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哈特暗自盤算,該用什麼辦法將戴麗爾從莉噢手中弄回來的時候,比克拖著肥胖的身子從門外奔了進來,看到房間的慘狀,肥胖的臉痛苦的抽動了一下,才大聲喊道:
「哈特大人,哈特大人在嗎?」
「什麼事找我?」被打斷思路的哈特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開口問道。
比克恭敬的向哈特行了個禮,說道:
「哈特大人,塞納琉那老混蛋來了,吵吵著要見哈特大人,哈特大人您看呢?」
哈特微微皺了下眉頭,有些疑惑,但他並不緊張,因為哈特相信自昨晚一戰之後,旁貝城怕是沒人再懷疑他這個「大劍聖」是假冒的。
一個個猜測在哈特腦海中快速的閃現著,但他不動聲色,輕聲問道:
「他來了!為什麼?」
比克似乎想起了什麼,抖動著滿臉的贅肉,一臉不忿的說:
「大人你有所不知,您幹掉的那名妖族魔法師叫丹格雷,很有來頭,我聽法恩大人說那傢伙是專門來監視塞納琉的,現在他被大人幹掉了,丹格雷的主子肯定不肯善罷甘休,自然要把氣撒在塞納琉那混蛋的身上,我看大人你不見他也罷!」
靜靜的聽比克說完。哈特不禁鬆了口氣,恐怕塞納琉那傢伙是看自己利用價值大增,想把自己當作加重他地位的籌碼吧!想到這裡,哈特心頭泛一陣歡喜,走到比克身前輕拍著他的肩頭笑著說道:
「為什麼不見,那傢伙帶了不少禮物吧!比克先生一起來吧!」
比克有些驚訝,他連忙說:
「大人您?昨天他……」
「那些都是小事,沒什麼值得在意的。」
哈特微笑著,就向門外走去,比克見自己阻止不了哈特,只好緊緊的跟了上去。
穿過如畫的水上走廊,哈特和比克走進宅院的中央大廳,哈特看到塞納琉連椅子都沒坐,似乎很焦急地來回踱著步子,心頭不禁有些好奇。
哈特注意到塞納琉身邊的地板上擺著兩個精緻的大木箱,周圍還站著三名如花似玉的少女,立刻確定了塞納琉此來的目地。
塞納琉稍稍猶豫了一下,立刻迎上前來。
「哈特大人,您來了!」
哈特不著痕跡的偷瞄了一眼,雖然見慣了身邊眾女的絕艷美貌,他眼前還是猛然一亮,特別是中間那位少女,細腰豐臀,嬌俏的面龐上微微顯露著一絲紅暈,整個人青春氣息瀰散實屬少見的美人。哈特心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暗歎可惜了,如此美人以他的性格原本不打算放過。但誰知對方是否是塞納琉安插的間諜,更別說自己最近男女情感方面煩亂如麻,確實提不起精神。
心頭的想法哈特並未表露在臉上,他向塞納琉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說道:
「總督大人,哈特僅僅是一名侍從騎士,總督大人貴為侯爵稱哈特為大人,實在是陷哈特越狙啊!」
塞納琉眼珠一轉,連忙猛拍馬屁。
「哈特大人您是挽救整個旁貝城的大英雄,這樣說如何能讓在下心安呢,大人不必推辭了,若非大人淡薄名利恐怕憑大人的本事,封侯拜相還不如吹口氣般輕鬆。」
聽到塞納琉的恭維哈特輕笑起來,最近圍繞在身邊的傢伙一個個馬屁功力十足,說實話,雖然最近煩惱不少,但無疑是過的最暢快的一段,這不禁讓哈特有些飄然起來。
心頭猛然奏起急促的警笛,哈特心頭一陣劇顫暗自慶幸起來,還好沒有得意忘形否則出了紕漏,對方奸滑似鬼難保看不出破綻。哈特輕吸口氣,沖一旁的比克微微使了個眼色,比克愣了一下立刻會意,收起臉上微現的不滿,熱情的迎上塞納琉,克盡地主之誼。
幾翻彼此恭維客套之後,氣氛漸漸融洽起來。
比克周旋在哈特與塞納琉,言談極為歡暢,比克此時心潮澎湃,只感自己是平生最得意的一天,原本恨之如骨的塞納琉對自己恭敬有加,處處討好,這不禁讓比克大是佩服自己的眼光,更加深了抱上哈特這根粗腿的決心。
