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朝當海盜 第四章 第五十八節 高級人質
    額駙府的槍聲驚動了整個北京城,正在人們驚疑慌亂的時候,一大隊禁衛軍氣勢洶洶地包圍了鐵獅子胡同。隨即,一個副將服色的軍官帶著一幫子人「蓬」一聲撞開了「龍劍銘外宅的」大門。

    宅子裡管事的陳福是太監出身,跟李蓮英關係不錯,一看這個架勢心裡有點火了,不過在現下這個關頭上,也只能陪著笑臉應付這幫子凶神。誰叫老主子袁世凱被造反的新主子龍劍銘給抓了呢!咳,說到新主子,這個外宅管事還真沒見到過。

    「軍爺,噢,副將大人,兩位大人這是……」陳福迎了上去,擺出了最喜人的笑臉,長期的宮廷生活使他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走開!奉旨查封叛賊龍劍銘外宅,所有人等一概拿下!」樣貌身材顯得粗豪雄偉的副將從馬蹄袖裡拉出了黃緞聖旨,說完,一腳就把陳福踹翻在地。

    身後的禁衛軍一聲應和,蜂擁而上,把陳福以及下面的護院的、打雜的、跑腿的一一按翻在地,掏出麻繩就捆了起來。

    「軍爺!軍爺!這宅子可是北洋大臣袁宮保的!」陳福兀自還沒服氣,待受了一腳回過氣來後就大聲叫了起來。這個節骨眼上,龍劍銘的外宅人等,不是死路一條嗎?真他媽的倒霉啊!

    「狡辯!」那副將已經邁腿走了過去,一聽陳福的嚎叫又轉身過來,掄起膀子就是一個耳光。要說,禁衛軍的人打仗不行,可欺負起人來可沒有哪支軍隊能比得上。

    這耳光一下去,陳福就再也開不了口,逕自暈了過去。

    陳福剛一被收拾,裡院就傳來女人的尖叫聲。禁衛軍是啥出身?流氓旗人!一看見大宅子裡如花似玉的女人丫頭和徐娘半老的僕婦們,那還不口花花心癢癢手腳並用大佔便宜的?

    兩個清倌也被押了出來,不過,因為是朝廷要的正主子要犯,倒還沒有禁衛軍吃了豹子膽去瞎摸亂搞的。兩女人現在完全被嚇著了,她們幾時見過這樣的場面啊?!提槍挎刀的這些人個個眼光閃爍,卻穿著黃馬褂子,不用說,都是皇宮裡的人。

    「誰是曾文繡?」粗豪的副將擺出了判官的架勢,惡狠狠地問道。

    「我、我,回老爺,是我。」穿著綠緞面小襖子叫曾文繡的清倌,不,龍劍銘的外室姨太太結結巴巴地回答著,就差腿一軟倒地上去了。

    「那,你是項婉清嘍?!」副將抬手指了下穿紅緞面的項婉清,神色也溫和了一點,不過,並不是他可憐這兩女人,也不是打著什麼其他心思,反正認定了事主,等著宣旨的時候,這些小女人不嚇個半死在當場才怪呢!

    「回將軍老爺,奴婢是項婉清。」項婉清的年齡顯得小一些,不過膽子要比另外一個大一點,回答的也比較得體。

    「跪下!聽旨!」粗豪副將驀然提高了音量吼了起來。他對面前兩個女人以及旁邊一地的丫頭僕人們膽戰心驚的模樣很是滿意。「奉天……」

    「福將軍,且慢!」一個太監模樣的人尖著聲音從門口小跑著過來,禁衛軍也不敢去攔。

    副將福山轉過身去,一看,喲!是李總管身邊的順公公啊!忙收拾了一下容色,道:「順公公,什麼事這麼急,勞您出來呢?」

    「借一步說話。」順公公年齡也不過20多歲,明擺著是個小太監頭頭,不過,李蓮英身邊的人,地位在禁衛軍副將面前也是只高不低的。

    「公公請講。」福山跟著小順子走了幾步,覺著隱秘了,才開口示意。

    「太后有新旨意,對叛首龍劍銘的外室只能看住,不能動手,宅子還得是原來的樣子,供應也得保證。」小順子拿腔拿調地學著李蓮英的調調說完,才正色道:「我說福山將軍,你是真不懂外面的世道還是怎麼的?這裡的人,個個都是爺!那兩個姑奶奶,搞不定就是以後的主子!過來過來,再走幾步。」

    福山一時沒有弄明白,怎麼欽犯一下子變成自己實際要保護的對象啦?看住。那不是要保護嗎?

