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寧是在自己房中見凌嘯的,甚至還準備了一桌好酒菜,來哄凌嘯幫她出主意。
看到凌嘯這樣問他,黛寧真想一個耳光印過去,忍了半天,見大母很知趣地把丫環和名妓們帶了出去,黛寧這才咬著牙,瞪著凌嘯道,「姑姑沒有怎麼樣的,姑姑還不是為了幫你去搜尋名妓,才在揚州碰到她的?你不幫姑姑度過這次難關,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凌嘯嘎嘎一笑,看看桌上的晚餐,自顧自地夾了一筷子菜吃了,「是,我是叫你去找名妓,也默許你去嫖名妓,但我沒叫你去找遲姍姍啊!」
黛寧一下子站起身來,怒道,「你以為才情名妓就那麼好找?不是通過遲姍姍這才女介紹大家,姑姑又不是三頭六臂,怎麼知道誰是有才誰是花瓶?哦!葉卡婕琳娜現在出息了,懂了些琴棋書畫,你就吃乾淨嘴巴一抹,不認賬了是不是?好,你要是不幫姑姑,姑姑就一告你曾經摸、摸我的胸部,再告你逼迫人家羅剎皇后給你、給你那個!」
看著這姑姑的模樣,凌嘯敲著酒杯,笑道,「我又沒說不幫忙,姑姑,我想邊喝酒,邊聽你和遲姍姍不得不說的故事。哈哈,我不想聽你沒怎麼樣人家才女,我只想聽,你到底怎麼樣了她,不然的話,我怎麼幫姑姑你?!」
黛寧無可奈何地坐下來。把清秀的臉龐拉得老長,冷哼一聲為凌嘯斟滿一杯酒,嘟著小嘴猶豫半晌,蚊吶般小聲說道:「姑姑只是見她長得勾人心魄,又有李漱玉一般的才情氣質,這才命她和我、和我抵足而眠一晚上而已。」
「衣帶漸寬了沒?妙軀橫陳了沒?」凌嘯喝了一小口。
黛寧的臉一片緋紅,竟然比凌嘯這飲酒人還要上臉,「天很熱。所以……寬衣了,橫陳了。」
「上下其手了沒?頰齒生津了沒?」凌嘯咕咚一聲嚥下一大口。
黛寧忽地深覺恥辱,站起身來叉著腰,嗔怒道,「摸了,又怎麼樣?!親了,又怎麼樣?!我還把她綁起來。抱著廝磨一晚上,又怎麼樣?!姑姑索性全都告訴你,哼,你要是不能給我出個好主意,你就等著我把你一口一口地咬!」
凌嘯嚇了一跳,也意識到自己下流太甚了,連忙咳嗽一聲問重點,「∼厄。姑姑你有沒有……伸進去?比如,手指……或者類似那種雙面彌勒佛的?啊喲,姑姑,你這樣想啊,皇上現在只是在江南巡視,忽然給你來這麼一份密旨。很可能是皇上瞧上了那個才女,但聽說你曾經和她有過接觸,這才很不放心。當然,你是女人,皇上這不放心的。絕對不會是你親了摸了。是怕你壞了人家的貞節罷了,你自己說。有沒有?」
黛寧一愣,這才發現這問題的根本所在,自己固然是潛意識裡想當男人,可皇帝哥哥是不會當自己男人的,只要沒有那樣,當然不會太麻煩!仔細回想一下,記得自己沒有帶什麼彌勒佛去,這才放心下來,一把揪住凌嘯的耳朵,「今天的話,你要是敢洩露出去,姑姑不會放過你的,知道嗎?現在,馬上滾出去!」
凌嘯卻是不肯走,一瞪黛寧怒道:「到底是誰吃乾淨嘴巴一抹不認賬?好,你就明白回奏吧,我保管你馬上就要被削掉和碩長公主名號,說不定還會被押回北京宗人府關空房!」聽到這麼嚴重,黛寧好生吃驚,連忙鬆開手,怯生生問道,「凌嘯,這個,至於嗎?你剛才不是說男人不在乎嗎?」
凌嘯心頭好笑,自己當然是只在乎貞節的,可康熙是何等人,九五之尊又追求完美,妹妹玩廝磨玩到自己相中的女子身上,心裡不舒服的程度要多膩味就多膩味,惱火起來未必不會狠狠管教黛寧一番的,「我是說我這樣的男人,可皇阿瑪是男人中的男人,會怎麼想誰能真正知道?這次,就算皇上大度,可要是他再碰到一個,又是被你處理過的,呵呵,姑姑,別告訴我你這兩年就侵犯了遲姍姍一個哦,你就等著宗人府的牢飯吧!」
黛寧的臉色一下子蒼白如雪,蹲在凌嘯旁邊,期待道:「好駙馬,好將軍,你快點幫我想個好點的主意,好不好嘛?」正哀求著,卻見凌嘯一下子變了臉,盯著她問,「你有沒有怎麼樣菁菁小姐?!」
「沒有,絕對沒有!」黛寧恨不得對天發誓。
凌嘯放下心來,光地一聲飲盡杯中之酒,「我的條件是,你必須為我將三姝涉外團發揚光大,我會選拔一批賈縱的儀仗隊員給你們調遣,所有經費我出,人員顧先生會統籌協調的,在三年之內,你們需要搞好幾件事情,一,設計出新式的軍服,整理和規範軍禮軍儀。二,聚攏召集起所有在浙閩的傳教士,創辦一個西式學校,專一學習洋夷們的語言。三,以我們的那一百孤兒為第一批,等戰事結束了之後,每月有計劃地將他們送到歐洲學習。四,阿哥們,即將開始要他們的門人開始印刷夷人書籍和丈量繪圖,你們要整理收集,並在福州搞一個書館。五,將你視為禁臠的名妓解放出來,組成一個技藝團隊,培養男女弟子之外,我會安排她們時時去海外巡展巡演。」