塞納琉水泡般的金魚眼一直偷偷留意著哈特的表情,見時機似已成熟,他暗暗將自己的盤算從新梳理了一遍,為難的看了看比克。眼神順著伺候在旁邊的僕人掃視了一周,站起身輕聲說道:
「哈特大人。為了聊表對大人的謝意,在下特準備……」
比克自然看懂了塞納琉的意思,和哈特目光交流了一下,連忙對著身邊的僕人大聲喊道:
「還站著幹什麼,趕緊滾出去。」
僕人們跟隨比克多年,見狀連忙急步離開大廳。
哈特輕皺起眉梢,雖然平日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受菲迪和哈恩的影響,他有些反感這種對僕人的肆意粗暴。不過他卻不知,雖然比克脾氣暴躁時常對僕人動罵,但平日對這些下人確實不錯,甚至稱的上關懷有加,因此這些僕人對比克怨恨中卻透著不淺的感情。
塞納琉笑了笑,肉球般的身體向哈特微微湊了湊,小聲說道:
「哈特大人,這次我準備了些薄禮,大人可千萬不要推脫,這都是整個旁貝城每個居民的心意啊!」
說著塞納琉沖身後三名垂首靜立的少女使了個眼色,中間那名最清秀可人的女孩蹲下身,從懷中套出一把銅鑰匙就開起了鎖。
哈特的眼睛早就直勾勾的盯在少女微微翹起的屁股上,那少女的衣服極為單薄,圓潤的臀部曲線被褲子繃的緊緊的,實在養眼,哈特總感覺那少女似乎在有意展示自己美麗的小屁股,開鎖的瞬間竟在輕輕的擺動著。
暗自吞下一口吐沫,哈特暗歎起來,一路而行發生了不少事情,身邊美麗的女孩雖然不少,但感情日深,哈特的輕佻反而如潮水般褪去不少。眼前那嬌媚的少女雖然相貌上,根本無法和自己身邊的眾女媲美,但是毫無負擔的誘惑卻讓哈特勃然心動起來。
雖然心中慾念微升,但今非昔比的哈特早不是領地裡無知輕佻的紈褲子弟,他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意,一派十足貴族優雅之氣,最近見的大人物多了,哈特原本那副一看就似假冒偽劣的冒牌貴族式微笑不經意間已深有長進。或許那種對於身份天生優越感與嚴格教育所形成的微笑,和心頭的自信有些關聯,此刻的哈特早無原先的畏首畏尾,吃過幾次大虧之後,他確實從白銀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
「大人!您請過目哦!」
輕柔嫵媚的聲音裡透著濃濃的嗲意,聽在耳中骨頭都發酥。比克那雙色眼中,灼熱的慾望之火幾乎快從眼珠子裡迸發而出。
但哈特心頭卻猛然一冷,如此矯嗲的聲音怕也是個淫娃蕩婦,獨佔欲極強的哈特絕對無法容忍自己的女人有任何越軌的行徑,心頭初生的慾念隨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雖然哈特知道自己的判斷未免武斷,但卻壓制不住心頭的厭惡。塞納琉一直在暗暗觀察哈特的表情,見哈特眼中透出淡淡的冷意。原本信心十足的他不禁有些心慌,他連忙走到箱子旁邊,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輕聲說道:
「哈特大人,這雖說是我的一點小意思,但卻包含了全城百姓的心意,大人務必不要推辭啊!」
塞納琉的話讓哈特回過神,他的目光朝箱內輕掃了一下,卻差點被裡面的內容恍花了眼——那是滿滿兩箱閃爍著璀璨光芒的金幣。
塞納琉暗自鬆了口氣,這次臨來他並未攜帶任何珍寶古玩,因為他很清楚,對付貪財之人,十足十的真金白銀是最有誘惑力的,畢竟一堆價值不菲的珍寶的價值並不能清晰的展現在表面上,所帶來的衝擊力遠沒有同樣一堆金幣震撼。
「既然如此,那收下了!」
哈特的話卻讓塞納琉大跌眼鏡,原本他還盤算若是哈特假言拒絕,該如何說辭,卻沒想哈特竟然如此乾脆直接,這不禁讓他微微有些愣神,連忙說道:
「哈特大人,這三名少女極為仰慕大人的英武,想為奴為婢侍侯大人,不知大人您……」
哈特還為來的及回答,大廳的側門突然傳來一陣猶帶怒氣的女聲。
「我們家大人是蓋世英雄,自然不會作搞什麼奴婢之事,這位先生還是自己享用吧!」
