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是什麼香味?」君笑笙聳聳鼻子,在屋內轉來轉去尋找香味的來源。
高悅哈哈一笑:「是茶香。」
「茶呢?」君笑笙手一攤,大大咧咧地索要。
「喝完了。」葉子洛學他一攤手,答道。
「宗主,小綠毛他怎麼樣了?」閒鶴抖著白眉衝了進來,於雁、杜凌峰、尺勿語、怒炎緊隨其後。
君笑笙小聲道:「本來是想告訴你們有客來訪,不過,看來不需我再說什麼了。」轉到高悅身邊,君笑笙繼續旁敲側擊茶香的來緣。
「我已經找回他的魂魄了。」葉子洛取出藍色的鎖魂石,老閒顫著手摸了摸冰涼的鎖魂石,忍不住再次老淚縱橫。
於雁、杜凌峰等人均是心中惻然。
葉子洛忍著心酸道:「暫時還不可以打擾,小綠毛魂魄尚弱,此刻正在汲取鎖魂石的陰靈力修煉,待魂魄穩固了才可以聯繫。」
在場眾人皆是白駝派的長老,是葉子洛極為信任之人,唯一不是白駝派的怒炎也是葉子洛欽佩欣賞的老哥,在他們面前,葉子洛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將事情前前後後說了一遍。效果就如同高悅和君笑笙等人說他的經歷一樣,各個聽得心馳神往,恨不得親眼見識見識。
對於自己修煉的獨特功法,葉子洛並沒有提起,此事他心中有計較,頂多只可知會老閒等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俄頃,高悅和怒炎、君笑笙等人離開,將空間留給白駝派眾人。葉子洛交待自己修煉的混沌原力,又讓老閒等人震憾了一把。
「哈哈,我就說加入白駝派沒錯,看看我們的宗主連修煉的功法都與眾不同。」閒鶴得意地捋著長眉。於雁等人亦眉花眼笑地祝賀葉兄弟有此好運。
「不出意外的話,我也會教小綠毛修煉混沌原力。」
自己即將和高悅回母星一探,為免閒鶴等人擔心,葉子洛將此行說得安全無虞,閒鶴等人不疑,翌日便啟程告辭,趕回卡茲星去,而葉子洛和高悅也於當日啟程。
前期的路程是在傳送陣中跳躍,偶而兩兄弟也嘗試著用躍之星試飛一段。
轉眼半月過去,高悅和葉子洛站在一個無人星球上,高悅看看手中的星准器,道:「這是最後一個傳送陣,下面就全部要靠躍之星了,順利的話二個月可以飛進去。」
「我們先會通過一條靜寂星海,接著是碎星帶。靜寂星海裡星球很少,既便有也是毫無生機的死地。此星海中隱有些古怪的力量,小心為上。」
「嗯,明白。」葉子洛展開鑽石般的躍之星,兩人一躍而入,站在指定的方位,一齊輸入靈力,躍之星的六面射出耀眼光華,伴著輕微的顫動,躍之星直線攀升至空中,旋即如流星般劃過黑暗的天際。
靜寂星海面積寬廣,高悅和葉子洛進入十數天以來,已經有連著整整一個星期在看不到一絲光亮的黑暗中飛行了。
高悅和葉子洛輪流休息,這樣一來躍之星的速度比二人共同輸入靈力時慢了至少一半,但是可以保障躍之星持續不停地飛行,而且若有變故,也有應對的力量。
葉子洛更是發現,旅行途中,每次打座都能從星空中汲取些混沌原力。這真是讓他意外的發現,自修成混沌原力後,他從外界汲取的力量種類繁多,但沒有一種是混沌原力,沒想到的是在星空間,竟然有這種原力的存在。雖然數量稀薄,但聊勝於無。看來以後打座都要跑星空中來了。
高悅的星准器中記載著上次走過的路線,躍之星按星准器的指示飛行,也省了兩兄弟黑暗中認錯路的危險。
此刻,高悅才接手半天,尤有餘力,而葉子洛打座告一段落,高悅道:「子洛,無事時可將神識放出,試探神識的遠近,一來鍛煉精神力,二來也可預防突發的情況。這靜寂星海如此黑暗,曾有推測是因為靠近一個巨大的黑洞旁,以至於光線等都被吸了進去,那宇宙開天闢地時就存在的力量,不是你我可以抗衡的,若被吸入,只怕也難逃一劫。」
