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東昇 第四卷 鐵騎奪金 第六十六章 將軍嫡系
    這一夜。鄧飛傑與丁萬良都睡的很沉。

    入營之後。與那些新編進大營的明軍一樣。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令人新奇。尤其是黑甲騎兵的裝束。但畢竟白日裡的一番奔跑。再加上高度緊張。這結果出來之後一鬆下來。反而使的二人感覺疲憊。要說這點動靜。可比當初隨潰兵逃命時差的遠了。

    那時大概所有奔命的明軍官兵都沒有料到自己能夠跑的如此之快。路程如此之遠。那可不僅僅是十里的。這其中也包括鄧飛傑與丁萬良。真要算下來。從遼陽到三岔河、再到西平堡。這一天多的時辰裡。豈止百里。那蘇將軍設置的十里路段。大概是沒料到還有這一說法。

    鄧飛傑與丁萬良在次日寅時二刻被一陣號角聲驚醒。隨即一名穿黑甲的武官進入營房。大聲叫道:「都起來了。快!快!鎧甲、兵器都穿戴好了。到校場集結。」

    營帳內住著約二十人。都被那名武官叫醒。這些人都是昨日篩選出來的人。尚不熟悉軍營內的規矩。但此時與鄧飛傑與丁萬良一樣。都默不作聲的聽從招呼。迅疾披掛起來。這蘇將軍精選出來的一封兵。畢竟算是精銳之士。至少這每一人都有一身本事。別的不說。單說一個「勤」字。便無需旁人催促的。否則。又哪兒來的精湛技藝看著營帳內所有的人都動作很快。沒多少功夫便穿戴齊整。開始向外走去。站在門口的那名武官臉上明顯露出滿意的神色。暗暗點頭。這說話。也便沒再提高聲音。

    走出帳外。鄧飛傑與丁萬良看到軍營內其餘的士卒也與他們一樣。都在向校場行去。當然。論齊整。還是沒有他們這些人快。一些士卒在武官的喝斥下。一邊繼續綁鎧甲上的帶子。一邊夾著兵器小跑著行進。不過。這士卒集結到校場上。卻是相差不了不少時間。等到再一次響起號角聲。校場上已經站滿了營內士兵。鄧飛傑與丁萬良等人自成一隊。由一名黑甲武官管帶。

    很快。再幾聲呼喝聲中。列隊站立的士兵們開始一隊隊的依次跑動起來。鄧飛傑等人。也隨著那名黑甲武官的招呼。跟在前一隊的後面。看來這是軍營中例行的操練。所有的士兵都圍著軍營外圍。整整跑了三圈。算下來。也該有五里的了。鄧飛傑瞧了瞧整個隊伍。見落後的人也有不少。但都個個都仍然掙扎著繼續向前趕上隊伍。而一旁的武官卻沒怎麼喝罵。

    最後回到軍營之內。稍事休息一會兒。便見有武官宣佈開飯。不過。鄧飛傑等人卻是被帶到一處寬敞的木棚之內。額外開的小灶。那名帶隊武官還笑嘻嘻的說道:「往後。你們都在此吃飯。」

    早飯是熬的濃稠的米粥、大餅。看架勢是隨便吃。管夠。這種待遇。這些人可都從未享受過。就連鄧飛傑丁萬良身在李光榮的家丁之中。這吃的雖然不差。卻也沒有這般進行區別。當然。望著校場上排隊等待吃飯的普通士兵。這幫一等兵可是自然挺直了腰板。越發顯的精神。

    吃過早飯。鄧飛傑與丁萬良正琢磨著這下一步要做些什麼時。卻被那名武官告知。前往蘇將軍的總兵府報道。二人心中驚疑問。卻隨即上馬往遼陽城內而去。

    路上。丁萬良問道:「老鄧。你說這蘇將軍叫咱們去。為的何事?」

    「我哪裡曉的?」鄧飛傑也猜不出。難道是知道了二人是李光榮總兵的家丁?這大明朝武官之間。家丁可是私人財產。哪容彼此爭奪?且各自武官也都格守著不成為的規矩。彼此相安無事。除非是武官陣亡。或是被查抄治罪。這家丁們才會另尋去處。