    「大清的江山大多半在額駙爺手裡,額駙府還有一大票軍隊,剛剛張勳的淮軍才吃了敗仗,根本就攻不動額駙府,南門外夏統領也吃不住勁望城裡退,你啊!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小順子說著,自己都有點耐煩了,不過,這福山是李蓮英的乾兒子,怎麼也得把厲害關係說個明白啊。

    「福山愚鈍,總管爺的意思是?」福山實在不是個人才,小順子把話都差不多說見底了都沒有反應過來。

    「你啊!想想,好好想想。抓了她們能怎麼著?你敢打她們?天下一大半在她男人手裡,朝廷還指望著談判呢!城內城外有多少革命軍?袁世凱都垮了,北洋軍改編的改編、中立的中立,難不成福將軍您帶禁衛軍上去打?萬一這北京城裡要變了天,那她們……」小順子只得給福山掏心窩子說清楚道理了。難怪總管急急地要自己來傳話,這不,福山差點就把事給辦砸掉了。人嘛,控制起來就行了,動這麼大陣仗,方方面面的人都被得罪光了,以後怎麼混?

    「是、是、是!多謝順公公提醒,咳,差點辦砸差使,我這人,就是腦筋不靈光。」福山懂了,背上冒出密密的細汗。媽的,自己哪裡是來拿欽犯啊?這麼一說下來,自己是伺候祖奶奶來了!

    「那,我算辦完差事了。」小順子拍了拍福山的肩膀,做出要走人的姿勢。

    「順公公,晚上,咱們喝一盅?」福山哪裡有讓小順子白來的,邊從褡褳裡掏了一張小銀票,一邊獻媚道。

    「嗯,晚上看吧,說不定總管那裡有什麼差事,這些天,亂得喲,唉!」小順子一邊揣好銀票,一邊敷衍著走人。跟福山這種白癡喝酒?省了吧!還是找時間跟那相好的宮女弄一弄才是正經。(註:太監和宮女經常配成假夫妻,弄些沒實際意義的事情)

    小順子走得順溜,這邊福山也換了副顏色。

    「兩位、兩位姨奶奶請起,一場誤會、誤會。還不放人!傻樣,老子活剝了你們!」福山現在可不敢去碰兩女人,只有虛抬了抬手,可那兩女人猶如在夢中一般沒有反應,把福山伸出的手當成了空氣。受窘了的福山只有把氣發在手下身上了。

    眾禁衛軍木頭木腦地七手八腳放在手上的人,他們搞不明白,怎麼剛才還氣勢洶洶一臉殺氣的副將大人,跟公公說了會話以後就變成了這付德性!他手裡不是有聖旨嗎?至於嘛。

    別說兩個女人在做夢,連陳福這個也算見多識廣的人也當自己是在做夢。整個左臉現在正腫得老高,火辣辣地疼,牙齒也被震鬆了一大半,一口一灘血地吐著,也顧不得去跟禁衛軍說話了。

    項婉清慢慢回過神,看著福山那頃刻間換了個人似的神情,也沒什麼反應,只知道一場虛驚過去了。剛才啊,嚇得她差點失禁了,當場丟醜。現在,這心啊,還在撲通撲通地亂跳著。

    「將軍老爺,我們沒事了嗎?」項婉清試著問道。

    「哎喲,姑奶奶,不,姨奶奶,叫小將福山就行了。沒事了沒事了,一場誤會、誤會。以後吶,您和那位姨奶奶只要不出門就行了,小的幫您把著門,把著門。哎,你們愣著幹什麼?送姨奶奶回屋啊,這天怪冷的。」福山這腦筋一轉過來,還是挺機靈的,看看眼前的尷尬事,只有轉移視線了。

    「姐姐,走吧,將軍老爺說我們沒事了。」項婉清這下才確定,真是虛驚一場,轉身去拉身邊的曾文繡。

    曾文繡是口外人,見識比年輕一點的項婉清少了很多,剛才那陣驚嚇,直嚇得她渾身無力、襠下水淋淋地一片,現在,也只能由丫頭們攙扶著回屋去打理清洗了。

    就這樣,兩個跟龍劍銘只有一面之緣,頂天了就是被他摸過奶子的清倌變成了滿清朝廷對付龍劍銘的高級人質。

    華俊林的諜報隊很快就得到了這個驚人的消息。華俊林忙找到了馮玉祥商量對策。

    「看來,咱們趁夜攻打紫禁城的計劃要泡湯了。這個事情,我看八成是真的,也許老方和參謀長都不知道這碼子事情。唉,煥章,你拿個主意,軍事上你比我在行。」華俊林心裡也沒了主意,真要置總司令那所謂的外室於不顧,不是等於扇自己耳光嘛。手下50多號人在北京,連這個事情都不知道!咳!

