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特原本打算帶艾莉爾回公館,但行了幾步卻猛然發覺,如果這樣似乎和誘拐無知少女的怪叔叔有些類似了。此刻的哈特少有的正氣澎湃,渾然忘記以前誘拐小笨龍的劣跡,他向艾莉爾詢問了一下,就牽著小姑娘向她家走去。
「媽的!這就是所謂的城裡人,難道全無聊的沒事做!」
長袍掛劍的哈特與骯髒破爛小姑娘,街上的行人紛紛投過「淫邪」的目光,剛開始還哈特還怒目相向,但沒過一會就用眼過度酸澀不堪,氣的哈特不禁暗罵起來。
不過這一切並未影響兩人的步伐,在艾莉爾的指引下,哈特牽著艾莉爾穿過數條街道,身邊的繁華也隨之退去,一片低矮破敗的木屋呈現在眼前。
哈特微微一呆,那是一片陰穢簡陋的貧民區域,空地上,數個衣著髒亂的人正懶洋洋的曬著太陽,他們烏黑的面色上隱約泛著青氣,似乎很久沒吃飽過肚子。看到哈特,那些人的眼中未泛出任何神彩,昏黃的眼睛死氣沉沉,原本的清明早被艱苦的生活所磨滅。
繁華與貧困,安逸與掙扎,半里的相隔竟然是如此分明的世界,哈特還是第一次看到帝國最下層的生活環境,雖然自己的小鎮地處偏僻,但平民倒也稱的上富足,一路行來,哈特所見無不是喧囂與繁榮。
這讓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哈特輕歎了口氣,看著小姑娘那明亮的眼瞳,更加重了帶走艾莉爾的信念,他實在不忍那雙靈氣逼人的大眼睛,隨著時間被艱辛的生活磨去原本璀璨的光芒,
哈特低下頭向艾莉爾問道:
「你家在那?」
艾莉爾的小手指著貧民區的一處小木屋,哈特點了點頭,就向走了過去。
那是棟簡陋破敗的屋子,低矮的房簷間木樑腐敗不堪,隱約散發著一股霉腐的氣味,哈特小心的敲了敲門,他怕自己稍微大力一點,那道勉強還能遮風擋雨的木門就要轟然傾塌。
只是房內卻沒有反應,木門內靜悄悄的,但哈特從縫隙中聽到裡面傳來輕微的呼吸聲。
艾莉爾見狀,連忙小聲解釋道:
「叔叔現在應該睡著了,他昨晚喝了很多酒。」
哈特「哦」了聲,艾莉爾推開了門,將哈特迎了進去。
一股酸臭刺鼻的氣味不禁讓哈特掩住鼻孔,木屋因為沒有窗戶而顯得很昏暗,地上更沒有鋪地板,泥土透過鞋底讓哈特感受到了冰冷潮濕,哈特甚至在腐朽的牆壁與地上,看到幾株不知名的白色菌體在黑暗中幽幽的散發著螢光。
不過房間還算乾淨,似是經過了細心的打掃,看了看空空蕩蕩的房間中唯一的木床,哈絕不相信那是癱軟在上面的醉鬼所為。
「你很能幹!」
哈特衝著艾莉爾讚許了一聲,就走到床前,床上的男子背著臉看不清容貌,頭髮髒亂宛如雞窩彷彿很久沒有清洗過了,此刻他正抱著一個酒瓶呼呼大睡著。
哈特皺了皺眉頭,心頭不禁升騰起濃濃的厭惡,他扭頭向艾莉爾問道:
「他養了你幾年?」
「大人,叔叔養了我5年。」
艾莉爾低下頭,聲音輕細的幾不可聞,似乎因為沒有東西招待哈特而不好意思。
「以後叫我少爺,不會在有人欺負你了。」
說著哈特從懷中套出5枚銀幣丟在醉鬼的身上,拉起艾莉爾就走,他實在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一秒鐘。
