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都好些天都不在武漢了,這些雜誌和報紙都不知道他還要來做什麼!正好,把以前的一起拿去賣了。」
張阿姨念叨著葉秋,把她之前擺在桌子上的報紙雜誌都收起來,其中赫然有一本是牛皮袋子包裝,外面寄件人欄赫然填著:《浮華場》雜誌社。
葉秋家裡的舊報紙雜誌,只要是他不需要了的,都會放在書房外面,讓張阿姨拿去賣掉。這一次,張阿姨像平常一樣把雜誌報紙收起來,捆成一堆準備帶走。
這時,電話響了,她過去接過電話,電話那頭的人是一個挺溫柔的女聲:「請問是不是葉秋葉先生,我是《浮華場》雜誌社……」
「葉先生出去辦事了,他好像是在北京,要不然,你可以打他的手機……」張阿姨把葉子的手機號碼告訴了這個女人,全然沒意識到這對於葉秋是多麼重要。
北京,羅致軒正在與一間電影發行公司激烈談判中,這間公司發行了韓仕的《破曉》,而他們現在正在談韓仕下一部片的發行。雖然現在談未免顯得太早了,但羅致軒還是遵從了葉秋要盡快賺錢的意思,立刻與對方談判,力圖爭取在六月上映。
內地獲得發行國產片(含港及台片)許可證的只有九家公司,除去紫禁城與華易,還有博納等公司之外。這間新力量公司是其中之一,不過,新力量顯然不像其他公司一樣強大,很難獲得太大的利益。
這亦是羅致軒在九間公司中選出來的,可成為將來風紫合作夥伴的候選公司之一——沒辦法,要是風紫不能在發行上有話事權,將來未必能夠在娛樂圈掌握真正意義上的權柄。
新力量公司不大,但實力卻不弱,還有一定的背景,若非如此,也拿不到發行許可證了。正是因此,羅致軒甚至考慮,要是現在公司有錢,他寧願現在就收購這間公司的控股權。
新力量的副總不理解羅致軒急著要簽下發行合約的做法,《破曉》的成就都還沒出幾天,怎麼就急著開新戲了。
「江總,現在我們要做的很容易,韓仕有實力,《破曉》公映六天了,內地票房就達到了兩百來萬。他的新片是不是賣座我們不知道,但我們有顏青萱,還有白曉樂,他的新片票房不會太低!所以,為什麼不現在簽了?你知道我想要的是現在就排出擋期。」
羅致軒不禁感到可笑,冷常如生平最恨的電影就是趕出來的,偏偏韓仕的新片就屬於這一類。必須要在六月公映前趕出來,連前期籌備到後期製作,甚至只有不到八十天的時間。最好笑的是,這部戲居然還是冷常如親手促成。
他不能不承認,理想歸理想,有時趕或不趕,真的不是導演自己可以決定的,而是有著太多的因素了,檔期,預算,乃至於各方面都是影響巨大的。
「可是,六到七月有幾部好萊塢大片,還有國產大片,你們真的不怕?」副總倒不是拒絕羅致軒排檔期的要求,只不過他始終認為國產片與好萊塢大片對上實沒有好下場。
最重要的是,《破曉》本身上映的戲院不多,只在一百來間戲院上映,確切的說,只有兩三百塊銀幕在放。所以,韓仕的新片不會有太大影響,畢竟放映範圍肯定會不如大片。在這樣的情況下,《破曉》還可以獲得兩百多萬票房,這基本就是靠著顏青萱的號召力。
「沒什麼可怕的,夜路走得多了,總會碰到鬼的!」羅致軒聽出了他的意思,笑了笑:「大家都躲大片,撞到一起更沒好下場。」
「武俠片……」副總想了想,很快就做下了決定:「如果是原班人馬,會比較利於宣傳,還有,顏青萱一定要參與這部戲。如果你肯答應,那可以按照《破曉》的放映標準再提高兩成。」那就是說,戲院和銀幕數可以增加兩成。
其實江總與羅致軒都知道,原班人馬是不太可能,畢竟題材大不一樣了,肯定有一定的變化。不過,又要顏青萱主演,這就有些詭異了。
算了算,顏青萱從今年開始,竟然有了《破曉》,以及林超顯正在籌備的《裙下之臣》,以及韓仕的下部新片,還有《衝冠》,再有《青澀年華II》五部電影。這簡直難以想像,在內地,恐怕沒有人能有那麼迅猛的片約吧!
猛就一個字呀!
