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天眾兄弟收到黑帖三天後,黑道人人矚目的仲裁大會在天道盟陳仁治的極力促成下邀請黑道前輩蚊哥許海清主持,其參加人數之多,影響之大,涉及幫派之多可以說是史無前例。此次台北黑道排名*前的二十一家黑幫大哥聯名請求陳仁治出面調停和南天集團蕭天爭端一事,但是陳仁治自感能力份量不足所以特地請出退隱江湖多年的蚊哥,一解決台灣黑道近二十年的浩劫。
黑道仲裁大會召開的消息一傳遍江湖,整個江湖為之震驚,整個黑道大大小小的幫派全都知道這次的黑道仲裁大會最耀眼的明星不是天道盟的陳仁治,也不是曾經兩次參加黑道仲裁大會的蚊哥許海清,更不是近二十年最大規模的黑幫大哥聚會,而是南天集團的蕭天,這個一手攪得台灣黑道不得安寧的年輕人。
江湖黑帖一經發出,所有黑幫大哥告戒自己的手下見到南天集團的人一律退避三舍,尤其是在黑道裁決的這一天。
而這一天正好是蕭天二十四歲的生日,二零零一年的陰曆九月二十一日。
對於蕭天來說,這是一個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是這一天父母給了自己生命。同時這一天也是足可以銘刻在台灣黑道歷史上的一天,所有在今天發生一切都注定因為蕭天的到來而黯然失色。
「如果是在家鄉的話,今天應該是下第一場雪的日子。」蕭天站在車門旁望著夜色陰沉的沒有一點星光的天空歎道。每年自己的過生日的時候都正好是入冬下第一場雪的日子,但是由於現在是在台灣蕭天已經好幾年都看不到天空中紛紛揚揚下雪的情景了,想到這裡蕭天不僅又有點懷念北方那雪花漫天的景象。
「老大,車都已經準備好了!」王森說道。
蕭天回頭一望自己南天的車隊竟然一眼望不到頭,俱是清一色黑色轎車,轎車的旁邊站立的都是南天衛隊的人馬,頭幾輛都是南天十八鐵衛乘坐的車,他們才是保護蕭天的王牌力量。這次是歷史上保護蕭天力量最強橫的一次,所有南天衛隊的人馬全部出動,足足坐滿了近三十輛車,遠遠望去像黑色的長龍一般看不到尾。
「走吧!」蕭天沖王森說了一句。
「出發!」王森大手一揮所有車輛全部同時啟動,馬達的轟鳴聲猶如夜空中交響樂一般此起彼伏,景象頗為壯觀。
最前面十八鐵衛的車緩緩啟動,南天參加仲裁大會的車隊慢慢集結向夜色深出開去。
這次召開的仲裁大會專門承辦的黑道仲裁委員會選定的,並由其參會人員共同出資租用的,當然這其中蕭天並沒有出一分錢,完全是那另外的二十一家黑幫負責出資。地點是在台北郊區的一個莊園,這個莊園面積很大。莊園的中間一棟圓形建築的別墅,分上下三層。據說以前的主人是個畫家,這個別墅曾經作為他的展廳辦過畫展,所以裡面很是空曠,很適合開這種大型的會議。
別墅外面是一片空曠的綠地,綠地邊緣用白色的圍欄圍繞起來,如果白天來到這個莊園一定以為這個牧場或者是個高爾夫球場,整個莊園的草坪平整而且昂貴,踩上有種十分愜意的感覺。
但是今天這份愜意的感覺卻早已經當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派肅殺的氣氛。
按照歷年傳下來的規定,所有黑幫的人馬全部要全部停留在距離莊園一公里外的地方,所有大哥要全部在這裡下車徒步走完這一公里,而且最多只能帶十人前往莊園。到了莊園門口也只允許帶兩名貼身保鏢進入,但是進入莊園中心地帶的別墅卻只能由大哥一人,其他人全部要在別墅外面等候,不得進入別墅裡面。
還有最重要就是任何參加大會的人員不得攜帶槍械和刀具,組委會會對每一位進入莊園一公里範圍內的所有人儀器搜身。
可以說所有這一切都是為了防止不可預知事情發生而設計的,同時大會要求所有駐紮在外面的黑幫一律不准毆鬥,否則將被視為整個黑道的公敵而殺之。莊園附近三公厘的範圍內大會組委會已經委派第三方的黑幫人員穿著特殊標誌的服裝予以維持秩序警戒四周,除了參會的和列席的黑幫之外不准任何人進入。
