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康熙末年 卷二 第六十一章 朕剝了你的情分
    群臣的嫉妒忽地一聲就起來了,康熙之前嫁出的固山和和碩公主,全部都是直接供應蒙古,實行懷柔聯姻之策,幾時自己的兒子能有這樣的機遇,拿到一個長期的金飯碗啊?大家不禁都看向跪在地上的凌嘯,這小子真是祖墳埋得好啊,竟然接連鴻運滔天。

    誰知道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想像中凌嘯應該小雞啄米般叩頭的凌嘯,呆在那裡忘了謝恩,一副驚訝萬分的表情。大家心裡略微明白了,這年輕人太激動了,這也難怪,才二十一歲嘛。

    「皇,皇上,奴才,奴才已經訂親了啊,正想求皇上的賜婚,可是奴才怕履蒙聖上恩寵,再貪圖的話就有些非份了。」凌嘯一句話出來,盡皆嘩然,皇上竟然連凌嘯訂親了沒有就賜婚?這下有得好看了,難道要和碩公主去做小妾?

    凌嘯如果不是在朝堂上,真想恨恨地抽自己的耳光,一直以來,都聽到說是太后想賜婚,凌嘯還想在下朝之後,先發制人,先向康熙請求他賜婚的,誰會想到康熙居然在議論國家大事的朝堂上公開提出,這家事和國事怎麼可以混為一談?

    老實話,凌嘯在那一刻畏懼了,康熙在文武百官的朝堂上賜婚,是何等的恩榮顯赫,凌嘯知道此刻康熙正等著自己淚流滿面地感恩戴德,可是卻被自己拒絕。是怎麼樣地怒不可遏!可是婚姻自主,戀愛自由的思想就如同一個癌症,令身在古代的他欲從又拒,想到蘭芩滿是期待的眼神,凌嘯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康熙豈止是怒不可遏,簡直就是羞憤難當。臣子拒婚之事。不是沒有過,唐朝就有幾起,明朝也有,可是那都是小場合私底下單獨解決的。自從昨天調查完凌嘯後,自己已經對他完全放下疑心,本來今天想當著滿朝文武,給凌嘯一個天大的恩榮,以獎賞他地特殊功績,誰能料到竟是一記響亮的耳光?調查的結果裡,凌嘯肯定沒有定親。一夜之間就已經定下,這也太巧了吧?

    康熙急思下台之計,「哦?是誰家的女子這麼有幸和欣馨一爭?」他的臉上十分冰冷,威脅的意味躍然於臉上。

    無論怎麼樣,凌嘯絕對不會去選擇一個民間女子。這一點康熙有把握。一來現在要講究門當戶對,凌嘯的身份應該不可能選擇民女。這二來,康熙從凌嘯的談吐見識上,也不會相信他選擇見識、氣質一般的民女。康熙相信,凌嘯的選擇不會出於這些文武官員地女兒。所以他很期望那女家的父親主動出來放棄。

    可惜的是章膨不在朝會上,他只是空桶子貝勒,還不能參加這政務會議。

    「回皇上。定親的女方是章彭貝勒之女,雅茹郡君。」凌嘯差點報出了蘭芩的名字。

    康熙撚鬚沉吟,原來是他地女兒,自己堂弟的女兒可是有些不好辦啊。

    張廷玉眼見皇帝的臉色越來越差,想起凌嘯還著基金籌備的要差,生怕康熙無法下台之計,重處凌嘯,如果廢了彩票一事,可是事關朝廷信譽和大計啊。他雖然和凌嘯別無交情。可是公和私分的很清明,本來就不理解康熙在朝堂宣佈兒女之事地他,決定幫幫凌嘯。

    「皇上,想不到凌嘯竟有幸得到兩位宗室小主子的青眼,看來他今後還應該更為精忠報恩才是,否則天地人都容不了他的。依微臣之意,可否請太后懿裁?」張廷玉一面請康熙緩兵,一面暗示康熙,凌嘯還不能重處,起碼是現在不能。

    凌嘯就坡驢打滾,張廷玉地話他又怎麼聽不出來,「奴才當精忠此生,不負皇恩浩蕩!」

    看到也是別無他法,康熙壓下憤憤和疑慮,擺一擺手,示意退朝,自己下座離殿而去。滿朝文武山呼萬歲,盡皆面面相覷。

    ******

    今天把康熙的面子給丟完了。凌嘯跪在乾清宮的廊柱下,越等越覺得禍不可測,他遞牌子求見康熙,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了,還是沒有得到康熙的接見。一般來說,要是皇上無暇之時,乾清宮總管李德全都會出來知會一聲,可是現在牌子遞進去了,不僅康熙在一牆之隔的西暖閣上不搭理自己,就是李德全也不見出來,任由自己跪得膝蓋痛入心底。

    走,他是不敢的,可是他晚間還有要事沒辦啊,太子今晚的交易尚等著他去呢。心急如焚地等待裡,日已西斜,已經麻了的雙腿已經沒了知覺。凌嘯很想起身而去,憑什麼要老子跪?可是想起豪成、蘭芩等人,勇氣鼓了又洩!