    「也是。去了再說。」丁萬良說道。

    「總之不會是壞事吧。」鄧飛傑說道。但語氣。卻並非說的那樣。

    「應該不會。」丁萬良說道。「這蘇將軍治軍可真是花樣百出。瞧今早吃飯的樣子。大明軍伍中可只有武官才能有那種樣子。」

    鄧飛傑早已想過。便說道:「這一等兵。可當真是兵中一等。這樣一來。那些兵還不拚命使勁。往這一等兵裡鑽。」

    「嘿嘿。」丁萬良忽然怪笑。說道:「這蘇將軍可會算賬。這一等兵五兩銀子的月餉。你瞧瞧人數便知道了。怕也佔不到大營內的一成。按朝廷給月餉一兩五錢算下來。還省了不少呢。」

    鄧飛傑一怔。這倒從未想過。那顧南遊擊將軍的大營內。從早上看去。也就五千人左右。他們這些一等兵不過三四百人。當真不到一成。蘇將軍規定的。一等兵五兩。二等兵一兩。鄧飛傑、丁萬良是一等兵。那剩下的。最多也便是二等兵了。這少說也剩下上千兩的餉銀。這賬可算是精細。還讓人說不出話來。就算有人不服氣。可也找不到理由。有本事。你去當一等兵啊。沒那功夫。那能說什麼?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這股改編所隱伏的怨氣。可都轉變了方向。要麼老老實實的拿一兩銀子的月餉。要麼。便自己好生練本事。去過那道一等兵的關卡。按說蘇將軍定下的一等兵的那些比試項目。倒真不是太難。只要當真練了本事的。稍微勤快些。便能達到。最難的。怕是與蘇將軍護衛們的那十招期限。

    昨日鄧飛傑、丁萬良沒參加最後一項。但卻觀看的十分仔細。以二人在戰陣上廝殺過的經歷看來。蘇將軍的護衛們無一不是上過陣。殺過人的老兵。這拿的雖然是木刀、木槍。使出來。卻一樣是虎虎生風。力大招沉。那些沒過關的。都是在三招之內。便被格飛了兵刃。或是一招便被架在了脖子上。那些護衛們動作迅猛。腳步靈動。可不像是明軍軍營裡練出來的。難道蘇將軍另有練兵的法子?

    鄧飛傑雖然想不出蘇將軍的護衛們都是如何練出本事的。但顯然。個個都是精銳之士。這可比李光榮手下的那些家丁們可要強上許多。鄧飛傑、丁萬良屈身與李光榮總兵麾下。一旦與那些家丁們熟悉了。便覺格格不入。這大明朝武官的家丁們。與一般明軍士兵相比。除了拿著遠高於明軍士兵的月餉之外。說起來倒也算是敢打敢拚之輩。但除了這一點。有一副好身手的。的確不多。或者說。也與鄧飛傑、丁萬良一樣。埋沒於默默無聞之中。至少。在李光榮手下。那些家丁沒一個能將鄧飛傑、丁萬良比的過去。

    想到這裡。鄧飛傑又意識到。既然自己與丁萬良都捨棄李光榮總兵前去爭這個一等兵。焉知不會有別的人也這馬做?這五兩銀子。與日後武職的升降。可是頗具誘人之力的。不知道蘇將軍麾下。此時已聚集了多少心懷大志。而又有一身傲人功夫的精銳士卒。

