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蕭天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眾多的顏色中更偏愛黑色。也許是因為它夠深沉可以讓自己更沉穩,又或者因為它夠氣勢可以讓自己更自信,不管怎樣蕭天就是喜歡黑色那種可以讓敵人有種要臣服的衝動。
所以當蕭天邁下轎車合上車門的那一刻,周圍的數百人都被他震懾得一動不敢動,就是這樣的感覺就讓蕭天更從容,更張狂。
蕭天嘴角邊一絲冷笑,眼神中隱約顯露出君臨天下的氣勢讓眼前的所有人感覺到壓力倍增。蕭天十指交扣緊了緊手上的黑色皮質手套然後背負在後,大步一邁一馬當先朝車隊的最前面走去,十八鐵衛一邊九名分列兩旁守護蕭天兩翼。
蕭天背手站在最前方一臉從容著望著對面的人群,笑著衝前面的人說道「讓開!」
「這…」站在蕭天前面的人流開始隱隱騷動,人群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但是一會卻有湧了上來。
「我說讓開!」突然間蕭天一聲暴喝震得附近所有人耳鼓翁翁做響,接著蕭天一腳就朝最前面的一個人踹了過去,一腳踹中那人的小腹。蕭天這一腳力道很大,加上是出其不意,一腳就把那個人踹得從半空中飛了出去,後面的人惟恐躲避不及全部呼啦的如潮水一般向後退去。就聽見慘叫聲伴隨著飛出去的身形落到蕭天前面三米開外,可見蕭天這一腳之狠。
那人掙扎著還想站起來,但是小腹就如同攢了筋一樣的痛費了半天勁始終也沒有站起來。
蕭天的突然發難讓所有人料想不及,整個場面隨著蕭天的暴喝沉寂了幾秒鐘,隨後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咒罵聲,後面的人流開始不自覺的往上湧動,但是距離蕭天最近的人一看見十八鐵衛半立空中的鋼刀誰也不敢以身試刀。
蕭天冷笑著望著圍在自己和十八鐵衛以及車隊附近的幾千人,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蕭天臉上沒有流露一絲的害怕,儘管這些人如果齊心的話足可以把他這百多人滅在這裡。蕭天瀟灑的揮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做出了一個前進的手勢。
隨著蕭天手勢的落下,十八把半空矗立的戰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十八把戰刀幾乎同時落在眾鐵衛身體一側,戰刀鼓動起來的絲絲涼氣和滔天的殺機讓刀鋒所指兩米範圍內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死亡的意味,本來圍在十八鐵衛一側的人流又憑空倒退好幾步。
「讓——開!」十八鐵衛幾乎同時從胸腔發出這一聲怒吼,戰刀散發出雪亮的寒光讓所有人心驚膽戰。
蕭天雙手依舊背負在後,十八鐵衛隨行在側,南天車隊宛若遊走的龍身一般在南天龍頭蕭天的帶領下緩步向前走著,悠閒的蕭天更是彷彿夜空下散步一般從容不迫,這份千萬人中的帝王的氣魄讓仲裁組委會的這些組織者,同樣為江湖幫派的大哥的他們心折不已,心中暗道一個人的成功充滿了偶然性,也同樣充滿了必然。
蕭天旁若無人的走在最前面,擋在他前面成千上萬的人群像是受到排斥一樣自動的在蕭天面前自動分流,就這樣在蕭天的帶領下整個南天車隊有驚無險的到達了莊園一公里外的停車場。按照規定蕭天在這裡最多只能帶十個人朝莊園走去,但是蕭天去執意帶李東、張剛還有十八鐵衛進入。