回程中,哈特默不作聲,腳下的步子極快,矮小的艾莉爾跟不上哈特的節奏,幾乎是一路小跑。聽到身後急促的喘息,哈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疏忽,他連忙停下腳步回身望去,發現小姑娘髒兮兮的小臉蛋上已經被汗水浸的一塌糊塗。
哈特輕歎一聲,蹲下身套出手帕輕緩的擦拭著艾莉爾的大花臉。剛才的所見帶給他太多的震撼,一股濃濃的壓抑感瀰散在心頭揮之不去,回想起來哈特也感到奇怪,自己並不是個悲天憫人傢伙啊。
隨著手帕的擦拭,艾莉爾的小臉也漸漸顯露出污垢下的俏麗,長長的睫毛下的眼睛宛如月牙,清澈明亮未沾染一絲的污濁,粉紅的嘴唇微微上翹,配上細嫩若水的肌膚真是一個清秀可人的小美人胚子。
望著那張俏麗的小臉,哈特猛然感到一陣眩暈,眼前清秀的面容間隱約透著嫵媚的嬌柔,純潔明亮的眼睛彷彿流溢著攝魂奪魄綺麗夢妙。綺旎的暗香瀰散在鼻間,清清的、甜膩的、挑人遐想。
哈特的慾望沿著血管在身體中橫衝直撞,像火焰一樣燃燒著。
「大人!好疼!」
輕細痛苦的聲音猛然將哈特驚醒,哈特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正用力的纂著艾莉爾的胳膊,他連忙鬆開手,但剛剛手掌間細膩的柔軟,即使隔著幾層衣服也未有一點衰減,哈特甚至能想像到衣服下的……
難道自己真的是黏黏的變態怪叔叔,艾莉爾還只有10歲,怎麼會對如此幼女生出淫褻的念頭,哈特越想越害怕,背後隨即被汗水浸透。
哈特好容易才平復下來,他輕輕的揉著小姑娘被自己抓痛的地方,輕聲道歉著: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但讓哈特大吃一驚的是,被自己揉搓著胳膊的艾莉爾,口中竟然發出輕輕的呻吟,那聲音妖艷的充滿了誘惑。
這丫頭不會真只有10歲吧!
哈特心頭猛然一震,那渾然天成的嬌媚沒有絲毫的做作,簡直就像……
可怕的念頭猛然浮現,炙熱的怒火更是隨即竄起,哈特殺氣騰騰的拉著艾莉爾就欲原路返回,他幾乎不敢相信世間竟有如此禽獸不如的畜生。
艾莉爾顯然誤會了哈特的用意,緊緊的抱住哈特的大腿苦苦哀求:「大人,你不要我了嗎?大人∼我會聽話的∼求求你千萬別不要我啊!」說著,將哈特的大腿貼到胸前死不撒手。
「這∼這麼大!」
腿間波濤洶湧的柔軟讓憤怒的哈特心頭不禁一蕩,嚇的哈特真想狠狠的抽自己一個嘴巴。心頭的殺欲被愧疚所取代,哈特連喘幾口氣才平復下跌宕的心神,蹲下身輕聲問道:
「告訴少爺!你叔叔∼∼他是不是欺負過你?」
話一出口,哈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乾澀欲裂,他已經拿定主意,只要艾莉爾承認,就立刻將那名醉鬼千刀萬剮。
「少爺?什麼是欺負啊?」
天真單純的聲音迴響在耳邊,哈特卻不知該怎麼回答,猶豫了片刻才咬著牙說道:
「比如,你叔叔要脫艾莉爾的衣服∼∼還要……」
哈特心頭一痛,不忍在說下去。
「啊!女孩子的身體只能給自己的丈夫看呀!叔叔是叔叔,又不是丈夫。」
聽到小姑娘天真的話語,哈特呆若木雞半天沒回過神,片刻後才笑出聲來。
原來自己才是想法骯髒的傢伙啊!
