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誤解!不得不解釋了,大法師的實力是非常恐怖的,雖然他們極為脆弱,正面單挑中贏不了劍聖,但並不是說大法師就很水,事實上,單純以攻擊力而言,普通聖階根本無法與大法師比肩,以最普通戰術魔法而言,即相當與迪南全力出手,至於迪南最後的「偽神之劍」,其實很多人都看出來了,那是哈特的手筆。)
原本高旋於天空,很有規律的加速轉動的巨型火球,驟然出現失控的跡象,火球彷彿掙脫韁繩的野馬,開始內陷坍塌,僅僅是一轉眼的功夫,原本直徑三十多米的火球,竟然已經收縮到只有兩米左右。
元素塌陷,這是任何魔法師心中,最不願見到的噩夢,戰術級以上的魔法,因為非正常原因產生的魔法驟然失衡,會使原本以一定規則完美交織在一起的元素,因為制約之力的消失,而產生混亂。這種混亂帶來的後果,有極小的概率會轉化為難以想像的災難。
而更讓人恐懼的是,它的最終結果,甚至可能使空間發生斷層。
空間這個詞彙所代表的含義,除了位於頂點的眾神以外,任何生命只能看到它的表面,而卻無法觸及它的根源;空間是如何產生,空間是如何組成,從古至今,不知有多少修為精湛的魔法師,花費畢生之力去研究,但結果卻讓人失望,因為那些研究,全部以失敗告終。
但每一個魔法師,在他們尚處於學徒的階段,就被告知元素坍塌的危險,因為,在目前的魔法理論中,元素即組成了人類所知的世界,花草、樹木、山巒、水、空氣……乃至生命,所能被觸摸到的,所能憑感官直接覺察到的一切存在,都是由元素組成的。
雖然並沒有得到驗證,但絕大多數魔法師堅信,空間本身,也是由元素構成的。所能感知的一切,都是空間的一部分。而魔法,則是在局部改變空間的組成,使之產生近乎於奇跡的現象,而這種力量,是眾神賜予的恩惠。
也正因為如此,在大陸各族眼中,魔法師是受到眾神肯定的虔誠者,每一個合格的魔法師,都掌握著幾乎稱的上奇跡的神奇力量,那是一種在常人眼中,將不可能劃為可能,遵循自然之規則,行使世界之力的強大存在。
但事實真是這樣嗎?或許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更適合被人類所理解吧!
曾流傳於精靈和妖族中,卻早已失落的傳說:世界本身即是由空間與時間組成,它們共生共存,卻並沒有可被認知的實體,滿足條件的相,被投影在世界之中。世間所有的一切,它們的真實,最終交織在一點之上。相的投影,即是存在,元素並不是組成空間框架。它同樣是投影,因為空間本身並不需要組成。
投影是脆弱的,延續在世界中,需要苛刻的條仵,若因為某些原因,導致投影無法持續的話,將會遭到世界的強制修整,而所謂的強制修正,即是將出現錯誤的地點,所相關的一切完全抹滅。
或許,這種說法更接近於真實,但與人類的認知相比,也並非沒有共通之處——魔法一旦因為結構發生非正常改變,有極小的概率會產生元素坍塌,其最終結果,是化為湮滅物質的黑洞,將週遭的一切完全吞噬。
巨大的災難即將臨近,天空的火球依舊在極速坍塌,並且永無止境,原本明朗的天際,也被厚重的烏雲所籠罩,似乎預示著浩劫的降臨。
法恩叛軍中,佩因城的皇城內……幾個強大的個體,憑借其遠超常人的靈覺,察覺到即將到來的危機。
能阻止的了嗎?
