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這邊的兩人一直在繼續,蝶衣帶頭攻擊,雙方來往了數十招,不分勝負,但至少可以證明蝶衣處在了下風,雖不絕對,卻也離輸差不太遠了。
她一狠心,又攻出了數十招,招招都是美妙無比,但都藏著最凌厲的殺機,方凌築含笑應對,他突然發現,自己體內的魔氣對於蝶衣的武功有克制性的作用,這一切可沒在數據裡明顯顯示出來的,莫非是隱藏功能?心下如此想著,手下絲毫不慢,槍來去飛馳,方圓之地盡在它的籠罩之下,而蝶衣只是他這片領地裡一隻翩翩起舞的累了的蝴蝶。
再一次交鋒,再一次退開,蝶衣無功而返,無奈的對方凌築道:「同是魔門武功,你怎麼儘是克著我來?想攻的時候又被你的佛門武功克制,人家不來了!」依舊用的是撒嬌的口氣,可是他們並不熟,所以方凌築無視她的裝可憐,持槍站在那,槍尖直指蝶衣,淡淡的道:「除了勝我,就是認輸,沒有別的選擇!」
「哼!」蝶衣哼出這句,俏顏轉冷,冷洌的氣息瀰漫開來,在方凌築的眼中,這層氣息是黑色的,如同自己的魔氣的色彩。
蝶衣已開始舞蹈,以蝶做衣,取其色彩斑斕以及穿花戲柳的從容姿態,柔且細長的腰肢做了靈動的蛇,在那搖擺不停,而她,每一個眼神,必帶著三個變化,誘人不斷深入,手臂的每一次晃動,必有三種風情,不僅是妖媚的,也帶著無暇的純真,她的舞蹈不是吸引男人的原始本能,而是吸引男人和女人都沉入對美麗的陶醉中,無關性慾,無關挑逗,她在那,靜靜的,沒有舞鞋,粉嫩的足尖在擂台上地木製地板上飛揚,天地間只剩她一般的在舞蹈。
方凌築慢慢的欣賞,但凡美麗的事物,他都有時間駐足,停下來,做一個不出聲的觀眾,像個影子般旁觀,當然,他再陶醉,也不會忘了蝶衣飛揚的彩袖裡亮著寒光的匕首,還有那段一丈二尺的白綾,相信她會在別人最鬆懈的時候出現。
方凌築卻不想騙她,眼神始終清明,帶著淡淡的欣賞,完全沒別的感情在裡邊,這當然沒有達到蝶衣想要的結果,素來不服氣的她便繼續旋轉,體內的天魔氣一道道的在旋轉,已到了全威的狀態,她的足尖也便不能停下,像穿了某一個童話中那雙瘋狂的水晶舞鞋般,她的舞蹈沒有盡頭,到的最後已成了燃燒生命的舞蹈。
「你停下來,還有一絲希望!」方凌築笑道:「你是第一次見到能將現實裡的心境完全應用到遊戲來的,但層次還是低了點,如果不停下來,你受此打擊,現實裡不光經脈受損,對你以後習武的信心也會有影響,而且還很有可能再難有寸進!」
蝶衣深以為然,但問題是,她停不下來。
「依你的水平,天魔舞的境界到了第三曲了,化羽,對不對?」方凌築自顧自的說著,卻不在意蝶衣是不是回答。
「我與你們天魔門有些關聯,那麼就救你一次吧!」方凌築思索了一會,對著即將在走火入魔邊緣上的蝶衣道。
救她只有一個方法,就是認輸,方凌築對系統提示了認輸的申請,確認後,蝶衣便被系統切斷了武功心法運行,人便虛弱的從空中跌下,她處於口不能言,手不受控制的狀態,就連心思所想也全在天魔舞的運行上,連向系統提出認輸都做不到。
方凌築伸手托住她的身體,霓裳若雲,分七色,絢麗無比的映在他的眼簾裡,他笑笑,道:「若你用你的走火入魔賭我的同情心來贏得勝利,那麼你得到了!」
「不是這樣的!」蝶衣虛弱的道,她的狀態被系統白光恢復了,但心理的疲勞卻是屬於她自己的,再沒有指揮遊戲人物的心力,憂鬱的看向方凌築,眼圈是憂鬱的藍色,道:「為什麼我會敗?」
又問道:「師傅教我天魔舞,說它是最誘惑人心的舞蹈,為什麼會遭到反噬呢?」
「以後,叫你師傅跳一曲天魔舞給我看吧!」方凌築笑道:「莊生曉夢迷蝴蝶,道是有夢無夢,求的是物我不分,你還沒有那個編製夢境的能力!」
「哎!反正我贏了!」蝶衣突然笑道,從他的手掌上站起,腳尖在掌心上立起,旋轉一圈,足踝上的金色足圈摩挲著他的拇指而過,裙擺飛揚中,她便下線了,空氣中略微帶有點滴殘香,沁人心脾。
