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怒 正文 第十一章 授藝
    辛葦站在昏黃的路燈下,眉間緊鎖著無法驅散的憂愁,印象中,他是無所不能的,不僅僅是武學上,她遇見的難題在他那沒有不能解決的.是什麼難題讓他只能進遊戲靠裡面1:6的時間比例來舒緩痛苦,而且生死在一線之間,從天下公司關閉《江湖》到《天下》公測的這段時日,天底下受影響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了。

    正想著,遠處街頭轉彎傳來了故意放重的腳步聲,帶好面具,辛葦轉身對著那幾個做快遞公司工作人員打扮的手下。

    「任務已經完成,請問家主還有何吩咐?」幾人躬身道。

    「沒了,退下吧」辛葦揮揮手,等幾人隱入夜色不見,才走回自己的車旁,拉開車門坐下。

    旁邊有人!她坐下的那一刻才發覺,,誰能無聲無息的在她眼皮底下拉開車門坐倒裡面?她側頭望去,和身投入方凌築的懷中,好久好久,才捨得拉開點距離,問道:「你醒了?」。

    方凌築搖頭,道:「只是想你,況且,遊戲一開,可能就沒碰面的機會了」。

    辛葦沒有說話,覺得好累,他留在她頸窩的吻痕,是他對她最親近的一次舉動,捨不得運功消除,就那麼顯眼的留著直到自行消退。若無其事的露在別人面前,好羞!面具下的臉蛋不知道紅了多少次。

    方凌築的視線不會受到黑暗的阻隔,況且還有漏進來的點點燈光,看著她的臉慢慢變得通紅,俯下身,扯下面具,唇細細的往下移動,吻住了她嫩如三月春花般的嘴兒。

    辛葦生拙的回應,珍藏了二十二年的初吻被他溫柔的奪走,兩人同樣的生拙,好幾次咬疼了彼此的唇,但誰也捨不得分開,糾纏的舌尖傳達兩人間久被壓抑的綿綿情意。

    他也愛她的,辛葦的淚就這樣狂奔而下,以前他老是不冷不淡,甚至視而不見。

    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又彷彿只有一瞬間的停頓,方凌築終於放開了她,紅腫的唇瓣鮮艷欲滴,胸部不停起伏,沒等她回神,受不了這種香艷誘惑的方凌築又一次霸道的噙住了她的舌尖。

    月落日出,辛葦的眼睛剛要睜開,「別動!」方凌築輕聲命令,她在他的懷裡睡了一晚上,他現在在初生的陽光裡數她長長的睫毛。一會後。「可以了」方凌築道,他的呼吸帶著熱氣呼在她臉上吹彈可破的肌膚上,一陣翻翻滾滾的熱浪從她身上流過,睜開眼,方凌築的頭在她視線裡越來越大,兩人的唇在不斷的靠近中,只得又合上了雙眼。開始了永遠都不閒多的熱吻。

