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哥哥!壞哥哥!一個月都不知道打電話給我們!」傳入獨孤鴻耳孔的,就是一連串理直氣壯的指責,不過,聲音卻童稚到讓人想生氣也生氣不起來。
「塔塔?」除了當初斯諾收養的小女孩,又有誰能以這麼親暱的方式稱呼獨孤鴻?
塔塔說的沒錯,這一個多月以來,獨孤鴻的確從來也沒聯繫過她們,匯報自己的情況,不過那是有原因的,先回國救黃榕,再是那史阿遺跡的連場戰鬥,他實在也沒有時間顧及到這些。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救出了黃榕以後,他現在根本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方式對待斯諾,有些不敢面對。
「塔塔,對不起啊。」小孩子嗎,總歸是要哄的。
「哼,沒有誠意!」獨孤鴻幾乎可以想像,塔塔撅著小嘴生氣的樣子。
「那……等回去看你的時候,給你買個比你還高的毛毛熊,這樣……算是有誠意了吧?」
「好啊,不過我現在可長高了好多呢!」小丫頭一瞬間歡呼起來,旋即又自行否決了這個提議,「不行!不對不對!臭哥哥,你對不起的又不是我,你知道這些日子,姐姐多擔心你,躲起來偷偷哭過多少次嗎?她不想讓我知道,卻不曉得我練了功夫以後,耳朵有多好使……」
獨孤鴻手腕募然僵住了,小丫頭本就聰明,爆發異能以後智能增長更快,說起話來根本就不像小孩子了,真真一句話正中要害呀。
「喂,壞哥哥,你倒是說話呀?」
「塔塔!」小丫頭不依不饒,獨孤鴻正一時木然呢,一旁裡募然響起斯諾略微喘息的聲音,「你跑這麼快做什麼?還有什麼小秘密不能讓姐姐聽到了?嗯∼∼∼你不會是,又讓哥哥給你買玩具吧?」
斯諾只猜中了個開頭,卻沒猜中那結局……
「不是不是……喂,臭哥哥,姐姐跟你說話。」小丫頭也知道哪些話當面能說哪些話得偷偷的,連連否認之後把話筒交給了斯諾。
「喂,獨孤鴻,你最近……還好嗎?」一秒鐘之後,話筒裡傳來斯諾柔柔的聲音。
「嗯,還好,還好。」獨孤鴻唯唯諾諾點頭,點完頭之後,卻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雖然鮮活的記憶還在,可一月暌別的後果,卻讓獨孤鴻隱隱約約覺得,兩個人的距離無形當中已拉開了不少。
說些什麼呢?說些什麼?不說的話,氣氛會越來越詭異的……
從來沒有過,大腦竟會如此的空白,自己會如此無語,焦慮當中眼光四下裡一瞟,獨孤鴻終於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想起了問候的話:「新年快樂!」
「唔,新年快樂,你也是。」斯諾這般回問的同時,響起塔塔抱怨的聲音:「臭哥哥,你還知道今天過年呀?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找不到你……」
「對不起啊,最近實在太忙,我忘記了。」獨孤鴻連連道歉,旋即卻生出疑問,「不過,你們是怎麼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的?」
為了保密,獨孤鴻的聯絡號碼是加密的,而且幾分鐘變動一次,如果不知道規則,很難能聯絡到他,以往都是獨孤鴻主動往家裡打,斯諾塔塔打過來這還是第一次呢。
「臭哥哥,我們不知道你的號碼,不表示所有人都不知道啊。」
經塔塔這麼一說獨孤鴻也就明白了,目前唯一還能掌握著他行蹤的就只有華國軍方了,兩個人住在軍委大院裡,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就搞到了他的聯繫方式。
「喂,臭哥哥,那……今天晚上,你還能回來跟我們一起過年嗎?」塔塔很自然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只是她這樣問的同時,卻惹來一旁斯諾一聲輕呼:「塔塔?」
不知塔塔與斯諾在商量些什麼,不過獨孤鴻也只能老老實實答道:「對不起,今年……恐怕是回不去了。」
「這樣啊……」塔塔拖長了聲音沉吟道,只是那字裡行間,滿是裝模作樣的味道,果不其然,下一刻,塔塔就說出了令獨孤鴻驚愕萬分的話,「既然哥哥你回不來,那麼……我們飛過去和你一起過怎麼樣?」
「什麼?」獨孤鴻脫口失聲。
「臭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歡迎我們嗎?」對於獨孤鴻的反應,塔塔甚為不滿。
但獨孤鴻哪裡管她滿與不滿,他正在心思急轉,回憶……剛才接通了自己的那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呢。
塔塔那麼說可能只是一時隨口,不過獨孤鴻卻瞬間意識到,那可能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有什麼緣由的……
因為那一串長長的號碼,似乎並非是國內的號碼,如果記憶無誤,那似乎是……某個非洲國家的區號,那個……自己的地理位置身處的這個國家。
「你們……現在在什麼地方?」獨孤鴻不由驚疑不定的詢問起來。
「果然就像姐姐說的一樣,哥哥你好聰明!」塔塔當下拍掌讚道。
「……我們人在烏干達,不過也不是刻意來的,正好這幾天軍方與幾內亞政府有一場交易,我作為外交部的翻譯,就隨他們一起來了。」千里尋夫這種事,斯諾還不好意思說出口,就算那基本是事實。
「我們現在還在首都坎帕拉的大使館裡,不過已經預訂了機票,如果一切順利,晚上十點左右就能飛到伊維爾。怎麼,你不歡迎?」
「歡迎,歡迎,當然歡迎!不,不,等一下,你們可千萬別上飛機……」女孩千里奔波,只為跟自己過一個團圓年,這樣的心意,獨孤鴻就算鐵石心腸,也該感動的一塌糊塗了。
只不過此刻,的確不該是女孩去伊維爾找他,因為,剛剛走出撒哈拉大沙漠,坎帕拉正是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座城市,只有四五百公里的距離。
正當獨孤鴻疑惑著,究竟是將這件事隱瞞下來,等自己趕去以後給斯諾一個驚喜,還是現在就告訴她事情真像的時候,電話的那端,募然一陣槍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