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琴醒來時,已經接近中午了。
她坐在大床上,環顧室內,床的另一半是空的,只剩下她一人,傑森照例又不見了,每次他們共度激情的夜晚後,隔天早上醒來,一定只剩下她一人。
「這傢伙到底在忙什麼?可惡。」羅琴忍不住嘀咕埋怨,窩在床上的她,身上一絲不掛,細嫩的肌膚仍留有他的吻痕。
從他們交往到現在,度過無數次的春宵良夜,但傑森每次都會趁她熟睡時離開,讓她越來越起疑。
平常就算了,連假日也這樣,會有人忙到每一次假日的大清早都不見人影?
她輕輕下了床,穿好衣服後,打開門走出房間。
「羅琴小姐,早。」
等在房門外的,是傑森家的傭人。
「傑森呢?」
「先生出門辦事去了,臨走前有交代,小姐若想繼續休息,請隨意,如果肚子餓了,餐點已經準備好了,如果小姐想泡澡,我立刻去放洗澡水。」
很官方的回答,這位中年婦人的女管家,看起來就是很忠於主人的樣子,話不多,一問三不知,每次她問傑森去了哪兒,女管家一定說他出去辦公事。
也罷,她心中自有主張。
「我想泡澡。」
「好的,我立刻為您準備。」
傑森的家位於台北郊區一棟私人的別墅,有女管家打理房子,對她十分禮遇,在這兒過夜就像度假一樣。
這兒的浴室有五十坪大,空氣中瀰漫著香精的味道,浴室的陽台種滿了花草,陽台外的天空湛藍,泡在撒滿玫瑰花瓣的白色浴缸裡,可是極品的享受。
從交往到現在,她沐浴在傑森給的愛情裡,他對她好得沒話說,但是兩人從沒有在白天約會過,一開始她還不以為意,但久了,她心中的疑惑也越積越多。
為什麼他總是在白天消失,晚上出現?
她向傑森抗議過,但是他什麼都可以答應她,唯獨這件事他沒辦法,更奇怪的是,每當兩人歡愛過後,她一定睡得不省人事,連傑森什麼時候離開她都不知道。
她是一個淺眠的人,照理說,傑森離開,她多少會有些感覺,可是每次一跟他在一起,她就睡得特別沉,而且一覺到天亮。
為了改變兩人每次都在晚上約會的情況,她還特地灌了好幾杯咖啡,免得自己在激情歡愛後,因為睡得不省人事而讓傑森乘機溜掉,但結局依然沒有改變,她又是一覺睡到天亮。
這可奇了,她甚至連自己是怎麼睡著的,都完全想不起來。
還有一個疑點,就是白天她絕對連絡不到傑森,每次打他的手機都不通,據他的說法,身為一個法醫,在工作之時,他白天不方便開機,也不方便見人。
這說法她壓根兒不相信,連假日也要工作?肯定有鬼!
他該不會是另有家室吧?
這想法讓她心頭撲通一跳。別怪她會如此多疑,她是記者,天性有著質疑事件的個性,只要嗅出不對勁,必然啟動那一根追求真相的神經,而且她畢竟是女人,美麗的外表讓她比別的女人有更多機會惹來男人的覬覦,所以她的聰明也必須升級,才能過濾哪個是好男人、哪個是壞男人。
倘若傑森是個有家室的人,那她豈不是和有婦之夫交往?
一想到有這可能性,她禁不住氣憤。倘若自己是第三者,她絕對會好好修理他一頓不可!