答案很快被揭示了,天空傳來「轟隆」的雷鳴之聲,而且不斷增強,簡直震耳欲聾!無盡的蒼穹上,厚厚的雲層被洞穿,猶如穿越虛空的萬道光柱,投射在大地之上。
一個巨大的人影出現在瘋狂塌陷的火球前,如絲帶般潔白的光翼從她的背後緩緩伸展而出,漂浮在空中的她,身軀裡煥發出絢麗奪目的光彩,伴隨光翼的扇動,點綴著整個黯淡的天空!
沒有知道發生了什麼,當他們從震驚中回過神的時候,烏雲早已散盡,抬起頭,映入眼簾的只是蔚藍的天空,而剛才那個恐怖的火球與那光翼的巨人,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原來是幻覺!」每一個士兵,每一個親眼看到異像的人,無論他們的立場,都不約而同的,在心中發出這樣的感慨。
真的是幻覺嗎?
佩因城以南,上百公里外的一座山嶺上,一個嬌憨的聲音有些不高興的抱怨起來:「大家都在看著我,那麼多人啊!為什麼非要我趕快回來,好過分!」
隨風輕舞的白色的衣裙,鬼斧神工的婀娜身姿,稚嫩與天真交織的絕世面容,如仙子般的白衣女子的臉上,掛著暗掩的失望。
白衣女子身邊,一個褐髮男子不輕不重的拍了拍她的腦袋,故意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
「喂!喂!喂!你可是我老婆啊!能看你的,當然只能是我。明古了嗎?小笨蛋!」
白衣女子原本拉下的臉,一下露出了喜色,男子隱藏在責怪中的甜蜜,聽的她渾身暖洋洋的。
褐髮男子卻輕歎了口氣,在心中暗道:「一成為別人眼中的焦點就得意揚揚,什麼都忘記,哎!明明有大把的美女讓我挑,我最後怎麼娶了這麼一個笨蛋!」想到這裡,男子又在心中再加了一句:「我那笨兒子,可千萬別遺傳上啊!」
※※※※
幾分鐘前,還搭建著魔法平台的山丘,已經被維倫徹底移平,在山丘原來的位置,三個神色各異的人正站靜靜的站在那裡。
處刑長突然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在手中緩緩的摸索著,接著輕歎了口氣,自言自道:「沒想到,那傢伙也來了。」
「大人,您說的是誰?難道你知道剛才天上光之巨人的來歷?」狼牙見處刑長神色有異,連忙問道。
身為聖階強者,他自然不會像普通人一樣,認為剛才天空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在異像發生的剎那,他明顯的感覺到一股難以形容的力量。那力量有多強,甚至以他在大陸有數的實力,都無法一窺全貌。
但他同樣清楚,那力量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
狼牙從未想像過,這世間竟然會存在如此程度的力量,那種純淨的毫無一絲雜質,那種無邊無盡,彷彿等於世界的感覺,與之相比,自已甚至比螻蟻還渺小。
處刑長自然知道光之巨人的來歷,但他並沒有告訴狼牙,反而一臉平靜的微笑道:「那只因為元素坍塌,產生的幻覺罷了!雖然你身為聖階強者,但面對天地變異時,靈覺也是會欺騙你的!」
狼牙沒有懷疑處刑長的解釋,在他眼中,神秘莫測的處刑長,即是真理。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紅衣人突然問道:「大人,將巴克多席大法師幹掉的傢伙,莫非你認識!」
「50公里的距離,依舊能憑元素波動,準確判定魔法師的位置,並且給予直接打擊,當世之中,除了他還能有誰呢!」處刑長緩緩的說道,一向毫無波瀾的語調中,微微洩露出一絲異樣的漣漪。