葉子洛恍然大悟:「難怪你我需要不停地調整方向,對付左側傳來的古怪力量,原來是黑洞在做怪。」想想以前在書中學到的天文知識,怎麼說葉子洛也算半個天文愛好者,黑洞的厲害知道得很清楚。
「既然有黑洞在,那麼應該沒有什麼奇怪生物在了吧?」他問道。
高悅笑:「這可不見得,宇宙之大,無奇不有。你看你我二人尚可在離黑洞頗遠的地方飛行,難保沒有些強悍的生物能在此存活呢。」
想想在熔漿中游的魚、長的果子、冰層深處的異獸,葉子洛也失笑道:「呵呵,還是大哥說的有理。」
他盤膝坐下,將神識放出,剎那間一道無形的波紋從躍之星裡湧出來,向著遠方延伸。
黑暗,寂靜,突然間,黑暗深處有了一絲微小的波動,葉子洛心中暗驚——大哥果然說中了。他集中神識往那裡探去,那片波動抖然劇烈起來,接著葉子洛的神識被什麼東西猛地打了回來,一下子腦部似被人用千鈞大錘狠狠擊打中,瞬間一片空白,一股子劇烈的刺痛從靈魂最深處傳出,葉子洛「哎呀」一聲抱頭跌倒。
他的腦子裡像有閃電一道一道劈下,每道劈下來皆是劇痛無比,自覺似乎昏了過去,又似乎清醒異常!
好在他也是意志堅忍之輩,數息間便強運靈力,靈樹和星雲團中發出濛濛光華,那從天際劈下來的閃電慢慢減弱消失。
「子洛,子洛,怎麼了?」高悅焦急地詢問聲漸傳入葉子洛的耳內。
葉子洛喘著粗氣,仰面躺倒。
見他面色灰敗,如受重創,面上冷汗如雨,高悅急問道:「子洛,醒醒,怎麼回事?」
「唔,大哥,我的神識被攻擊了,一直打回我的腦部,一時間頭痛欲裂,好懸!大哥,有什麼生物是直接攻擊神識的?這也太狠了吧?我只是試探一下啊。」葉子洛捧著腦袋,心有餘悸地道。他亦知道,若非他精神力極強,這種程度的攻擊就會讓他意志渙散,從此成為白癡廢人,想想不禁後怕。
高悅皺眉道:「子洛,你立即打座,內視一下有無受創。你也太疏忽大意了,修真界裡是很少有對付神識的陣法法器,但是在仙界有這樣的法術。日後放出神識時,記得一觸即退,小心嘗試,而且只可放一分神識去試探。」
「知道了,大哥。」葉子洛再次盤腿,內視片刻,確認自己並未受創,細看,靈樹及星雲團周邊均閃爍著道道蛇形毫光,形若方才擊中自己神識的閃電,只見那些電光慢慢地被靈樹和星雲團吸收,星雲團無甚變化,但靈樹的樹身卻稍稍粗壯了些。
「呵呵,大哥,我好像把攻擊我的神識吃掉部份了。」葉子洛此刻不僅毫無精神委靡之狀,反倒有若吃了人參果般,渾身舒坦,清醒異常。
「你這個怪胎!」高悅鬆了口氣,笑罵他一句。
「大哥,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現在似乎不在那裡了。」葉子洛的神識探過去,初始時覺得那裡是一片虛空,空無一物,隨即發生變化,就好像有物潛伏在那裡被驚動了似的。但是若那物是生命體,有形狀體積,神識早就該捕捉到什麼才對,葉子洛越想越覺奇怪。
「難道世上有生命體靜伏時好似完全不存在的嗎?就連神識都發現不了?」這就好像用X光照也照不出東西一樣不可想像。
「有可能啊。子洛你要知道,按中原星上的話來說,假若把你的神識比作紅外線掃瞄,而對方可以完全吸收紅外線,或者乾脆改變自身,使你的紅外線眼睛發現不了異常,嗯,這叫偽裝吧?」高悅想也不想地說道。
「嘖嘖,老大,你太厲害了,連這個都知道~~~~」聽這麼具有地球地方特色的語言從高悅口中說出,葉子洛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更何況這解釋還如此通俗易懂。