她絕不能讓自己淪落到這地步,為了找出傑森白天的行蹤,她決定自己來發掘真相。
因此,這次雖然她又睡過頭了,沒有攔截到傑森,但她並不氣餒,因為這一回她是有備而來的。
她假裝說要泡澡,事實上只是個幌子,目的是為了支開女管家,好讓她可以進行接下來的計劃。
趁著女管家在幫她放洗澡水時,她溜了出去,在別墅不遠處的一株大樹下,停了一輛休車。
她匆匆跑向休旅車,來到後車廂,在門上敲了三下,休旅車的門由內打開,頭髮綁著馬尾、相貌俏麗、雙目炯炯有神的唐心柔,對她咧嘴一笑。
「哈,你終於起來了。」
「對不起,我睡過頭了。」羅琴鑽上了車,同時驚訝地問:「你們怎麼還在這裡?不是去追蹤他嗎?」
「放心,我們一直在追蹤他。」
「那快走吧,我要看看他白天到底去了哪裡?」
「不用追,他人還在屋子裡。」
羅琴一臉訝異。「他還在屋裡?怎麼可能?」
「我們你的微型追蹤器,你有黏在他身上嗎?」
「有,按照你的方法,我把追蹤器黏在他耳朵後面,不管他換衣服或是洗澡,都不容易發現它,因為它跟米粒一般小,也跟紙片一般薄。」
「那麼根據屏幕上顯示,他的確還在屋內,因為他如果出門了,絕對逃不過我老公的法眼,對吧,老公。」唐心柔看向身後的男人。
那個被她稱做老公的男人,此刻正戴著墨鏡,躺在前座閉目養神。怎麼看,連三歲小孩都看得出來,這男人正在睡大覺。
羅琴一臉狐疑地問:「請問他這樣子躺著睡覺,怎麼知道人有沒有出門?」
「我們在這棟屋子的週遭都設了紅外線感應器,如果有人離開這棟屋子,我們一定會知道,別忘了,我們可是獵人哪,追蹤人的手法一流,而且咱們是好朋友,你拜託幫忙的事,我怎麼可能會疏忽!我跟你保證,他還在房子裡。」
羅琴想想也是,唐心柔和她老公丁宇是大有名氣的賞金獵人,別看這台外表不起眼的休旅車,實際上內部另有乾坤,從攝影裝置到追蹤裝置,全是高科技的配備,而這個追蹤器,又是賞金獵人組織的首腦沈毅所提供的最新研發產品,相信錯不了。
唐心柔將一條項鏈遞給羅琴。「喏,把這掛在脖子上。」
「給我項鏈做什麼?」
「事實上,這是追蹤定位裝置,你只要按下這個項鏈墜子,它會開始感應追蹤器所在的位置,你拿著它在屋內搜尋,就可以知道你男友到底在不在屋內了。」
羅琴一臉新奇地把玩著這個漂亮的項鏈墜子,真沒想到它竟然是追蹤定位裝置,真不愧是賞金獵人,有這麼厲害的玩意兒。
使用方法很簡單,她一下子就上手了,拿著這個迷你追蹤定位裝置,告別了心柔他們,羅琴又偷偷溜回別墅裡。
定位系統上面顯示她放在傑森身上的追蹤器就在這棟屋子裡,管家卻說他出門在外,實在很詭異,她心下忍不住嘀咕。
他若在這棟房子裡,還騙她不在,她倒要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定位系統顯示那追蹤器就在附近,她循著屏幕上指示的方向前進,並且小心避開管家,偷偷摸摸地下樓。
如果越接近訊號源,項鏈墜子就會閃著紅光,相反的,如果她走錯方向,紅燈就會越來越弱。
就這樣,她每一層樓都找遍了,幾乎每個房間都巡過,最後來到傑森的書房,發現這裡的訊號最強,但奇怪的是,這裡除了整牆的書櫃和原文書籍,根本連個鬼影子也沒見到呀。
「羅琴小姐。」
突然的呼喚聲,讓羅琴心中一驚,她悄悄將項鏈按了下,關掉紅燈,然後才鎮定地轉過身來,微笑地看著女管家。
「嗨。」
「原來你在這裡,洗澡水放好了。」
「好的,我正在找書,想拿一本到浴室消磨時間。」她一邊說著,一邊假裝挑了一本書,然後從容自若地走出書房。
結果最後,她還是沒找到傑森。
羅琴心想,可能是追蹤器掉了也說不定,都怪自己沒黏好,她向唐心柔又要來一顆微型追蹤器,決定今晚再來一次,非要貼在他身上不可!而且這回一定要黏得緊緊的。
