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時候不早,韓非招呼季子曾進來道:「季老,去備個燈籠。」
季子曾應下後,沒幾下便回來,手上拿著個燈籠。韓非笑著伸過手接過,季子曾見韓非這就要去,出聲到道:「公子,還是梳洗一番,換件衣服再去吧。」
「還是算了,看那公主的手下,就知道她的脾氣,我可不想把這公主弄回家去,給自己添堵。」韓非自嘲的笑了笑道。
「如此,老奴為公子掌燈。」季子曾也不堅持,轉身要出去再弄個燈籠,打算陪韓非去。
韓非笑著攔道:「不必了,季老。過去也沒幾步,我一個人去就是,省的麻煩。」說著韓非拎著燈籠出了營帳,季子曾心道韓非可能不願意自己跟去,也就沒再堅持,只是將韓非送出帳外,站在門口處看著韓非消失在夜色中。
魏柔所在的營帳地勢較高,依山傍林,這樣紮營想是為了圖個涼快。想到涼快,韓非不由想起被人火燒連營的劉備,不由回頭看了看整個魏軍營寨。
黑夜中的魏營火光點點,篝火處依稀可見有士兵圍火而坐,黑夜中的魏營猶如一隻巨大的怪獸盤踞著,偶爾有士兵低沉的歌聲飄來,曲調感傷,這一戰又有多少人回不來呢?
也許是出於閉嫌的考慮,魏柔領著五百女兵,單獨下寨,到達魏柔的營寨,有一段約百米的無人地段,普通士兵沒事是不能來這的,黑夜中韓非一個人拎著燈籠,顯得有點孤單。
突然路邊竄出一隻兔子來,嚇的韓非不由站住,定神下來時,微弱的光線中只能看見兔子嗖的一下,鑽進了另一邊的草叢中。韓非拍拍胸口,告訴自己沒事,正要繼續前進,黑暗中一塊石子嗖的一下,將燈籠打滅,同時一隻手悄然的從韓非的背後伸出,摀住了韓非的嘴巴。
韓非大驚,心道我的小命這下完了。
「非公子,別喊,奴家是來救你的。」偷襲者居然開口說話,韓非稍定之後,覺得一陣淡淡的脂粉香鑽進鼻子中,而且這聲音似乎還在哪聽過來著。
「非公子,今夜魏無忌那狗賊欲縱火燒你營帳,公子萬不可在魏營中久居。」
韓非聽了大驚,這是身後之人也放開韓非嘴巴上的手,韓非呼吸一口,連忙壓低聲音問:「來人可是龍陽乎?」在當口韓非想起來了,男人的聲音,自稱奴家的,自己認識的就只有龍陽君這一個,只此一家,再無分號。
「正是奴家,原來公子還記著奴家。」
韓非轉過身來,黑暗中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的,不過這聲音這味道,絕對是錯不了的。想到信陵君這傢伙居然真的對自己動了殺機,韓非不由失望之極。歷史上記載的信陵君性情豪俠,幹下了圍魏救趙的壯舉,現在看來,在國家利益面前,信陵君也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信陵君要殺韓非,確實是從國家利益來考慮的。最近一段,信陵君自感精力大不如前,自覺時日無多,這才想著趁自己還能動,好好在打擊一次秦國,讓魏國的生存環境得到一定的改善。沒想到秦還沒破,韓非卻冒了出來,在政治和軍事上都顯示出過人的一面,韓國與魏國比鄰,有這麼一個人才對魏國來說,威脅太大了。
「謝君上再次相救。」韓非拱手而禮,算起來龍陽君這是第二次救自己了,雖然韓非不喜歡BL,但還是對此君心懷感激的,經管龍陽君救自己是出於政治目的。
「嘻嘻,公子不謝,此地奴家不可久留,公子好自為之,奴家去也。」話音才落,韓非面前一晃,龍陽君已經不見了。
「好快的身手。」韓非嘀咕著,站在黑夜中盤算著該如何自救。難怪晚上營帳外連個站崗的士兵都沒安排,原來打的是這主意。以六國聯軍之強大,竟數度大勝而不能滅秦,究其根源,還是因為各國懷有私心的緣故啊。
韓非正思慮間,前面魏柔營帳處有三五人拎著燈籠走來,韓非見了心道,今夜是不能回自己的營帳了,得想辦法賴在魏柔營中過夜才是,諒信陵君也不敢燒魏柔的營帳。
「來的可是非公子?」前面走的女兵出聲相問,正是那橘紅。橘紅回到魏柔營中,向魏柔稟告情況,魏柔見時候不早,便讓橘紅帶兩個女兵來接一下韓非。黑夜中依稀見前方有人影,橘紅才有此一問。
「正是,該死的燈籠沒緣故的滅了,你們來的正好。」韓非趕緊答應,心裡慶幸她們來的及時,自己不用摸黑走路了。
跟著橘紅一起到了魏柔營帳,等的心急的魏柔站在營外候著呢,見韓非出現,迎上前來,臉上帶著歡喜,口中卻是在埋怨道:「非公子好忙喲,都這時辰了才到。」
