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康熙末年 卷二 第一百八十五章 養老賦閒永不錄用
    沒有留俘虜?驗明正身?

    凌嘯暗自歎了一口氣,殺掉彼得是他的宿命。可那四千多羅剎兵……

    看到凌嘯可以自由行動了,兩個看守著彼得的二等侍衛神色一凜,趕緊躬身行禮後打開了房間。凌嘯看到裡面還有兩個軍醫,踱步上前去看那一代大帝,這不看還好,一看這下,不由微微一愣。彼得的確已經醒了,可他的模樣讓凌嘯馬上想到了英雄末路這個詞。

    三天不見,這位沙皇陛下的面容很是浮腫,連眼泡都出來了,眼神暗淡無光,看到凌嘯也不太認得,卻還是略微有些映像,眼白一翻一翻的都往後縮去,顯然非常的恐懼。這些其實並不能引起凌嘯的注意,這廝看到自己的時候,不怕自己那才是怪事呢!

    凌嘯怪異的是他的嘴角和枕頭。並不大的方頭枕頭上有一大灘黃呼呼的嘔吐污物,很顯然是彼得給吐出來的,顱腦傷容易形成顱內高壓,造成嘔吐現象,這個常識凌嘯還是曉得的。可彼得的嘴角不停地溢出濃濃的黏糊餬口水,這就大出凌嘯的預料了。

    「他恢復的怎麼樣了?嘔吐多久了?流口水是怎麼回事?」

    兩個軍醫馬上放下手中擦拭的毛巾,年紀大的那個躬身回話道,「回將軍的話,沙皇的傷口都恢復得很正常,但醒過來就在不停地嘔吐。渥巴錫可汗剛才來過,問他話,他也不回答,這口水也是不停地流,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他是怎麼了。」

    凌嘯聽了他地話,心中忽地自失一笑。我這是怎麼啦,被康熙關成傻逼了?又不是來探視住院的親友,反正是要殺的人,問什麼病情啊!

    正要把兩人支走,那年輕的忽然補充道,「哦,將軍,這個沙皇還發了癲,醒來才半天,就板了兩次痧。好像是羊癲瘋可又有所不同……」凌嘯才懶得管他什麼瘋,死人是不會發瘋的,可彼得還不是死人,他現場給發瘋了。

    「嘔──嗷!──啊!」

    低沉而痛苦地發自喉間的聲音是彼得發出來地,把正和軍醫們聊天的凌嘯嚇了一跳。回過頭來,卻發現沙皇陛下背項僵直,正用爆滿青筋的雙手猛烈地抱著頭部,把眼睛瞪得極大,可眼眶中竟是半紅半白。

    這般詭異的樣子。讓凌嘯大為吃驚,人的眼珠可以轉到看不到黑瞳,這是個人都辦得到。可把眼睛周圍的那些紅肉都運動到中間來,凌嘯就自認為不行了。可彼得卻不顧自己出來嚇人的不對,忽地一轉臂膀,竟然屈身抱成一個嚇球,全身劇烈的顫抖,頻次像極了工業用篩鬥。

    這一秒鐘四五下的抖動,凌嘯自認練一下還是可以辦到的,可彼得這樣快讓自己看不清楚地抖動頻次,恐怕是人都難以搞出來。就算是工業篩鬥,要想抖得如此均勻,恐怕那電壓需要非常的穩定才行。

    凌嘯相信他是真的有了顱腦外傷引起的癲癇了,所以,凌嘯決定幫他超生,也當是做善事吧。「等他不抖了,來門外回稟一聲!哦,還有,沒有必要擦口水和嘔吐物,更沒有必要塞什麼木棍到牙齒間!」凌嘯冷冰冰地看著這兩個軍醫,轉身就出了這侍衛房,在門口等彼得瘋完。

    這一等,竟然等了一刻多鐘,方才消停下來。凌嘯也在外面把殺機調動得到了巔峰,只要翻來覆去地回憶那些死在自己眼前的戰友,再去想像一下多年後地那些八國聯軍所造的孽,就很容易做到的。

    再次看到彼得大帝,凌嘯卻大吃一驚。彼得目光呆滯,口中吊著半尺長的哈喇子,活像是一個癡呆低能。

    「怎麼,怎麼會這樣?」

    那個年輕軍醫陪著小心道,「剛剛就是要回稟這件事情的。將軍,這沙皇昏迷之中一直都是高熱不退地,後來還是下了去熱強藥方才好了,醒來之後,神智已經不太清白,每發作一次癲瘋,就更加不堪一次咧。嗯?將軍,將軍?」

    凌嘯微微有些犯傻,他第一個反應是,完了,難道我真的是得了什麼泌尿疾病,才使得彼得高燒不退,加上腦子受傷,才變得這般模樣?

    「你們可曾有治那……哎呀!有沒有一種陣痛穩神的一味藥,叫鴉片,或者阿扁地?」

    凌嘯本來想要給自己索些藥吃,忽覺不妥當才臨時改口,猛覺到似乎彼得這樣子也並不錯,或者還埋藏著索取利益的絕大可能,要知道在俄國,沙皇不死亡是絕對不能廢黜的,曾有好幾個低能或者瘋子半的沙皇壽終正寢,那索菲亞會不會……想到這裡,凌嘯才決定暫時讓彼得吃些毒品緩和一下,他要趕去向康熙匯報一下再說。

