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生平 網友上傳章節 第三卷 第十三章 圍爐夜話
    夜深人靜,琉璃靜靜地躺在軍營分給她的宿舍裡,望著屋頂怔怔發呆。

    睡不著啊。怎會睡不著?

    為了讓自己累一些,還特地和她們一起參加了訓練,強度大得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吃力,又痛快地洗了個澡,本以為回來就能倒頭就睡,可到底還是睡不著。

    琉璃歎了一口氣,隨即又微微一笑。

    說來這幫女兵還真是好樣的。那樣的強度,連她都覺得有些吃力,而那些女兵卻一個個都咬著牙完成了任務,儘管一個個累得沒有了人形,卻連個抱怨的哼哼都沒有。

    好樣的!

    假以時日,一定能成為非常優秀的戰士。

    琉璃想著,嘴角不禁勾起一絲微笑。

    只是……為什麼總是睡不著呢?

    琉璃有些煩躁。

    明明已經很睏了,但腦中似乎總有什麼在執著地糾纏著她的神智,不讓她睡下去。腦海裡總是想起自己當初上大學時候的情形,不知不覺地,便有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窗外咯地一聲輕響,在這滿山的北風之中顯得並不清晰,但還是被琉璃發現了。她警覺地側過耳,同時繃緊了神經。

    「別緊張,是我。」白玉堂的聲音從窗外飛了進來。

    琉璃一陣詫異,連忙起身披衣開了窗,果然看見白玉堂身披月色,手提酒罈。在北風之中白衣飄飛,卻有些瑟瑟發抖。

    琉璃連忙將他讓進屋子,又探頭向外張望了一番。

    「別看了。貓兒沒來。」白玉堂窩到火爐邊烤著火,同時將酒罈放在火爐上溫酒,道。

    琉璃回身關好門。埋怨道:「這麼晚了還來作甚?這裡可是軍營,難不成你真要坐實了心上人的說法?」

    白玉堂笑嘻嘻道:「那樣豈非更好?我求之不得!」

    「呸!」琉璃啐了他一口,「我對有婦之夫沒興趣。」

    白玉堂一下就蔫了,良久才抬起頭,苦著臉道:「可否休要再提此事?」

    琉璃撲哧一笑,擺擺手,算是放過他。

    白玉堂坐在火爐邊搓著手烤火,歎道:「這山裡夜中怎地這般寒冷。風吹得呼啦呼啦地,直將人臉皮刮去一層。」

    「你臉皮那麼厚也怕刮?」琉璃反問道。

    白玉堂噎住,隨即罵道:「你臉皮才厚。」琉璃笑笑,不與他爭辯,伸手摸了摸酒罈,轉身拿了兩個碗,一人一個。

    白玉堂接了,給兩人各倒了一碗酒,又將酒罈放回爐上歎道:「貓兒不知我來找你。」

    「哦?是麼?」琉璃飲了一口酒,漫不經心道。白玉堂頷首:「他若知道。豈會不跟來。」

    琉璃搖首:「難說。」

    「也對,是難說。」白玉堂笑笑,「你知道麼?我適才來的時候,貓兒還在院裡練劍。他睡不著之時就練劍。我睡不著之時就飲酒,本以為來這裡會聽到你吹笛子來著,誰曾想竟只是躺著不說話。」

    琉璃斜他一眼:「這裡是軍營,隨便吹一些憂傷地曲子會勾起戰士的思鄉之情。」

    「這樣說你果然也是睡不著咯?」白玉堂笑嘻嘻問……,手機站wap,。

    琉璃這才發覺著了他的道,不由嗔怪地等了他一眼,隨即望著跳動的爐火歎了一口氣,算是默認。

    白玉堂不言不語地飲了幾口,忽然道:「你就這樣待下去。直到走的那一天?」

    琉璃沉默許久,低低地嗯了一聲。

    白玉堂一歎:「至少該做個告別地樣子來。」

    琉璃勉強一笑:「又不是都不再見面,那麼著急告別作甚。」

    「在雄縣還能見著,待開封府離了雄縣呢?」白玉堂問道。

    琉璃又不言聲了。

    白玉堂歎道:「你這又是何苦?」

    琉璃沉默地盯著跳動的爐光,心底卻有隱隱的痛泛上來,逐漸蔓延。及至指尖。全身的神經都隨著心跳一陣一陣隱隱地抽痛,壓迫著呼吸。凝望著爐光的雙眼逐漸模糊。她禁不住緊緊摀住疼痛的心口,整個人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呼吸因此變得孱弱輕微,一顆心就如最脆弱的紙,在北風中瑟瑟顫抖,稍稍一碰,就會嘩地碎成灰燼……

    白玉堂心疼地歎了一口氣,伸手將她摟進懷裡,讓她靠著自己地胸膛,容淚水氾濫如決堤。

    琉璃在白玉堂懷中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終於收住淚,推開他,拿起酒罈才發覺酒不知何時已經被白玉堂喝乾了,不由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往爐火中扔了一塊柴。

    白玉堂不好意思地搔搔頭,乾笑了一聲,一邊肩頭在爐光照耀下顯出一大塊濕痕,琉璃看得不由歉意,悶悶然道:「我哭得那麼厲害,你也不勸勸我。現在衣服濕成這樣,出去教人看見可怎麼好?」

