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導，五十年？」聽了老牧師的話，程凡不禁失笑，「五十年，我都變成和你一樣的老頭了！」
斯徘在一旁吹鬍子瞪眼，「五十年，五十年就可以讓你成為魔導，成為神聖法師，小子你還不願意？看你的樣子，還以為你很懂呢！原來是不懂裝懂！」
布來克爾也有同感，成為魔導是每一個魔法師的心願，也是一種不可預期的挑戰，五十年雖然不算短，可是有誰能拍著胸脯擔保，一定能做到呢？集合一個國家的魔法資源，也不一定能培養出一個魔導……這樣的承諾，於魔法新人而言，已經好得無以復加了，程凡居然還不滿意？
老牧師不急反笑，親切問道：「是不是認為魔法乏味無趣，而且不想放棄現在的生活？」
程凡歪著頭，「有這方面的考慮。」
老牧師手一揮，「你拜我為師，並不用成為教廷牧師。教廷的清規戒律，可以不用遵守；教廷的活動，也可以不用參加……除了尊師重道，不作其他要求，如何？」
程凡眨眨眼，問道：「也就是說，和教廷沒有關係？」
老牧師道：「關係還是有的，你成為我的學生，名義上也是教廷的一員。不過，只要你不反對光明神，想幹什麼沒人管你！」
有權利，沒義務，還有這樣的好事？
老牧師居然敢做這樣的承諾，貌似他在教廷的地位不低嘛？程凡又打量起老牧師，他穿著普通的牧師袍，卻已然氣度不凡；如果穿上華麗的神官袍，說是一個紅衣大主教，似乎也沒人不信……
程凡心想，其實答應下來，也是蠻不錯的。
程凡小心翼翼問道：「你會不會威脅我？」
老牧師呵呵笑道：「老朽以誠待人，以德服人，威脅這種事，我怎麼會做？」
「這我就放心了！」程凡鬆了口氣，「俗話說，威逼利誘……威逼的事情，你做不出來；那就試著拿什麼東西引誘我一下吧！不知道你聽過故事沒有，某某本領高強的怪老頭，看見天資非凡的學生後，都是求著學生拜師的……這個嘛，你也不用求我了，我也不為難你，你拿出些好東西來，我一心動，也就答應你了……」
老牧師目瞪口呆。
「豈有此理！」斯徘鳴不平起來，「給你三分顏色，還開染坊不成？老牧，不要理他！趕他出去，過兩天他想明白了，肯定跪著找上門來……」
布來克爾想講話，卻忍住了，心下不住歎息：人和人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程凡笑著，拍拍衣服，「老頭，怎麼樣？我可要走咯！」
老牧師搖搖頭，歎道：「我只是一個窮牧師，哪裡有什麼好東西？」
「別這麼小氣嘛！」程凡嘻嘻笑道：「神聖牧師沒有幾件好寶貝，說出去誰信呀？」
「程凡兄弟，你是不瞭解老牧……」斯徘歎了口氣，「他不是沒過好東西，可不管怎麼得到的，不管價值幾何，東西從來沒放過三天……老牧撒金幣的情況，你是沒見到，哪個嚇人啊！我敢打賭，這幾年花出去的金幣，誰也比不上我們！」
「可是，怎麼說我也是拜師，連個見面禮都沒有……」程凡轉向老牧師，「您老人家說，這合適嗎？」
「確實……有點不合適……」老牧師苦笑，「斯徘，你那還有幾件裝備吧！」
斯徘滿臉不情願，「老牧，程凡兄弟是有錢人，咱這滲水的裝備，他可看不上眼。」
「沒關係……」程凡笑道：「禮輕情義重，見面禮意思一下就可以了，我不會太挑的……」
程凡口氣鬆了下來，老牧師不由高興，「斯徘，上次那把古籐杖，你仿得還不錯，正合適初學者用，你先借給我吧……」
「古籐杖可不是仿的，準確來說是我修復的……」斯徘道，「說到法杖，老牧你不是還有生命權杖嗎？程凡兄弟既然願意拜你為師，就是自家人了，傳給他就是了。」
老牧師有些猶豫，「這……好吧，程凡，生命權杖以後就由你保管了。」說著，鄭重其事把挖著個破洞的光凸凸權杖交到程凡手裡。
布來克爾在斯徘背上拍了一下，有些憤憤然。
眾人的表情，程凡看在眼裡，急在心裡，「難道一個虛有其表的擺設就打發我了？哦，不，這個法杖，拿出去除了丟人，估計沒啥好處？」
不過，老牧師已經遞了過來，程凡只得雙手接過。
程凡苦笑，「我先看看……它真是破損的神器嗎？」生命權杖卸下偽裝後，程凡還是第一次觸碰，可是就在這一剎那，突然權杖指傳來一陣強烈的感應……