    進入遼陽城。鄧飛傑、丁萬良雖然沒去過蘇翎的總兵府。但卻不需問路。

    如今遼陽城內有兩處人流最多。遼東經略袁應泰袁大人。自然是遼陽城內的焦點。尤其是朝廷傾全力海運糧餉以來。這每日派出派進的各個馱隊民夫。可都指向遼東經略衙門。弄的連何丹旭都的另配了幾個幫手。至於征夷大將軍、提督遼東軍伍的遼東總兵官蘇翎。其所在衙門當然是往來最多的所在。遼陽城外七大營。每日早晚都有武官前往總兵府辦理公事。這還不算那些整日不斷的哨探馬隊。還有撥付糧草、鎧甲、兵器的各式武官。

    據說蘇將軍麾下有十一名書辦。雖然沒有任何官職。卻是掌管著所有往來文書。至於核算數目之類的。則由另外十名據說是帳房先生出身的人在辦理。不過。蘇總兵府中的人數卻總體來說並不多。事務繁忙。但均是快言快語。沒有絲毫大明朝官員慣有的拖延習氣。當然。具體事宜。鄧飛傑、丁萬良是毫不知曉。

    此時天色尚早。但從遼陽各門進入的官兵已有不少。且都朝著一個方向前進。鄧飛傑、丁萬良也隨著跟在其後。很快便抵達一處懸掛著遼東總兵牌子的大院前。另二人不解的是。蘇翎總兵居然不用遼陽城內現成的總兵府衙門。反而在這處顯然是一戶大戶人家的院子裡懸掛招牌。

    此時大院兩扇大門完全敞開。門口有二十名黑甲護衛兩排站立。但卻不是擺威風。那些來此辦事的武官軍需稟明所來何事。然後又護衛們帶著往院內走去。這三言兩語便定下。可沒有半點虛言寒暄。

    鄧飛傑、丁萬良相互看了一眼。便走上前去。說道:「游擊將軍顧南屬下鄧飛傑、丁萬良奉令前來。」

    說著。二人雙手遞上臨行時那名武官給的腰牌。

    一名黑甲護衛接過腰牌看了看。又隨手遞給旁邊一人。

    「跟我來。」那人說道。便返身向院內走去。鄧飛傑、丁萬良連忙牽著馬。隨後進入院內。

    這座宅院很大。也不知前後幾重院落。鄧飛傑、丁萬良跟著那名護衛身後一直穿過了數道院子。在後院處停下來。

    「將馬拴在那兒吧。」那人說道。並指了指一旁的小院子。

    鄧飛傑、丁萬良依言將馬牽進。一看。卻是一座小院子改成的馬圈。一溜拴著上百匹戰馬。這位蘇將軍可真是奢侈。這般好的院子。卻拿來給馬用。

    待二人出來時。那名帶路的護衛卻已不見。出來的是另一位身形彪悍也穿著黑甲的漢子。

    「鄧飛傑、丁萬良?」那人說道。

    「正是。」二人齊聲答道。

    「我是蘇將軍護衛隊長唐平。」

    鄧飛傑、丁萬良一聽。稍稍一怔。也不知這隊長是何官職。該如何稱呼。隨即作揖。卻未說話。

    「跟我來吧。一會兒將軍抽出空來。就會見你們。」唐平說道。便向不遠處的一間大屋走去。

    鄧飛傑、丁萬良跟著走進大屋。卻見大屋內已坐著五、六十人。看樣子。也都是穿著一身新的梅花甲。顯然。這些人跟二人一樣。也是新近招來的。都在等著蘇將軍的召見。並且。鄧飛傑與丁萬良這次。可是來的有些晚了。

    「好了。」唐平開口對著眾人說道。「今日就算到齊了。算上這兩位。你們總計六十二人。自今日起。便是蘇將軍的護衛騎兵。

    這個消息。或許多數人都與鄧飛傑與丁萬良一樣。懵然不知。此時聽了。這面色神情是各自不同。但顯然沒有人對此有異議。這說高興。未免早了些。畢竟都是新近來的人。說誠惶誠恐倒是有些貼切。