    終於要離開了,辛葦沒有太多的戀戀不捨,離別只是為了重逢。他們還有的是機會,雖然《天下》裡的地圖面積跟現實一般,但總會見面的。她掏出一張卡,遞給方凌築。

    「幹什麼?」他問。

    「徒弟給師傅買酒喝的!」辛葦頑皮的笑道,踩下油門風一般的走了,她沒有告訴方凌築密碼,這沒必要,她早就告訴他她的生日了。

    三年前,也是遊戲中的十八年前。

    盛開的梅花是冰天雪地中的火焰。

    長街十里,辛葦拖刀而過。

    刀是屠龍刀,飽飲對它有非分之想的人的鮮血,仍一如既往的鋒利。走到街的盡頭,一個小小的鐵匠鋪外,她停下,後面是加快拉進距離的眾人。

    江湖太寂寞,江湖是不甘寂寞的遊戲。

    提起五尺高的刀,她在雪上獨舞,被刀氣刮落的梅花為她無聲的伴奏,舞終,屠龍刀上的血緩緩下滴,一地的屍身。

    「滾」她吐出這個字,僅剩幾個站立的人做鳥獸散,不是不忍心殺了他們,只是有時候讓一個人活比讓他死更有意義

    她殺了明教張無忌奪得屠龍刀後得接受別人7天各種手段的爭奪,清除了剛才最後一刻追上她的那一群玩家,現在才聽得系統提示屠龍刀已經認她為主,心鬆懈了一點。

    正打算離開,她卻離開不了。

    一道刀氣從背後鎖住她,沒有殺氣也沒有殺意,刀本無情,殺氣和殺意都是人帶給刀的,感情誤事,真正的刀,不是為了殺人而殺人,而是為了印證刀道,附帶殺人。

    她握著刀的手因太過用力變得通紅,骨結突出。

    刀氣迸發,回身舉刀,刀氣橫切而來,屠龍刀長而寬,應該抵擋得住,那一瞬間,刀氣消失後的那一瞬間,她感到了永恆,那是她一直追求的境界,風搖梅枝,臉上一涼,銀色面具在鼻端處裂開一道縫,她露出了半截自十歲那年母親死後再沒在人前顯現的臉。

    面前沒有別人,是一直冷眼旁觀的鐵匠,十七八歲的光景,可能還沒有,平凡是他唯一的特點,他抬頭望了她一眼,柔和且不可抵禦,意志力極為堅韌的她忙緊守心神,抵擋他從精神層面的入侵,一切都是徒勞,有人說,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一次的擦肩而過,他們注定緣定三生,那一次的擦肩而過,大概是前生的事情,換來了今生的這一次凝望,心在歡欣鼓舞,像離家的遊子重回故里,癡癡地纏了上去,目光交織,人前的冷漠如烈日下的冰雪,融化得無影無蹤,悲傷,喜悅傾瀉而出,所有心事被他毫無保留的看穿。

    他沒有憐憫,沒有與她一起悲傷,只有後悔,在後悔怎麼沒早點遇見她,她就不用獨自承受那麼多的苦了。

    刀滑落在地,失去了支撐她身體的作用,她坐倒在地,眼睛仍捨不得離開他的視線。

    鐵匠朝屠龍刀一招手,屠龍刀清鳴一聲飛刀他手中,他拿起一旁的錘子,「看著」他對辛葦說。

    說完,將屠龍刀放到鐵鐙上,一錘下去,轟的一響,素稱天下堅硬無二的刀身竟然凹下淺淺的一塊,刀下面的鐵鐙也下沉了少許,整個梅街的地面都在晃動。

    屠龍刀是《江湖》裡的天下第一刀,為了它,辛葦不知浪費了多少心血,此刻在鐵匠的一錘之下毀了,竟沒有半點心痛的感覺,她沒有心思放到這上面,鐵匠在錘刀,每一錘都是蘊涵天地至理的刀式,驚天駭浪,電閃雷鳴,風捲殘雲,那是大海發怒的威力,刀式稍縱即過,辛葦不敢細想其中奧妙,完全憑自己過人的記憶力硬生生的刻到腦海。

    她之前所學的大辛刀法是辛家的鎮門絕學,被現時武林中人公認為第一霸道狠辣的刀法,本只適合男子習練,因為拿的刀就是重達八十三斤的厚背刀,辛葦練成了,柔柔弱弱的樣子偏偏能舞動那刀,但她仍不是最強的,在實力為尊的辛家注定是任人宰割的地位。

    揮完最後一錘,,一米多高的鐵鐙完全沉入地面之下,附近的梅花都抖落了身上的雪,揚著頭沐浴著雪後初晴的陽光,此時是現實凌晨五點左右,加上這麼冷的天氣,梅街上一個人也無,「記住了嗎?」鐵匠問,此刻的他渾身大汗淋漓,剛從水中撈出來一樣。

    辛葦點頭「自己想想吧,我累了,得下去休息」鐵匠拿起一條黑得不見本來面目的毛巾胡亂的擦了下,下線了,臨走時隨手一拋,一把長刀插在辛葦的面前,逼人的熱浪不停的融化雪水浸濕了她的裙子,她拔出刀站起身,刀仍長五尺,跟屠龍刀的長短一般,原本暗淡無光的刀身現在墨一般黑,厚度不變,只是原來三寸寬的刀身只有一寸了,刀鋒雪亮的細線映著日光刺得人眼睛生疼。刀身靠近刀柄處刻著三個字:「千堆雪」,是這刀的名字,也是剛才那套刀法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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