高悅續道:「其實一直有傳說,在黑洞的附近存在一種可怕的生物,沒有人見過它的樣子,也沒人知道它的名字,我們稱之為黑洞守衛者。」
「——黑洞守衛者?」
「是的。凡見過它的人不是瘋了就是死了。我們運氣不錯。大概是你的古怪原力起作用了,那不知名生物並沒有再次攻擊我們。不過,若是那傢伙是去呼朋引伴就麻煩了,不管怎樣,」頓了一下,高悅道:「子洛起來搭把手,飛快些,過了靜寂星海再歇吧。」
不多久,葉子洛再次對大哥三呼「萬歲」,狗腿道:「老大,你真太厲害了,連黑暗那個東西會拉幫結派來追都知道——」
高悅直接一腳踹過去:「別貧嘴,再快些,那些東西像鍋煮開的水般熱鬧著,萬一給發現了,我們二人都跑不掉!」
「嗯!」葉子洛渾身毛毛回頭望了一眼。甚至不用把神識放出多遠,就可以感覺到黑暗深處有無數波動在熱烈地滾來滾去,似乎在找剛才的仇人去哪裡了,而且面積不斷擴大中。躍之星的體積不算小,但在星空中不過一粒小小的砂子,而那些波動的面積卻有若大海,若被海浪拍到,小砂粒就——葉子洛甩甩頭,不再看身後越發讓人心驚肉跳的場面,和高悅一起卯足了勁往前衝。
二兄弟難得地把靈力用得乾乾淨淨,最後只能靠不停地吸收極品晶石來支撐躍之星的飛行。好在二人準備的極品晶石數量充足,這樣折騰了六七天,後面的動靜才小下去。
二人不敢怠慢,輪流打座補充靈力,可喜的是打座之後,靈力精純更甚從前。
高悅卻眉有憂色。他進入度劫晚期不久,便隱隱有天劫將臨的預感,此番靈力增長,感覺更加強烈,若是在此時降下天劫,度不過天劫,他將魂飛魄散,若過了天劫,直接飛昇仙界,那麼丟下自己兄弟一人闖關,卻是萬萬不情願的。
他曾發誓不再讓兄弟獨自一人面對險境,何況在見識過仙界人物之後,對飛昇仙界便失了興致。
無法控制進度,這便是高悅的煩惱。
突的,挑了挑眉頭,高悅抬起頭來問道:「子洛,上次魔皇陛下是不是說你可以將混沌靈樹上由天帝靈力結成的果子給我服用,從而讓我也修煉混沌原力?」
「是啊……大哥,你笑得好詭異哦——」葉子洛打個寒顫。
「那就好,馬上開始吧。」
「——啊?大哥,你飛昇仙界在即,何苦改煉混沌原力?」葉子洛茫然不解。不管混沌原力怎樣的厲害,也是在傳說中,而葉子洛甚至連完整的修煉典藉都沒有,如何敢輕易傳授高悅原力。
「見過天帝那種人品,誰還想去仙界,你可別想害我,子洛。」高悅佯怒道。
「啊,倒也是。哈哈,這樣大哥可以不用去仙界,而且我們兄弟倆一起去尋找那個傳教之處,一定很有趣——」轉念一想,葉子洛又開心起來,以後有大哥同自己一起修行,一起遊歷,豈非人生一大樂事?
在高悅的催促下,葉子洛將靈樹上那顆乳白中泛著銀光的小果子一分為二,取下一半,掌心貼住高悅頭頂,緩慢地將那顆小果子化作半固體半液體的靈力灌輸進去。
那靈力落在高悅的元嬰體上,似水滴匯入江河,自然而然地溶入進去,不到一時三刻,那元嬰竟有若泥娃兒淋了雨漸漸地化掉,化成一團星雲狀的靈力圖。
葉子洛暗道:成了!不敢稍疏,他小心謹慎地推動那個星雲團釋放出旋臂中的原力向全身流轉,按自然法訣第一階運轉數周,高悅自身的仙靈之力與葉子洛輸入的混沌原力完全溶合,而且開始緩慢有序地運轉,葉子洛抽回自己的力量,觀察片刻,見高悅修煉無差,這才定下心來。
嘴上說得輕巧,但從沒試過如此傳授功力,對方又是自己最敬重的大哥,萬萬不可有一絲差池,是以他心中著實緊張不安。偏大哥如此堅持,葉子洛不得辯駁,只得放手一試。好在一切順利,葉子洛這才發現自己一頭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