雖然說來參加這次大會的人都是曾經在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的人,但是由於是幾十年來黑道江湖就傳下來的規矩,所以幾乎沒有任何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對抗這個規矩。歷史上前兩次的黑道仲裁大會雖然有口角上的摩擦但是均沒有發生任何的流血事件,這也算是各路黑幫大哥尊重江湖傳統的一個最重要體現吧,每位參會的大哥都會要求自己的小弟一定要克制自己的情緒,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遇到什麼人只能動口不能動手。其實很多大哥心裡也都清楚要讓這些手下不動口不動手是幾乎辦不到的事情,所以他們只要求這些人只要不動手就可以了,至於和以前有仇怨的黑幫打打嘴架則是難免的事情,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參加這次仲裁大會的除了仲裁的雙方外,還有請求列席會議的近三十家黑幫大哥,畢竟這樣的黑道盛會不是每個黑道人士都能趕上的。但是由於會場有限,所以大會組委會對參會請求列席的黑幫有了明確的限制條件,必須符合這些條件之後才可以列席此次大會旁聽。比如在江湖黑幫的排名了,領頭大哥的品行了,江湖的口碑了等等一系列綜合指標。
有的沒有大哥由於其中一項指標沒有達到,就破口大罵「操!又不是競選總統弄這些東西幹嗎?啐!」
但是更多的黑幫大哥則是由於好勇鬥很不好管理而被排在大會的門外,所以這次的仲裁大會規格之高,參加黑幫之多,安防之嚴密,動用人數之多都是歷史上絕無僅有的。這一方面說明了台灣黑幫進入新世紀組織人員的異常昌盛,也從另一個方面更說明所有人對於此次黑道仲裁大會參加仲裁雙方的重視程度之高,尤其是蕭天一方。以一幫之力就把二十多家黑幫組成的聯盟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這樣恐怖的實力不僅讓所有人都想看看南天集團當家人蕭天的風範。
即使南天集團在台灣黑道上的名聲如此響亮,畢竟真正見過蕭天真面目的人還是少數,所以對於很多參會的黑幫大哥這次能看看蕭天才是最重要的,至於仲裁的結果反倒不那麼重要了。
這次仲裁大會定的時間是晚上的九點整,八點半左右的時候所有參會的黑幫大哥陸續達到了,每位黑幫大哥所帶的人馬都在百人上下,所以隨著這些大哥的下車整個莊園一公里外立刻人山人海,彷彿參加一個盛會一樣熱鬧。這麼多人的突然出現立刻使停車位置出現了麻煩,幾乎每個黑幫大哥都帶了十幾輛車來參會,這樣計算下來今天晚上就要有近千輛車在莊園周圍停放,就如同一個巨大的車展一般。
其實最主要的就是因為各個黑幫大哥帶的人馬太多,一方面是為了自身的安全,但是更重要的一點就了在其他黑幫面前顯示一下自己的威風,如果不是大會有嚴格的人數限制,很可能整個大會還沒有開始就被成千上萬的人給撐爆了。大會組委會的主要成員立刻磋商,最後商定除了大哥級的車輛可以停*在莊園外一公里處外,其餘一切車輛全部不允許停*,所有大哥帶的人馬只能步行,好在莊園外面是一片開闊地可以停留足夠的人馬。
但是依然有人對組委會的安排不滿意,指著一處位置當即就質問,因為這一處竟然預留出了幾十個車位不允許其他人停放。
組委會的成員也俱是從各個黑幫中挑選出來的大哥級的人物,只因為受到陳仁治和蚊哥的邀請才來充當組委會的協調人員,否則倒給他們錢也不願意來幹這個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也許是剛才那個人的口氣惹惱了這位組委會的人,就見這個人黑道的霸氣立刻湧現出來沖那個人大聲喝道「操!別他媽的給臉不要臉,那些位置是留給南天集團蕭南天的,你夠膽子的話就停那。」
那人一聽是留給蕭天的,立刻臉色慘白帶著自己的手下悻悻的離開了。
「老方,來!別生氣了,別和這些人計較了,抽根煙消消氣!」旁邊一位同樣是組委會大哥遞了一根香煙過來。
「他媽的,非逼著老子在今天說粗話!要不是答應老爺子,我就一槍崩了他!老錢,你說我剛才說粗話了麼?」
「沒有!哪有啊!我沒聽到啊!?」
「真的沒有?」
「當然沒有了!」
「哈哈!那就好!」
說完二人哈哈一笑,繼續在一旁抽著煙。就在這個時候二人的手機響了,原來是陳仁治和蚊哥到了,二人恰滅了煙頭來到路中間維持秩序。
不一會一輛黑色的賓士緩緩的在人流中間前進,車輛兩旁本來湧動的人流全部停下了腳步自動自覺的站在旁邊,任由黑色的轎車在自己面前經過,幾千人的隊伍此刻悄然無息,偶爾有幾句議論聲在人群中響起也都被周圍的人用目光殺掉了。