出了擂台,走到比賽區的門口,即使自己變化了模樣,但並不妨礙辛葦認出他來,一把撈住他的胳膊,當先往外走去,後邊跟著悶悶不樂的唐苜和柳凰。
「老實交代!」辛葦做出個悍婦模樣,道:「是不是對那MM心動了?」
方凌築啞然失笑,道:「你們都是這意思?」
唐苜和柳凰各自將臉扭向一邊,鼻子裡都是哼了一聲。
「你們吃醋的樣子真可愛!」方凌築微笑著,當先走在前頭,道:「我只喜歡不太功利的女人,喜歡生活的女人,而不是心思非常複雜的那種!」
「是嗎?」唐苜馬上放棄了自己的立場,跑到他跟前問道。
「當然是!」方凌築擰了她的臉蛋一把,柳凰也是臉紅紅的跟上,對於自己的大發雌威感到不解,自己怎麼這麼快進入妒婦的角色了。
「現在你打算去哪?」一直在旁邊沒有開口的辛葦問他。
「南海!」方凌築道:「我的老婆們,你們老公輸了,都沒些安慰的表示麼?」
「鬼才安慰你呢!」唐苜笑嘻嘻的道:「這下,又會有緋聞出現了,大蝦小二對某個神秘美女有意思,主動認輸來成全她,可能這下都能得到一大堆的投訴了,打敗了就相當於獲得20積分,能讓她的排名上升一大步,興許能擠入決賽都不一定呢!」
方凌著詫異道:「怎麼我的小苜兒變聰明了許多?」
「我一直都是這麼聰明的好不!」唐苜反駁著,卻因為特別喜歡方凌築這樣喚著她而綻開比冬日還要燦爛的笑容。
四人一路聊著,便到了傳送陣,方凌築應她們的要求,一一擁抱了她們,然後揮手作別,其實這也是沒必要的,雖然遊戲看不見,但下了線,不都一個個都在他身邊麼,但陷入愛情裡的女人永遠這麼癡纏的,或者這叫情調。
方凌築進入傳送陣,直接點了考得南海最近的雷州,很不巧的,系統提示出現:「此地點與您所接受的某個任務的必經之地重合,直接傳送代表您直接放棄該任務,請確定或者取消!」
當然是取消,方凌築沒有防到系統還有這招,只得退了出來,選廣州,結果仍是那樣,又試了其他幾個地方後,發現南方區唯一能選的只有長沙,要去南海的話只能從這裡開始往下,經過韶關,取道廣西才能到達雷州,無奈之下,只得先傳送到了長沙,這下往下而去,還好有著銀霜代步,不過是幾天的遊戲時間就到了,中途還下線幾次,期間瑣事就不一一道來了。
雷州處於雷州半島上,是中國大陸的最南端,歷史上一直都是做為蠻荒之地,給不計其數流放的刑徒,以及被貶的官員到達的最南地方。
在天裡,雷州有三個功能,一是有通往南海的最大碼頭,二是擁有南方珍珠的最大採集地,與現實裡的人工養殖不同,遊戲裡的珍珠都比賽人工去海底採集的,是做為各種首飾以及裝備的必須材料,或者是鑲嵌的上好材料,一般都帶有各種屬性,好屬性極為難得,一顆值千金也毫不為過,三是做為天下裡的四大鹽場之一,與天津的海鹽,四川的岩鹽,新疆的鹽城相提並論,也是不喜歡打怪的玩家跑行商的最重要材料,漕運以及海運大多與鹽鐵有關,畢竟鹽是任何人都需要的東西。
進了雷州城,方凌築倒無心過問什麼風景,直接奔碼頭上去,碼頭當然是遊戲裡虛構的,朱雀港,不可缺少的,這裡駐紮著一隻強大的水師,與廣州的水師成犄角之勢,拱衛南海水面,此處大多是些小漁船,以及採珠的筏子,做生意的商船也不少,但一般都是隨著水師的巡邏而行動,NPC海盜還是很多的。
直奔乘船出海的漁民那,來來往往的船隻很多,搭客載人的也不少,去海南島的人都的靠船搭乘的,但方凌築說出南海妙諦崖這四個字,卻沒有一個人知道,過了許久,才從一個NPC老漁夫那得到了一點情況,那個漁夫五十來歲的樣子,滿面黝黑,皮膚粗糙,與海上討生活的漁民模樣差不多,他用帶著奇怪腔調的語言告訴方凌築,有一個叫觀音崖的島嶼,上面有幾個尼姑,他年輕時候有一次船遇到風暴,停在那一岸上躲避時,遇見過幾個尼姑給他食物和淡水,還指著一堵懸崖,說那就是觀音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