「蕭老大,按照規定您最多只能帶十個人進去,您這樣做會讓我很難做。」把蕭天擋在外面的一名工作人員說道。
「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誰?」蕭天問道。
「知道!」那人答道。
「你知道不知道如果我不參加這個大會,這些江湖大哥今天就等於白來?」蕭天回手指了指後面停車場停放的轎車。
「這……。但是…。我…。」那人被蕭天凌厲的攻勢壓迫的支支吾吾起來。
最後蕭天一直跟在後面的組委會的人沖那人一點頭,意思是放他們進去。本來攔住蕭天的那人一見有人發話了,就自覺的往旁邊一站意思可以放行了。
蕭天微微一點頭帶領著眾人就朝莊園走去,沿途到處可以看到幾人或者十幾人一夥的其他幫派的人在低頭說話,一見蕭天一行人馬緩緩的朝莊園走去而且是二十多人,立刻把所有目光都投向蕭天這邊。蕭天更是隱約聽到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字,眼角餘光一掃見到不遠處有人衝自己指指點點,蕭天也不言語繼續朝莊園走去。
蕭天等人來到莊園大門按照組委會規定到這裡只允許蕭天帶兩人走進莊園,而且必須卸下所有武器。蕭天決定讓十八鐵衛守在門外,讓李東和張剛陪同自己進入莊園。就見一名工作人員用一個特殊儀器在蕭天和李東二人身上不斷掃瞄著,蕭天知道這是金屬探測器,可以探測出藏在身上的槍支和刀具之類的武器。
蕭天一般出門從來不帶武器,所以自然也查不出什麼來。但是李東和張剛二人卻都帶了手槍,儀器發出的警報聲讓負責莊園安防的工作人員示意李東二人把手槍交出來。李東二人幾乎同時望了望蕭天,蕭天說道「把槍交給黑雨他們吧,有些規矩咱們還是要遵守的。」蕭天說完這句話立刻讓後面組委會的兩個人懸起的心放了下來,畢竟如果蕭天執意不肯下槍的話會讓他們很難做的。
最後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蕭天一行三人朝莊園中心地帶的別墅走去,莊園的草地上不地有巡邏的人走來走去,整個莊園除了中間的別墅沒有一點的燈光。白色的別墅在裡面燈光映襯下彷彿夜空中奪目的夜明珠一般散發著聖潔的光芒,在別墅的門口也同樣有幾名工作人員。
在履行了和別墅門口同樣的檢查程序後蕭天走進了別墅,但是後面跟隨的李東和張剛卻被工作人員擋在了門外,示意進入別墅只能由蕭天一人進入。
如果換了平時李東和張剛也許不會這麼計較,但是今天這個大會卻是專門為蕭天而開,換句話說今天蕭天將成為整個台北黑道的眾矢之的,他個人的危險係數是最高的,單從這一路外圍的各黑幫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所以李東和張剛的下意識做出的決定竟然是驚人的相似,那就是無論如何也要陪蕭天進入會場,至少要證明會場對於蕭天來說是絕對安全的。
「蕭先生,您放心!我們會保證這裡所有人都是絕對安全的。」組委會裡的方姓委員鄭重的向蕭天保證道。
蕭天回頭望了他一眼,拍著他的肩膀笑著說道「我的兄弟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上面那些人。」蕭天用手指了指別墅的上面。
「二位放心,所有進入這棟別墅的人我們都做了最嚴格的審查,絕對不會發生二位心中所想的那種事情,任何一位進入這棟別墅的人我們都會保證其絕對的安全,如果有誰想在這裡對其他人不利就立刻會成為整個黑道的公敵。」方姓委員說道。
「好了,你們倆在樓下等我吧!不會有事的。」蕭天說道。
「可是…老大…。」張剛沒等說完就被蕭天打斷。
