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康熙末年 卷二 第一百一十五章 金陵見故人
    黑黑的夜色裡,江風一直這麼吹著,凌嘯立在船尾,享受著刺骨寒風帶來的清醒。還有暈船的他在冷風裡好受多了,完全沒有半分的嘔吐感覺。這晚上坐船,使他想起了明人張某某的《夜航船》,可惜現在他完全找不到那種看古人筆記的興致了。臨出發前,顧貞觀已經為他草擬好了給康熙的密折,凌嘯依然記得他點撥顧貞觀的情形,使得這個先生也慌亂憂心不已。

    「奴才憂急若焚,有魏東亭紡紗案五大不可行相奏,望聖上三思而後行。一不可行,官府定價採購皮棉及銷售棉紗,價由孰定?古人曰,財貨之情需察市而審,又曰,物以稀為貴,貨以濫為賤。十二時辰、十八行省,市價之浮動,劇烈之時可達一天十二價格,差異之地可達全國十八行情,官價之制定,可靈話至此耶?倘使買貴而賣賤,朝廷虧本,倘使買賤而賣貴。一則傷農民生。二則奴才可以斷言。私家紡紗必成災患。繼和鹽和茶和馬之後。定將出現私紗弊端。二不可行。官府抬慕農匠集中紡紗,紗每成一錠,則百姓即少了一錠賴以養家餬口的收入,以農家每一婦女夜紡二兩紗即可貼補三成的家用計,官紡至少會奪了他們三成的生機,將農夫本可紡紗謀生之謾謾長夜。空閒至袖手日貧境地。倘使朝廷也無免稅減瑤之惠民政策。即是以堂堂中央。削奪山野小民之生機!三不可行,在於官辦紡紗全無掌控機制,專賣專銷耶?官私當辦耶?開源之路何在……」

    其實凌嘯自己也知道。後世的集體性質紡紗廠,是大力發展紡織很好的方式,但是。將它這種摸式放在封建社會,簡直就是玩笑話,沒有了相關經濟環境,沒有了工業商業配套制度。沒有了產供銷儲運的全套機制。沒有新型的勞務體制,一切都只能是一個笑話。

    相信康熙看到自己的詳細分析。定會嚇得一跳。只是凌嘯到現在還有一個疑問。康熙為何不向自己徵詢方案,以至於弄出了現在這樣一方式?

    「侯爺,天就快亮了、您還是卻睡上一覺吧,等您傍晚醒來,我們的快船就可以到秦淮金陵了。晚間亥時的時候、必定可以到揚州的。「左雨雖是在勸凌嘯去歇息。恐怕最誰不著的就是他了。胡濤在容若府裡見過大場面,這次也隨凌嘯出來地陶洲和姜隱,一個是貨行掌拒。一個是秦誰河的風月間諜,對繁華江南都不太在意,唯有左雨最期盼。江南好,風景舊曾語。揚州一覺十年夢、贏得青樓薄倖名。這些他道聽途說來的詩句,使得他無比的憧憬。

    凌嘯不知道揚州夢如何。他只知道江船上的夢做得極為香甜。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了,荃兒已經為他備好了洗臉水、凌嘯洗漱起來,待到他正用青鹽擦牙地時候、方才發覺,原來他還有一樣生意可以做的。極少量肥皂粉加上大量碳酸鈣。再添加少量香精,這不就是十九紀西方流行的牙粉嗎?嘿嘿,等到肥皂造好、我就馬上著手造牙粉,這可都是摟錢的長遠生意啊。

    「荃兒,你幫本侯想一想,我們找長公主,總不能滿街叫著長公名諱去找吧。黛寧長公主平時在外面那個的時候。她一般會用什麼化名?」凌嘯的擔心是肯定地,要是黛寧敢用公主的名號去燥女人,那麼她一定是腦子進水了。

    「上次在武昌,長公主她用的就是戴帽子的那個戴字作姓,名叫戴公子。我呀。可不知道地這次會用什麼名字,」荃兒自從上次被凌嘯撞見黛寧和她們鬼混,早就不怕凌嘯取笑了,反正自己怎麼混,到頭也不過一個Y頭的份,再說地看慣了凌嘯在公主們面前吃糗,對他也不怕。「我說,侯爺啊。你能不能不再那個那個地說那個事情啊,上次你不是跟長公主說過沒什麼嗎?怎麼心口不一呢?」

    凌嘯有些愕然,自從當上了侯爺,還沒有一個下人敢對他這麼「囂張「地說話的。怎麼眼前的小丫頭敢這麼直來直去?凌嘯忽然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就彷彿二十一世紀裡面與人相處般的輕鬆愜意。

    船門猛然被急切敲擊起來,胡濤大聲道,「侯爺!江面上有動靜。

    不會吧?難道是遇上了水匪。凌嘯當即趕到甲扳上觀看。暮色的江面。前方有三艘雙桅船。正在望這邊滿帆地行來,自己兩條船順水,它們逆水,可是相向而行。接近卻十分快。凌嘯很是奇怪,自己的船掛地可是湖北水師的軍旗。而且船型一望就知道是水師船隻,為何它們敢逼近?

    「胡濤,這裡是何處地界了?

    答地卻是姜隱,他以這窩了多年的地方十分熟悉,「侯爺,這裡是金陵地界,往下二十里,就是南京了。按說這裡應該有很多的兩江水師巡邏的,為何不見他們、看來來者不善啊!」

    危險的氣息彌謾開來,所有人都緊張起來,由於沒有想到會有人敢瞄上官船,加上事情緊急,凌嘯只要了兩條小型的快船,除了五十名輕騎衛士外,水手船夫加起來不到二十人。沒有了水師士兵,萬一真的是水匪。打起來,可就是要遇難了。凌嘯當即立斷,打不贏,跑!

    「滿帆、向江左岸且靠且沖,我們的船小,轉向和速度都比對手快得多!、」

    船夫們股戰如栗,但是這關頭由不得他們緊張,當即帆布高起,立刻鼓滿風力、兩艘船馬上就加速起來了、和雙桅船地距離進一步拉近了,但是已經在航道上開始錯開偏離了。

    凌嘯緊盯著那三艘可疑的雙桅船。暗自心驚。它們越來越近。凌嘯都可以看見甲扳上人影重重。似乎發現了凌嘯他們要逃跑。就在甲扳上急切地移動起來。接過了胡濤遞來的一個單筒千里望。凌嘯的視野一子拉近了,將到他看到雙桅船甲板上有一股黑乎乎的煙騰起。下意識地吼道。「臥倒!敵人開炮了。」

    他的話音未落,隆隆炮聲傳來,同期而至的是呼嘯的炮彈。儘管沒有打中凌嘯的船,但是砸在不到十米遠的船邊水面上,嚇得眾人面色慘白。

    凌嘯看看那炮彈激起的水柱。不過米把高,就知道他們用的是實心彈,可是實心彈也可能砸死人啊。萬一點子不對。正砸在身上,只怕自己不死也要殘廢吧。相對於自己船上的一些弓箭來說,這擁有火炮的人。絕對是悍匪了。

    拿著千里望,凌嘯連忙觀察敵人形象,他很想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人。一個中年漢子恨意濃濃地盯著凌嘯這邊,凌嘯忽然覺得他有些面熟。可是一下又想不起他是誰。他的身旁。一個微笑的人出現在鏡頭裡,這個人就算化成了灰,凌嘯也認得出來。正是那因為兩大案潛逃的千總,韓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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