「少爺!如果∼∼如果少爺想看的話∼∼我∼∼我就讓少爺看!」
艾莉爾顯然會錯了意,羞紅了小臉猶豫了半天才扭捏扭捏的說道。
這小丫頭片子實在太厲害了,才這麼小就媚態叢生,再過幾年還不知會變成怎樣勾人的小妖精。
哈特被嚇的差點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連忙拉起艾莉爾的小手就往望公館走,他真怕自己再稍稍停留會真變身成黏黏的怪叔叔。
哈特領著艾莉爾回到公館,卻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只見公館的院子裡,十幾個紅披風正在與管理員交談著什麼。身為六等騎士的管理員此刻滿頭大汗,點頭哈腰的小心應付著,當他看見哈特,臉上立刻露出大鬆口氣的欣喜。
管理員的表情讓哈特暗自生疑道:
「莫不是因為我打了那幾個貴族,就來抓我的?」
對方有十幾人,雖然哈特全身魔力裝備,實力早非昔日可比,十幾個軟腳的憲兵他倒也不懼怕,只是一想起公館內的三女與磐石,哈特就心急如焚,若不是因為身邊有艾莉爾在,他恐怕早就衝上去了。
管理員突然向揮舞起手,大喊道:
「哈特∼∼哈特!你總算回來了,總督下令要所有外來貴族立刻趕去軍部,有緊急會議,現在就差你一個了。」
聽到管理員的話哈特略鬆了口氣,雖然不知所謂的緊急會議是怎麼回事,但既然不是來抓自己,也沒什麼好擔心了。
心神稍定的哈特牽著艾莉爾的手就走了過去,正欲進門,卻被為首的憲兵硬生生攔住了。
憲兵拿著公館的登記表,斜眼瞟了一眼哈特,冷聲說道:
「你是哈羅締利科特,諾而頓,席德爾特海拉爾,布露斯塔德!這麼長的名字怎麼僅是個侍從騎士?」
「少爺!」
艾莉爾顯然被憲兵嚇住了,她連忙抓住哈特的衣角躲到他身後,那副驚恐的樣子宛如一隻受到驚嚇的小貓。
先前的遭遇讓哈特對憲兵全無一絲好印象,對方生冷輕蔑的語氣讓哈特很是惱火,不由冷聲道:
「怎麼!質疑我的貴族身份!你想找茬嗎?」
哈特說完一把撩開憲兵擋在自己身前的手,牽著艾莉爾就邁步而行。
那名憲兵微微一楞,倒沒想到一個侍從騎士竟敢對自己無禮,他不禁心頭大怒,立刻扯住哈特的長袍就欲給哈特一個嘴巴,橫行霸道的他們幾曾受過如此窩囊氣。
但憲兵的手剛揮到中途就被哈特的纂住,憲兵只感自己的胳膊如同被鐵鉗死死夾住,劇痛下不禁哀聲慘叫起來。哈特冷冷一笑,用力甩開憲兵的胳膊,身行不穩的憲兵差點被摔了個跟頭。
周圍的憲兵連忙圍了過來,哈特暗歎一聲,原本還以為衝動莽撞的壞毛病好轉了一些呢。
「各位別衝動∼別衝動!」
管理員突然衝了過來橫在憲兵與哈特之間,接著湊到那吃虧的憲兵耳前低語起來。
雖然聲音壓的很低,但哈特依稀能聽到隻言片語。稍稍一總結立刻知道管理員是說他在羅拉德城以下犯上狂毆騎士,痛揍憲兵隊長的事。
哈特倒有些驚訝,自己一路從羅拉德趕到旁貝,幾乎未怎麼停留,卻沒想到短短幾天消息就傳到了旁貝。
「看來上次的事鬧的真還挺大!怪不得這傢伙突然對我變客氣了。」
聽完管理員的話。憲兵臉色劇變,那名為守的更是露出驚恐的表情,哈特心知對方怕了,憲兵雖然橫行霸道,卻不是沒腦子的蠢貨,他毆打了憲兵隊長還能好好的站著,那群憲兵自然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
不過這裡畢竟是對方的地頭,既然憲兵已經露出退縮之意,哈特也非不知分寸的莽漢,於是假惺惺的說道:
「剛才心情不好冒犯了,還請原諒。請各位稍等一下,我去把我的新收的僕人送上去。」
見有台階下,憲兵暗鬆了口氣,他看了看哈特身邊瑟瑟發抖的艾莉爾,點了點頭答應了。
事實上,貴族圈裡前幾日傳出,羅拉德有個瘋狂的小貴族,蠻橫暴虐見人就打,而且背後來頭不小,公然揍了憲兵隊長竟然毫髮無傷的離開了憲兵所,這怎麼能不讓身為同行的憲兵心驚呢。