    白玉堂滿不在乎笑道:「這有何難,再提著一罈酒,滿身酒氣,誰不猜這是喝酒喝的?」

    「話雖如此,但你是提著一罈酒從我房裡出來的,你就不怕被人說酒後亂性!」琉璃瞪眼道。

    白玉堂嘻嘻一笑:「那不是正好?過幾日我再把貓兒也叫來,那不就齊活了?」

    「再加上個凌鶴川,於是我水性楊花的名聲也就徹底坐實了!」琉璃怒道。

    「呃……」白玉堂搔搔頭,認真道,「放心,我出去一定避人耳目,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琉璃鬱悶地拍拍額頭,搞不清這傢伙的想法。

    「對了。」她忽然想起一事,「你是怎麼進來的?這裡是軍營啊!」

    白玉堂得意道:「軍營又怎能攔得住我?」

    「你少來!」琉璃皺眉道,「想從凌鶴川設計地哨點混進來你當那麼容易?除非你是隱身人或者東瀛忍者。說,誰帶你進來的?」

    白玉堂一臉被揭穿的倒霉相,老老實實道:「是凌鶴

    「是他?」

    「嗯。本來我自己在小酒館喝酒。他找到我,說你今天晚上肯定會很難過,所以告訴我今日的口令,要我來看看你。我帶了一罈酒,本想叫上貓兒,怎知他一個人悶在院子裡練劍根本不理我,也不聽我說話。我一怒之下就自己來了。」

    琉璃怔忡許久,黯然道:「是這樣麼?」

    「你放心。」白玉堂安慰道,「明晚我就讓貓兒來。」

    「別鬧了!」琉璃歎道,「今時不比以往,要像以前那樣無所顧忌地飲酒談笑,只怕沒那麼容易。再說了,」她望著爐火怔忡了一陣,黯然道,「來了又怎樣……算了!初時難過些日子,過幾日也就慢慢好了。」「我只是……」她一歎,「想不到是凌鶴川。」

    「哦?為何?」白玉堂漫不經心道。

    琉璃苦笑:「他真地變了很多。以前他很傲氣。根本不會考慮別人的想法,更不會去體會別人的感受,否則我們也不會走到今日。但是今天他居然會去主動找你,會想到我地難過。說來還真是讓我有些意外。」

    「這樣說你真的準備跟他回去?」白玉堂問道。

    「那是自然。」琉璃理所當然道,「我來就是為了帶他回去。只是……」

    「只是怎地?」

    琉璃苦笑,卻是沉默了許久才道:「你知道麼?凌鶴川跟我這一回去,就是毫無疑問地面臨著終生監禁這一項刑罰,但他明知如此卻還是決定跟我走。所以面對他的這個決定,我……我無法拒絕他的請求。」

    「就當這半年是你對他將來終生監禁的補償?」白玉堂問道。

    琉璃苦笑頷首:「這是我唯一能做地。」

    白玉堂長歎一聲,良久,道:「為何非要回去?這裡不好麼?雖然我知道這裡未必及得上千年之後。但是……」

    「不是這樣說!」琉璃打斷他,激動道,「這裡……這裡很好……」她的語氣忽然黯淡下去,「其實凌鶴川說得沒錯,我也已經愛上這裡了。」

    「我喜歡這裡。如果可以,或者說如果我是凌鶴川。我也不願意回去……」

    「但是……」琉璃慘然一笑。「我父親在他們手上。如果我不把凌鶴川帶回去,那面臨終生監禁的就是我父親……我又怎麼可能……」

    白玉堂憂傷地望著琉璃。垂首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琉璃唔了一聲,垂首不語。

    白玉堂歎了一聲,回首望向窗外,柔聲道:「天快亮了,我也該回去了。萬一教人看見了不好。」

    琉璃點點頭,起身送他到門

    「對了,」他想起什麼,回首對琉璃道,「凌鶴川要我轉告你,言道你讓他準備地三把短刀他已吩咐下去,兩天後就能給你。」

    琉璃點點頭,輕聲道:「我知道了。那時候我會去找他拿。」

    「這些日子我們都還在,但這裡畢竟是軍營,不便常來。只有你到了縣城來找我們。」白玉堂道。

    琉璃點點頭。

    「你到了縣城定要記得來找我們!」白玉堂不放心地叮嚀道,「來之前記得派人傳話,免得到時候我跑了找不見影子。」

    「知道了!」琉璃又好氣又好笑,「你怎地嘮叨個沒完?!快走啦!再嗦下去天就當真亮了!」

    白玉堂搔搔頭,呵呵一笑,提起酒罈縱身一躍而去,消失在黑暗裡。

    琉璃笑笑,伸手摸了摸酒罈,轉身拿了兩個碗,一人一個。

    白玉堂接了,給兩人各倒了一碗酒,又將酒罈放回爐上道:「狐狸不知我來找你。」

    「哦?是麼?」琉璃飲了一口酒,漫不經心道。

    白玉堂頷首:「她正忙著四處討收藏、推薦和粉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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