到了晚上,當門鈴聲響起,羅琴看了下牆上的時間,心想傑森可真準時,說七點,他真的七點就到,從來不遲到。
她打開門,一束玫瑰遞上。
「送你。」
將花束交到她懷裡的同時,有力的手臂也順道將她纖細的腰攬入臂彎裡,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因為這個吻,讓她心跳得很快,纏綿一吻後,她拉著他。
「先別急,吃飯呀。」
「我比較想吃你。」
她臉兒一紅,輕斥:「嘴甜。」
兩人來到飯桌前,看著一桌的好菜。
「難得你主動邀我來吃飯,還親自下廚,真讓我意外,你不是不喜歡炒菜?」
「難得嘛,偶爾心血來潮一下也不錯。」
她在工作上很幹練,但廚藝卻差透了,沒有炒菜的天分,忙了一下午,有些菜被她炒失敗了,眼看時間快到了,逼得她只好去買現成的回來裝盤,充充樣子。
事實上,只有那一盤炒蛋是她做的,其它全是買回來的,因為太丟臉了,所以她不敢說。
「快吃吧。」
事實上,她邀他來她家,目的是今晚留住他的人,趁著他在她家過夜時,她有一整個晚上的時間可以從容不迫地把微型追蹤器黏在他的衣服裡,因為他離開時,必然也是穿同一套衣服。
當她添好飯,走到他旁邊端給他時,也順便檢查他的耳朵,想不到卻看見出乎意料的狀況——
那個微型追蹤器還在他的耳朵後,根本沒掉。
她心中訝異,但表面保持鎮定地坐下,心中百思不解。
「今天白天,你人在哪兒?」
他笑了笑。「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因為你老是神秘兮兮的,我在想,你該不會是在哪個女人的溫柔鄉里?」
「當然不可能,我有了你,怎麼又會去別的女人那裡?」
「那可不一定,你這麼帥,又很受歡迎,如果你有了喜歡的女人,麻煩通知一聲,我會放你走。」
傑森揚了揚眉。「希望這不是你想甩掉我的借口,那我會很傷心的。」
「是嗎?花花公子也怕被甩?」
「天地良心,跟你在一起,我可是很乖的。」
「你還沒回答我,你白天在哪裡?」
「在刑事局的化驗中心。」
「一整天都待在那裡?」
「是呀,如果你想聽,我可以詳述細節,不過我相信在這美好的晚餐時刻,你不會想聽。」
她心中暗罵,定位系統明明顯示他人就待在別墅裡,他為什麼要撒謊?真是越想越可疑。
她告訴自己,一定要查出傑森的秘密!
***
隔天,羅琴醒來時,果然傑森人已經不在了。
她快速跳下床,穿了衣服,開了車直奔傑森的別墅,將車子停在距離別墅不遠的地方,果然到了別墅附近,脖子上的項鏈就有反應了,緩慢的閃著紅點。
當一個記者,她也練就一身利落的功夫,她爬上一株大樹,悄悄翻牆而過,她知道這個地方要避開監視器比較容易。
當她利落地跳下來,已經有兩隻獵犬在等著她。
「哪,這給你們吃,別亂叫喔。」她摸摸狗兒的頭,將事先準備好的狗骨頭零食給狗兒吃,狗兒搖著尾巴,很高興地跟她撒嬌,不枉費她平時對他們掏心掏肺、真誠以待,因為她一直很喜歡動物,只要真誠以對,動物們也是會回報的。
她悄悄通過花園,小心地避開監視錄像器,這時候女管家正在花園裡忙著修剪樹枝,給了她機會順利溜進屋子裡。
按照定位裝置上的顯示,傑森人在書房裡,她來到書房中,從頭到尾找了好久,就是找不到傑森。
沒道理呀,明明訊號源變強了,快速閃爍的紅燈像是在拉警報似的,代表目標就在附近,她卻始終沒看到任何人。
她找了很久,忽然聽到有腳步上樓的聲音,肯定是女管家。
她是偷偷溜進來的,可不能讓女管家發現,得找個地方躲起來,就在這時候,她不知摸到什麼東西,原本應該是書櫃的牆,居然開了一個門?!
