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髮小美人身後,還跟著一個高大的中年胖子。可惜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將胖子自動過濾,他們的視線一分不差的凝聚在小美女輕輕搖曳的身姿上。
「是比克!那個小美女是雪薇?這怎麼可能?」
哈特是少數沒有對比克視而不見的人之一,他緊盯著比克與黑髮小美人,一絲疑雲迴盪在心間。
臨來之前,蕾莉雅就向他提起過比克與雪薇的過往經歷,哈特咋舌的同時,也想起自己曾偷聽過的,赤血與處刑長的一番對話。
雪薇就是妖族失蹤二十多年的大長老費麗希亞,得知這一消息後,哈特曾呆了好久,他從未想過,整天可憐兮兮的小雪薇,竟會有如此驚人的身份。
能讓高深莫測的處刑長甘心為僕的女人,她真正的一面,會是什麼樣子呢?
剛才,紈褲子弟曾提起過「死胖子」這個稱呼,哈特一時間沒想到會是比克,畢竟待在比克身邊的雪薇,外表看來不過是個幼女。她即便再可愛,除了心理有些問題的少數人外,又怎麼可能引起正常人的垂涏。
哈特收回了目光暗歎了口氣,他有些懷疑。雪薇的突然成長,很可能是封印鬆動的緣故!
良久,酒吧裡才恢復了平時的喧鬧,哈特心中有些不寧,不知為什麼,在雪薇的羞澀的眼眸中,他好像看到隱隱的妖異血色。
幾雙毫不遮掩熊熊欲焰的目光,肆無忌憚的投視在雪薇的身上,視線的主人,那幾個傭兵推開懷中的舞女,彷彿評判般「嘖嘖」的吧唧著嘴,甚至連嘴角瀉出的口水都不去擦。
雪薇猶如受驚的小兔子般,一頭鑽進比克的懷中,那些刺骨的視線讓她有些害怕。比克柔聲安撫著懷中的雪薇,回頭狠狠向那些傭兵瞪過來。
自從暫住在索達鎮後。鎮上小流氓的騷擾已讓比克忍無可忍,若非他不想多生事端,早就出手狠狠教訓那些下流無恥的傭兵了。
絡腮鬍傭兵沖比克與雪薇的方向,表情猥褻的吹了個口哨。比克見狀頓時一臉寒霜,右手暗暗摸著腰間的短劍。他突然有種奇怪的預感,今天這些傭兵恐怕不會輕言罷休。
幾個傭兵相互一笑,更加放肆起來。那名滿臉絡腮鬍的傭兵更是淫聲道:「小美人!別跟著那個滿腹油脂的死胖子,來陪大爺樂樂!大爺保證,絕對會讓你快活的欲死欲仙……」
「砰!」
一個酒杯在傭兵的桌子上炸開。裡面的麥酒猝不及防的灑了絡腮鬍一身。而他身邊的兩個同伴更加狼狽,酒杯的碎片粘結在他們的頭髮上,黃色的麥酒混著血液,順著頭髮緩緩流了下來。
見此情景,房間內的酒客都哄堂大笑起來,為了女人的鬥毆,在酒館簡直就是家常便飯。哄笑的同時酒客們也暗為比克的安危擔心。在他們眼裡,這幾個看起來就身經百戰的傭兵,可不是鎮裡欺軟怕硬的小流氓能比擬的。
當嗷嗷直叫的傭兵拔出武器撲向比克時,酒館中司空見慣的一幕終於上演了,無聊的酒客與舞女,都是喜好刺激之輩。他們見到雙方開打,不僅沒有躲避,反而隨著性子放聲亂喊起來。
哈特沖服務生要了一杯酒精濃度更高的龍舌蘭,神情悠閒的喝了起來,以比克二十多年前山賊頭的身份,哈特才不相信,他會對付不了區區幾名傭兵。
酒館的中央,已經自動清理出一片空場,場上的雙方你一拳我一腳,打得好不熱鬧,傭兵們的武器並未出鞘,只是當作棍子瘋狂亂舞,也因此從場面上看,雖然激烈卻無真正的危險。
看著眼前的一幕,哈特的嘴角微撇,勾起一絲常人難察的弧線。比克功夫確實不錯,若是不發生意外,最多五分鐘,這些傭兵就要被人抬著出去。
「住手!」
一聲高喊從身後傳來,嚇了哈特一跳,他回過頭,發現那名紈褲子弟抽出腰間的細劍,他的臉上正氣凜然,眼神清澈而寧靜,只從神情看,實在酷似吟遊詩人口中的傳奇英雄。
紈褲子弟的「英武」表情,哈特一看就知,那傢伙肯定對著鏡子練習了好久。因為他自己還是這幅德行時,就沒少躲在臥室中,幹這種無聊透頂的事。
只可惜紈褲子弟是在太笨了,笨的讓哈特大失所望,難道他看不出,到底是誰佔了上風嗎?