不過,這亦虧得風紫的投資,不然顏青萱肯定不可能有那麼多戲演。想想亦然,五部戲中,兩部是風紫獨立投資,一部是合資,還有《裙下之臣》更乾脆是俞聿徽為了討她歡心而投資,《衝冠》則幾乎可以說是葉秋靠著自己的能力爭取來的。
倒不是沒人找她拍戲,只不過,那些投資都太低了,劇本也太爛了,直接被冷常如罵得狗血淋頭。算下來,羅致軒也就明白為什麼內地新演員那麼容易成流星了,若是風紫今年沒有捧她,她作為新人,只怕立刻會黯淡下去。
憑著今年的五部影片,顏青萱必定更紅,地位更穩定,這點不容置疑。白曉樂在《破曉》裡的演出頗受好評,也算是混了臉熟,對他接下來的唱片理應有一定的好處。還有孔思煙,她的電視劇似乎要開拍了吧。
算了一算,羅致軒突然發現,公司簽下的幕後組似乎要比藝人組都要龐大了很多。公司的藝人組到目前為止,甚至只有三個人,他不禁苦笑,都是大家一致同意的精品策略呀!
眼見就要到金像獎了,葉子,你和顏青萱到底去了哪裡,趕快回來呀!可千萬不要鬧出第一次提名就不在場的糗事,不然給人印象不佳就不好了。
「事情不妙了!」林子旭滿臉怒氣的對羅致軒道,還拖著孔思煙的經紀人進了辦公室:「《婆媳之間》出了問題,有個有錢的傢伙砸錢捧女藝人做女一號,製片人正在考慮換人!現在都拍了快三分之一了,還鬧出這樣的事,真是TMD。」
羅致軒拍了拍腦門,是哪個有錢人犯傻砸錢捧女藝人呀,要砸也別砸這部戲呀。林子旭苦笑指著手下道:「他聽到這消息就馬上通知我了,製片方現在仗著那有錢人驕傲起來,要我們追加一百萬,不然他們只有換女主角!」
「撤資,讓他們換!我還真不希罕去拍什麼電視劇。」對電視劇那麼藐視的,當然就是冷常如,他臉色鐵青走進:「威脅我們,將來讓他們滾回家去種田。把我逼急了,我把他整個劇組都簽下來!」
「拜託,你成熟點好不好,不要老是那麼倔強!」羅致軒更鬱悶了,冷常如這傢伙遇到一些事簡直就是再頑固不過的強硬派:「撤資對我們有什麼好處?投資都花了一半,現在撤回來難道大家去喝西北風。」
「追加了,我們一樣要喝西北風,公司現在只剩下一百來萬出頭,拿出去的話,下個月的薪水都放不出來了!」冷常如倒是很清楚公司的資金情況。
提起這點,羅致軒就滿頭黑線。現在公司的職員還不是太多,林子旭負責帶藝人組,冷常如則在帶幕後組,兩人手下各有兩個經紀人。但即便如此,還有財務等職員,算下來,每個月不計B簽,也得十萬八萬。
要是公司真的窮,那還可以理解,偏偏公司的投資都在外面。白曉樂的唱片賣得不出,算下來還可以小賺一點,但錢還沒有拿回來。《破曉》現在還在公映,雖看到利潤,但現在還拿不到,《青澀年華II》的資金早就打給劇組了。剩下的《裙下之臣》的錢又是被俞聿徽自己的人掌握著,公司也就只剩下百來萬現金。
「眼下,唯一的辦法就只能是追加投資!」林子旭苦笑著把辦法說出來。
冷常如鐵青著臉在一旁,心裡盤算著將來如何對付那貪婪的製片人。羅致軒鬱悶的猛歎一口氣:「追加一百萬,再鬧出這樣的事,我第一個叉死那該死的傢伙!」他現在有點領略到作為公司高層的痛苦了,有些抉擇真的很艱難,一不小心出了錯就隨時導致大問題。
追加一百萬,風紫就只剩下不到十萬塊了,再加上一些花銷,果然連下個月的薪水都不夠放。冷常如冷著臉:「我還有幾萬塊積蓄,拿出來撐過去就是了!」冷常如雖然有背景,可那絕不表示那就像某些小說裡一樣有大把大把的錢了。
「不行,公司是大家的公司,這樣不合規矩!」羅致軒與林子旭同時反對,公司的錢和私人的錢是不可以混在一起的:「總之,不論怎樣,我們都要一起堅持度過這個難關,希望大家都可以理解!」
只要撐過四月,一切都沒問題了。白曉樂的唱片分紅將在五月過帳,《破曉》的分紅大約也會在五月過帳,到那時,拿錢去把那個貪婪的製片人砸死都沒問題。
「糟了!」冷常如臉色大變,嚇得羅致軒和林子旭臉色也是一變,只見他咬牙切齒恨恨不已:「過幾天就是金像獎,邀請函送來了,青萱到時的穿著打扮……」
這一下可是真的完了!三人同時傻了。金像獎正是女星爭芳鬥艷之地,要是那時青萱的打扮寒酸了,那就太丟臉了。可現在公司還有什麼錢拉包裝和打扮她?
