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凌嘯沒被皇上削了情分!?哈哈,這下子事有轉機了。」毓慶宮裡,太子高興得情不自禁,一把扔掉手中的筆。在他看來,凌嘯既失恩寵,又無性命之憂,這是最好的結果,如此失掉權柄的凌嘯無力再威脅自己,而且他以太子之尊,隨時可以獻上小鞋,最重要的是,逼迫他交出借條將更為容易。
在太子的手舞足蹈中,朱天保直梆梆地給了太子一哽,「太子爺,可不能高興太早。與一時的形勢劣勢相比,一個以一章奏折掀起風雨的敵人,恐怕更為可怖!」
太子的笑容硬生生僵住了。朱天保陰冷冷地說道,「此人與太子爺再無轉圜的機會了,您難道不覺得如芒在背嗎?」
「此話何解?」
「換作其他臣子,如此忤逆於皇上,竟還將皇上絆倒,致使龍體受傷,即使不斬首抄家,恐怕至少也是削職流放寧古塔!可是不削爵,不免職,不罰俸,以一個削奪情分就此瞭解,可見於皇上心中,一則愛其才,將來定有重任,二來恐怕皇上之情分也是說斷難斷!」
太子一下子掉入冰窟窿一般,大熱天打了一個冷戰。
「當日你為何不提醒這一點?」
「當日凌嘯聖眷之濃,動之不易。今日其聖眷重挫,正是除此大敵之時!駭人者,今日方知其聖眷之隆至於此。犯大逆而不罪,倘假以時日,待其再立新功,恐時不再來,機不可待!」朱天保未言一個殺字,卻語意殺氣騰騰。
太子霍然起立。待要發話,又自猶豫,在大殿上來回踱步著思量權衡。
老九將凌嘯拉出了大內,見身邊除了親信侍衛外,再無外人,呵呵笑道:「凌大哥,剛才跑得太假了吧,哪裡有拽人地反被你拖著跑的?」
凌嘯吃不準他究竟是為何而來,應付道,「唉。凌嘯這次可是不識抬舉,讓九爺笑話了。」老九無可奈何道,「上次八哥就說你是性情中人,我看還要加上一條,凌大哥你是認死理。萬幸這次父皇寬宏。否則你可就要西市問斬了!」凌嘯正要和他解說一下,遠處一人騎馬奔來,「回稟九爺,八爺請您與侯爺到十爺府一晤。」
凌嘯出了大內,原本要去蘭芩處告知事情的結果。可是一看這來人趕得匆忙,不知有何大事,只得先隨老九同行。
胤祀見到凌嘯進來。阻止了他的行禮,上下看看他動容道:「凌大人可是鬼門關裡走了一遭啊!不過我可是要給你說清楚,要真的是上了我父皇,為兒臣的第一個不依你地!」
凌嘯心道,著緊你老爸的傷勢,何不立即進宮去請安問候?赫然瞟見偏廳有人依桌背門而做,立即狠狠地自責一番,涕淚全下。兩人演戲一番,胤祀將凌嘯領進了偏廳。座中之人竟是佟國維。
老八長話短說,直切要害處。「凌大人此次無意間冒犯龍體,恐怕立即將惹起紛紛彈劾,有心人推波助瀾,勢將受嚴旨處分。大人如何自處?」老八比之朱天保果然高明得多,一語道出近臣未曾想到的發展,更何況他還知道一點沒講出的事情,最受太后和康熙寵愛的妹妹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凌嘯知道他們有話要說,連忙引出話頭道,「凌嘯自知罪孽深重,只有在府中等候皇上的處分了。」
佟國維微微一笑,凌嘯的這點子小巧,怎麼讓他這宰相看得入眼,不過今日他的心情實在是太好了,整整五分的盛世彩票干股,已經讓他別無脾氣了。
「凌嘯,老夫身處輔臣,可以為你指一條明路,聽與不聽,由你自選罷了。」
「還請中堂明示。」
佟國維今天受胤祀所邀,商談如何保全凌嘯一事,其實本不必和凌嘯見面地,可是佟國維考慮到凌嘯的能量,這次如能示恩於他,將來再有什麼發財的好事,必定會有一番酬謝的。
「以退為進。」佟國維言罷即向老八行禮告辭而去,甩下凌嘯兀自深思。
胤祀笑吟吟地為老九和凌嘯斟上茶水,自己愍上一口,頓覺齒頰生香,看著苦思的凌嘯,一陣快意上來。自從上次在凌嘯處買股份以來,他總是將當日毫無還價之力,引以為憾,牢牢記在心中。如果一個臣子自己都無法在氣勢上壓制住地話,如何籠絡和駕馭?現在看到凌嘯皺眉苦思不得其解,禁不住心中大爽。這麼簡單的辦法都想半天,你還真是不會當官啊?