她訝異地瞪大眼,沒想到這書房裡還有一個暗門通到另一個房間,是什麼房間需要用到暗門這種設計?還特意隱藏在書櫃後,讓人不曉得這裡有一扇門?
她的疑惑心被完全挑起,大膽好奇地走進去,這時候暗門裡的燈亮了,照明是採取感應設計,所以會自動打開,照亮房間裡所有的景物。
羅琴好奇地瞧著四周,放置的全是冰櫃,因為是玻璃門,所以可以看見裡頭的物品,感覺有點像是便利商店裡的飲料櫃,裡頭陳列的飲料看起來像是葡萄酒,瓶裡是紅色的液體,她好奇地打開冰櫃,拿出其中已經喝了一半的瓶子,上頭還貼了標籤,註明年份一九九0、女性、B型。
葡萄酒上註明年份,她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麼要寫女性?還加個B型?看起來像是指血型似的。
莫名一股冷空氣襲來,讓她背脊不由得升起寒意。
她搖搖頭,不可能吧,裡頭怎麼可能裝的是血?但若是葡萄酒,又為何要藏得這麼隱密?這裡也不太像一般的酒窖。
她越想越可疑,於是將瓶蓋打開,好奇地嗅了嗅,卻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禁不住心下震驚,但隨後她又告訴自己,傑森是法醫,說不定這跟他的工作有關,儲藏這些血液,應該有什麼特別用途吧,例如為了研究什麼的。
因為畢竟是血,放在明顯的地方當然不太好,所以才弄了這個小房間來擺放,她越想越有道理。
她又四處看了看,意外發現這個暗窖裡居然有一道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在這條通道的另一頭很陰暗,令人無端發毛,她突生不好的預感,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不要下去,但好奇心又驅使她非得一探究竟不可,重點是,當她越靠近通道,紅光閃得越快,明白地告訴她傑森就在下面。
羅琴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知道自己不能回頭,這是找出傑森白天消失的唯一機會,她迫切想知道傑森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
沿著樓梯往下走,幸好上頭的燈光讓她勉強可以看見底下的路,當她的眼睛漸漸適應之後,也瞧清楚地下室的中央,竟然有一副棺材。
羅琴可真是從腳底毛到頭頂。
這兒怎麼會有副棺材?而且是西式的棺木,棺木旁還刻了四個數字,一七0三。
幸好她膽子夠大、生性冷靜,所以才沒有嚇得立刻掉頭就走,而且她的項鏈竟然不再閃了,而是一直亮著,這表示她已經找到目標。
傑森在棺材裡?怎麼可能?這太離譜了!