哈特心頭大驚,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那聲音正是艾法的,隨著艾法嬌小婀娜的身軀輕移著蓮步走了出來,大廳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
此刻的艾法卸掉了偽裝,衣衫下鬼斧神工般動人的曲線渾然天成,欺霜賽雪的修長脖頸上的肌膚似在閃耀著輕柔的光暈,一頭如絲清麗的淺綠色長髮如瀑布般傾瀉至腰間,鍾天地靈秀的完美五官靈氣四溢,蔚藍的剪水雙眸望著眾人隱約的透露出一抹水綠。她就這樣輕盈的站在大廳,將她蘭馨若水的動人展現在眾人面前。
被頭髮遮蓋住身為精靈特徵的尖長優雅的耳朵,此刻的艾法儼然就是一位絕世清幽的傾國佳人。
哈特睜大驚訝的眼睛與艾法的目光切合在一起,四目相投,彼此輕微的碰撞著,哈特呆滯的注視著艾法,彷彿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世之竟有如此美人,不知這位是?」
「她是……」
「我是他妻子,請問這位先生還有什麼疑問嗎?」
輕緩悅耳的細膩嗓音飄蕩在大廳中,比克與塞納琉腦中一片空白,竟然全無半點慾望,艾法宛如仙子般的輕靈聖潔似能洗刷兩人心頭的污垢,他們呆傻的望著艾法,半天說不出話來。
如此絕代佳人,即使兩人見識廣博也聞所未聞,不單是他們,即使塞納琉帶來的三名少女,雖然同為女子,臉上也不禁顯露出迷醉的神色。
但一旁的哈特耳邊卻宛如旱地炸雷,腦中嗡嗡一片幾欲裂腦,自己聽錯了嗎?一向恨不得自己死無葬身之地的艾法剛才說了什麼……
「妻子?天啊!難道是眾神在戲弄我?」
半晌後,哈特才漸漸回過神,見眾人癡傻的望著艾法心頭不禁有些好氣,鼻間重重的哼了一聲。
沉寂在艾法美貌中的比克和塞納琉肥胖的身軀幾乎同時一顫,就彷彿照鏡子一般。不過也怨不得他們少見多怪,艾法的美麗純以相貌精緻而論,即使還原了真正面貌的戴麗爾也稍遜一籌。哈特所見眾女之中,怕只有卡蓮的清冷絕艷能和她媲美。
只是哈特卻並不在意這些,此刻他全然不知艾法再打什麼鬼主意。幾次被人指責相貌醜陋的他,早和自作多情絕緣,但此刻心頭依舊如小鹿亂撞。
「咳!咳!我竟不知哈特大人擁有如此天仙般的妻子。英雄佳人郎才女貌,確實般配,確實般配。怕世上也只有如此佳人才襯的上哈特大人這樣的大英雄。」
回過神的塞納琉暗罵自己愚蠢,連忙大聲說道。但眼球卻依舊不離艾法。恨的哈特幾乎想衝過去將那對淫蕩無禮的眼珠子摳出來。哈特好容易壓下心頭的惱怒,暗自撫平僵硬的肌肉,微笑著說:
「總督大人讚譽了!」
「不!這都是在下的肺腑之言。在下確實莽撞了,呵呵!哈特大人我先走了。夫人身邊也缺少婢女,這三名少女就留下伺候夫人起居吧!」
說著,塞納琉就起身告辭了,好容易從艾法身上收回目光的比克朝向哈特望了一眼,見哈特沒有阻止,於是起身相送。
此刻大廳僅剩下艾法與哈特,三女察言觀色的本事不錯,見機已經退到了門外。
「你到底在搞什麼花樣?」
經過剛才的驚訝,哈特心頭猛然升起淡淡的怒火,他站起身走到艾法面前,盯著艾法那美麗深邃的眼睛說道。
艾法與哈特對視著,毫不退讓地說道:
「怎麼!打擾你的好事了?那可真是對不起啊!」
「美事,難道在長公主殿下心裡我是如此貪花好色不分輕重的人嗎?」
話音出口,哈特不禁有些心虛。
「哼!你自己心裡清楚,我只是不想那些女孩子糟蹋在你的手裡。」
艾法大聲說道,強硬的口氣中卻隱約有些異樣的鬆動,哈特不禁皺起眉頭。艾法並不是個善於掩飾的人,單純的她根本藏不住心事,但哈特卻不知道那代表了什麼,對於感情他同樣青澀不堪。回想起戴麗爾曾經說過的話,哈特心頭不禁蕩漾起不小的波瀾。
「艾法,看來我們該談談了,確實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你要懲罰我甘心領受。」
「領受嗎?如果我要你娶我呢?」
