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時，程凡不經意問起，「老師，您來矣居裡什所為何事？」
「聖女傳承快到了，我們來物色聖女候選人?」斯徘解釋：「老牧在教廷是聖女引導者，任務是每十年遴選一個有潛質的女孩參加聖女傳承。可是這幾年，老牧一直在忙其他事，傳承快到了，才著急起來……」
「選美?」
斯徘差點噴出口水，他大笑說：「差不多吧！」
老牧師連連咳嗽：「這個……容貌倒在其次，重要的是品行方正，高潔，和信仰的虔誠。」
程凡奇道：「那有什麼條件？為什麼非要來矣居裡什？」
布來克爾對大師兄很慇勤，他解釋說：「理論上，每一個未婚女孩，都可以參加聖女傳承。不過，當選的聖女通常都是光明牧師。懷著光明神最虔誠的信仰，牧師考核都不能通過，未免說不過去。可是，經過認證的女孩，數量並不很多。
我知道的只有兩個，一個是薔薇傭兵團的團長，月熵-仁，下位天空牧師。她已經是聖女候選人。引導人是庫特主教；另一個是鐵血傭兵團的一個女孩。在卡伊爾，我們見過一面，姿質相當不錯。
聽說，她已經來矣居裡什了。所以我們趕過來，說服她參加傳承。」
「還沒找到？」布來克爾說，「找了幾天了，鐵血分部說沒有她的消息。」
「我可以幫忙。」程凡笑問：「不知，光明牧師有沒有醜女？」
斯徘笑了起來：「光明神的慶幸，牧師女孩們，姿色都不差。」
程凡奇道：「找聖女不是一件好事嗎？為什麼偷偷摸摸的？」
斯徘抱怨：「我們也不想，可是不知道怎麼的，矣居裡什邊境守軍警告我們，不許我們入內。矣居裡什我們又不是沒來過，難道我們還是卡伊爾的奸細不成？」
布來克爾接口道：「據說，黑暗陣線正在惹指這座自由之城。我真替她擔心，千萬落到哪個亡靈法師手中，他們都是些和死屍打交道的變態。」
程凡奇怪，布來克爾跟亡靈法師有仇嗎？講到亡靈法師就這麼惡毒！程凡疑惑，「可你們還是進來了，不是嗎？」
斯徘笑道：「矣居裡什四通八達，城牆都沒有。想進來，總有辦法。」
就在這時，荒棄小院外傳來一陣馬嘶人鳴……斯徘與布來克爾對望一眼，似乎有些不安。
程凡奇怪，這麼偏僻的地方，怎麼會這麼多人？
突然，小院本就快散架的木門被人拍得彭彭作響。
隨著門楣上的塵土白霜般掉落，一個粗獷的大嗓門響了起來，「裡面的人聽著，我們是矣居裡什城防軍……現在是例行檢查，希望你們配合！」
「矣居裡什有城防軍麼？」斯徘納悶。
程凡握住斬風，一陣緊張：莫不是波恩車隊的事情東窗事發，人家跑來抓匪首來了？
程凡無奈看向眾人，問道：「斯徘，是不是你賣假貨，被人找人門了？」
斯徘表情有些奇怪，沒好氣地說：「裝備一件還沒賣出……除非，他們是從一千里外的卡納找過來的……」
「檢查？呵呵，這周圍一大片，根本就沒有人住。」布來克爾歎道，「他們根本就是衝我們來的……」
「不要衝動！」老牧倒是很平靜，他按住程凡的刀，「我們出去看看。」
眾人剛走出到院子，「咯吱」一聲，小院木門在敲擊下彭然倒地。
城防軍為首的是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黑臉大漢，院門倒下，他也為之一怔。隨即，他看到程凡等人，便帶著大群士兵走了進來。
黑臉大漢整整衣襟，手放在腰間大劍上，不亢不卑說道：「先生們，歡迎你們來到矣居裡什，不過很遺憾，你們被驅逐了……」
程凡歎了口氣，還好不是他的麻煩。不過，剛認的老師，就這樣被趕走了。他倒有點捨不得。
斯徘喊了起來：「憑什麼驅逐我們，我們做錯了什麼？矣居裡什是你們的嗎？你們有什麼權力？」
黑臉大漢面無表情，「抱歉，我只是公事公辦……如果你有意見，可以向我上頭反映……」
布來克爾也頗氣憤，「都被驅逐了，你要我們怎麼反映？」
「抱歉，我不知道。」黑臉大漢語氣中帶著幽默，「如果你對我們的工作方式有改進意見，同樣可以進行反映。」
斯徘鼓鼓手臂上的肌肉，試探著問道：「如果我們不走呢？」
「錚」，幾人眼前晃起一片白光，十幾把離鞘的刀劍已對準了斯徘。斯徘冷汗直冒，連連賠笑：「我……我只是問問……沒別的意思……」
