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工會的前半部分,是主顧發佈任務,傭兵們接受任務的地方,所以陳設相當豪華。後半部分則是傭兵們聚會的場所,看過去也相當簡陋。
拒絕了莎拉的嚮導,一行人來到這裡。
同樣是大廳,同樣是人聲鼎沸,不過,感覺卻是完全不同。剛走進這裡,撲鼻的肉排香味便撲面而來,程凡一陣暈眩,這是來到餐廳了嗎?
放眼看去,傭兵大廳擺滿了桌子,縱橫交錯,似乎看不到盡頭。每隔幾十張桌子,便擺著一支白霧騰騰的大冰柱,緩解屋外襲來的熱浪。桌子似乎是按傭兵團分配,每個傭兵團佔據著若干,強勢的十餘張,弱小的一兩張。
在這裡,各種食物,酒水一應俱全。
現在不是吃飯時間,吃東西的人並不多。不過,每桌基本上都點了酒水,不少還是傭兵工會特產「勇氣」。氣氛還算融洽,
大多數傭兵團都認真負責,與尋找工作的傭兵們進行著緊張的溝通。當然,不負責的也有,數不勝數的牌局、賭局就是明證。
四周站著不少維護秩序的傭兵,看他們全副武裝、小心謹慎的樣子,似乎打架鬥毆隨時都會發生。
這個集合了餐館、酒館、賭場的傭兵會場,可以說是烏煙瘴氣。
每個傭兵團後面,都掛著類似招工啟事的東西,有的簡單到異常,只是歪七倒八寫著「招傭兵」幾字;有的則非常詳細,把招聘職業、要求能力、待遇等一一羅列;還的乾脆寫字都省了,派個大嗓門的小弟,賣白菜式的大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人很多,雖然並不擁擠,但依然把傭兵會場塞得滿滿當當。來找工作的傭兵很多,不過更,多的是遊蕩的閒人……這裡的氣氛,程凡相當喜歡,走在其間,感慨萬千。尹兒、斯徘、布來克爾跟在他後面,一路指指點點。
不是每一個傭兵團都需要牧師,也不是每一個傭兵團都請得起牧師,不過,一路走來招聘牧師的傭兵團還是不絕於目。牧師的價值,也在傭兵市場裡得到充分體現,似乎比專職戰鬥的魔法師還高上一些。
需要低水平牧師的傭兵團也有不少,不少負責招聘的傭兵,看到幾人身上穿的見習牧師袍,都親切地向他們打招呼……見習牧師未必能進入實戰,可年輕人總會進步的嘛,提前投資未必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有人打招呼,斯徘總是熱情回禮,彷彿一個大人物似的。矮人牧師的造型有些搞笑,讓人忍俊不禁,一行人有逐漸淪為焦點的跡象。
程凡忽然駐足。
因為,他在眾傭兵團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倒剌傭兵。是的,就是倒剌傭兵,程凡囑咐藍瑞特建立的傭兵團。隨著迅速擴張,倒剌傭兵的規模已經不小,雖然還未達到愛麗絲的要求,可在新興的傭兵團中已是數一數二。
作為一個大傭兵團,跨地域地駐守幾個城市相當常見,何況卡伊爾還是矣居裡什最近的一個大城。長樂幫與麥克伯倫關係還算融洽,愛麗絲的人脈在卡伊爾也相當深厚,所以倒剌向卡伊爾發展,也是題中應有之意。
不過,長樂幫屬下的幾個傭兵團,正在籌備捕捉王者史萊姆的大行動,所以程凡看到倒剌的身影還是有些意外。細看標誌,可愛的史萊姆扛著猙獰倒剌,確是自家傭兵團,程凡不甚心喜,拍尹兒肩膀,偷偷指給她看。
「來,我們上那邊看看……」程凡果然地,帶著眾人向倒剌傭兵的方向移動。斯徘和布來克爾雖然疑惑,但程凡是師兄,所以還是跟在他身後。
斯徘嘟囔著,「師兄,每家傭兵團都是大同小異,有什麼好看的……」
「那邊的傭兵團,好像提供酒水……」尹兒打趣道。
