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洪森在這個木棚子裡一晃就是十五天了,眼前的發生的一切雖然有那一點詭異,但是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張二喜被一巴掌打的一蹦三尺高,「嗯,看來我真的穿到了光緒32年了。」
據張二喜口述,他是被他和幾個孩子從河灘的淤泥裡挖出來的。想想楊洪森都感到後怕,如果當時沒有張村長屁股下的那把椅子,自己可能就交代了。作為曾經無神論的擁護者,楊洪森心裡面正在向滿天的神佛們禱告著,什麼耶穌、什麼阿拉,天上老君、神農等等……
又過了一段時間,楊洪森算是徹底看開了,想通透了,就權當免費度假吧。
張家村受這次到水災影響,大伙的日子更加艱難起來,可是再艱難也要過,中國老百姓的忍受力是難以相信的,此刻沙洲上的各家各戶都忙著重建家園。
田間又重新種上了稻種,孩子們則在田間幫著家人幹著農活,男人們駕著舢舨在江面上打魚以資家用,而楊洪森在這些善良的百姓的照顧,身體已經慢慢健壯起來,也能幫助村民幹一些較輕的體力伙了。
村長張善仁覺得這個楊洪森不是一般的人,你瞧瞧他那扮相,再看看他的那雙手,更重要的是這個人還能識文斷字。
「楊先生,你幫我看看,這上面寫的都是什麼?」村長張善仁小心翼翼的從木箱子裡子拿出幾封信。
因為受了潮,有幾封信上面的字都花了,楊洪森撿了一封出來,看著上面的毛筆字眉頭一皺。新中國成立以後共和國才使用的都是簡化漢字,繁體漢字多在香港、台灣等地方使用。眼前的這些繁體字通過簡單的對照楊洪森到也能認出個八九不離十。
「張大叔,這是你兒子給你報平安信,說他現在很好,讓你不必擔心,等他月餉放下就寄回家裡。」楊洪森推斷這張善仁兒子八成是個當兵的。
「好,好,楊先生,您幫讓看看其他的。」
楊洪森又找了幾份保存較好的信在眾人面前讀了起來,這些信大同小異,多是詢問家中近況,或報平安的家書,一時村中但凡有家書的便紛紛送到楊洪森處,讀信這種事對楊洪森也只是舉手之勞,如果是寫信那可真叫麻煩了,畢竟他還真的沒有用繁體字寫過東西。
村民讓楊洪森把這些家書讀給他們聽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要說到代寫家書,他們既沒有紙,也沒有筆。
在養病期間楊洪森本想幫村民做一些,但張善仁每每看到都加以勸阻,「楊先生,識文斷字,哪裡能讓你幹這種粗重的活,你要是不嫌棄就在這裡好好休息吧。」
楊洪森默默的將這份恩情記了下來,如果有機會能自己出人頭地,必定十倍報答,那家送輛小福田。
什麼事都不作有時候也挺鬱悶的,既然大家都叫他先生,那就做先生的事吧,楊洪森有空就把村裡的孩子召集在一起,教他們識文斷字,每天也不多就五個大字,在教導這些孩子的同時,也是自我再學習繁體字的過程。
楊洪森本來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人,而且心裡一直想著怎麼報大恩,所以他的腦子裡想的都是怎麼好大財,怎麼出人頭地。
去國外,那標準的中國英語,楊洪森想了想打消了這個不符合實際的念頭。至於外快也不用想了,還是來一點實際的。經商做買賣,你有本錢嗎?干力氣活,就憑現在這身子骨。看到張二喜那黝黑的發亮的古銅色皮膚,楊洪森思索了一下,決定還是等病好再說。
要說這村裡的日子過了緊緊巴巴,村民之間都相互接濟的過日子,相對於這張善仁家生活還是不錯的了,為了幫助楊洪森盡快的恢復,張善仁常常讓兒子二喜到江面上打魚。雖說生活在江邊,可是打魚一件是很有危險性地技活。
長江之上常有外國兵艦使過,這些外國人(英國人)都不是好洋鳥。興趣來了用就兵艦追著村民的小船,這些村民的船,說好聽點是船,說不好聽那就是幾塊破木板,運氣好的還能從水裡浮出來,運氣不好的就再也上不來了。更可氣的是洋鳥們心血來潮的時候會開上兩炮,打上兩槍。
兩岸的百姓敢怒不敢言,至於地方官府哪裡敢管這事,對這些村民呼呵一番,便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大清王朝至此又重獲了太平。此時的楊洪森並不知道打魚還這麼的危險,畢竟他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沒有經歷過舊社會的生活。
在張善仁一家的細心的照顧下,楊洪森終於又站了起來,有了氣力他也開始幫著村民們幹些農活來,可張善仁那會讓他幹這種粗重活,所以楊洪森多數的時候還是教孩子們識字,而中午的時候,給大夥兒講幾段後世從收音機裡聽來的《評書》,村民的平常娛樂活動並不多,所以到中午或晚間休息的時候,大夥兒最大的樂子就是聽楊洪森的評書。
要說這楊洪森的段子還真不少,除了傳統的劇目,古龍、金庸的經典武俠小說紛紛登場,這些人聽的如癡如醉,而楊洪森也漸漸的融入了張家村,成為村子裡不可缺少一份子。
「先生,你是哪裡的人啊,怎麼知道的這麼多。」近二個多月的相處之下,張二喜對楊洪森佩服極了。
「我是湖北武……」楊洪森本來想說自己是武漢人氏,但是想想這時哪裡有什麼武漢啊,新中國武漢市是由武昌、漢口、漢陽三鎮合併而來了,「我是湖北武昌人氏,早年讀過私塾,後來一直在江湖上混跡。如果沒有二喜你,只怕我早就去風都城了。」
「先生說哪裡話。」
「你也不要先生前,先生後了,我們年紀相仿,如果你看的起我,就叫我一聲楊兄哥。」
「好,就依先生。」說著二喜憨厚的一笑,撓了撓了頭皮,「楊兄弟……」
「先生,楊兄弟,你每天早上打的什麼拳啊!」
「這是我們家鄉的六合拳,如果你想學,我教你。」
「這樣好嗎?」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小老弟,沒什麼好不好的。」楊洪森沒有多想,而張二喜卻欣喜異常。每天早晨和晚間的時候都和楊洪森練拳。
中華武術博大情深,門派眾多,由於歷史的原因和傳統的風俗,河北,河南、湖北等地區的大部分人喜歡舞槍弄棒,習練拳腳。所習的武術套路,多是師徒或子弟之間傳承,不傳外人。但隨著經濟社會的大發展,習練武術的群體逐漸減少,很多武術套路都開始漸漸失傳,一些開明的宗師級武術大師,進一步打破門戶之別,讓更多的優秀武術套路能得以保留下來。在這種沒有門戶之別的武術精神熏陶下成長起來的楊洪森並不認為把自己所學拳術傳給張二喜有什麼不妥。
楊洪森當年習武時確是一位好學生,但是說到教人,他卻不是一位『明師』。
張二喜練拳充其量也只能是鍛煉身體,好在楊洪森所學的可不只是六合拳,其對擒拿、格鬥術他也頗為『精通』。
初始只有張二喜一個人跟楊洪森練拳,後來村裡的幾個年輕人和孩子們都跟著他練拳,一下子楊洪森就收了大小十幾個徒弟。
白天的時候幫村民幹活,中午休息的時候講一段《評書》,晚上的時候在平裡教村民練拳強身。楊洪森發現沒有燈紅酒綠的城市生活,沒有現代化的電器設備,日子過的卻比以往更加的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