    護衛隊長唐平掃視了一眼眾人。說道:「這做將軍的護衛。不用多說。這頭一條便是確保將軍的安全。平日裡你們都聽我的安排。何處設防。何處建立暗哨。到時我都會教給你們。都記住了麼?」

    「是。」眾人齊聲答道。

    「好。另外。還要說一點。你們最好都聽清楚了。我們將軍與別的武官不同。這個以後你們慢慢便會知道。所以。遵守軍紀。聽令行事。這八個字。可半點不能含糊。」

    「是。」眾人再次應到。

    唐平接著說道:「在將軍麾下做事。只要你們肯盡心盡力……」說道這裡。唐平再次將眾人環顧一周。這才說道:「你們可要知道一點。如今遼陽城外各大軍營之中。少說有半數的武官。都是從這裡走出去的。」

    這句話。自然會在新進護衛們心中升起一股煙雲。

    「你們都是有一身本事的人。以往。怕也就是一個小兵。如今。機會就在眼前。想不想立功。就看你們自己的了。」唐平說道。

    「好了。你們各自熟悉一下。以後大家都是兄弟。」唐平說完。便出門而去。

    鄧飛傑、丁萬良與其餘的人一樣。彼此相互打量著。卻是一時沒人說話。過了片刻。大約是耐不住這般氣氛。一人自中站出來。說道:「我說各位兄弟。大家以後都在一個鍋裡吃飯。此刻新來。我看都自保一下姓名。說說自己拿手的本事。」

    有人帶頭。自然便有附和的。

    「好。你先說。」幾個人紛紛叫出聲來。

    「行。」那人爽快的說道:「我叫何述。這拿手的。是這個。」何述說著。拍了拍腰間的腰刀。接著說道。「上過陣。殺過建奴。」說完。便坐下。

    「殺了幾個?」人群中有一人叫道。這語氣。也聽不出是什麼味道。

    那何述也沒再起身。只是伸出三個手指。說道:「不多。三個。」

    這話倒沒引起什麼疑問。隨後。有一名大漢站起來。虎聲虎氣的說道:「俺叫劉大虎。用的這個。」俯身提起一把大斧。雪亮的斧刃足有一尺寬。

    「我叫秦思和……」

    「鄭曉丹……」

    隨著各人所報的拿手兵器越來越多。鄧飛傑是越聽越是心內驚奇。不說別的。單是以弓箭作為自身本事的。便有二十多人。這讓鄧飛傑收起了自比試時便升起的傲氣。不過。丁萬良卻是不同。因為這些人裡。顯然只有其一人。是背著鳥銃的。

    隨後鄧飛傑、丁萬良也都各自報了姓名。這六十二人便開始三三兩兩的小聲聊了起來。不消片刻。鄧飛傑、丁萬良便打聽到。這些人也都是最近幾日篩選出來的一等兵。自己二人算是趕上了這一撥。

    不久。就聽的門外傳來腳步聲。眾人立時停聲。只見唐平大踏步的走進來。

    「都在院子裡站隊。將軍立時便到。」唐平說道。

    眾人立即向院子裡湧去。旋即在唐平的招呼下站成三排。昂首挺胸。等待蘇將軍的到來。

    隨著一場串的腳步聲。伴隨著偶爾幾聲鎧甲相碰的聲響。遼東總兵官、征夷大將軍蘇翎。帶著十幾個護衛來到眾人面前。

    「稟報將軍。新進護衛六十二名全部到齊。」唐平行禮說道。

    「嗯。」蘇翎點點頭。緩步上前。向這些一等兵們一一看去。

    鄧飛傑、丁萬良與其餘的新護衛們都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見到蘇將軍。但卻都不敢對視。紛紛將頭下。