    康熙出來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凌嘯已經在暈眩狀態了,他跪了整整三個時辰。康熙立在他地面前,黃袍傳入凌嘯的眼中一陣刺眼,康熙終於來了,今天他的氣不順,他日我的命不好啊,想到這裡,凌嘯連忙叩頭。

    康熙其實已經順氣了些,聽說凌嘯還在跪著,不禁有些心軟,這才出來看看,想叫他先滾回府中。可是現在一看到凌嘯叩頭,不由得想起了當日他為蘭芩叩頭一事,火氣勃然而發。他看著凌嘯的伏下的脖子,冷冷地問道:「你終於想通了?」

    凌嘯一愣,你的君權思想也太重了吧,想通了還要給你跪上三個時辰,若是沒想通,那不是要給你活活打死啊。

    「奴才是來給皇上請安的。」

    康熙終於忍不住了,一腳踹在凌嘯的肩頭,口中怒罵道:「你這養不家的東西!」凌嘯腳麻腰酸,沒想到他竟然會怒氣勃發,竟被他一腳踹翻在地,雙腿一絞,竟把康熙拌得摔倒在大理石地面上,硬生生地在額頭撞出了一個大包。

    侍衛們驚慌失措,連忙扶起了康熙,康熙氣得臉面鐵青,頭上的疼痛襲來,一陣惱羞成怒。凌嘯見惹了大禍,自己無意間地絆倒康熙,這可是很嚇人的大罪啊,此時此刻康熙要宰了自己,自己可是拉他墊底的力氣也沒有啊!求饒是最好的選擇,無奈。雙腿皆麻,連坐起身都來做不到,只得五體投地地磕著頭。

    也許是形象太過於滑稽,又或者是凌嘯這次的頭磕得最真,康熙看到他冒出血的額頭,忽然想起了大陰山上凌嘯救駕的功勞情分,心裡無端地軟了,可是究竟憤憤難平,堂堂皇帝被這奴才絆了個臉貼地,赫赫皇威何在?!

    這奴才縱有大才,可是屢次挑戰自己的威嚴,偏偏自己既愛其才,又承其功,很是棘手。康熙決定藉此給他一個警醒,對於他自身來講也未嘗不是菩薩心腸。

    「你曾救駕兩次,朕也曾加官賞爵,又恃寵妄言,以救太后而得赦。今次居然絆朕龍體。」康熙俯下身軀,讓凌嘯看著他那紅腫起來的額頭大包,「那你給朕聽著,這個大包足夠抵消你一次救駕的功勞了。」

    凌嘯瞠目結舌中,康熙已經站起身形,轉身背對於他,「欣馨朕可以擇人再嫁,但你卻記住了,你的第二次救駕功勞也抵消了!」康熙也許是覺得用大包換性命太過於牽強,稍微緩和了口氣,「自此以後,凌嘯,你再也不是朕以救駕功寵愛的弄臣,想要重新得到朕的寵信,要憑實實在在的軍功和政績了,相信以後沒了這層功勞的底子,你會明白如何做一個奴才和臣子了。莫謂朕言之不預也!」

    凌嘯這下明白了,雖然康熙早已用爵位來酬謝自己的功勞了,可是屢次容忍自己,都是源於情分。這次康熙用一個連血都沒流的大包,就抹去了情分。想那曹雪芹的爺爺江寧織造曹寅,有屁大的功勞?還不是因為有情分,得到康熙一直照顧他的子孫到自己駕崩。如今比功勞還重要的情分沒了,自己這個現代人肯定會和康熙有諸多的衝突,將來還好混嗎?

    凌嘯被大內侍衛用棍子給轟走了。

    康熙立在西暖閣的玻璃鏡前,任由太醫敷藥塗膏。看著這西洋貢來的鏡子裡,自己痛得咧嘴的模樣,康熙總覺得不甘,為什麼在別人看來渴求而不可及的東西,凌嘯總是毫不在乎呢?難道真的要逼迫自己殺了他,做那忘恩負義之君嗎?

    康熙正在感歎之時,忽見地上有白玉碎片,一抬眼看自己桌案,少了一方玉硯,不禁怒問李德全,「誰打碎了朕的玉硯?」

    李德全戰戰兢兢地答道,「剛才欣馨公主在這裡,聽到您和忠敏侯的話,一怒之下把玉硯給摔了。」

    康熙不禁一陣頭痛,這個外柔內剛的女兒,表面看來最是文氣鬱郁,可是自己知道她是一副不把天下男人放在眼裡的孤傲性子,加上個超級火爆的脾氣啊,好的形容是「安若處子,怒如猛獅」,這樣砸碎朕的玉硯,說明她已經怒氣衝天了。

    「傳朕的旨意,火速令欣馨到太后宮中請安!」

    可惜,李德全氣喘吁吁地感到翠鳳宮時,欣馨已經出宮了。

    PS:凌嘯看著遠處的明月,譏笑道:「被人在混戰裡,把頭上砸了一個小包,沒必要鬱悶地,何必在書裡害我,搞得康熙也摔出大包?鄙視,列位看官,用月票砸他!」#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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