「是嗎?」斯徘笑道:「這麼有實力的傭兵團,當真要好好看看……」
倒剌傭兵雖然是外來戶,但卻十分霸道。二三十個帶著「倒剌」徽章的團員,在傭兵會場的角落裡,佔據了大概二十張桌子。聽周圍人的口氣,似乎對他們的做法相當不滿。程凡慢慢踱過去,仔細傾聽周圍人的評論。
「有錢就租個單間,來這裡跟我們耍什麼威風?」有人說。
「二十個服務廳,早就被佔滿了,哪有他們的份……」另一人說,「桌子是收費的,有錢你也可以多租幾張……」
「一張桌子才多少錢?他們愛顯擺,就讓他們去,懶得和他們爭……」
「聽說,這個矣居裡什的傭兵團,有亡靈法神的背景。我看還是小心一點,出來混還是少得罪人的好……」有人故意壓低聲音,卻正好讓周圍人聽見。
桌子多,地方就寬敞,「倒剌」把展位利用得恰到好處,佈置得相當出彩。正中是一個突出的猙獰倒剌,周圍是傭兵的詳細介紹,招攬傭兵的標準,以及傭兵的待遇。
可以看出,倒剌的宣傳還是相當吸引人的,除了不是老牌傭兵團,基本上無可挑剔……所以很多傭兵在低標準、高待遇前流連忘返。
傭兵團是長樂幫外圍,負責招聘的工作人員,也是傭兵團的新人,沒有見程凡的機會,是以不認識程凡……前來咨詢的傭兵很多,倒剌工作人員忙著介紹和答疑,也顧不上一行人。
「嗯,小姐,您去過矣居裡什麼嗎?我好像見過你……」一個工作人員說。
「是嗎?」尹兒抿嘴笑道,「也許見過吧!」
「喂,小子……」斯徘笑道,「見到漂亮女生就說這種話,手段是不是老套了……這可是我們的聖女候選人,你說話可要注意了……」
工作人員連忙稱是。
教廷的影響力,卡伊爾和矣居裡什完全是兩個概念。看這夥人似乎和教廷有關,工作人員不得不小心。
在倒刺傭兵坐了一會,喝了幾杯「勇氣」,忽然不遠處一片嘈雜,似乎起了什麼爭執,周圍的人群都向這個方向聚集……
程凡周圍議論,隱約聽到龍蛋之類的言語。程凡心念一動,順著人流擁了過去。
走近了,程凡看到,兩個女孩正在和大胖子爭執,一麵團旗被丟在地下,不知被誰踏了幾腳。見人越來越多,大胖子似乎並不想鬧大,於是喊道:「沒事,沒事……都散了吧!」說著,轉向女孩,「大姐,我也是拿工資的,你們這樣不合規矩……不管怎麼樣,要是沒錢的話,今天是最後一天……」
「散了散了……」大胖子嚷嚷著,把人群哄散,自己也循了開去。
見沒熱鬧可瞧,眾人也逐散了。程凡拉住一人,問道:「大哥,什麼事呀?」
那人看了程凡一眼,笑道:「那個女娃團長三天沒交場租,老豬要趕她走,她卻說手上有龍蛋藏寶圖,找到寶藏一定加倍還錢。這裡都是大男人,她發動可憐戰術,老豬還真拿她沒辦法……」
哦,還真有龍蛋?程凡思咐了一下,向兩個女孩走了過去。兩個女孩一臉黯然,正默默地收拾爭吵中掉落的宣傳資料。程凡走過去,把印著腳印的團旗拾了起來,上面畫著一朵Q版的百合花。
「謝謝……」一個戴眼鏡的女孩輕聲說著,把團旗接了過去。
「百合?」程凡笑道。
「是的,我們是百合傭兵團……」另一個女孩腰間別著一把長刀,輕巧而怪異。她接口道:「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哦,我很喜歡百合這個名字,申請卻遲了……」程凡笑道,「原來,是你們捷足先登……我願加入貴團,不知可否接收我嗎?」
「我們的目標,是把百合打造成第二個玫瑰傭兵。」兩個女孩齊笑,「按道理說,雖然以女性傭兵為主,但是也不排斥男傭兵。可是,我們來這裡,不是招傭兵。而且,我們也沒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