    方才出門,凌嘯猛一抬頭,卻看見甬道那頭兩個人聯袂進來,卻是四爪團龍袍的老四和老八,趕緊笑著給他們打千請安。

    此時此刻的凌嘯行禮,老四和老八卻是堅決不受的,一左一右一把扶住凌嘯,胤祀笑道,「哎喲,將軍不可如此,要說起來這行禮啊,名分之上理所當然,可情理上卻有不通,你再次救駕護國,連帶這十三弟十四弟,倒是我們應該向你致謝的。」胤禛雖冷面可也是一笑,點頭稱是。凌嘯到底是沒能彎下腰去,只得拱手一禮,正待寒暄後問他們怎麼會來到西北,卻見德愣泰一路小跑而來,「正好,兩位爺到了,凌大人也在這裡,皇上讓兩位爺都進去呢。」

    三人趕緊來到康熙那臨時辦事的房間,卻駭然發現馬齊。飛揚古,伊勒慎已經在了,而地上還跪著兩人,細細一看側面,卻讓凌嘯大訝,原來是劉鐵成和術裕。行禮過後。康熙要三人平身侍立,卻接著聽那劉鐵成地稟報。

    「皇上,奴才密審了年羹堯的親兵,開始的時候,他們不肯說,可是後來要他們說說尋伊都統的路線,他們才說得各不相同,這才審出來,原來是年羹堯撞見了喬裝的葛爾丹,情勢緊急之下趕緊去追。來不及通知伊都統鳴金收兵,後來等他趕回來,到了伊都統的中軍再傳命,戰事卻已經完了。」

    胤禛地臉一下子變得雪白,他明白。可能自己在場,劉鐵成才稍留了顏面,用了一個來不及通知的措辭。凌嘯這才知道,康熙是在追問當時為何不鳴金的責任問題。

    康熙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去,「這麼說來。戰死的那五萬兵丁,起碼有一半是年羹堯來不及通知所造成的?!可他也拿回了葛爾丹父子的人頭,朕曾經說過。葛爾丹人頭值公爵。你們說說看,年羹堯該怎麼辦?」

    凌嘯出了一身冷汗,羅剎兵雖是損失了萬把人,想不到兩刻鐘不到的時間,居然殺了兩萬多清兵,火槍還真他媽的厲害,當然他也沒有想到,葛爾丹的頭值個公爵之賞,難怪年羹堯會忘記康熙地聖命了。說不定當時他連自己是不是人生的,都忘記了。

    飛揚古眼皮跳了一下,微微暱了四阿哥一眼,白眉微微顫抖,躬身道,「奴才一切唯憑聖裁。」他無端犧牲了幾萬兵卒,自然是很憤怒,術裕到了軍營,亂軍之中尋不到他還情有可原,但西路的伊勒慎中軍從頭到尾就在那裡,年羹堯就不可以留下一個親兵報訊?可四阿哥在此,飛揚古卻難能再多說什麼,畢竟,自己很快就要致仕養老了,為後人肇禍的事情,也不想多做。

    馬齊有樣學樣,唯憑聖裁,剛剛為凌志諫勸,受了康熙訓斥責的他很明智地明哲保身。伊勒慎卻不幹,這個行伍漢子面色通紅,躬身道,「皇上,奴才首先聲明,絕對不是和年羹堯爭功,上萬里地猛命死追,打了一仗還不能把葛爾丹抓到獻與皇上,是奴才無能。但就事論事來說,年羹堯的這個誤,就誤去了三萬將士的性命,他傳的可是聖命啊!若是就這麼算了,奴才至死心中也是不服的!」

    老八聽到伊勒慎這般講話,炮筒般地語言讓他心中無比的爽,能削弱老四勢力的事情,他都是高興地,正在琢磨如果問到自己該怎麼回話,卻聽見康熙直接就點了凌嘯的命,「凌嘯,你說怎麼辦?」

    凌嘯以為自己的事情還沒有完呢,康熙應該不會問一個帶罪之人的,很是意外,沉思了一下。年羹堯貪功,累死三軍,還差點害得我也沒了命,要是我早就把他大卸八塊了,可這畢竟不是個人情感,是牽扯到方方面面的要害政務。算了,持重吧,站在康熙這邊,用一用辯證法吧。

    「回皇上。奴才以為,再去爭執年羹堯的動機,是爭功也好,是情急真的忘記也罷,都不可問了,就算破開人心,也難得曉得是怎麼回事啊?我家鄉有句話,叫疑罪從無,這就是聖人所說的恕道。為今之計,當全看事情本身如何向軍法和皇上承諾去靠。」

    伊勒慎有些氣急,「凌嘯,你也是帶兵之人。」

    「伊都統,稍安勿躁啊。年羹堯斬殺葛爾丹,依皇上聖命,當賞賜公爵。至於何等,奴才以為,葛爾丹已是喪家之犬,就算不抓到他,他也毫無兵馬,已經是死狗一條,重要性不大了,賞年羹堯一個三等公也就夠了,可以全了君無戲言。」

    熙聽凌嘯說道這裡,微微有些啞然,偵知處的綜合分析不是說凌嘯是不摻和阿哥們地嗎?既是只對朕忠心的,怎麼他要這樣幫老四的門人?

    老八也是吃驚地看著他,不是跟他說過,與要他當個不黨爭的凌大人嗎?

    老四更是心中美滋滋,卻頂著鞋子不言聲,暗中打算好了,等凌嘯說完,自己就請皇上只給年羹堯侯爵,作為功過相抵中的過的懲罰好了,嘿嘿,想不到凌嘯竟然會向著自己,難道是鄔先生的功勞?

    凌嘯看看康熙的面色,接著道,「不過,皇上,年羹堯貽誤軍機,怠慢聖命。這就未免太過於藐視軍法,毫無紀律。反正這樣的人,放到奴才的麾下,管他是大將還是小兵,奴才都絕不敢用,定要他滾回去種田!皇上,可否令年羹堯賦閒養老,永不錄用?」

    胤禛大吃一驚,養老?年羹堯二十幾歲就養老?!

    「此言甚善,天理國法人情,准卿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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