黑臉大漢擺擺手，手下士兵刀劍收了回來。黑臉大漢用警告的口吻說：「一刻鐘內，希望你們離開……中飯時，希望你們在邊境出現……」
布來克爾面色鐵青，迎著刀劍走了上去，「豈有此理，你當我們有四條腿嗎？」
「冷靜，不要做無謂爭吵。」老牧師攔住他。
「可是，老師……」布來克爾猶自不滿。
老牧師對黑臉大漢道：「我們馬上走……」說完，吩咐程凡：「尋找聖女女候選人的任務，交給你了。找到之後，速來卡伊爾與我們匯合。」
黑臉大漢不等老牧師說完，打斷道：「老牧師，抱歉……你和你的追隨者，你們誰也不能留下來……」
這回，輪到程凡激動了：「為什麼？」
黑臉大漢聲音一變，「沒有為什麼，我接到的命令如此！」
程凡微覺惱火，冷靜下來，他肅然道：「你的上級是誰？」
「沒用的。」黑臉大漢說道：「驅逐你們，是索菲亞小姐親自下的命令……你們找誰說情都沒用！」
「索菲亞？」程凡驚道。
程凡心說：不知是不是我認識哪個？應該不是吧？
一個士兵笑道：「怎麼，你還認識索菲亞小姐？」
他說完，士兵們卻一齊笑了起來。
另一個士兵說道：「為什麼不說，認識泰格會長？」
士兵們笑得更歷害了，黑臉大漢僵硬的臉上也露出笑意，「行了，別扯了……晚了趕不上中飯……恩，邊境的行軍餐味道還行，但還算豐盛……趕得上的話，你們也可以嘗嘗……」
程凡又好氣又好笑，正待動手。
突然，黑臉大漢揮起一劍，把小屋牆壁削出一個大窟窿。
程凡吸了口氣。很明顯，他手上並不是魔法武器。沒想到，區區一個軍官，實力如此強勁。鬥氣外放，至少也要大地級修為。
玄天真氣雖然操作隨意，可是外放出來實戰，至少也要第二重天，渡過先天期才能做到。
程凡憤然而立，不過還是忍住了，沒有出手。
老牧師勸慰道：「先到邊境，再作打算！」
斯徘和布來克爾十分惱火，但還是收拾東西準備上路。
老牧師三人，行囊甚是簡單，稍許已然準備停當，程凡兩人無奈，只得一起上路。老牧師一行人在前。黑臉大漢則與士兵在後。
他們騎著高頭大馬，不近不遠，不緊不慢地跟隨監視。
走出小院，一路上的士兵足有百人之多，看來準備很充分，做好了目標反抗的打算。當然，真要動起手來，這些人似乎還不夠神聖牧師塞牙縫的。
程凡苦笑：唉，想不到，第一次出矣居裡什，卻是這種情況！
矣居裡什雖然不大，可是走到邊境，怎麼也要幾個小時。中飯之前趕到，除非插上翅膀。在斯徘的怨聲載道中，一行人趕到邊境時，已經飢腸轆轆。
邊境上的通關大道，看上去頗為熱鬧。有些小商販，於路邊架起竹棚，擺起桌椅，供來往路人稍腳。這裡是懷著夢想的年輕人去矣居裡什的最後一站，也是來矣居裡什淘金的商人們滿載而歸的第一站。
邊境上，只有簡單的關礙。士兵不多，對路人都是輕鬆放行，也不收取任何過路費。不過，有士兵卻攔下一小簇人，似乎正在因為什麼問題爭吵。
黑臉軍官騎在馬上，一路行來相對輕鬆。到了邊境，他也不覺鬆了口氣，「好了，我就送你們到這裡……希望沒有下一次……」
說完，黑臉軍官與一眾手下駐足而定，但卻沒有走的意思，似乎要看著老牧師、程凡等人過境，才會轉身離去。
老牧師點點頭，堅定地向邊礙走去。邊境那邊，本來被士兵擋住去路的一行人，看到老牧師突然興奮起來，不顧一切向這邊跑來。邊境線上士兵不多，一時被他們衝了過來。見此情景，黑臉軍官一揮手，手下士兵各自準備好武器。
這一小簇人衣衫襤褸，造型各異，身份貌似和難民有得一拼。難道和老牧師有什麼聯繫？程凡偷偷問道：「斯徘，你認識他們嗎？」
斯徘苦笑：「認識。」
程凡奇道：「哦，他們是什麼人？」
「簡單來說，他們和我一樣，是老牧的追隨者……」斯徘咳嗽兩聲，苦笑道，「區別就是他們比我們更窮，我們是發金幣的，而他們卻是收金幣的……」
說話間，老牧師已接近關礙。一群人圍過來，簇擁著把他迎了出去。程凡看看老牧師，看看黑臉軍官，歎了口氣，跟了上去。
一眾人圍著老牧師絮絮叨叨，程凡走近一些，想聽他們說些什麼……才走近，正聽到一聲發自心靈深處的吶喊，「大師，我好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