但環顧四周,除了這副棺材,根本沒有其它可藏人的傢俱呀。
雖然她內心不相信,但還是走上前,不親自求證她無法死心。
她將手中的瓶子放下,緩緩來到棺木前,深吸了一口氣後,鼓起勇氣把棺蓋用力往上扳——
即使作好了心理準備,但眼前的景象還是讓她嚇了一大跳。
傑森就躺在棺木裡,雖然室內昏暗,但仍可以清楚瞧見傑森閉著眼,雙手十指交扣在腹部上,看起來就像在安眠似的,而他的臉色十分慘白,那種白,就跟死人的蒼白一樣。
羅琴忍不住嚇得往後退,不小心打翻了瓶子,霎時鮮血四散,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這血味飄到了棺材裡,驚動了正在安眠的傑森,挑動他吸血鬼的因子。
羅琴渾身劇震,兩條腿像是被釘在地上一般,嚇得動彈不得,一雙眼驚恐地瞪著從棺材裡彈起來的傑森。
不,他不是傑森,因為他一雙藍眸變成了紅得發亮的眼,他俊抿的嘴也長出了兩顆尖銳嚇人的牙齒,而他十根手指頭的指甲像是獵豹的利爪,又尖又長。
他的神情如此猙獰,像是剛從地獄回來,一雙紅眼也死盯著她,並且慢慢向她伸出有著尖銳指甲的大掌。
「琴……」
從前親暱溫柔的呼喚,此刻在她耳裡聽來,彷彿是索命的撒旦在喊她,當那駭人的指爪放在她的肩膀上,她才如惡夢初醒一般,想也沒想的就往他的手臂狠狠咬下去,然後逃命似的轉身就跑。
直到這一刻,她才本能地喊出她一直不敢相信的話。
「救命呀!吸血鬼呀——」
***
夜晚,江蜜雅的門鈴聲大作,聽得出按鈴的人很急。
原本和男友正要恩愛就寢的江蜜雅,披了件睡衣,趕忙去開門,一知道來人是好友羅琴,她十分訝異,因為向來冷靜的羅琴很少會有這種慌亂的表情。
「發生什麼事了?你臉色好蒼白。」
從臥房走出一名相貌俊朗的男子,有著東方臉孔,融合了西方的立體,是江蜜雅的男友鍾易倫,他也關懷地問:「怎麼了?」
羅琴慌亂的神色夾雜著歉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們。」
「什麼話,我們是麻吉耶,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聽到好友蜜雅說的這番義氣的話,羅琴感動在心,不愧是她的好麻吉,不枉費她平日如此愛護她。
在沙發坐下後,錘易倫倒了杯熱開水給她。
「謝謝。」
發生了白天那件事,她這一整天都處在震驚當中,並且在外面晃蕩了很久,即使天黑了也不敢回家,所以才會半夜突然來找蜜雅,一來她不想一個人,二來她和蜜雅從小一起長大,蜜雅對她所說的話,從來不會抱持懷疑的態度,因為接下來她所要講的事,是一般人無法相信的,而她認為,只有蜜雅會相信她。
喝了口熱開水,溫暖冰涼的身子後,羅琴恢復了鎮定,抬頭看向蜜雅。
「有件事,說了你一定要信我,不可以當我是瘋子,答應我。」
「你慢慢說,我一定信你,別緊張,不管是什麼事,我一定挺你。」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們是姊妹耶,認識這麼久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羅琴想聽的就是這句話,有了蜜雅的保證,她做了一個深呼吸後,一字一字地告訴她——
「傑森是吸血鬼。」
她瞪著蜜雅,蜜雅也瞪著她,現場氣氛沉默了三十秒後,羅琴再度開口。
「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而是震驚,事實上,江蜜雅不但相信好友講的話,而且也比羅琴更早知道吸血鬼的存在,因為她的男友錘易倫就是吸血鬼,而她自己也是半個吸血鬼。
這個秘密,他們一直沒讓羅琴知道,但現在看起來,有人把事情搞砸了,居然洩漏了吸血鬼的秘密!