「還是不要想太多了,她現在都不在這裡!」林子旭苦笑。
兩人沉默半晌,是啊,葉子,你和青萱現在到底是在哪裡……
沒有人想得到,他們現在正在深山中轉悠,因為他們極為可悲的迷路了!在這片方圓五十公里都無無人煙的深山中徹底的迷路了。
「這裡我們前天好像來過?」
實在不能埋怨兩人是路癡,實是因為貴州這邊的山瞧起來幾乎都是一樣的。更令葉秋和顏青萱痛苦的是,辨認方向也沒有用,因為這裡的羊腸小道彎彎曲曲,在沒有走到盡頭前,實不知道這到底是走到北還是走到南邊。
「好像是……」葉秋不敢肯定了,他覺得自己的分析力和判斷力在這深山裡完全失去了:「不管怎樣,我們只朝著一個方向走就是了!」
向著一個方向走,這是轉悠了幾天之後,葉秋最終提出來的辦法。坦白的說,這不是一個好辦法,因為貴州這塊地方,到處都是山,要想不被羊腸小道繞暈頭,唯一的辦法就只有睜大眼睛,努力爬山下山。
很難形容他們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可能因為連貴州山區百年難得一見的老虎都遇到了,這一路過來,他們沒有遇到什麼大的野獸。而且,忘情泉的確有種特殊的效用,葉秋的傷口居然漸漸在痊癒當中。
很多人都認為爬山是一件痛苦的事,現在葉秋完全可以對持這種看法的人大罵一句屁話。因為在這裡,他親自體驗了,下山才是最痛苦的事。
他提著匕首小心翼翼在下山的路上開道,將灌木和樹枝劈開,以免傷到後面的青萱。來到一個特別陡峭的所在,葉秋苦笑不已,夜路走得多果然要見鬼,山路走得多了,果然也要遭遇麻煩。
現在,在他面前的是一塊陡峭的山崖,這幾乎是九十度直直被劈下去的。下面是一塊地形不是那麼陡的山坡,山崖大約有四米高。
他想了想,迅速去砍了幾截樹籐,然後將其綁起,再捆在樹幹上。葉秋向顏青萱點了但頭,把外衣脫下來給她,露出有型有款的肌肉:「我先下去!」
順著樹籐溜下去,手都磨出血了。他在下面仰望著顏青萱,青萱果然勇敢,用葉秋脫下來的外衣包住手再攀下去——這是葉秋執意的要求,顏青萱是明星,要是手上或什麼地方有傷疤,那就不好了。
只是葉秋未免失算,顏青萱的手勁哪比得上每天都有鍛煉身體的他,只溜到一半,她手上無力,尖叫著摔下來。
葉秋駭得肝膽欲裂,衝上前去正巧一把抱住她,只是這掉下來的力量卻衝撞得使他無法在這斜坡上站穩,咕嚕一下就滾了下去。他順手將青萱推開,就無法自控的滾下去,足足滾了十來米,才被一根樹擋住。只是衝力使他與樹發生了親密接觸,這一下極痛,半天都站不起來。
顏青萱眼淚都快掉下來,急忙奔下來把他扶起來,葉秋倒抽一口冷氣,靠在樹上大口喘息不止,痛得冷汗直冒:「休息一下!」
他突然發現有了這幾天的經歷,自己的抗痛能力好像提高了,或者有點對痛麻木的感覺。但不可否認,這幾天的確使他變得不一樣了。
「葉子,你還記得在忘情泉那裡嗎?你表示過喜歡人的動作,如果是愛一個人的動作,那又是什麼?」青萱躺在葉秋的腿上,看著這個令她著迷的男人。
「你真的想知道?這可是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用過的肢體動作!」葉秋笑了笑,見顏青萱重重的點了點頭,他展開雙臂在好像擁抱世界,再指著某處,右手在空氣中橫劃一個弧線,在弧線的兩邊點了點,解說道:「世界很大,女人很多,但我只看得到你。不論天有多高,地有多大,分隔有多遠……」
手指轉而只指著自己的心窩,再輕輕在胸前繞了一下,解說時卻沒有看著青萱,而是眺望遠方:「你都是我心中的唯一,只因月老的紅線把我的心綁住了,線的另一端就是你,我願意讓自己的心因你而跳……」
顏青萱默默的傾聽著,她知道葉秋是故意對空氣說。她知道葉秋還沒有忘記繡文,有些情不是那麼快就可以忘卻的,但她還是為這番話而感動了,雖然這不浪漫,也不如鮮花來得燦爛,她還是感動了。她相信,有一天,葉秋這些示愛的肢體動作一定會對她做出來的,而且還是唯一的。
「其實那是我剛剛編造出來的,要不是你問,我才沒那麼無聊去想這個!」葉秋見青萱中計,頓時哈哈大笑。這是大實話,他顯然不認為用肢體動作來示愛是有趣的事,也不認為自己會去研究這個。