紅衣人低頭沉思了片刻,這才說道:「50公里,那可是只有戰略級魔法,才能企及的距離,以鬥氣離體後的衰竭速度,即便是冰嵐大劍聖卡玫雅白蓮全力出手,先不提是否能打到這麼遠,即便可以做到,是否能突破一位大法師,乃至12名魔法師全力設下的屏障,也未嘗可知。」
聽完紅衣人的話,處刑長不知想到了什麼,原本有些繃緊的神經突然鬆弛了下來,他輕笑道:「我倒希望是他,即便以他的實力,想達到剛才的效果,也必是有所借助。呵呵!∼∼最少兩個月內,他絕對恢復不了元氣。」
紅衣人與處刑者打的啞謎,聽的狼牙一頭霧水,他終於忍不住,追問道:「大人,還有赤血,你們說的到底是誰啊?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很有名嗎?」
處刑長微微一笑,說道:「名氣,若只論在強者中的名氣,那幾乎不遜於帝亞哥。他現使用什麼身份,我就不清楚了,但當年,他就是拂曉大陸唯一的魔劍士溫帝尼維曼,三十年前叛出機關的絕望處刑者,敢刺殺教皇的男人。」
狼牙只覺大腦「轟」的一聲,幾欲炸開。這個名字,在埋葬機關中簡直如雷灌耳,絕望處刑者正是機關成立數千年來,最大的恥辱。
處刑長並沒有理會神情呆滯的狼牙,他在想著另一個問題。
剛才天空中的光之巨人,以他的見聞,幾乎立刻就斷定那正是傳說中,魔神的完全形態。
很多早已淹沒在歷史中的東西,埋葬機關中卻有詳盡的記載,處刑長不禁努力搜索著腦中,有著相關記載的典籍,但苦思了半天,卻沒有找到想要的答案。
可是,處刑長依舊憑借那微薄的記載,就能斷定,剛才的光之巨人絕不是當世僅存的魔神,大地母神蓋亞。
剛才光之巨人所展現出的力量,和蓋亞那種柔和,彷彿能包容一切的力量,有截然相反的差異。那力量在表面的平和下,隱藏著極為霸道,不可掩蓋的毀滅的氣息,而歷史上,完全因毀滅而生的魔神,就只有封印在索侖大雪山中央的恐懼魔王——毀滅天使希達爾。
「難道是她?但有那頭大惡龍作看守,希達爾怎麼可能掙脫牢籠?」處刑長感到自己的思緒開始有些混亂,就在他疑雲叢生的剎那,他突然冒出一個與實際情況,極為相似的猜測:「難道那頭游手好閒的惡龍,只是在騙錢,所謂的看管根本是在裝樣子。」
皇城,眾女暫居院落的廚房內,銀月突然連打了幾個噴嚏。
「是誰在說我的壞話?難道是那個賤女人?」滿臉火氣的銀月暗罵了一句,轉而將注意力,集中在爐灶上。
燒的火旺的爐灶上,正架著一個裝滿水的巨大鐵鍋,沸騰的水面上,冒出一串串氣泡。
「那個賤女人竟然在這時候出現,難道一直在窺視哈特那傢伙?」從元素坍塌時,本打算動手制止的銀月,突然察覺到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在極速逼近,樂得清閒的她索性看起了熱鬧,但當光之巨人出現的後,她卻氣的差點跳起來。
那個光之巨人,她實在太熟悉了,唯一的敗績,一生中永遠無法洗刷的污點,就是那個該死的女人給予她的。更讓她氣憤的是,即便自己再不情願,終有一天要稱呼那個女人為……
想到這裡,銀月差點上前一腳,將爐灶上的鐵鍋踢翻,而那頂鐵鍋,則是她從皇宮廚房偷出來的。
為保證皇宮眾多人員的伙食,鐵鍋大的出奇,銀月用鐵刷子,足足刷了一個早晨,還是還能聞到淡淡的油腥味。
「不管啦!」
無形的結界瞬間張開,銀月脫掉衣服,一下跳進了沸騰的大鍋裡。咕咚咕咚冒著水泡的大鐵鍋,與仙子般聖潔無垢的小美人,怎麼看都顯得詭異無比,但銀月卻舒服的幾乎呻吟出聲。接著,五音不全的歌聲,在狹小的廚房中迴盪起來。
與此同時,在巴士帝堡的城牆上,哈特與所有的士兵,仰望著早已歸於平靜的天空,心緒久久不能平復。
