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22個小時的長途跋涉,在晚上八點的時候,火車終於到了天落。天落似乎在不久之前也刮過一場大風,在夜晚的燈光中還可以依稀看到路邊的樹的殘枝歪斜掛著。
這是一個我完全陌生的城市,到建康集團總部最方便最省時的放法自然是打的,但我問了好幾個TAXI司機,無論怎麼殺價,都至少得一百多塊,我知道這價錢應該是不會再少的了。
在車上我只吃了幾包方便麵,但也花了十多塊的錢,錢包裡僅剩的大團結已變成了一張五十,一張二十,一張十塊,一張兩塊的了。
無可奈何之下我只好去打聽公車,根據打的需要的費用和天落市火車站的規模看來,天落應該是一個大市,要是坐公車的話那說不定得花上一兩個小時,但我也無法可施了。
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我很深刻地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意思。只可惜我無法再到一些遊戲廳去弄上一把,我不是死板的人,該用這種不怎麼樣的手段時我不會皺一下眉頭。只是由於上年國家的嚴厲打擊政策,跑馬機,麻將機等賭博遊戲已近乎絕跡了。雖然每個城市或多或少都會剩下一些地下經營的,但一時之間我也找不到。
問了N個人我才把去建康集團的公車路線問清楚,我的猜測不幸被證明是正確的,天落的確是個超級大城市。從火車站到建康集團需要換五次公車,有多遠可想而知。現在已經八點多了,我只望到建康集團時它的總經理,也是就葉柔父親還會在那……
前面橫梗著一棟金碧輝煌的大廈,至少有五十層高。「建康集團」幾個金色大字在我面前閃閃生輝,我的心再次產生了動搖,麗麗家有可能那麼有錢嗎?他爸只是冰際市一個局長級的人物而已,不可能吧。
不會那麼巧的!性格,面貌,動作,姿態還有身上的痣和胎記的形狀,位置和大小都一樣,絕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我咬牙向著這棟讓我產生了動搖心的大廈走了過去。
門口有兩個保安,幸好他們也沒有攔阻我,只要不是鬧事,這裡估計還是進出自由的。
裝潢富麗堂皇的大廳還是讓我再心驚了一回,極盡豪華奢侈之道。地板以紅色的毛毯鋪墊,踩在上面有種舒服柔軟的感覺,兩旁牆壁掛了好些名畫,高懸的水晶吊燈至少有近二十米高,空曠開闊。儘管我不是太識貨的人,但裡面的沙發和桌子一眼也可以看出是高級貨,即使是小小的煙灰缸,看做工也不是凡品。
廳中央還有幾株大樹,主幹粗大,表皮光滑,分支不多,葉子繁茂,綠意盎然,又有些透明,如有水在其中流動之感,地上無一片的落葉。這是碧瑤樹,據外公藏書中的《植物大全》記載,碧遙樹,長於熱帶,葉子尤為碧綠,且甚少落葉,不需陽光便可栽之,又有王母瑤台玉樹之種掉落凡間,後有碧瑤樹之說……
這種樹由於繁殖能力極差,又長於熱帶深處,根部脆弱,移植過程中極容易導致其死亡,很是珍貴。許多星級酒店和大集團企業都以能獲得一兩株為榮,建康集團一下便能弄來好幾株,財力從中可見一斑。
幾個西裝革履,繫著領帶的中年人在遠處坐著細聲交談,出入儘是看上去就知道是成功人士的高層和穿金戴玉,走路高雅而華貴的女人,我在這裡是顯得特別的另類。
「請問您找哪位?」我轉頭看去,說此話的是一個身穿工作服的年輕女子,大概是公司的文秘。
「啊?我想找你們總經理。」
「找我們總經理?」她依然很禮貌,但我還是聽出了其中夾帶的掩飾不住的驚奇。
我知道自己很狼狽,趕了一天一夜的車讓我極其狼狽,頭髮散亂,衣冠不整。這種打扮的人,還是一個年輕人要找堂堂一個大集團的總經理,難免讓人起疑。
但我還是硬著頭皮道:「是的,很重要的事,麻煩你能通報一下嗎?」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目光中儘是懷疑,最後還是道:「對不起,我們總經理不在,請您改天再來好嗎?」
我從她的神態看得出明顯是在敷衍,也是婉轉的拒絕。的確如此,沒有人能相信我這樣的人能和一個大集團的董事長扯上什麼重要的關係。
我咬牙急道:「我說的是真的,請你一定讓我見一下他!」
她的話依然是不溫不火:「對不起,我們總經理真的不在!」
「我……」情急之下我不知該怎麼說,這的確也是有口難言的事。一個人死而復生,有誰能相信?
「小黃,什麼事?」一把低沉雄渾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
「總經理,這個人說想見你。」
我循聲望去,那是一個國字臉,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中年男人,一套得體的黑色西裝讓他看起來更穩重,皮鞋刷的錚亮,一張臉不怒自威,帶著一個領導特有的氣度。
「吳叔叔?」久懸我心中一塊大石轟然落地,眼前這個中年人正是麗麗的父親吳祁凌,當年在冰際高中之時,麗麗曾把她和父母的合照拿來給我們看過,吳祁凌雖和相片上的有所差別,但我還是看得出來。
吳祁凌皺眉道:「你是?」
我想起他未必會認識我,立刻道:「我是麗麗高中的同班同學和好朋友許逐,初中時我們也是同在14中的。」
吳祁凌看著我,目光銳利起來,不答反問:「許逐?你就是非禮我養女葉柔的人?」
養女?這名詞讓我心中一寒,本來火般熊熊燃燒的激動情緒如同被一盆冷水瞬間撲滅,難道葉柔真的不是麗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