感應是那麼強烈，程凡下意識跳了起來。
「有什麼不對嗎？」老牧師奇怪。
「沒有……沒有……」程凡掩聲道：「老師親授我法杖，我實在是太感動了……」
老牧師莞爾，似乎對程凡改口相當滿意。
近距離這麼強的波動，老牧師怎麼沒感應到？程凡詫異，裝作觀察生命權杖，偷偷對它輸入真氣。
果然，權杖回傳極輕微的波動。不過，波動極其微弱，遠沒有早先強勁。
程凡低頭細看生命權杖，權杖上只有幾條簡單的紋理，成螺旋型極不規則的分佈於杖身。看上去，與紋理與複雜的魔法陣大相逕庭。
忽然，程凡看到布來克爾正盯著他，嘴巴動了動，躍躍欲試的樣子，似乎有話要講。程凡這才想起來，「生命權杖在我手裡，布來克爾要拜師，豈不是要跟我相借，一個月借三次，一次借十天！不借的話，豈不是要跟著我回城堡？」
「老師，我不能就這樣拜師！」
老牧師看著程凡把玩生命權杖，一付喜不勝收的樣子，心裡也暗暗高興，以為大事已定。沒想，程凡卻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老牧師不由皺了皺眉，先前未答應，討價還價還情有可原，可是基本上已答應了，還要得寸進尺，可就是人品問題了！人品比資質更重要，雖然老牧師有信心感化頑劣，但是人品不好，似乎也算不上好苗子。
老牧師努力平復心情，和顏悅色地說：「程凡啊，你還有什麼要求嗎？」
看著老牧師妥協，斯徘兩人一齊搖頭。
「是的，我還有一個要求！」程凡態度恭敬，「我希望老師也收斯徘和布來克爾為徒！斯徘兩人追隨老師多年，沒有功勞也不苦勞，而我一個新人卻獨佔拜師的榮耀，這叫我如何自處？要就不拜，要拜則三人拜……」
程凡說完，老牧不禁動容，多好的年輕人啊，人生的關鍵時候，還能替別人著想！老牧師猶豫，「斯徘和布來克爾是好孩子，可是魔法資質嘛……」
布來克爾感動得說不出話，對程凡的那一點妒忌也拋到九霄雲外。斯徘聽及也呵呵地笑了起來，他知道自己是哪塊料，學魔法那是他從沒有想過的。老牧師表面是老好人，內裡卻是極有原則的，這點他清清楚楚。不過，程凡能如此說，他還是極為承情。
「不是有破例的說法嗎？」程凡指指生命權杖，「誰能修復權杖，就有資格學習神聖魔法。」
老牧師點頭，「沒錯。布來克爾空閒的時候，也在研究修復的方法。」
程凡笑道：「修復，總要有個標準吧，您說的修復標準是什麼？」
老牧師奇道：「修復就是修復，還有什麼標準？」
「當然有標準……」程凡笑道，「那我就問了，讓生命權杖恢復魔力，算不算修復？」
「嗯，那要看恢復到何種程度……不過，如果能恢復的話，也勉強算吧！」老牧師眼睛一亮，「難道……你有辦法讓它恢復魔力？」
「沒有。」程凡聳聳肩，「可是，斯徘和布來克爾已經做到了！」
老牧師一怔。
程凡笑著解釋道：「法杖上嵌入聖耀，豈不是已經恢復魔力了？而且魔力還很強呢！」
老牧師想了一想，說道：「可是，魔力最多持續兩天！」
程凡笑道：「可是，你沒有說能不能用，也沒有說時間長短，不是嗎？」
「說得好！」斯徘大笑起來。
布來克爾亦笑，不過卻有些緊張，似乎按程凡所言，當真是個機會！
老牧師呆立半晌，亦笑了起來，「嗯，那麼你們誰當大師兄呢？」
斯徘和布來克爾還未反應過來，程凡已道：「當然是我，我先拜師的嘛！」
老牧師哈哈笑道：「那好，以後你可要好好帶師弟們學習！」
布來克爾這才反應過來，大喜過妄，「謝謝老師，謝謝大師兄！」
斯徘有些驚訝，「老牧，真答應這小子了？」反正也要跟著老牧師混，拜師就拜師吧！可要他叫程凡師兄，就有些不情願了。
程凡糾正他，「以後不能叫老牧，要叫老師。還有，要叫我師兄。」
老牧師讚道：「不錯。斯徘，你不願意嗎？」
斯徘表情有些忸怩，不過還是叫道：「老師……師兄……」
眾人皆笑。
有個大鬍子的師弟，真是個有意思的事情，程凡笑得相當開心。這個師弟可是揣著晶石人品爆發的秘密，有機會可得好好「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