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或許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我卻很清楚。軍方之中,鷹派和鴿派雙方互相鬥爭由來已久。鴿派的重拳項目就是時空穿梭機,而鷹派的重拳,就是海軍陸戰隊。琉璃的父親一直在這兩派之間保持著中立,也一直致力於維持著兩派之間的平衡。可以說,他是其中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但是,琉璃加入海軍陸戰隊,等於是正式宣告了她的父親秦海山與鷹派的聯手。」
「我看到那份名單如五雷轟頂,心中的悲憤不知該如何宣洩。我發了瘋一樣地和她聯繫,但是發訊息她不回,呼叫她也沒有回應。憤怒之下,我直接跑去質問琉璃的父親,但是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
「離開的時候下著暴雨,我渾身濕透,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望著滿地的落葉,心越來越冷……」
「從什麼時候開始?或者說,從一開始?難道這一切都是琉璃和她的父親聯合導演的一齣戲碼?就為了那一刻,順理成章地將本屬於父親的功勞歸到自己的手上?就為了這,她欺騙了所有人,包括我……什麼等我五年?!原來是假話……五年?不過三年,她就參軍去了!五年?!」凌鶴川苦澀一笑。
「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跟我在一起那麼久了,我居然絲毫沒有發現她只是在勾引我?我那時候越想越恨,既然你們這樣對待我,那我也要報復。我要讓你們後悔不迭!於是我這樣想著,最後給她的通訊器發了一條短訊,然後回到研究所,啟動了時空穿梭機。」
「結束了演練,我回到駐地。拿回通訊器的時候突然發現裡面滿滿地都是短訊和未接來電。我心頭一跳,連忙打開,卻發現全部都是鶴川發來的。」
「一條一條地質問我,你在哪裡?為什麼你要這麼做?為什麼你要這樣對待我?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麼?還是你覺得,玩弄我是一件很快樂的事?」
「每一條短訊都看得我心驚肉跳,尤其是最後一條:你究竟是不是個女人啊?!」
「我莫名其妙又膽戰心驚,慌慌張張地跑到鶴川家請求見他一面,但是他的姐姐冷冷地出來告訴我。一路看鶴川再也不會見我了。我還記得那時候下著大雨,我在他家的門口站了整整一夜,不停地哭著,叫著他地名字,求他好歹出來見我一面,至少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但是沒有。我的通訊器又收到了一條短訊:我要讓你們後悔一輩子!然後,我就突然看見城市的東邊,爆發出一陣強烈的白光……」
琉璃閉上眼,晶瑩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沾濕了柔軟的衣角。
「我感到一陣不祥。瘋了一樣地往那裡跑。等我到了那裡才發現一切都遲了。經過仔細檢查,人們發現凌鶴川私自啟動了時空穿梭機並且成功地穿越來了你們這個時空,而且很糟糕的是,他還順手帶走了一個用催眠寶改裝地假死發生器——也就是你們後來看到的那個金陀螺。那是純金製造。是不屬於你們這個時代的東西,如果從你們這個時代流傳下來,其引發的後果可大可小,沒有人敢估量。這是一個很嚴重的事件,父親作為這個項目的負責人,也因為凌鶴川的這一舉動被聯合政府裁定為嚴重瀆職和洩露國家機密兩項罪名。因此,他將面臨著數十年的牢獄之災。如果是這樣,父親的後半生將在監獄中度過。」
「於是。為了父親,也為了找到凌鶴川,我主動要求前去追捕凌鶴川的任務。條件是免於追究父親地責任。時空穿梭機剛剛被研製出來,有很多地方還不穩定,貿然啟動的人,只有兩成可以成功地穿越時空。剩下的八成就是在一瞬間因為時空的扭曲而徹底消失在時間地漩渦裡。可以說。我是在賭博。要麼成功地帶回凌鶴川,要麼就此徹底消失……」
「我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做了充分地準備。然後非常幸運地成功了,並且準確地做到了與凌鶴川降落的時間同步——我來到了這裡。隨之就是兩年後,我在揚州遇見了你們……」
琉璃平靜地說完,然後安靜地望著他們。
眾人過了許久,神色還維持著那樣完全的茫然失措,包拯的手中一直拿著一個茶碗,水都已經涼透了,可還不知放下。
琉璃輕輕一歎:「我知道你們現在很亂,也很不知所措。但事情的真相就是這個樣子。」
又過了許久,白玉堂終於咕地一聲嚥下一口唾沫,艱澀道:「怪不得你總是蹦出一些我們怎麼也聽不懂的話。什麼因斯坦,什麼佛以德、什麼荷爾蒙、還有什麼光束、雌場、腦電波……虧我還一直在想,有雌場,怎麼都不聽你說雄場。」
琉璃撲哧一笑:「是磁場。磁石的磁。這個問題解釋起來很複雜,你們可以理解為氣場這一類地。」
「那……那什麼因斯坦、佛以德呢?」白玉堂認真問道。
琉璃笑道:「是愛因斯坦,佛洛依德。這兩個是不同領域的著名學者。愛因斯坦是被公認的千年以來最偉大的科學家之一。而佛洛依德是一個心理學家,開創了一個全新的心理學研究領域,也被認為是一個心理學方面的領軍人物。」
