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牧師臨去義診的當口。
老牧師說道：「義診還是我來主持。尹兒，我也不約束你。有什麼想法，你就去做吧！盡量抽出時間回來義診，那就可以了。」
「謝謝老師。」尹兒欣喜。
程凡見老牧師鬆口，趕緊說道：「我還是陪著尹兒吧！也好有個照應！」
「嗯，知道了！」老牧師點頭，「魔法要勤加練習，有不懂就來問我！」
義診枯燥乏味，那是顯而易見的事情。斯徘見程凡兩人不用參加，當下說道：「老師，我跟師兄同去……」
尹兒怒道：「斯徘，你想幹什麼？」
斯徘委屈道：「師兄身體太弱了，帶上我比較安全……」一邊說著，還一邊顯示自己比程凡大腿還粗的胳膊。
程凡在他後腦拍了一下。斯徘個矮，拍起來倒也順手。「你湊什麼熱鬧，當電燈泡很好玩麼？」
「電燈泡？哪是什麼東西？」斯徘奇道。
「這……反正不是誇你……」程凡支支吾吾，「意思嘛，你自己去想……」
「這樣吧，那你們就一起去。」老牧師溫言道：「斯徘、布來克爾，你們跟著程凡，好好照顧尹兒！」
「我也去！」布來克爾滿臉不情願。
「照顧我？」尹兒嘟噥道：「你們能煮飯，還是能打架？」
程凡苦笑，斯徘卻是拍著胸脯喊道，「老師放心，師兄和師妹就交給我了……」
……
「師兄，師兄……有什麼思路，說來聽聽……」斯徘喊著，一路追了過來。布萊克爾則靜靜跟在三人後面。
「思路？當然是有的……」程凡被追得不耐煩了，停住腳步，「我們要去魔獸森林，去找九階魔獸……」
尹兒也停下了腳步，闖蕩魔獸森林是她一直以來的心願。可是，中級魔獸區她都沒有去過，更別說傳說中九階魔獸出沒的地方了。
誰知道，斯徘沒被嚇住，反而興奮起來，「太好了，我早就說過……師兄不同凡響……我們現在就回矣居裡什，是不是？師兄，你這麼有錢，我們帶幾千人去？不對，最少兩萬。」
程凡苦笑：「回矣居裡什幹嗎？」
「招兵買馬呀！」斯徘笑道：「我們僱傭最強悍的傭兵，一定可以到達九階魔獸區……對了，九階魔獸區不用進去，一般都是用計把九階魔獸引出來伏擊的……」
程凡不由頭大，苦笑道：「不回矣居裡什，直接去魔獸森林！」
「也好！」斯徘點道：「卡伊爾傭兵界，我還有幾個熟人。傭兵的事，就交給我吧！我保證組織一支強大的隊伍……恩，伏擊的目標，我們要事先想好。這樣組織的傭兵才有針對性……」
程凡笑道：「想法不錯，卡伊爾的傭兵都是免費的嗎？」
斯徘一怔，搖了搖頭。
程凡拍拍口袋，「我們拿什麼請傭兵？」
斯徘驚訝，「那你是說，就我們四個進魔獸森林？」
「魔獸森林，我進去過，沒什麼可怕的。」尹兒嬌笑，「這樣吧……你們留下來，我們去魔獸森林轉轉。也不去遠，過幾天就回來了。」
「我去。」斯徘咬咬牙，「我們矮人天生就是戰士，我當主力，你們跟在我後面……」
「我也去。」布來克爾讓人側目，「老師吩咐我照顧尹兒，我當然也要去。放心，別看我瘦弱，我不會拖後腿的……」
程凡和尹兒對望一眼，無奈苦笑。
……
卡伊爾主城的傭兵工會氣勢恢弘，足足佔了小半條街，來往的主顧、傭兵及工作人員熙熙攘攘，絡繹不絕。
抵不住斯徘兩人的熱情，四人還是到了這裡。
程凡三人由於跟老牧師學習，有了實習牧師身份，所以每人領了一襲牧師袍。實習牧師類似於魔法學徒，不過教廷更加正規，三人作為教廷的正式人員，已經登記在冊。
一個半精靈美女向四人走了過來，看她的穿著應該是傭兵公會的工作人員。
「你們好，我是服務員莎拉。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半精靈美女帶著標準的職業微笑問道。
在她眼裡，程凡幾人相當古怪。實習牧師袍很少有人穿的，尤其穿來傭兵工會的更少。特別是斯徘，整個一正方形，穿著牧師袍緊繃繃的樣子，看上去要多彆扭，有多彆扭。
由於穿的人少，所以實習牧師袍已逐漸成為苦修者的標誌。牧師的級別，對於苦修者沒有意義，所以很多都是實習牧師終其一生。可是，苦修者是教廷死士，與傭兵工會風馬牛不相及，怎麼可來這裡？