「好熟悉的感覺!」哈特在心中默默說道,那天際上的光之巨人,給他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更準確的說,不僅僅是熟悉,那種血脈相連的脈動,幾乎在他看到光之巨人瞬間,就好像自己正置身於母親的懷中一樣,是那樣溫暖,安心……
想到這裡,一幕幕過往的記憶浮現在腦中,哈特突然氣呼呼喊了出來,「切!那闖禍精除了整天辦錯事,偷我的糖罐子……什麼時候給過我溫暖,我真懷疑,到底是誰在照顧誰!」
憤憤的聲音,傾洩著哈特的怨氣,從未享受過母愛溫暖的他,一想起自己的笨母親,就一肚子火。
就在哈特憤憤不平的抱怨時,身邊突然傳來「撲通!」一聲,就好像什麼東西,突然倒在地上,回過神的哈特順聲望去,卻被嚇了一跳。
只見剛才大顯神威,宛如天神降世的維倫,此刻卻是面如金紙,氣若游絲的倒在地上。
哈特連忙跑過去,小心的托起維倫乾枯瘦小的身軀,焦急的問道:「大師,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維倫艱難的睜開眼睛,無比虛弱的說道:「不小心,用勁過猛了,哎!人真是老了!」
哈特連忙叫人找來擔架,將維倫抬到傳送魔法陣,他單從外表根本看不出維倫受了什麼創傷,維倫必須得到妥善的治療。
到了位於地底的傳送魔法陣前,哈特正想讓魔法師啟動傳送法陣,維倫卻突然說道:「等等!你先用鬥氣護住我,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承受不了傳送時的元素衝擊。」
哈特點了點頭,抓住維倫的手,用鬥氣將維倫包裹起來後,才啟動了魔法陣。
※※※※
哈特在得知維倫並無大礙後,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而連日來累積的疲倦,也在這時襲來,眼皮打戰的哈特悄悄找到所羅門,讓他先代替自己去鎮守巴士帝堡,自己卻隨便找找了個地方,美美的睡了一覺。
當哈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明月高掛了,通過傳送魔法陣,哈特急匆匆的返回了巴士帝堡。
不知為什麼,睡醒後的哈特,總有些不安,彷彿有什麼危險的事,即將發生在巴士帝堡中。
傳送魔法陣的光芒漸漸散去,睜開眼睛的哈特,卻看到銀月與所羅門正站在自己身邊。
「你們這是?」哈特有些好奇,按理說,銀月不該出現在這裡啊!
銀月看到哈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煲了一些湯,本想送來給你喝,誰知道所羅門將軍說你不在,所以……」
說著,銀月俏麗的臉突然紅了起來,並向所羅門投去了一個歉意的眼神。
看到此種情形,哈特已經猜出剛才發生了什麼,大概是銀月為給自己送湯,悄悄溜進了巴士帝堡,誰想卻被所羅門逮了個正著,目前正被他親自押解遣返中……
所羅門老臉也微微一紅,有些尷尬的解釋道:「我不是存心要為難姑娘,可這裡是軍中要地,隨時後可能遭到敵襲,姑娘待在這實在太危險。」
哈特並沒有說什麼,他接過銀月手中的小罐子,著實有些受寵若驚,他連忙掀開蓋子,一陣好似幽蘭般的香氣撲鼻而來。
「這是∼什麼湯?」周圍的光線有些暗淡,哈特只看到那湯中飄著幾朵花瓣,湯很稀,除了顏色稍稍深一點外,和普通的水似乎沒什麼兩樣。
「不要問拉,趕緊喝吧!」
銀月偷偷的將臉別到一邊,奸笑起來,因為那所謂的湯,根本就是她的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