    其實也不怪華俊林辦事不力。首先要怪慶親王,其次就怪那管事的太監陳福。慶親王是忘記了事,把袁世凱對龍劍銘的一番好意化成了流水,直到生死關頭才想了起來。陳福是標準的、稱職的太監,要不是跟宮女胡搞被太后撞見,還在紫禁城裡享福呢!他一直沒有透露出宅子主人換成了龍劍銘這個額駙,為啥?駙馬找外室?這能說嗎?!一說出去,首先遭殃的就是外室大大小小的奴才,格格,管她是真是假,格格發起火來,那,外室的人一個也跑不掉!所以,這個事情才一直保密到現在。

    「那三百禁衛軍我倒不擔心,就怕一動槍傷了宅子裡的人。老華,你有什麼辦法?你手下高來高去的人多,能不能趁夜進去把人扛出來?」馮玉祥苦想了半天,還是把問題拋給了華俊林。讓正規軍去戰場上衝殺沒問題,可幹這活計,懸!

    「人長啥樣我都不知道,怎麼去扛啊?我看甭急,先派人把事情調查清楚了,把正主子落實了,再動手不遲。你調一個連給我在外面打槍,我帶人進去扛那姨奶奶出來,總行吧?」華俊林也算想到了辦法,警衛營幹這種事情,還真不如自己手下來得利索。

    兩個人一決定,立馬就趁著黑夜,把諜報隊的幾個高手撒了出去。

    有了目標,消息回來得就快。諜報隊出去轉悠了一圈,天還沒亮就回來了。

    「這,是松香閣,兩個姨奶奶就在裡面,一個叫曾文繡,一個叫項婉清,身邊各有一個近身的丫頭。禁衛軍的人在四周不定時的巡邏,前院有個叫福山的副將管著,後院沒有禁衛軍。那福山我們清楚,整一個欺軟怕硬的角色,而且膽小得很。成天扛著副將的牌子強吃強喝,是京城裡的一霸。正黃旗人,是李蓮英的乾兒子。禁衛軍現在使得是毛瑟單打一,也個個都是軟蛋。咱們要真能繞過院牆外的巡邏隊,進去扛幾個人出來,絕對沒問題。」華俊林手下的小隊長王博相一邊畫著簡單的地形圖,一邊說著。他的匯報顯示出了諜報隊的高效率。

    「松香閣周圍有沒有顯眼的地標?」馮玉祥問道,他在擔心萬一諜報隊不成功,那還要靠警衛營去執行救人的任務。警衛營出去,首先得衝破淮軍的封鎖,還要快速到達鐵獅子胡同執行任務。所以,把地形搞清楚,那是至關重要的事情。

    「有,三棵老松樹,要不怎麼叫松香閣呢!」王博相沒有被軍官問倒,爽快地解答了馮玉祥的問題。

    「奶奶的,就這麼定了,明天半夜裡動手,怎麼樣?我擔心萬一清狗臨時變卦,咱們的計劃就完了。」馮玉祥看該弄清楚的都差不多弄清楚了,就徵詢著華俊林的意見,計劃定下來,自己也好抽調出精銳的部隊來執行啊。

    「說定了!第一方案是警衛營在附近胡同口襲擊禁衛軍,引起他們的注意,咱們趁機翻牆進去,扛了人就出來,然後在前門大街上會合。前門大街,副官,你得安排部隊接應,這地方是個要道,我怕到時候清軍得到消息恰好從這裡增援。第二方案,咳,不說也罷,不成功就硬闖,諜報隊潛進去保護好正主子就行。怎麼樣?」華俊林言事很乾脆,考慮得也很精細,要不也不會成為諜報隊的頭頭了。

    「成!就這樣,我去選調部隊,明天子時行動!」馮玉祥看看,確實沒有什麼遺漏了,邊喊起來說著邊望外走。

    「急什麼,副官,你也休息一下,這天快亮了,下夜又要行動,去歇息吧。部隊下午選調也不遲。」華俊林一把拉住了馮玉祥,這幾天來,這個忠誠幹練的副官可沒有休息過一天,鐵人也承受不住啊,何況是重任在肩的馮玉祥這個少校副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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