實習牧師袍沒人敢仿造，也不屑仿造，可偏生程凡三人穿在身上。所以，在半精靈美女心目中，程凡三人不是譁眾取寵之徒，就是啥也不會的純正新人。
見莎拉禮貌相詢，斯徘咧開大嘴，拍著程凡肩膀，笑呵呵道：「我兄弟是來請傭兵的……小姑娘前面帶路……」
莎拉忙道：「來，這邊請……」說著，熱情地當先引路。
眾人穿過熱鬧的任務發佈大廳，來到後院一服務台前。
屋內相當涼爽，不少地方放著降暑的冰塊。莎拉請四人坐下，隨即拿來了幾份表格，說道：「請問，你們有什麼需要嗎？」
「幫我們組一支戰隊。」布來克爾坐勢端正，面無表情：「目標，九階魔獸！」
莎拉正要提筆，不由嚇了一跳，勉強一笑：「開玩笑吧？」
「光」，布來克爾也不說話，把兩個金牌丟在桌上。
莎拉疑惑著拿起來，失聲叫道：「兩金金幣的現金憑證？」她看向布來克爾的眼光，已經完全不同了，「請您稍等。」
尹兒拿起金牌，好奇地打量，嘟囔道：「這麼有錢？」
沒過多久，只聽服務廳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似乎還夾雜著武器的鏗鏘聲。
……
很快，服務廳外一群人湧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壯漢，錦衣長袍，頗有氣勢。半精靈小服務員莎拉，怯生生地跟在他身後。再往後一大群人，明顯是這裡的傭兵，不過似乎並沒有惡意，不少人臉上帶著興奮之色。
為首的壯漢走進廳來，看到斯徘隨即笑了起來，「斯徘，當真是你？」
豪邁的笑聲入耳，程凡幾人也都笑了。
「克魯茲，別來無恙。」斯徘亦笑道：「我在矮人裡面，可是數得著的光牧師了。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師兄程凡……師兄，這是卡伊爾傭兵工會會長克魯茲……」
呃，會長都來了？程凡詫異。
老牧師的名氣可不是吹的。克魯茲一怔，隨即向眾人客氣問好。
程凡等人客氣回禮。
克魯茲揮手，把來看熱鬧的傭兵們屏退。不過，還是有不少人三三兩兩地徘徊在周圍，不時的伸頭探腦，向內觀望。
克魯茲也不再理會，招呼眾人坐下敘話。
「克魯茲，你可是大忙人呀？」斯徘笑道：「怎麼，今天守在總部？」
「呵呵，正巧在這裡。聽說有一個大客戶大駕光臨，於是就跑過來了。」克魯茲拿出一種紅色飲料，親手為眾人倒上，「大家嘗嘗，這是我的家鄉特產。」
「九階魔獸！」斯徘說，「接得下來不？」
「魔獸森林附近的幾個大城，都發佈了差不多的任務。」克魯茲笑了起來，「各大傭兵團都抽調了不少好手，現在人手有些緊張。不過，給我時間，我來搞定。」
「多久？」
克魯茲強笑，「盡力而為。」
程凡歎道：「唉……我們先逛逛。會長，您有事就去忙吧！」
克魯茲歉然，說道：「等一段時間，有消息的話，我再知會你們……」說著，起身招呼莎拉，「莎拉可以幫你們當嚮導，有什麼需要就找她……」
莎拉站在四人旁邊，不住微笑。
回過神來，莎拉指著幾上飲料，笑道：「你們都不喝麼？這是我們工會的特色，外面可都嘗不到……」
斯徘聽著，把飲料一飲而盡。斯徘皺著眉頭，似在回味，「還不錯，你們也試試……」
「呃……不是騙人的吧！」尹兒疑惑。
「呵，你試試就知道了……」斯徘笑道。
布來克爾小心翼翼地拿著杯子，亦是十分猶豫。
見莎拉看過來，程凡微笑，拿起杯子，搖晃了一下。飲料成暗紅，像血的顏色。嘗了一口，又酸又澀。酸澀直衝腦門，程凡不覺皺眉。
「這個是什麼？」
「勇氣。」莎拉解釋，「它是用植牧根莖做成的，傳說可以給傭兵們帶來勇氣。」
「很有意思的名字……」程凡又嘗了一口，還是又酸又澀。這……也許就是勇氣的滋味吧！
尹兒喝了一口，宣佈放棄；布來克爾研究半天，亦宣佈放棄。看來，喝這個確實要些勇氣，喜歡「勇氣」的人也確實不多。刀口舔血的傭兵們，也許更喜歡火一樣的烈酒吧？
程凡小口抿著，感覺著勇氣的味道。喝下去後，別有一絲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