「你們倆還是出去主持一下外面,那裡才是最危險的。」蕭天說道。
「好吧!」張剛二人點點頭走了出去,最後二人商定由李東在別墅下面守候,張剛來到莊園外面負責警戒,防止自己這邊的人和外面的其他幫派起衝突。
最後蕭天在方姓委員的陪同下走進了別墅,順著別墅中間的旋轉樓梯走上二樓,現在的時間是九點三十分,距離會議開始的時間已經過了整整三十分鐘。
別墅的二層是個休息區,有幾位工作人員在收拾桌子上的果品。在二樓方廳的一邊有一扇對開的紅木門,裡面似乎有很大的空間,但是現在卻雙門禁閉。蕭天沒有在意,只是用眼角的餘光描了一眼,就在在方姓委員的陪同下直接走上三樓。
別墅的三樓被整理的整潔有序,樸實中透露著一種奢華,然後這種奢華卻凝聚著一種莊重氣質。一條大紅色的波斯地毯順著蕭天二人走上來的樓梯一直通到和二樓紅木門相同位置和方向的另一扇對開的紅棕色大門。只是這扇門比二樓的更具氣勢,兩扇木門上面浮雕著兩條盤旋而上的巨龍,兩扇門正中門把手就是兩條巨龍戲耍的龍珠,上面用白色象牙雕琢的把手,使得整扇門更顯得氣派非凡。
大門此時緊關,門兩側站著兩名工作人員,三樓廳堂擺放著許多水果和茶水以備食用。整個三層除了那扇禁閉的大門就是幾名工作人員,蕭天的眼光從每個人的面頰上一一掃過,凌厲的目光象針扎一般射進每個人的心裡,見沒有異常蕭天和方姓委員順著紅色地毯來到大門前。
「蕭先生,會議室就在這扇門的後面,只差你一人會議就可以開始了!」方姓委員解釋道。
蕭天聽後望了一眼那扇紅色的大門點了點頭,沖大門旁邊的兩名服務人員說道「開門吧!」
隨著大門的緩緩開啟,並沒有像蕭天想像的那樣裡面出現一個巨大會場,會場中央坐著各路黑幫大哥。相反的還是一條由紅色地毯鋪就的道路,地毯另一端還是一扇紅色大門。蕭天心中暗道該不會有什麼玄機吧。
後來又否定了心中這個想法,暗道根本就沒這個必要,如果要對自己不利大可以在二層就設下埋伏,何必弄這麼多花樣呢。想到這裡蕭天不再猶豫大步一邁就走了進來,隨著蕭天走進背後那扇紅木門又緩緩合上,蕭天沒有回頭而是從容不迫繼續朝前走去。
這條門與門之間的狹長走廊兩邊都是掛著若干幅的油畫,雖然蕭天不懂得畫畫但是也知道這牆壁上掛的油畫也都幅幅價值不菲。這些油畫中有的畫的是山水,有的畫的是人物,也有的畫的是靜物素描。但是眾多的油畫中蕭天突然注意到其中的一幅油畫風格似乎和其他油畫格格不入,使得他禁不住停下腳步抬頭仰望那幅油畫。
這幅油畫整個色調都是冷色,給人一種陰冷、悲傷、受難的淒涼感。畫面描述的是一個似乎在垂死掙扎的人,後面是兩個有點像古希臘神話裡的魔鬼一樣的人物,一個拿著黃金打造的錐子,一個拿著還在滴血的利劍,而那個垂死掙扎的人在二人迫害下極度的求取最後一絲生存的權利。畫家把那人眼中的不屈不撓刻畫得絲絲入扣,非常逼真。
蕭天看了幾秒鐘後就想邁步離開,就在蕭天剛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他一眼掠過油畫的邊緣地帶,如果不細心看根本就不會看到。因為油畫刻畫的是兩個魔鬼和那個垂死掙扎的人的巨大特寫,所以四周的景物都畫得很小。但是儘管這樣蕭天還是看到畫家在邊緣刻畫的是什麼,那是一道道猶如牢籠一般的鐵製欄杆。
突然間一絲不好的預感襲上了蕭天的腦際,但是這種不好的預感究竟來自哪裡蕭天還不確定。是來自這幅油畫,還是今天晚上這個大會?蕭天不知道,至少現在已經是不能回頭了。放心心中的那一絲不安,蕭天重新鼓起鬥志朝最後那一扇紅色木門走去…
只留下油畫上那只魔鬼陰狠狡詐的眼神在這條狹長的走廊裡散發這幽暗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