紈褲子弟可不知道,在前輩眼中自己是如何不堪,他咳嗽一聲清清嗓子,沉聲說道:「光天化日調戲婦女,我克裡克·塔多倫身為本地領主之子,斷然不會袖手旁觀!」
幾個犯花癡的舞女,高聲尖叫起來,聲音刺耳的猶如案板上的大肥豬。
「你以為在唱戲嗎?無藥可救了!」
哈特大歎一聲,對紈褲子弟的台詞很不滿意,他搖了搖頭,悄悄的伸出腳丫子。
「噗通!」
英雄出場的紈褲子弟,因為雙眼平視而未注意腳下,被絆了個十足十的大跟頭。失去平衡的身體「咕嚕」「咕嚕」滾到了一名舞女的裙子下面。
「吧唧!」
巴掌的脆響與舞女裝模作樣的怒罵聲交織在一起,被舞女大腿夾住脖子的紈褲子弟,羞憤難當下,很乾脆的昏了過去。
「真是沒用!」
哈特暗罵了一聲,回頭看了看紈褲子弟的僕從,見他們並未發現是自己暗中做的手腳,一陣快感不禁襲向心頭。
看到那三個僕從,將紈褲子弟從舞女的裙子下如拖死狗一樣的扯出來,哈特笑了,可是他並沒有開心很久,當他回身望向還在搏鬥的雙方時,眉頭突然皺了起來。
傭兵沒有如哈特預料的那樣敗下陣來,戰況顯得旗鼓相當。那些傷兵很頑強,手段更是老辣,隱約間比克已經有些體力不支了。
「好利害的傭兵!他們在隱藏實力!」
細看之下哈特倒抽了一口涼氣,圍攻比克傭兵看似全力而為,實則每一個動作都有所保留,哈特稍稍看了一會,心中更是震驚不已。從傷兵們難以隱藏的痕跡中,哈特判斷出,這些傭兵每一個至少都有劍豪水準,而且還不是普通劍豪所能比擬的。
這些人中隨便一個,瞬間就能放翻比克,他們為什麼要壓制鬥氣去隱藏實力?擁有如此實力的傭兵,早就該聞名天下,又怎會為了女人,和一個鄉下小貴族串通。
就在這時,那個絡腮鬍傭兵被比克一拳打倒,在他倒下時,關注著戰況一舉一動的哈特,眼中精光猛然一閃。
絡腮鬍倒地的瞬間突然左手撐地,閃電般暴起,一柄藍汪汪的匕首猶如離穴的毒蛇,襲向雪薇的喉嚨。
哈特再也顧不得掩飾身份,他抓起手邊的酒杯,擲向絡腮鬍的匕首。這一擲他傾盡全力,被濃烈的鬥氣包裹的酒杯後發先至,竟然趕在絡腮鬍的匕首之前,砸在他的手腕上。
讓哈特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他全力擲出的酒杯竟被奇怪的力場所阻,無形的空氣蕩起波紋般白光,將酒杯上的鬥氣完全抵消。
哈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擲出的酒杯就算實力強悍的劍豪,運起鬥氣全力抵擋,也會受到重創,可是此刻,竟然連稍稍延緩絡腮鬍的攻擊都沒有做到。
哈特幾乎不忍再看,雪薇即將遭遇的不測。
可是……
「菲爾倫多之盾!」
稚嫩的女聲緩緩的響起,與絡腮鬍抵擋哈特攻擊的一幕完全相同,藍色的匕首貼著雪薇的脖頸,徹底停住了,緊接著如水的波漣以匕首尖端為中心,漣蕩起一連串柔和的白光。
「她要覺醒了!全力出手!」
一腳將驚呆的比克踢了個跟頭,幾名傭兵不再隱藏實力,全力施展下的璀璨鬥氣,瞬間掩蓋了酒館暗淡的***。
哈特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默契的配合,幾名傭兵各自的攻勢天衣無縫,不僅將所有人的鬥氣匯聚一點,更是讓人生出無從抵擋,不知從何攻來的感覺。
只可惜,再巧妙的配合,再完美的技巧,若沒有足夠的力量攻破雪薇的無形力場,都是惘然的。
「叮∼∼當∼∼」
一聲尖厲的脆響自絡腮鬍的匕首上發出,絡腮鬍的整個身子被震得倒退了十幾步才勉強站穩,哈特的大劍也順勢出鞘,在虛空中劃出了一道血痕,初之誓約將絡腮鬍斬為兩段。
「唰……」
因為哈特的速度太快,直到此時劍刃破空的聲響,才傳到傭兵的耳朵裡。
昨日的既定規則,要到中午才會失效。哈特一劍斬殺絡腮鬍後,身體微晃猛然在傭兵視線中消失,接著血雨撲在牆上,又一個傭兵的頭顱被砍了下來。
不知是傭兵的無形力場沒有練到家,還是初之誓約擁有切割力場的效果。總之,在哈特鬼魅般的速度下,他們暫時失去了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