「我……」
「我∼∼說不出話來了,是不是怕我的未婚夫把你撕成碎片,你跑不掉的,我會一直跟著你。」
聲音間微微有些顫動,哈特歎了口氣,說道:
「艾法!你在說謊!對嗎?」
「我沒有∼∼我就是沒有!」
「你說了,你不是個善於說謊的人。而我也不是個白癡!」
「瞎說!」
「或許吧!不過我希望你能給我一次機會,一次補償的機會!」
「補償∼∼你怎麼補償!難道這樣就能讓我的清白回來嗎?你這個卑鄙的強姦犯,你這個惡棍……」
哈特默默無語的靜靜的聽著,他突然緊緊的抱住艾法,輕聲說道:
「我知道,我很卑鄙,我蠻橫的奪走了你的清白,竟然無恥的還想讓你愛上我。其實我知道,那根本不可能,但是我卻依舊想要嘗試,因為那就是我的心頭真實的想法,不攙雜一絲虛假,沒有一點道德外衣的偽裝。我希望你聽的懂!」
「你是惡魔!」
「你聽過一個故事嗎?」
艾法無聲的垂著頭,哈特也不在意,他輕聲敘說起來。
「從前,有個女孩子,她愛上了一個男孩子,男孩子並不優秀,卻很善談很討女孩子喜歡。但男孩子卻很討厭那名姑娘,為了逃脫女孩子的糾纏,他於是答應了女孩,給予了她一個虛假的承諾……」
聲音雖然清冷,卻透著淡淡的好奇。
「沒有後來!長大的兩人再次相偶遇,卻行同陌路。」
「因為那男孩子爽約了,男孩子這時才發現,自己厭惡的小姑娘已經亭亭玉立,再非昔日的黃毛丫頭!」
「一個見色起意的色狼!」
「對!你說的很對。他是個色狼,而且是個無恥的色狼!」
說完,哈特扭身就走。當他即將邁過側門,身後卻傳來艾法的聲音。
「我想,少女會給男孩子一個機會,苦苦的等待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因為她依舊愛著男孩子。」
「是嗎?或許吧!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哼!想的美!」
艾法恍然大悟,甩著胳膊惡狠狠的瞪了哈特一眼,急步離開了,哈特望著艾法的背影,突然笑了出來,但笑聲中卻透著淡淡的酸澀。
「哈特大人!我竟然不知道你已經有夫人了,夫人原來這麼漂亮啊!不過∼∼我怎麼從未見過啊?雖然感覺有些面熟。」
比克不和適宜的聲音將哈特拖回現實,只見比克臉上露著一絲尷尬,哈特看在眼裡不禁問道:
「怎麼,還有事嗎?」
「哈特大人,塞納琉就這麼走了,他難道僅僅就是來送禮的。」
「他的目地已經達成了,何苦多留呢。」
比克摸了摸腦袋,疑惑的問道:
「目的,那老混蛋不是想拉攏哈特大人嗎?可是他根本什麼也沒說啊!」
哈特輕笑道:
「需要說的那麼清楚嗎?我收了他的禮物,當然不會白拿。」
比克心頭一驚,連忙說道:
「難道哈特少爺要接納那個老混蛋,哈特少爺千萬三思啊!那老混蛋反覆無常,卑鄙無恥恐怕不安好心,此刻他需要大人您的聲望來保住自己的位置,誰知日後他度過難關會如何對待大人您!」
哈特笑著說:
「呵呵!我有說過接納他嗎?我不白拿他的東西,我會送給他一份大大的禮物,讓他一生難忘!如果他還有下半生的話。」
「哈特少爺想對付他?」
「欠我的,我要雙倍討回來,我想這並不是什麼錯誤吧!」
「莫非那老混蛋以前得罪過大人您?」
哈特沒好氣的說:
「比克,別繞***了,有什麼事說吧!至於塞納琉送來的三個女孩,我就轉送給你了,你也看到了,我家後院的葡萄架不穩當啊!」
「那就太感謝哈特大人了!」
比克大喜過望,但轉瞬臉上就透著為難的表情。
「其實∼其實我剛才在門口碰見一個人。」
哈特暗歎一聲,道:
「法恩嗎?你的老主子?」
「大人真是神機妙算啊!」
「別把我捧的那麼高,否則摔下來你可要負責,讓他把禮物送到你那裡就成,幫我保管好我離開前會來取!我有些累了,要回去睡覺,一切等我醒了再說吧!」
說完,哈特再不給比克一點開口的機會,急步向小樓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