「去你的!」青萱頓時驚醒過來,氣憤的瞪著他,虧得她剛才還那麼感動呢。
漂亮話人人都會說,她不奢望葉秋會對自己說什麼漂亮的浪漫的話,因為她知道葉秋的心思是在體貼和溫柔上。就像剛才為了救她,使她免於摔下來。就像前天下雨,找不到避雨的地方,他冒著雨衝出去找東西來幫她遮擋。這些體貼的舉動,才是真正使她感動的細節。
這幾天他們都過得很艱難,貴州的夜晚有些冷,葉秋總會把自己的衣服套在她身上,然後相擁著入睡。雖然青萱還沒答應做葉秋的女朋友,可她默許了,在某些行為舉止上,他們與男女朋友都沒有差別。只不過,兩人到底還是沒有提及更多,沒有更深入,彷彿都很享受這種明朗的曖昧滋味。
顏青萱幾乎睡著了,她太疲倦了,這幾天近乎野人一樣的生活就連葉秋都快要吃不消了,況且她還是一個柔弱的女人。
她的睡姿很美,自然而又長長的睫毛彷彿因為眼睛閉上而感到鬱悶,可她漸漸感覺到一隻手正在撫摸著自己的臉。然後,葉秋輕歎了一口氣,又聽到他咬緊牙齒悶哼一聲,她猛的睜開眼睛,正好見到葉秋從腰上生生拔下一小塊堅硬石片。這塊石片是剛才滾下來時刺進去的,幸虧不太深。
葉秋訕訕一笑:「我不想你為我擔憂!」青萱側過頭,努力忍住鼻酸感覺,可眼淚還是衝了出來,為葉秋包紮了一下傷口。
摸著葉秋赤裸的上半身,從一塊傷疤上輕撫過,這身上赫然傷痕縱橫。最顯眼的就是被老虎抓傷的傷痕,摸到十來處結了小疤的位置,她記得,這是那天下雨時,葉秋衝去割茅草時受的傷。
手臂上一塊長達兩寸的傷,這是那天她遇到蛇時,葉秋急忙拉救她,結果被一根樹枝從胳膊上劃過造成的。粗略數了一下,葉秋上半身的傷痕起碼不下二三十處,這些,全都是為了她。
葉秋輕輕摸著青萱的臉,溫柔一笑:「男人總是要有些傷疤才有陽剛氣質,我不捨得自己挨刀,那就只好跑到山裡來受點苦了。」
沒有當頭棒喝,葉秋也不是佛門弟子,沒辦法頓悟。可是,這些天在山裡的經歷足夠他脫胎換骨了,這才算是有擔當有作為的男人。
在沒有路的時候,要有勇氣去開山劈石,要勇敢的直面自己的傷疤,直面更慘淡的現實。像以前那樣頹廢,那算什麼男人,那只是失敗者。正因為如此,在葉秋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對繡文的思念漸漸有些淡了。
如果葉秋以前還有些不夠勇敢,那麼,當他面對老虎,與之搏鬥的那一刻,他就獲得了足夠的改變。如果他以前有些毛躁,那麼這些天的經歷,已經使他變得穩重了很多,心理也迅速成熟了很多。或許,每個人在這樣的處境,都會有一些改變。
如果以前他只是一個有些毛躁,有些好玩,有些激情的輕狂青年,理想青年。那麼,現在他成熟了,迅速成長為男人了。
如果他以前只是一塊礁石,在海浪的沖刷下漸漸蒼白無力。那麼,現在他顯然擁有了山嶽一般的沉穩,那種不動如山的氣質。
這一次,就像一次性格與心靈上的洗禮與磨礪,若他可以獲得成功,一定少不了這段經歷的功勞。其實,每個人都會有變化,只不過,有的是在潛移默化中改變,有的則是在突然事件中成長。這次,不論對葉秋或青萱,都不是壞事。
「你喜歡過山車嗎?我很喜歡,因為我覺得那很像人生,有大起大落。就好像我們現在,算不算是大起大落?」顏青萱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有些餓了,要是回去,她一定大吃一頓。
「是呀,大起大落太快了,搞得我都有點想……」不是他不先說下去,而是被顏青萱的眼神逼回喉嚨了。
「回去之後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顏青萱不待葉秋回答就給了自己答案:「我一定要先痛快的洗一個澡。」
「那就一起吧,你不用跟我客氣,我不在乎呢!」人活著總是要輕鬆一點,葉秋不想自己活得太沉重,所以,輕鬆一點總不是壞事:「你覺得我第一件要做的是什麼?」
沉默……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