黛寧聽得目瞪口呆,只知道不住地點頭,有事情給她這閒得慌的公主做,她還求之不得呢,「姑姑都答應,凌嘯,快點,你說我該怎麼樣給皇上回奏?」
凌嘯靠近過來,小聲道:「如果姑姑還記得你曾經接觸過的其他才女。只要是豆蔻閨秀,你統統描述一番,寫好姓名和籍貫,給皇上呈去,一面對自己的行為認錯,一面說是想為他尋幾個才貌雙全的,保管皇上不會再怪你。」
「獻美才女?妙!你是說我為皇兄……」黛寧還在愣怔著稱妙,凌嘯卻是哈哈一笑,起身就走。獻美才女?老子是在保護美才女呢,康熙知道你狎近過的,會沾邊才怪,他的公綠帽子已經戴得不小了,會戴你的母綠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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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世驃回來得很快,和他一起來參見凌嘯的,是松江、登州、廣州三大水師的提督。從四人的匯報當中,凌嘯總算是弄清楚了當前的大致局勢。
根據向島上派出的斥候回報,日月盟在台灣的這一次舉事,吳球和劉卻本來依仗的主要是倭寇,可自從德康家宣兵敗以後,南洋來援的大批華人又帶來了五國軍艦。這些在殖民地廝混謀生的華人,不乏愛國者,但多年寄人籬下的生存方式。遊子們大多成為南洋的「猶太人」,善於經營卻沒有強大祖國的撐腰,夾在白人統治者和當地土著之間,唯有為白人們服務而為土著所憎恨。兩百年來,他們反抗過,卻被殖民者屠殺。甚至還被殖民者和土著聯合屠殺,在清兵入關之後,這些人更是回國即斬的明朝亂民,久而久之,誰還敢寄往於祖國。誰還會相信祖國?
在五國官員的蠱惑下。他們不僅沒有反對那共管殖民地的模式,反而爭相遊說日月盟同意這個方案。在他們看來。好歹這是大家有了名義上的國家,有了全是華裔的領土,至少在對外生存上,可以獲得五國來抗衡清朝攻擊,在對內生存上,又沒有南洋土著的背後冷箭,相比之下,不是樂土也是改善。凌嘯無法去責怪這些南洋華人,站在他們的角度上,生存是艱難的,是第一位的,造成這種結局的,正是陸地上放棄南洋海權的統治者們,有明朝的皇帝的放任不管,也有清朝皇帝的刻意為之,如今,全看自己的了!
「台灣的海陸兵力如何?」
施世驃一躬身,面色凝重道:「將軍,台灣島上的兵力,我們還沒有查清楚,但絕對不會超過十萬,而且他們是匆忙成軍,缺乏訓練和軍械,靠著呂宋運來的糧食苦苦度日,基本上可以說不堪一擊!但關鍵就在於,他們現在有南洋來的三百多海盜船,還有近兩百艘的五國海軍大小艦船,光是兩千料的戰列艦就有十七艘,這種戰列艦,戰力相當於兩艘我們的兩千料福船,至於十八行的那種武裝商船,配的炮多是私鑄,門數也少,用十幾艘對付他們一艘戰列艦,都很是吃力!」
這一點凌嘯毫不吃驚,人家炮利能及遠,又勝在精準,打起來確實要佔盡先機,想想當年無敵艦隊覆沒大西洋,英國人卻犧牲甚微,就知道速度和炮利的重要了,「我方戰力的統計出來了嗎?你準備用什麼樣的方略作戰?」
松江水師提督楊成碧連忙稟報道:「我軍目前三大水師合計有三桅三千料寶船三艘,戰力可以與他們的兩千料戰列艦相當,三桅兩千料福船福船二十艘,可以頂去他們十艘戰列艦,但我們勝在可戰之艦船眾多,倘使十八行和即將趕來的粵海船隊,他們能夠頂住三百艘海盜船的話,我們三大水師是可以抵擋五國艦隊的,起碼來講,現在防護海峽是沒有問題的。當然,將軍,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對比,海上的排兵佈陣、遭遇情況、迎戰策略都會對戰果產生很大的影響。至於整體的作戰方案,我們四人覺得,應該以原定方略,等候兩大船廠的新船下水為好。」
凌嘯面色一寒,馬上聽出了他們的弦外之音,雖說現在已經往大艦巨炮步步靠攏,十幾年前的英荷之戰也證明了靠攏廝殺不再可能,但這四人如此推崇敵軍戰艦,莫非他們已經在海上吃了虧不成?!
「施世驃留下,其他人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