她和錘易倫悄悄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她假裝若無其事地安撫羅琴。
「你冷靜點,告訴我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這麼說?」
羅琴將她在傑森家地下室看見的情形,一五一十告訴了他們。
「你……咬了他?」
「是的,我咬了他,不然難道等他來咬我嗎?」羅琴沒發現蜜雅臉上的異樣,只當她的訝異也是跟自己一樣,說傑森是吸血鬼,大概沒人會相信。
江蜜雅趕忙對男友錘易倫使眼色,叫他先別催眠羅琴,洗去好友的記憶,因為蜜雅想搞清楚一些事。
「你咬他哪裡?有吸到他的血嗎?」
羅琴見鬼的看著她。「當然沒有!我咬他是為了自衛,怎麼會去吸他的血?我又不是——哇!」羅琴嚇得跳起來,指著落地窗那兒不知何時站著的人影,驚惶地大叫。「他來啦!吸血鬼在你後面!」
站在落地窗前的影子,不是別人,正是傑森,他的出現直把羅琴嚇得冒出一身冷汗,一邊找武器,一邊著急地對蜜雅和錘易倫大喊。
「快逃呀,他來吸人血了!你們怎麼還站著不動?快點逃呀!」
蜜雅則是忙上前安撫羅琴。「別緊張,沒事的。」
「怎麼沒事?我說了他是吸血鬼,你要相信我!」
蜜雅苦笑道:「我知道。」
原本慌張失措、臉色慘白的羅琴,雖然緊張,但還沒失去理智和判斷力,不由得一愣。
「你知道?」
蜜雅點點頭,清楚地回答她。「是的,我知道。」
「蜜雅。」錘易倫喊她,知道她想說什麼,一臉的不認同,但蜜雅可不管,她不想瞞著自己最好的朋友。
「羅琴不會說的,我瞭解她。」
「她是記者。」
「那又如何?這無損我們堅固的友情,羅琴對我很好,她就像我的親姊妹,她不會說出去的,反正你們也有一些人類朋友不是嗎?」蜜雅抱著羅琴,向男友鍾易倫哀求道:「讓她加入我們,我保證她會守密的。」
錘易倫傷著腦筋,他瞭解蜜雅的性子,她堅持的事,是絕不妥協的,而他愛上的,也正是她這性子。
他皺眉地轉頭看著老夥伴傑森。「你怎麼露餡的?」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傑森一臉尷尬,十分抱歉。
羅琴來回看著他們。「怎麼回事?你們……該不會早就知道他是吸血鬼的事了吧?」
蜜雅拉著她的手,一塊兒坐回沙發上,然後才慎重地開口。
「羅琴,你說的沒錯,我們早就知道傑森是吸血鬼了,但是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會傷害你。」
傑森忍不住抗議。「我沒有傷害她,也不打算傷害她。」
「但你嚇到她了,我說過,你要是對羅琴不好,我就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早在傑森想追求她的好友羅琴時,蜜雅就嚴正警告過他,除非他發誓對羅琴是認真的,不是玩玩而已,也絕不會吸她一滴血,她才答應讓他追求羅琴。
傑森苦笑著舉雙手投降。「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是我嚇到了她,我該罵。」那雙璀璨的藍眸在望向羅琴時,透著無比的愧疚和溫柔。「但請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嚇她的。」
看在傑森認錯的分上,蜜雅決定暫時先饒了他,先解決羅琴的問題比較重要。
羅琴感到震驚和不可思議。「你是說,你早就知道他是吸血鬼?」
「是的。」
「一直都知道?」
蜜雅咬了咬唇,輕輕點頭。「一直都知道,而且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羅琴看著蜜雅,她有預感,蜜雅要告訴她的秘密,肯定會讓她嚇一跳。
「什麼秘密?」
江蜜雅深吸一口氣,試圖用最輕柔的語氣,盡量不要嚇到好友。
「事實上,我和易倫兩人也是吸血鬼。」
羅琴的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瞪大眼看著她。「你也是吸血鬼?」
「是的。」
如果是今晚以前,羅琴一個字都不會相信,只會當蜜雅頭殼壞了,但是在親眼目睹傑森變成吸血鬼之後,情況完全不一樣了。
好友江蜜雅是吸血鬼?
她的男友錘易倫也是吸血鬼?
這房間裡有三個吸血鬼?
她沒嚇到嗎?去騙鬼吧,她嚇到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