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顫聲道:「看他們的衣飾,應該是夥伴才對,為什麼會自相殘殺起來呢?」
張雯也有些發毛,因為她從沒親眼見過死人,還是死相那麼恐怖的。葉柔與成怡較好一些,一個性格比較悍,而另一位則成熟冷靜,經歷的大場面較多。
思思與慕容倩都是醫科大出身的,並且經歷臨床解剖一門課,閱屍不少,因此還算鎮定。方晴是黑道上打滾,在刀子上舔血的人物,自然不用說了。
至於我,對於這種情景已是司空見慣了,以前在北平醫科大時有段時間還曾因需要經常隻身深入解剖房的,拍拍李曉肩膀以示安慰道:「放心吧表妹,只是魔性之瘴的緣故,受其影響的人會產生幻覺,誘發心底的最大的恐懼,失控,瘋狂,甚至誤以為同夥是妖魔鬼怪,才會這樣的。許多探險者都是杳然一身,了無牽掛的人,所以死後也沒人幫忙收屍,在瘴氣防腐作用下就一直維持生前的樣子存在這裡了。」
李曉聲音略為平靜:「原來是這樣,嚇死我了。」雖說解開了疑惑,她還是有些害怕,緊貼在我身旁,不敢走遠。
瘴氣林對於有準備的人事實上是最安全的一途,因為它的致命幻毒反可為冒險者提供保護,沒有野獸敢埋伏林中,因為先死的會是它們。穿林之後真正的危險方才開始。瘴林是一條分界線,之後的便是受輻射長期影響而無比凶殘的野獸。
有驚無險地出瘴林之後,眼前是一片茂密得陽光都難以透過的森林,隱森森的,可怕的不是氣氛,而是野獸在這樣光線不足的環境下更加防不勝防。
我們將氧服脫下,裡面的氧氣放出,折疊好放回背包中,根本瘴林的路程,往裡面充進空氣也能維持至離開了,再說還可以繞路而行,這並非關鍵,關鍵的是我們能否再度從森林中出來。
我們裡面穿的都是緊身綠斑衣,這種為特種部隊而做的衣服除了柔韌性好之後,彈性頗佳,穿上行動便利,綠色的斑紋則為我們提供了保護色,更為隱秘,背頸的部位還連著一隻帽子,必要時可以戴到頭上,除了預防風雨之外,還能抵禦殺人蜂,吸血蝙蝠等數量繁多,防不勝防的群居性動物。大腿外側上則附著匕首套,裝扮有點像古墓麗影中的勞拉。
我們保持著菱形的隊形,以樹木草叢相對稀少的路線前行,這樣可以大大減少被突襲的危險。
抗力最強反應最靈敏的我當然是在隊伍最前,也是最重要的菱尖,任何從前面攻擊的危險因素都得先通過我這一關,當然,我的重機不是吃素的。斷後的是葉柔,以她的身手,也可以獨當一面,至少可應付槍支來不及反應的不時之需。中間自然就是李曉等幾女了,方晴在最中央,因為她槍法神准,經驗老到,可以左右兼顧。就算不擅使用武器的幾女有漏網之魚,也可以通過她的手解決。
我們一直在密林中穿進了數個多小時,出乎意料的是竟然都碰上一隻野獸,然而地上開始漸漸濕潤,接著泥濘不堪起來,好在並不是太嚴重,對行進速度並無太大影響。此時暮色漸濃,我對眾女道:「該找個地方先休息一晚了,夜晚的危險因素太多,我們不能貿然行事。」
眾女紛紛表示贊同,葉柔嘟囔道:「這個鬼地方,到處都是濕泥,連個好點的紮營地都沒有!」
她話音剛落,前方忽然就出現了一片枯黃乾草所覆的空地,在泥濘中顯得分外另類。葉柔大踏步走上去,興奮的道:「真巧,老天爺夠關注我們的。」
「慢著!」
我忙喊停了她。
葉柔一驚之下回轉身來:「怎麼了?」
在我認為,這片森林中凡是異常的東西都可能潛伏著危險性,得格外注意,然而左看右看,方圓兩百米內的野獸都不可能匿形,確實沒問題。
「切,色魔,你這人就是多疑。多好的一塊平地,就是白癡也知道防禦突襲要比那些該死的灌木叢啊植物啊好多了,能有什麼問題呢?」言罷走上去,直至進入五六米的地方:「看吧,還有什麼疑問。」
就在我也覺得沒問題之時,奇變突起,葉柔所在的「干地」忽地直直往下陷落,而一片黑漆漆的東西卻往上狂湧,「咕隆」聲中將她雙腳裹住。
「啊!」眾女一起驚叫起來。
始料未及的葉柔面露駭然之色,將一隻腳提起來,然而另一隻在重壓之下陷得更快了,她空有一身怪力卻無處可用,越動反而往下沉得越快,因為腳下是片沼澤。那片「干地」其實是一種特異的植物,正好習慣長在沼澤之上,外形與枯草幾乎一模一樣,並且邊上的承受力要比裡面強得多,因此剛踏進沼澤區的葉柔並沒發生意外。大自然天生的陷阱,委實巧妙絕倫,幾達完美之境,也不知道吞沒了多少冒險者。
一根繩子在我的操縱術作用下不偏不倚地剛好落到她旁邊,葉柔像抓救命稻草般地緊緊抓住。我手下用力,將她一下拉了上來。
「呼,呼……」脫離險境的葉柔也嚇得臉色煞白,不住的喘著大氣。
就在我們驚魂未定之時,「嘩啦」一聲的大響,一個黑影帶著漫天的泥水從沼澤中猛的直立起來。我們駭然看去,卻是條巨大得驚人的蟒蛇,全身覆蓋片片鋼鐵似的鱗片,這片沼澤就是它的巢穴,也是狩獵之地。很不幸的是,我們將它驚醒了。
眾人的機槍扳機一齊扣動,密集的槍彈如雨朝著巨蟒的身軀掃去。然而竟然無法穿透它的鱗甲,全都偏飛到其他地方去。
裝甲蟒!據說力量強到變態,能將裝甲車從中勒斷的變異蟒蛇,沒想到我們過了瘴林後第一個碰到的敵人就是那麼可怕的東西。
裝甲蟒很顯然被我們的反抗激怒了,張開血盆大口,如電往最近的葉柔叼去。
「怪物,去死吧!」葉柔手中白光一閃,接著蛇頭離體而起,噴出漫天的鮮血,滴溜溜地滾到地上。
激光的威力,就是再硬的甲殼也得像豆腐似的從中切開。
我吐了口氣道:「我想,咱們必須再小心一些。」
沒有人有所異議,包括一向嘴硬的葉柔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