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是乘楊洪森的專機先飛漢口,轉船過來的。」
王占元心說楊洪森好大的派頭,連專機都有了,他可是連汽車都還沒有配備,真是財大氣粗。
「大帥……」在孫傳芳的輕喚下,王占元這才回過神來。
「怎麼樣,見到楊洪森本人了。「
「他親自見接了我。」
「他應該有什麼話要你帶我吧。」
「他說同意大帥帶兵回北方,但是必須表現出足夠的誠意……。」楊洪森的誠意很明確就是停戰並交割防區。孫傳芳認為這個條件可以答應,因為這將保全將士們的生命,而且只要手中有這一部隊,大帥可以東山再起。
「你認為他說的靠譜嗎?」
「應該可信,而且他已經讓部隊停止了進攻……。」
王占元一拳砸在桌案上,嗓子眼低沉地吼叫著,這是真是屈辱啊。正面交手這傢伙根本不把他們北洋軍放眼中,至於玩陰的……,王占元感覺手很痛。
「可是大帥,如果我們撤出湖北,留給湖南湯都的後路就不多了。」
孫傳芳說的一點都不錯,湖北如果成為社會人民黨的地盤,那些湯將軍就將革命黨人的包圍之中,依照湯將軍與革命黨之間的恩怨情仇,這傢伙的命運勘憂。
「另外,如果我們撤出湖北,那些川中的大軍只有北走了。」
很明顯這些北洋軍只能與那些川軍弟兄們一樣甩腿了,北上陝、甘,這其實才是王占元最頭痛的事,湖南方面除去張敬堯帶入川中的部隊外,還有近6萬人馬,這可都是北洋的本錢。未來與楊洪森之間將可能還有一場大戰,一切都要準備好。
王占元低沉地道,「如果我們向北突圍能成功嗎?」
孫傳芳想了半天後,「不大容易吧,楊洪森在商城還藏有一支精兵,即使南陽鎮白朗會幫助我們,只怕也不容易,如果皖軍把鐵軌破壞,或在鐵路線上安置炸藥的話……」。下面孫傳芳就不說了,皖軍的破壞戰術分為很多種,人數如此眾多的北洋大軍想要順利撤至河南很難。至於撤到湖南的這個想法根本就不用考慮,湯薌銘實在是太靠不住了。
對於這一點的考慮孫傳芳是對的,湯薌銘的確靠不住,這個人雖然曾經是袁世凱面前的紅人,但是他畢竟不是北洋人,而且他與黎元洪的關係,楊洪森與黎元洪的關係。如果王占元真的選擇走湖南的活,將會很順利,但結果絕對不是王占元所能想要的。
「那麼我們只有接受停戰和談了,是否可以拖延呢?」
「我只是擔心事情越拖越麻煩。」
王占元很清楚,楊洪森不會去逼他的,但是袁世凱、靖國軍、湖北的百姓還有川中、湖南的北洋將士,「盡快達成停戰撤出湖北。」
這可是王占元的想法,楊洪森有他的想法,他口頭承諾王占元帶部隊北返,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他可是一諾千金的,只是他們吃飯的傢伙要拿留下來,另還王占元也要留下。另外,協議這玩意沒有形成書面的之前雙方都要為此承擔可能出現的風險。
王占元與楊洪森單方停戰讓外國人看到這才是紳士間的戰鬥。
北洋反對派中的重要人物王占元被討後北京的「太子黨」也行動了起來。
之前約定出兵張勳卻暗兵不動,全然沒有拉同袍一把的意思,其私下正在圖謀著什麼,這讓段祺瑞越加擔心起來。段祺瑞想要口空套白狼不可能有用的,這個世界很現實,銀元的威力是無語論比的更別說是整扎的英鎊。
袁克定則私下向楊洪森許諾,讓他把王占元等將殺了,發去了密電後仍不放心,又派人送去了手書。
他未來的親家與平時口中那個青皮已不再是同一人了,簡直就是他的福星,他的聖人。當然如果他能順利的走上皇帝的寶座。
袁克定已經被蒙住了眼,他比他老子更昏聵。
在南方省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於右任悄悄的回到了陝西三原,我帶來了廣州孫中山的親筆信,南京的軍火和餉銀,當然還有對某人承諾。陝西靖國軍在三原誓師「討袁驅陸」,在陝西針對陝督陸建章的批擊開始了。
此時,楊洪森在南京正與唐繼堯、陸榮廷的代表商談著未來政治構局。
「廣東的現在仍需要陸都督多費心,至於四川按照以後的發展,都督的人選將由唐都提名,當然湖都北督由我來提名,至於湖南都督譚都出任比,程潛、李烈均要好很多。」
李烈鈞、程潛已率部進入湖南並與湘中的靖國軍取得了聯絡。陸榮廷可不希望未來的湖南由國民黨人掌權,最好也不要是社會人民黨的人。要在湖南建立形成一個緩衝帶,為桂軍未來獨霸或者進入湖南都留有空間。不過這時候陸榮廷還有另一件煩心的事那就廣州的孫中山,他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滇軍方面蔡鍔在與北洋軍的對抗徹底打出了名氣和聲望,唐繼堯成為貨真假實的二號人物,四川這個地方交由蔡鍔治理最好。
「一切全憑楊委員長決斷。」
「此戰之後我們聯兵北上,滇軍出陝甘,桂軍從兩湖走京漢,我們皖軍沿津浦北上,三管齊下,北洋必亡。」當然楊洪森把作戰計劃擬定完全了派專人送至廣州孫中山處,並請孫中山到武漢主持誓師。
孫中山如果到武漢,桂軍可以名正言順的將部隊開進廣州,想必陸榮廷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當然把孫中山請到武漢來之後,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楊洪森就可以名正言順調大軍南下征討陸榮廷了。
「玉琨想的法很好啊,立即致電南京,慰問入鄂三軍將士。」孫中山因勝利在望興奮的有一點語無倫次。
黃興也一臉的興奮,但宋教仁卻沒有那麼樂觀,因為他們與桂軍方面還存在權利交割的問題。自廣州大元帥府成立以來,他們編練部隊所需的槍械、彈藥、火炮都被桂軍以種種借口調走,而孫中山任他們取,甚至還將南京援助過來的錢款借給桂軍作為軍費。
「陸榮廷的那邊是否還要聯絡一下,讓他把廣州的各部門機關交給我們來按排,讓他不要阻擾我們在各縣建立支部。」負責黨務的宋教仁說道。
孫中山好像沒有把宋教仁說的這事放在心上,因為在他看來械餉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到了武漢楊洪森自然會補充,現在的關鍵是到武漢組織三路北伐的大計,至於廣東的各縣黨支部亦不是大事,待推翻了袁世凱後再行籌建也不晚,畢竟他們在廣東的根基深厚,更重要的是此時不應為這些瑣事破壞的團結的大局。
孫中山、黃興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北伐中原的大計,宋教仁作為黨務負責者,他所要考慮則更多些。
當初大敵當前時大家尚能緊緊地抱在一起,可現在勝利就在眼前,內部的分裂的跡象卻越加越明顯起來。這主要表現在桂系將領對孫中山的態度上。孫中山太執著於領袖的意識,要知道這些西南軍閥割據一方稱王稱霸慣了,他們自始自終都未接受過中華革命黨的這套元首制,現在不加處理妥當,只怕日後有了糾紛會出大亂子。
放棄領導權就等於放棄革命,孫中山在領導權的問題決不作妥協和絲毫的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