在胤祀的得意裡,凌嘯忽然抬頭問道:「八爺,欣馨公主是否十分要強?」
胤祀哈哈一笑,這個傢伙總算開竅了,問道事情的點子上了,點一點頭情還沒有完呢……」
凌嘯卻騰地站起,一躬身道,「八爺,蘭芩有麻煩了,凌嘯先告辭了。」話聲未落,他已是奔出廳去了。
老八滿腹的指點迷津,卻沒了對象,那個鬱悶勁簡直無法排遣,猛喝一口茶水,卻燙得哇哇大叫地噴吐出來,淋得老九滿頭滿臉。兩人一陣慌亂收拾,胤祀用袖頭抹了抹臉上茶汁,吼叫道,「前生地花癡啊!爛泥巴扶不上牆!沒了女人就會死嗎?」
老九幽幽道,「我算是瞧出來了,凌嘯根本就不管什麼以退為進的,死豬,是不怕開水燙!」
胤祀更是惱怒,一巴掌拍在老九的頭上,「放屁!你這是罵八哥是活豬嗎?」
凌嘯快馬趕到章彭府中,果然正趕上三個女人一台戲。沒能趕上凌嘯和老九,欣馨無處發洩心中地怨憤,只得來到雅茹處問罪。無奈堂姐妹平日裡十分要好,加上又是爭夫婿這麼丟人的話題,一時間倒也不知道該是抹開臉皮大鬧一場,還是威逼相勸。凌嘯進來花園的時候,欣馨正在板臉悶坐,一任雅茹和蘭芩在軟語道歉。
凌嘯的出現立即把悶火給調成了明火,欣馨也不理會蘭芩二人,一指凌嘯,「過來跪下!」凌嘯一看她那生氣的樣子,更加覺得蘭芩的美麗溫柔,無奈形勢沒人強,只得過去乖乖地跪了。可惜的是,這欣馨的面前是一片鵝卵石鋪就的地面,今天已經跪了幾個時辰地凌嘯,再次接觸到可以和雙核主板相媲美的地面,一陣劇痛傳來,就此暈厥過去。
幽幽醒來的時候,幽香沁鼻,凌嘯睜眼看去,卻是香閨細帳,粉被綢枕。他待要爬身起來,卻聞外間套間話聲傳來。
「雅茹蘭芩,我求求你們了,我真的不想嫁去蒙古,上次,大姐隨烏蘭通郡王回朝的時候,可是抱著太后哭得死去活來啊!我不想過那種生活,更加不想丟下我額娘一人在宮中受苦!再說了,這次凌嘯當庭拒婚,你要我還有臉面活在這世上嗎?」欣馨嚶嚶哭道。凌嘯一陣惡寒,氣都不敢大出一口,看來這公主並不是在人人面前都爭搶好勝的,恐怕是在男人面前如此,自己要是被她發現偷聽,恐怕事情就不妙了。
蘭芩的聲音更是淒苦,「欣馨,我們都是好姐妹,你知道嗎,離開了嘯郎,我連怎麼樣活的勇氣都沒有了。你不想嫁去蒙古,我想一定可以求皇上在朝中為你擇婿的,太后和皇上都是把你當成掌上明珠的啊!」
凌嘯暗歎,蘭芩就是老實,這小丫頭分明是丟了面子來找茬的,哪裡真的是什麼蒙古不蒙古的,想起那個死去的宮女,一定是什麼地方得罪了她,竟被發往教坊賣掉,可見這公主不是善茬。他正在床上苦思調解之策,忽聽到雅茹道,「別爭了,你們爭來爭去,有什麼意思,你們喜歡凌嘯,可是你們瞭解他嗎?反正我一直都摸不透他,是一絲一毫都不明白。上次歌會上只有你們兩個讚他唱得好聽,我看啊,你們以後倒不如隨時叫他唱歌就行了。倒是我才是真正有嫁往蒙古的危險呢!」
不曉得是說中了欣馨的想法,欣馨半天未曾言聲,凌嘯正自覺得有戲的時候,欣馨忽地站起,說出了她的解決之道,倒也很能解決雅茹的問題,「好,我即刻進宮,求太后她老人家,把你也貶為庶人,不就萬事妥貼了嗎?哈哈──哇哈哈!」
凌嘯簡直要抓狂了,二女顯然是嚇蒙了,沒有聲響。凌嘯急忙起身喊道,「不可以!」
不顧膝蓋的疼痛,凌嘯連忙奔到外間,兩姐妹見他出來,連忙扶住。凌嘯卻一扯蘭芩和雅茹,撲通一下跪在冷笑的欣馨腳下,二話不說,先磕了一個頭。
「凌嘯不知何德何能,竟讓公主如此厚待。公主才華冠絕,當世鬚眉汗顏,凌嘯深信,公主一定可以找到一個心意相通的如意郎君,我與她二人情深義重,求公主網開一面。」
欣馨的臉一下子通紅,被凌嘯聽到女兒家的心事,再拒絕,更是羞憤,抬起花盆底就是一腳,正中凌嘯的胸口!
PS:凌嘯恨恨在地上畫圈詛咒明月,「活該被人打,安排個好婚姻就這麼難嗎?」明月一巴掌打去,「網絡文學新三綱懂嗎?讀者為起點綱,起點為作者綱,作者為主角綱!把你寫得這麼曲折,你真不曉得為什麼嗎?」凌嘯知錯地撿起銅鑼,「爺們,可憐我的投月票啊!」#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