韓非苦笑一下,心道:你當我想來啊,本打算對付一下就閃人,現在看來得賴著不走了。
「韓非來遲,公主勿怪才是。」
「嘻嘻,你還真客氣。請你來是向你賠罪來著,免得有人說本公主御下不嚴,亂用暴力。」魏柔想想韓非當時的狼狽,也是好笑,不由噗嗤笑了出來。
「笑你媽啊,很好笑麼?」韓非想起險些命喪於魏柔之手,不由在心裡罵上一句。臉上卻是帶著誠懇的微笑,晚上要靠人家活命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嘿嘿,韓非今日鹵莽,驚了公主玉駕,想來甚是慚愧,合該韓非向公主賠罪才是。」韓非並不知道朱亥在魏柔面前編的話,想到晚上要賴著不走,反擊的話也憋在了肚子裡。
魏柔本也只是想殺殺韓非的威風,這才出言相譏,沒想到韓非態度低調,竟有一拳打空的感覺。「書獃子就是書獃子,這等規矩。」魏柔心裡嘀咕,覺得韓非能寫出俠客行那樣的歌詞來,本不該表現的像現在這樣,中歸中矩的,少了三分豪氣。
覺得無趣,魏柔心中也沒了剛才等待的興奮。先前覺得韓非應該是豪爽之士,現在覺得不然,似乎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魏柔多少有點失落的感覺。
「來了就進來吧。」
韓非見魏柔表情這般,心道:這小娘皮是咋的了?你可別臨時抽風啊,晚上還指望你救命的。請客的表情這麼不鹹不淡的,韓非心裡多少有點不快,臭脾氣也冒出點來,朝魏柔拱了供手道:「如此,韓非不恭了。」說著也不等魏柔相讓,邁步就進了營帳。
沒想到魏柔見韓非如此,不但沒覺得韓非無禮,反而覺得這才是一個男人的樣子,剛才的那點失落立刻消失。心道:是我想歪了,剛才韓非那是起碼的禮數,哪有男人敢在公主面前放肆的?想到這些,魏柔心裡又高興起來,露出微笑跟在韓非後面進來,那樣子倒像是個跟班的。
韓非見魏柔突然又換了表情,心裡嘀咕,這女人真是善變,剛才還不冷不熱的,現在怎麼笑的如此開心?難不成這小娘皮就吃粗魯無禮這套?
想著韓非決定在試探一下,也不等魏柔叫自己坐,大大咧咧的往主人位置上一坐,大聲道:「公主既然請客,如何不見酒菜?」
這下算是韓非抓到魏柔的脈了,平日裡見慣了男人在自己面前規規矩矩,即使是信陵君的門客,在魏柔面前也沒有敢放肆的。魏柔平日就挺羨慕男人們大聲說話,大碗吃喝的豪氣,心想自己看上的男人正應如此才對。
見魏柔臉上笑容更甜了,韓非知道自己走對路子了,也不跪坐,直接一屁股坐下,弓著腿放肆的看著魏柔的臉道:「怎麼?公主打算讓韓非餓著不成?為了吃你一頓,韓非中午在君上那可沒吃兩口啊。」韓非嘴角帶著淫笑,目光很是放肆的在魏柔身上亂竄。
韓非無賴的語氣和表情,魏柔還真的從來沒遭遇過這樣和自己說話的男人,更沒哪個男人敢這樣看自己。女人到了時候自然是要想男人的,當然GL除外。
「來人啊,上酒菜。」魏柔再怎麼也是個女人,不敢與韓非對視,低著腦袋跪坐,連說話的聲音也沒之前響亮了。
沒一會的工夫,幾個女兵端著木盤進來,盤子裡是烤好的魚,當然酒也是有的。
「怎麼?也不來個人伺候著?」韓非心裡好笑,覺得魏柔還真的有點賤,居然喜歡粗曠。不由想起那句經典台詞來,「原來晶晶姑娘喜歡粗曠的我。」想到這裡,韓非乾脆兩腿伸直,四下看看道:「累了一天了,也沒個靠的東西。」
「橘紅,到公子跟前伺候著。」魏柔非但不惱,反而笑著讓橘紅去伺候韓非,回頭還對身邊的女兵道:「去,給公子端個墩子來。」
韓非聽了心裡不由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前世裡那些女人,崇尚所謂的小資,現在面前這位,喜歡的卻是另一種風格,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啊。
PS:晚了點,7點的時候,犯困睡了一會,耽誤更新了.大家原諒.再次推薦,淡墨青衫新書,<清明上河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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