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曾經對我說過的誓言嗎?從此以後只愛我一個人,關心我,愛護我,不會再讓我傷心,不會再讓我流淚……你,你就是這麼兌現你的誓言的嗎?」
黃榕一邊流淚著一邊開口,淒然遙看斯諾一眼,募然歎息:「不過,我也明白你為什麼會這麼做……跟你的時候,我畢竟已經不是處女,你們男人不是最在意這個嗎?」
「不是的!」獨孤鴻連忙反駁,可惜淚流滿面的黃榕已經絲毫聽不進他的話,只是繼續說道:
「其實,能有這段時間與你相處的快樂時光,我已經很滿足了。你冒著生命危險,冒著被通緝的危險一次又一次的救我,直到我恢復自由,這份恩情,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本來,我是打算一輩子做你的女人的,哪怕還有別的女人存在,只要你還肯理我,我就會死心塌地跟著你,絕不讓你有絲毫為難……」
「可是,愛情是自私的。我是真的愛你,不是你手裡的充氣娃娃。當真正面臨這種情形我才發現,那樣子我根本做不到……我無法忍受你把對我的溫柔放到別的女人身上,我無法想像,當你跟其它女人親熱時,我的嫉妒會有多麼的可怕……」
「我不想那樣,可是我怕,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恨你,恨……我最愛的人。所以,我只有在那之前,先結束我自己,就在這個地方……」
這樣說著,黃榕緩緩平移幾步,然後獨孤鴻就看到了,漆黑黑的樓間空隙,整齊齊的樓宇側壁,以及……從黃榕站處到地面垂直幾百米的懸殊距離……
「不要!」
獨孤鴻募然一聲吼,身形正要移動,黃榕卻再度又道:「放心,暫時我還不會跳,在那之前,先聽聽斯諾怎麼說罷?」
兩個人,竟好像競選就職最後的拉選票演講一般。
不待斯諾開口,大睡剛醒的獨孤鴻背上,已密密麻麻滿佈冷汗——斯諾,她不會打算跟黃榕玩同一個把戲吧?
怕什麼來什麼,還沒演講呢,斯諾已經踏前幾步,屏幕上出現了與黃榕差相彷彿的街景。
「獨孤鴻,我實在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吃著碗裡的,還看著鍋裡的,腳踏兩條船!你怎麼能這樣?」斯諾的演講,從怒叱開始。
不過三兩句話後,她便淚濕雙頰:「可是沒有辦法,誰讓我已經愛上了你,我甚至從來沒有想過,將來的生活,會沒有你的存在……」
「本來,黃姐姐在我之前,退出的應該是我。可是愛情是不講先來後到的,就算是希望渺茫,我也想知道,我在你的心裡究竟有怎樣的份量,畢竟你曾經說過,我是你的女人。」
「我和黃姐姐商議過了,我們不想讓你為選擇誰而為難,那樣大家都不好受。所以,我們幫你來做出選擇……」
「我現在,站在酒店北方三里處的烏干達政府大樓樓頂,而黃姐姐站立的地方,是酒店南方三里處藝術館大樓樓頂,一會兒我們會同時跳下去,以你的速度,十幾秒就能抵達任何一處,接住跳下去的我們的其中一個。」
「可是,兩個地方同時到達那是不可能的,你終究只能選擇一邊。也許選擇誰,你自己都拿不定主意,可是當我們面臨危險的時候,你的本能會讓你做出最正確的選擇的。」
「放心,不管你選擇了誰,誰生誰死,我們都不會恨你的,這是我們自願的……」
隨著斯諾的聲音,兩個女人哭的梨花帶雨,只是臉上,卻掛滿了決絕,顯然那並不是在開玩笑。
獨孤鴻木愣的站在原地,靜靜聽著兩個女人的傾訴,初時的驚慌卻已漸漸消失了,見兩個女人話已說完下一步就打算合身下跳,他終於開口出聲——
「你們說完了,是不是也應該我說說了?」兩個女人身體一頓,停下了腳步,只是獨孤鴻接下來的話,是她們絕沒有料到的:「這個主意,是水姐姐給你們出的吧?」
「……」黃榕和斯諾都沒有說話,只是那一瞬間的臉色,卻明白無誤的告訴獨孤鴻事實就是那樣。
過了初時的慌亂,獨孤鴻大腦,終於回復到了平日的機敏。
「糊塗!猜到了就猜到了唄,還說出來幹啥?我是在幫你呀!」聽完獨孤鴻這句話,也不知哪裡的某個角落,密切關注著場中情勢的絕代佳人恨恨跺了一下腳。
「你們都被水姐姐騙了!」獨孤鴻卻似絲毫也不知道水姐姐的焦慮,張張嘴就把水姐姐的苦心暴露了,「她引誘你們這樣逼我做出選擇,好像是要幫你們快刀斬亂麻,慧劍斷情絲,可是你們根本不知道,我是完全有能力同時到那兩個地方,把你們兩人都救起來的。」
「這能力我從沒告訴過你們,可是跟我共享能力的水姐姐是知道的……如果我同時把你們救起,你們要怎麼辦?」
這事實的確出乎黃榕斯諾預料……
到時候怎麼辦?到時候……就任命的都從了你唄?初時驚愕一過,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神色。
情況本來就是這樣,兩個女人妒意其實並不怎麼強烈,在這個已經墮落到了極點的年代,幾女一夫一女幾夫其實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她們只不過缺少一個合到一起的契機罷了。
剛才的話,雖然有那麼一點點心聲在內,其實大部分都是借題發揮而已,而且,就算獨孤鴻接住了一方沒能接住另一方,已然趕到的探險隊和水姐姐,也不會讓兩人中的任何一個出事的。
兩個女人的心思,獨孤鴻卻似乎根本也沒看明白,見兩人一時無語,獨孤鴻便歎息一聲說道:「你們這樣做倒是提醒了我,我想,我的確是應該做出一個選擇的……」
他……他真的要選擇一個?兩個女人臉色都有些泛白。
剛才還對這件事有所期待,可當獨孤鴻揭露了水姐姐的陰謀以後,再聽到這件事,兩個女人卻同時恐慌起來。
有些事,就是這麼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