那表示是對黑道兩位德高望重人士的絕對尊敬,那不是武力脅迫或者金錢的要挾就可以達到的效果,相信現在江湖也只有天道盟的陳仁治和黑道前輩蚊哥許海清可以做到了,如果哪天蚊哥不幸作古,那麼可以撐起台灣黑道一方晴空也就屬陳仁治了。
轎車剛剛停穩立刻有人上前為其打開車門,最先下車的是一身乳白色唐服滿面紅光的陳仁治,接下來就是已經九十高齡的蚊哥許海清,剛邁出車門的蚊哥搭了一把陳仁治的手走下車站在車旁。對於敬老尊老陳仁治做的很到位,雖然他在江湖上也是一方霸主,但是在蚊哥面前他永遠只是名剛出道的學生,所以蚊哥沖陳仁治微微一笑。
蚊哥許海清儘管已九十高齡,但是面色紅潤充滿精氣神,狹小的雙眼深邃悠長,那是歷史滄桑所賦予蚊哥的獨特氣質。蚊哥個頭不高,身材瘦小,彷彿一陣風就能把他給吹跑一樣。身深灰色西裝,右手拄著一支黃褐色看上去似乎有很多年的木質枴杖,整個人看上去稀疏平常宛若在街頭公園裡散步的老頭,但是仔細端詳就能發現從蚊哥身上積累下來的幾十年黑道風雨所給予他的沉著和冷靜,那幅泰山壓頂不彎腰的執著讓所有人敬佩萬分。
陳仁治和蚊哥在幾名保鏢的隨行下緩步走向莊園,所經之處不論各幫各派所有大哥小弟們均禮貌式的弓身問好,身為江湖前輩的蚊哥沒有一點架子的和每一個人點頭問好,如同鄰家的爺爺般隨和友好。
相信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讓本來勢同水火的兩個幫派重歸於好,化干戈為玉帛。
已經九點十分了,各路黑幫大哥以及陳仁治和蚊哥都到了,但是此時身位仲裁另一方的南天的人馬還沒到。
「這蕭南天的架子也太大了,讓台灣所有黑幫大哥就等他一個人!」
「什麼時候我們大哥也能像那樣就好了,我們就都跟著揚眉吐氣了!」
人群中各路黑幫的人馬議論紛紛,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到人流後面傳來一陣噓聲,同時組委會的人接到通知說南天集團的人馬到了,但是所有南天集團的人都拒絕把車輛停在莊園三公里外面的公眾停車場,非要全部停*在莊園一公里處的停車場。
組委會的人接到通知立刻來到南天集團車隊的停*的地方,發現竟然又不下三十輛的轎車停在這裡,而且每輛轎車俱是嶄新的黑色頂級轎車,這排場彷彿國家元首一般,不僅讓所有組委會的人看了心中微微咋舌。由於蕭天停*的地方是所有黑幫手下最密集的地區,成千萬上的人把蕭天的車隊圍在中央,這裡的黑幫絕大多數都是和南天集團有過節的,所以很多人都虎視眈眈的望著蕭天的車隊。如果不是組委會的人在維持秩序,很可能雙方就打起來了。
組委會的人一看這要出亂子啊,立刻來到蕭天的車前,示意蕭天把窗戶落下。
窗戶落下蕭天端坐在車裡目不斜視望著前方,彷彿旁邊無人一樣。
「蕭老大,您能讓您的人下車麼?」其中一人戰戰兢兢的問道。
「我只帶了一百多人,但是你看看外面有多少人想一口一口吃掉我們。所以我的要求很簡單,讓我的車隊進去。」蕭天淡然說道。
「這個不太好吧,蕭老大…。」蕭天轉過頭來瞄了那人一眼緩緩的合上了車窗,只剩下在車窗外面著急的那個人。
最後這些人請示了陳仁治,陳仁治示意讓南天集團的車隊可以進到莊園外一公里處。這樣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那人示意南天集團的車隊可以進去了。但是這個命令一下達可是引起了騷亂,因為其他黑幫手下的車是全部停*在莊園三公里開外,但是現在惟獨南天集團的車隊可以堂而惶之的開進去,這怎麼能不讓其他黑幫手下憤怒不已呢。所以很多黑幫手下都自發自覺的站在南天集團的車隊前,阻止車隊開進去。
一下子局面面臨著失控,雙方擦槍走火隨時都有可能發生。
就在這個時候猛的聽到一聲關車門的聲音,本來異常喧鬧的人流立刻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望著南天車隊中的第一個走下的一個年輕人,這個人內穿黑色高領絨衣配黑色的西服,外批一件黑色風衣,陰沉的目光彷彿夜空中耀眼的寒星一樣震人心魄,凌厲的目光穿透空氣的束縛瞪著擋在車隊前的人流。
他就是蕭天,今天仲裁大會的真正主角。
隨著蕭天的下車,南天十八鐵衛齊齊下車,刷的一聲抽出背後戰刀舉手揚在半空中,爭鬥也許就在下一秒鐘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