一點,我不想聽你胡扯。」他拾起地上的雨傘,低吼她。
「我沒有。」她臉色蒼白地辯駁。
他一甩頭,大步走,繞路前往停車場,連咖啡都沒心情買了。
「你聽我說……」她見他一臉冷酷,急著想求得他的諒解,一股腦兒地跟上他,誠摯地拜託他。
「沒什麼好說的。」他不管路上來往的路人,定住腳,狂吼了她一句。
她的心受傷了,匆忙之間也煞不住腳步,撞進他的雨傘下,栽進他的懷裡,碰到他身上的泥巴,他震驚的表情和野蠻的心跳全都烙在她的身上。
而他拿公事包的手竟一個反射地伸了出去,手臂繞上她的身子定住她,驚覺她的身子是濕冷的,她星辰般的雙眼蓄著兩汪淚,既驚又慌地瞅著他。
他很想擺酷再吼她幾句,也很想把她甩出他的傘外,可他狠不下心,她被雨淋濕了,一臉快哭的樣子,他莫名的英雄主義突然跑出來作祟,他不要她哭,極力地耐住性子問她:「你到底要說什麼?」
「請你……相信我,在這世界上,我將是最懂你的人。」她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意思,她就是他的真命天女,用意識就能通達他內心想法的知心人,可是他好像並沒有聽明白,他瞠目瞪著她,她聽見他在心裡嘲笑她說——
「哇咧,除了我娘,哪個女人真懂我了?真是渾話一堆,想追我,腦子最好清醒點,否則門兒都沒有!」
她紅著臉,眼神驚惶地聽著,他以為她要倒追他,但真實的情形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我對你有心電感應。」她情急之下對他說出了真實情況。
羿英爵厚實的肩頭隱約地抽搐,倏然間變成劇烈的顫動,他別開臉,憋不住地狂笑了起來。
「是真的……」她苦苦的希望他相信她。
「要不是你長得太可愛,工作能力也不差,我真的想奉送你三個字……」他笑得快斷氣。
「什麼話?」她不好意思地問。難道是「我愛你」嗎?這正好是三個字,雖然進展得太快了點,但只要他懂她的意思,她可以接受,他們本來就是上天安排的一對。
「神經病。」他的表情交雜著嘲笑、怒意和無奈,他可以接受她說愛慕他,但他可不想聽她瞎扯,世界上哪有什麼心電感應,她要是有特異功能,應該去馬戲班,而不是到他公司來。
但無論如何他不要她再淋雨。
「拿著。」他把雨傘塞給她,放開她,逕自走出傘下,朝停車場走去,甩掉她這煩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