哈特見對方不在留難,帶著艾莉爾就來到自己的房間。房內的三女愕然的看著哈特身邊的艾莉爾,還沒等哈特解釋,艾法就指著哈特的鼻子破口罵道:
「你是不是人,這麼小的姑娘也糟蹋,禽獸!淫賊!」
哈特哭笑不得的看著艾法,正欲解釋,身後的艾莉爾卻已經搶先開口了,她怯生生的將剛才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艾法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但她依舊懷疑的掃了哈特一眼,冷聲道:
「誰知道他打的什麼歪主意。」
哈特歎了口氣,就吩咐莉噢去拿件她的衣服給艾莉爾換上,順便帶小姑娘洗個澡。
小笨龍聽到哈特的囑咐,一臉興奮的跑了過來,好奇的打量著艾莉爾接著挪著步子繞著小姑娘轉了好個圈。
哈特自然看出小莉噢再打什麼鬼主意,不禁開口笑道:
「莉噢比她高!不用再比了。」
被說穿了心頭所想,莉噢被鬧了個大紅臉,不過哈特也沒心情逗弄可愛的小笨龍,總督的命令他可不敢輕視,於是交代了幾句就轉身下了樓。
哈特跟隨著憲兵上了一輛坐滿了人的大型馬車,乘客正是與同住公館的那些外來小貴族。住在公館的貴族足有百人之眾,此刻馬車上僅有不到20人,哈特估計其他人已經被其他馬車接走。那些貴族見到哈特上車,紛紛怒目相向,讓哈特心知這輛最後的末班車等自己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馬車漸行,車上相熟的貴族圍在一起相互討論起來,哈特也懶的主動湊上去和那些陌生的貴族交頭接耳,不禁閉上眼睛打起打盹,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馬車才停下。
哈特是最後一個下車的,他望著三年前讓他幾乎跑斷腿的軍部大樓,嘴裡嘟囔著小聲罵了幾句。
眾人被接進一座大型的會議廳,見人員到齊,主位上的一名年輕的軍官站起身,開始宣佈總督的命令。
哈特身邊的一名貴族拍了下哈特的肩頭,湊頭小聲說道:
「看見台上那傢伙了嗎?哼!靠賣屁股短短三年竟然混到行省副官的地位。」
貴族臉上那副不忿中卻透著掩飾不住的嫉妒,瞧的哈特直泛噁心。出於禮節,哈特隨口接了一句然後就不再說話了,對於這些八卦,早在三年前前來套要軍費時,哈特就曾聽聞新上任的總督塞納琉是個「基佬」。當時還真讓自負英俊瀟灑的他提心吊膽了好一陣子。
望了一眼台上傲氣十足喋喋不休的副官,哈特輕蔑的笑了笑,那名副官白面無鬚,臉蛋光滑細嫩,讓哈特都有些懷疑副官的真實性別。
沉寂在胡思亂想中,副官所講的話哈特一句都沒聽進耳中。
突然,哈特被一震吵鬧聲打斷了思緒,他疑惑的望了望周圍,卻發現眾貴族群情激憤,臉上惶恐不安的圍住那名副官,吵吵嚷嚷不知在講些什麼。
「難道出了什麼事?」
哈特忙拉住剛才與自己說話的那名貴族問道:
「這是怎麼了?」
那名貴族渾身顫抖,望著哈特幾乎撕喊起來:
「你剛才沒聽到嗎?那混蛋要我們守城。媽的!老子來這就是為了躲那條惡龍,竟然把老子往火坑裡推。」
哈特也被嚇了一跳,他連忙問道:
「守城?不是有魔法師嗎?還有防禦結界嗎?城裡足有好幾萬士兵,怎麼派我們去守城?」
那名貴族咬牙切齒的說道:
「剛才那個小白臉說,白銀的目標是旁貝,天啊!我還以為旁貝安全,這才攜家帶口帶著全部財產趕來避難,誰知道……」
貴族隨後的抱怨哈特已經聽不見了,他呆呆的望著地板,整個人僵住了。
「大人,就是那小子,當初我們已經抬出了大人的名號,他依舊咄咄逼人,還公然辱罵大人您。」
副官身邊湊上三人,如果哈特注意的話,絕對會認出來,因為那正是被自己羞辱的那三名蠻橫的貴族。
副官的眉毛挑了挑,臉上掛著「動人」的微笑,輕聲說道:
「膽子不小啊!看來該給他找個清閒的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