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踢到胸前,凌嘯大聲慘叫,兩眼一翻,仰身便倒,狠心咬破了舌頭的鮮血從嘴角溢出。
蘭芩和雅茹一下子花容失色,悲聲驚呼,半抱著凌嘯的身子,齊聲呼喚這他的名字。欣馨則驚呆了,她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的槐木底鞋子竟然可以踢倒凌嘯,這個奴才好像是御林軍的第一高手啊?!她想起凌嘯的侯爵身份和三品官職,隨便毆打朝廷大臣,可是要受到皇阿瑪的嚴厲責罰的,說不定還會被宗人府抽鞭子的,越想越怕之下,一扭身慌忙跑了。
凌嘯聽到欣馨的腳步聲遠去,實在不忍心賺兩個丫頭的淚水,止住醒神過來要叫大夫的蘭芩,一把將眼淚嘩嘩的姐妹摟在懷中。兩女見到凌嘯「醒轉」過來,帶著淚珠兒高興不已,把個凌嘯看得心痛酸楚極了。俗話說,貧窮夫妻百事哀,可是如今自己三人想結為夫婦竟是這般千難萬阻,看來真是「卑賤夫婦百事哀」啊。
蘭芩還不放心地要去找藥酒,凌嘯一敞胸口,看到的確是有個紅紅的印痕,這公主踢得也的確是不輕,心裡面很是憤恨,如果不是這小娘皮的身份,凌嘯真想把她狠狠地痛毆一番。雅茹和蘭芩粉面暈紅地為凌嘯抹著藥酒,心裡面撲通通小鹿亂撞,她們幾曾看過男子這樣赤裸的胸膛,如今還親手撫摸著那結實的肌肉,一時間羞得她們茫然迷醉。
凌嘯正待乘機溫存一番。不料外院傳來宣旨聲,三人連忙略作整理,出來看看分明,一聽之下,禁不住心中暗罵,你個老婆娘。不就是摸了你地白肚皮嗎?又沒摸別的地方,幹嘛要這樣整我啊!
「雅茹誠孝聰慧,深得本宮喜愛,常欲收為孫女。欣聞雅茹即將與凌嘯成婚,甚為不捨,恰本宮抱恙經年,今次即封雅茹為和碩公主,暫緩婚期一年,侍疾慈寧宮。」
章彭等人聽完這道太后懿旨,連忙謝恩。都在心裡暗思,這太后的胳膊還是往內拐啊,一年的時間,可是足夠生出很多的變故來的,凌嘯都可以半年陞官十幾級。還有什麼事情不可能發生?
儘管太后以懿旨地形式,直接承認了凌嘯和雅茹的婚事,不過,章彭和福晉都已經不敢再報以熱望了,她們的婚事隨遇而安吧。
凌嘯看著泫然欲泣的雅茹和面色蒼白的蘭芩。忽然覺得自己很沒有用,索性緊擁著這兩個願意以一生來陪伴他的女孩。後天,他要在彩票搖獎的好日子裡。藉著全城的彩氣,給蘭芩一個交代,一個男人的交代!
今天是開獎的好日子,廣渠門基金衙門外地廣場上,人堆人,人擠人。
凌嘯將官轎歇在三條街外,因為來看搖獎的人,實在太多了,若不是952X率領衙役們揮鞭開路。恐怕他這個衙門總理也走不到自己的衙門了。看到這種久別的熱鬧場面,自己「首創」的彩票,能夠有這麼好地人氣,凌嘯既是欣慰,又覺得萬分不捨,過了這一期的彩票日子,他就要捲鋪蓋了。
天還沒亮的時候,他就遞牌子再次求見康熙。出乎意料,康熙很快就接見了他。看著康熙早已洗漱得乾乾淨淨的容顏,凌嘯知道了,做皇帝難,做個好皇帝更難,至少要起早摸黑。康熙也在觀察凌嘯,前日的懲罰倒沒讓這個年輕臣子顯得萎靡不振,行禮之後就開始匯報彩票開獎地籌備事宜,完了依然是畢恭畢敬的請示自己聖訓。
好,公私分明。
康熙對於開獎倒別無訓示,現在是幾個兒子親自監督,任何人想要作弊玩巧,都是很難的,他唯一地要求就是現場的百姓安全和事後的獎號兌付,不過凌嘯已經安排得很讓他滿意了,所以他就開始跟凌嘯講了他要講的話。
「昨天一日之中,整個上書房共收到三百七十一份這樣的折子,朕想讓你先看看。」
凌嘯早就猜得到,這些一定是士大夫清流們對自己的彈劾,略微看看康熙指定的那份,果然入目都是駭人誅心之言。
「如此殘害君父龍體之國賊,不殺之無以正綱常,不殺之無以平民憤,不殺之無以立君威。倘使聖上念其亦曾立下護駕之功,皇上可稍減其刑,由凌遲改腰斬可也。如若聖上以為此乃宮掖弄臣之私事,則奴才不敢苟同,蓋君子無私事也!為國除賊,奴才之責也,此賊十日不伏誅,奴才維日辭官於朝上,夜伏刺於道途!」
凌嘯苦笑之餘,也不禁心下憤憤。這是哪跟哪啊,康熙時隔一天,額頭大包早已消失不見了,我談得上是「殘害」了他的龍體嗎?老子絆得皇上摔了一跤,居然就立刻成了國賊了,那當日老子救他一命,為何也沒見一人稱頌老子是救世主?!現在一個小包成了凌遲之罪,救命之功卻只能換來減刑為腰斬?居然還大放厥詞,白天辭官,晚上來行刺老子,什麼王八羔子,來的試一試,老子砍死你!