「心理學??」
琉璃笑道:「這是一個在我們那個時代非常盛行地一門學科。主要以人地心理活動為研究對象,分得很細。比如說與我們破案相關的,就有犯罪心理學。專門研究罪犯地心理。」
「那些罪人研究了作甚?」白玉堂不以為然道。
琉璃笑道:「不是這麼說。罪人也是人。沒有人天生就是罪犯。有人在犯罪過程中因為某種原因。會存在某些規律。掌握了這一門就可以根據他當時地心理活動,找到他的作案痕跡。而有些人的犯罪是因為早年的一些特殊經歷,引發了偏激的心理變化,從而走上犯罪道路,但是像這些人平時看完全是個正常人。但是一旦進入犯罪心理,就會變得極度危險。如果我們很好地研究了這一門,就會及時避免一些不該發生地悲劇,從而進一步地預防犯罪的發生。」
公孫策舒了一口氣,歎道:「想不到後世的發展竟會細分至斯。有許多東西,從來都是我們想之未想。」
琉璃笑道:「歷史本來就是這樣發展的。我們的祖先最早茹毛飲血的時候也想不到後世的我們可以織出這麼精美的綾羅綢緞,做出那麼多精緻地美食。就如我們,我們是你們的後世。但是我們同樣無法預料我們的後世又將是什麼樣子。」
「你們不是有那什麼穿梭機麼?既然可以回千年之前來,自然也可以回千年之後去。」王朝不以為然道。
琉璃笑著搖搖頭:「穿越時空,回到過去容易,要超越未來,卻難上百倍不止。」
「為何?」
琉璃笑道:「簡單地比喻,時間的流動就像一條大河。我們的存在就是順流而下的一滴水。如果這滴水想要提前到下游去是比較容易,只要離開它本身的環境,然後以一種更快的速度前進,就可以到達它想要的位置。但如果它是想要去上游看看……」
「如此說來,過去的時光應當在下游才是。回到過去不應是逆流麼?」公孫策忽然道。
琉璃笑而搖首:「你們想想就知道了,下游地水一定是最先從源頭出發,匯入大海的。所以從位置來講,我們是你們的後繼。所以說。當我們的速度超過時間以後,就可以讓時光倒流。但是反之就比較難。」
展昭卻忽然想到了什麼,不免有幾分擔憂:「如此說來,你回去卻更為危險?」
琉璃搖首笑道:「這個事情我很難解釋。你們可以理解為,我們找到了一扇門通往這個世界。就像在陌生地地方踩出的一條路,第一個來這裡的人是最危險的,但開闢了這條路以後,再有人從這條路往返。自然就容易多了。」
「哦——」眾人恍然大悟,望著琉璃的眼神也變得分外複雜。
琉璃苦笑了一聲,歎道:「我知道你們一定會這樣。所以我一開始就盡量避免這種話題。但是我很清楚遲早要說。只是沒想到會提前半年。本來我想在離開之時告訴你們。這樣不致於雙方尷尬。誰曾想凌鶴川竟然要求推遲半年……」說到此,琉璃禁不住一歎。
白玉堂苦笑道:「怨不得你說話讓人耳目一新,但又反駁不得。而你和凌鶴川兩人,言語氣質也總給我別樣感受。原來竟是千年之後的來人。對了。依你之前的口氣來看,莫非後世就沒有皇帝了麼?」
琉璃點點頭:「這都是一個時代一個時代的發展而來。就像在三皇五帝地時代之前。也只有首領沒有王這一說是一樣的。但是,一個龐大的社會組織無論如何也會有一個用於管理的權力機構。只是概念不同。」
「在你們這個時代,你們的理解是,天下是皇帝的財產,也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你們是為皇帝服務地。說句不大好聽地話,你們是幫助皇帝管理他的財產,作為皇帝,他有權以任何形式處置他地財產。皇帝是你們的老闆,為你們提供相應的薪酬。而我們則反過來。」
「因為是一個龐大而複雜的社會,所以需要一個由民眾授權的管理機構進行管理。而這個機構則根據民眾的利益,制定相應地法律,全民執行。民眾是這個機構的老闆,他們的稅款除了用於自身和社會的福利建設以外,還用於支付這個管理機構的運行和其中工作人員的薪酬。每四年舉行一次選舉。如果民眾對這個管理機構的表現滿意,那麼就可以讓它繼續管理,反之則以投票的方式決定讓它下台。說起來,倒和孟子的民為貴、君為輕,社稷次之有相似的地方。只是我們是民為貴、社稷為輕,君次之。」
一段話說得眾人張大了口,半晌反應不來。
琉璃低頭笑了笑,道:「這也是歷史發展的趨勢。你們聽聽就好。不用太在意。」
白玉堂長吁了一口氣:「真想去你那裡看看。」
琉璃笑道:「真要去了估計你們也受不了。經過了那麼多年,人類社會的很多習慣改變很大。別的不提,單從穿衣服這件事而言,你們穿衣講究得緊,不管天氣再熱,至少也要三四件。但在我們那裡就沒有這個限制,女孩子穿衣服,袒胸露背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一到夏天,滿大街的玉腿林立。那情形對你們而言就好像放眼望去,滿街的女子都只穿著肚兜褻褲上街閒逛一般。」
「啊?」眾人再次張大了嘴,呆呆地看著琉璃。
白玉堂滿臉驚歎,上上下下地打量琉璃許久,臉色越紅,眼神也越發迷離。
琉璃感覺到不對,隨手抓起案上一本書就扔了過去:「想什麼呢你?!」
砰地一聲,正中白玉堂的臉,小白同志的鼻血也跟著一起下來了。
感冒了,人很難受,今天調皮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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