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昏眩,雖然猜得出事態不輕,但也沒想過竟然那麼嚴重。
我忙問道:「外公,可否有什麼辦法?」
外公苦笑了一下:「你也看到了,我已經給她們開了那麼多大劑量的重效藥,別說是根治,連抑製作用都起不到一點。」確實,李曉她們無論吃多寒的藥物,氣色之盛,還是沒有退卻之象。
「這十數天我帶她們到好幾家著名的大醫院,想用激光等其他高科技方法解決,然而還是無濟於事。那些醫生還說根本沒有事,只是補藥服用過多,他們連根源都檢查不出來,從哪裡下手?不過也難怪,因為天堂丹畢竟不是毒藥。」
我默然了,外公一向對自己的中藥水平很有信心的,從來不屑借助激光等高科技,這說明他心中確實沒有底了。
「那,她們這樣子還能維持多久?」這句話的另外一個意思其實是:副作用什麼時候會出現。如果再殘酷一點,就是什麼時候會失去生命。
外公屈指盤算一下:「以現在的細胞繁衍速度看來,少則兩月,多則三月之後,她們的身體就會被淘空,細胞繁殖速度越來越緩慢,比起正常人甚至是老年人來還不如,隨之而來的結果是迅速的衰老,然後……」外公不說話了,不過意思很明顯。
二到三月?我頓時愣了,難道,我與李曉她們的相處時間僅剩下那麼短了嗎?
「逐哥哥,過來看電影嘛!」思思將我手中的醫術奪下,連拖帶拽拉出客廳,塞到沙發中央。
李曉,慕容倩,成怡與葉柔都在看著一部好萊塢的搞笑片,個個興高采烈,笑得花枝亂顫。
李曉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抽空將一隻葡萄塞到我口中:「表哥,你整天就呆在房間裡看那些破書,悶不悶呀?」
又是半月過去,葉維民派人每天四處搜集古書秘籍,一堆堆源源不斷運送回來,然而我的翻閱量至少已超過上萬冊,還是沒有天堂丹相關的任何記載。外公先前看到的提及天堂丹那本書的古人作者,並不是位醫師,而是一位喜歡四處遊歷冒險的地理學家,因此只是記載了天堂丹的名字與效用,並沒有藥物的組成成分與解藥。估計也不會有解藥,因為奧加帝國的貴族一生只會服用一次,就是在他們預料到自己已時日無多的時候。
外公與葉維民都想方設法地對天堂丹進行研究,以求能自行研製出解藥,然而直至現在,還是沒有半點進展。
看著一張張如夏日盛開的鮮花般的笑臉,那麼美麗,那麼燦爛,正是一生中最為光輝的時候,實在很難讓人相信她們兩個多月後就會迅速衰老並失去寶貴的生命。
隨著日子一天天無情地流逝,無奈與絕望相繼而來,每時每刻都咬噬著我的心。
有什麼比見到自己最重要的人死於面前更痛苦的事情嗎?那就是慢慢地,無可奈何地看著自己最重要的人受盡折磨死去?
我終於明白了首領臨終前那句話的含義:他要我親眼目睹李曉等人走向死亡。因為他當初也是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弟弟死於眼前,所以他採取了讓我承受相同痛苦,甚至是更漫長煎熬的報復手段。
我勉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學無止境嘛。」這就是所謂的強顏歡笑了,明知有些非常不愉快的事情即將發生,心情極度惡劣,然而卻不得不通過笑容掩飾。
葉維民已勸說李曉,思思與成怡也將工作辭掉了,因為她們要不時接受觀察。當然,是不能直接將真相相告的。只要是女孩子,哪個不將自己的容貌看得重要無比,如果讓她們自己只剩幾個月的生命,而且是在衰老中死去,說不定會崩潰的。葉維民只是以那次綁架事件為借口,說外面太不安全,而建康集團總部缺人,剛好就讓她們來幫忙了,畢竟公司總部的安全工作還是做的很不錯的。當然,在外租房也不好,於是都住在葉柔家的別墅中了,反正房間多的是。
為了讓她們確信事實,葉維民還真的安排了職務,不過李曉她們確實都是人才,個個干的有聲有色的。
成怡開玩笑道:「師弟,幹什麼笑的那麼難看呀?是不是嫌我們吵到你拉?」
葉柔嗤之以鼻道:「別管他,就知道整天扮成熟深沉!」
慕容倩倒是很關心:「你可別悶出病來了,偶爾出去走下也是好的。」
我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還能說什麼呢?
李曉有些不淑女地咬了一口蘋果,惋惜的道:「哎呀,可惜張可他們兩口子不在,好久沒見到單若了呢,不過前天通電話時她說懷了孩子,即將做母親了哦。」
成怡驚奇道:「真的嗎,那麼快呀,他們不是還沒結婚嗎?」
葉柔一臉的殺氣:「是不是這小子不願意負責,那我殺過去把他給剁了!」
思思笑道:「柔姐,哪會呢,張可哥哥對單若姐姐可好了,已經在籌備婚禮了,不過他想搞的隆重一點,所以準備時間多一些。」
「……」
張可即將結婚之事,作為他最好的朋友的我自然是不會不知道的。說實話我很羨慕他,以後就可以享受幸福美滿的小日子了。而我呢?先是至愛之人張雯的離開,現在幾位紅顏知又時日無多,情況已經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幾女重新將注意力轉回到投影儀的大屏幕上,笑聲中不住地對某明星評頭品足,將自己所知的八卦小事拿出來與眾分享,偶爾又閒話家常。她們彼此間都很熟稔了,說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也不為過,就連慕容倩與李曉,都已丟下了當初的芥蒂,融洽地相處在一起。白天大家在同一公司上班,晚上一起吃飯,看下電影,或是集體上街購物。朋友相聚在一快的時光,無論做什麼,永遠都是快樂的。
只是,這樣的日子還能維持多久呢?
我在無奈中面臨著矛盾的選擇,是繼續日復一日不死心地翻查醫書,找尋與天堂丹相關的資料呢,還是拋下一切,陪伴她們共度僅剩不多的時光?
我心不在焉地盯著白布屏幕,偶爾假笑上兩聲裝做很開心的樣子,直至管家劉媽來到客廳,說有人找我。
我無精打采地下樓,在一樓的別墅中見到了一個很熟悉卻又很陌生的女人.
蓉蓉,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