    「都抬齊頭來。」蘇翎說道。聲音十分嚴厲。

    鄧飛傑等人一聽。立即抬頭、挺胸站的筆直。

    「好。這才算是兵的樣子。」蘇翎緩緩說道。隨後。又向鄧飛傑等人看去。

    「你們都是各自有一身本事的人。」蘇翎說道。「既然能參加這次比試。相比以往未必有什麼出頭的機會。也沒人關心你們這身本事有沒有用處。」

    這話算是說道這些人心坎上了。除了鄧飛傑、丁萬良算是有個把總的官職但眼下卻也不敢說出來。其餘的人。無一不是湮沒在數以萬計的衛所旗軍之中。別說什麼出頭。就是有這一身的武藝。怕也是知道的人不多。大明朝軍伍之中。連日常的出操都流於應付。哪兒還有施展的機會?就算這次到遼東作戰。大部分人也都是隨著大軍一路潰敗。即便能殺敵的。也被裹挾而退。當然。戰死的人中。怕還有更多的被埋沒之輩。

    如此看來。這些人無疑都是幸運的。而這幸運。也來自面前這位年紀看著並不大。卻已榮升總兵官的蘇將軍。這一回的改編。不僅這些人是頭一次參與。就連整個大明朝。也是獨此一份。

    「只要有本事的人。」蘇翎果然再次提到這個令漢子們心潮起伏的詞句。蘇翎略停一下。才接著說道:「只要肯殺敵立功。用心辦事。我便會讓你們擁有屬於自己的東西。」

    屬於自己的東西?這說法很奇特。鄧飛傑、丁萬良等不由自主的緊盯著蘇翎。

    「作為一個男人。一個有著一身武藝的男人……」蘇翎越說越是令人驚奇。「這亂世。這遼東。正是為你們而興起的。」

    鄧飛傑睜大了雙眼。仔細的看著蘇翎那雙堅毅的眼睛。他還注意到。護衛隊長唐平。也是與其一樣。不過是看著蘇翎的側影。但顯然也是全神貫注。聽著蘇翎的每一句話。

    「一人活著。不外乎是土的。屋舍。老婆兒子。當然。銀子是不能缺的。」蘇翎緩緩在眾人面前走動著。「這些東西。都是屬於敢打敢拚的人的。只要你們不枉生的是漢子。不枉你們這身苦心練就的本事。我便會讓你們擁有花不完的銀子。大大的屋舍。土的。到那時。怕是跟你們提親的人就要踏破門檻了。」

    這些東西。又有哪一個人不想要呢?俗語云:陞官發財。在當今的大明朝。這些東西無不是每一個男子所夢想的到的東西。而對這些軍漢。或是世代都是軍籍。以及僅僅是為了吃月糧而當兵的人來說。這又無異於登天。就連大明朝的武官都在文官面前憋屈。何況是他們?

    而此時。面前的蘇將軍說。這些東西。他們都會有。

    「跟著我的人。」蘇翎又再次說道。「我只看本事。看是否用心辦事。盡力辦事。殺敵要拚命。做事要用心……」說道這裡。蘇翎轉過頭。看了看鄧飛傑的方向。接著說下去。

    「做護衛。是你們對外的名字。」蘇翎這話更是讓人提

    「我的規矩。很多都與大明朝的不同。你們初來。不懂沒關係。唐平都會教給你們。但我剛才說了。這做護衛。只是其一。我還會交給你們別的事做。這些事。不僅僅需要用上你們的本事。還有用上你們的心思。」

    蘇翎面向眾人。接著說道:「自古。有萬人敵的英雄。也有統兵數萬的將軍。做哪一種。就看你們各自的心思用在何處。」

    鄧飛傑、丁萬良聽見這一句。胸中曾有過的熱血。頓時翻滾不停。不知道其餘的人是否類似。但二人顯然已經將這短短的一刻間蘇翎所說全都記在心裡。並且。作為今後的一個目標。恍惚著。

    就在這恍惚中。蘇翎已然帶著護衛離去。留下這些被勾起無數心思的一等兵們浮想聯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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