可是,氣憤歸氣憤,凌嘯知道自己在京城出了容若外,就只有康熙作靠山了,如今康熙明著放話了,剝奪了對自己地情分,那自己有意和無意中得罪的人豈不是會跳出來,牆倒眾人推嘛。凌嘯一翻首頁,康熙居然沒有糊上奏折的名字,赫然入目,要刺殺國賊的人果然是冤家,那個被自己軟禁半月的魏登科。
凌嘯不知道康熙要如何處置自己,先前以為康熙絕不會殺了自己的篤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惴惴不安。
「奴才之罪,雖是無意,但也罪無可赦,不過,皇上。」凌嘯撲通地跪下,滿臉儘是驚懼,「不至於凌遲吧!」
康熙確定自己是很想笑的,可是他知道自己是決不能笑的。這份狗屁不通的折子其實就是他召見魏登科時,專門暗示授意的,無非就是嚇唬這個屢次逆龍鱗的傢伙,要是其他官員的奏折,可都是削職、流放,最多是斬首罷了。
「你說呢?」康熙板著臉道。
凌嘯這下確定了康熙絕對只是嚇唬自己的了。自己雖然老惹得他不高興,可是他對自的賞識也是常常溢於言表。一般像這種情況,如果要殺自己,肯定會露出十分惋惜和沉痛地表情,板著臉嘛,是要教訓自己。情分沒了沒關係,不要命就好了。
「奴才實在對不起皇上的栽培,讓皇上失望了,皇上啊,您不念奴才年紀輕,不懂事,也要看在奴才的犬馬之勞,不要殺了奴才啊!」凌嘯連忙認錯求饒,甚至膝行幾步,抱著康熙的瘦腿,拚命地搖晃,一把鼻涕一把淚都糊在了黃龍袍的下擺上了。
一抱得逞之下,凌嘯更加確定他是嚇唬人了,開玩笑,要殺自己,還許自己近身?不怕自己暴起傷人嗎?
康熙很滿意。儘管看出了凌嘯的做作,他還是滿意。現在至少在言語情勢上,凌嘯在求他饒命,今後再犯了什麼事情,再無負恩的愧疚了。
「朕這次就看在你的功勞上,饒了你的狗命,下次,希望沒有下次了。」康熙端起半熱的奶子吸了一口,「你也沒有下次了!上次砍朕脖子的事,你沒忘記吧?」
凌嘯的良好表態和保證終於得到了康熙的認可,「這次彩票事了之後,你就等著履新去吧。跪安!」
眾位阿哥、衙門屬員、各部監察都等著凌嘯宣佈開獎,可是凌嘯卻在設了香案的台上閉著眼睛喃喃自語,渾不把萬眾雲集的官民期待放在心上。
凌嘯是在禱告,今天對他實在是個重要的日子,他祈禱的只有兩件事情:希望獎項能夠盡可能多地被貧民中到;希望豪成能夠在府中給自己安排好一切。
凌嘯終於開始宣讀禮部編撰的開獎祝詞了,底下成千上萬的百姓忽然覺得十分地不對頭,台上的眾人好似有什麼不妥,一個個臉色紅得像豬肝一樣,身子微微發抖,難道是這些王爺官員病了?可是又不像啊,大家都兀自一本正經地矗在台上啊。
檯子底下不遠處一個書生打扮的人,忽地一拍雙掌,對周圍同伴笑道,「小生今日可是歎為觀止啊,不愧是學富五車,想不到這位總理大臣,使用通假字的水平竟是如此地高啊!」邊上幾人會心一笑。
凌嘯卻不曉得,他用偏旁代替生僻字的醜事已經流傳出去了,一待念完拗口的祝詞,拿起鼓槌,照著身邊的大鼓,就是一擂,「康熙盛世彩票第一期搖獎開始!」
身披黃緞的駿馬,水晶球在萬眾矚目下,終於登上了高台。凌嘯還想解說一下搖獎的規則,底下的人已經開始破口大罵了,一時間群情湧動。
「凌大人,你已經囉唆了半個時辰了,還在這裡耽誤我們發財?!」
「年紀不大,話卻一籮筐,快開始!下台!」
「對對!快點開始!下台啊你!」
先是一片一片地鼓噪,結果是萬眾齊聲地在喊,「下台!下台!」凌嘯目瞪口呆,這群不知好歹的傢伙,老子辛辛苦苦搞這玩意給你們娛樂,你們盡在這裡轟老子下台,儘管他知道古代的「下台」,和現代的並不一樣,可是沒討到好綵頭,真是鬱悶啊。
PS:凌嘯道,「明月今天沒臉要月票,因為昨天呆派出所沒更新,今天努力碼字,沒臉,沒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