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哈特起的特別早,他感覺自己的精神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亢奮,雖然昨天,被波薩那頭貪婪的老狐狸敲詐去四個銀幣,一想起就讓他不禁肉疼,但是比起付出所換來的回報,哈特的心就彷彿灌了一桶粘稠的蜂蜜,甜膩膩的想吞掉舌頭。
雖然被哈特定義為「戴麗爾的誘捕計劃」還沒有絲毫音訓,但是哈特對於計劃的成功性卻有十足的把握,這半年來不斷肆無忌憚的挑撥戴麗爾的心弦與忍耐極限,哈特早就把小美人的一切反應摸的透透的。
老修頓就是戴麗爾致命的軟肋,這點可以從她有些時候,不經意間流露的莫名哀傷中得到證明。那絕對是對於老修頓病情的擔憂。
這時,傳來敲門的聲音。
「砰!砰!砰!」
「失禮了!」
菲迪敲完門,然後輕輕的推門進來,現在是打掃房間的時候了。
「菲迪嬸嬸!」
哈特叫住菲迪,上前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反常的舉動嚇的菲迪趕忙去摸哈特的額頭,看他是不是有些發燒。
「菲迪嬸嬸!你照顧了我這麼久,一定很辛苦吧!」
哈特放開菲迪的身子,語輕氣緩的說道。
菲迪聽言,心頭不由一熱,她收回伸向哈特額頭的手,接著為哈特整理著凌亂的衣領。她細心的打量著眼前的大孩子。
不經意間,那個拖著鼻涕,一天到纏在她身邊,晚吵吵鬧鬧沒有一刻閒的住的毛頭小子,已經成長為長身玉立溫柔體貼的青年。菲迪感到很欣慰,一種淡淡的成就感伴隨著年華老去的哀傷從心頭湧了出來。
「哈特少爺長大了,懂得體貼人了,嬸嬸好高興。」
「嬸嬸照顧了我這麼多年,也該休息一下了,要不卡蓮姐姐回來,見我這麼使喚嬸嬸,心裡會生氣的。恩!我打算僱傭一個女傭。畢竟作為一個領主,如果內內外外都讓自己的嬸嬸打理,也是一件很失體面的事情。」
哈特體貼的說著,他拖起菲迪的白皙的手掌,輕輕摩挲著她手心那因為常年的勞作而生出的老繭。臉上溫情流露。
「哈特少爺是嫌棄我老了,變醜了,在客人面前會丟少爺的臉了是嗎?而且卡蓮和我一樣,只是僕人,僕人是沒有資格怪罪主人的,更何況還是一個犯錯逃跑的壞僕人。」
菲迪的臉唰的失去了笑容,她楚楚可憐的低下頭,話中好似帶著委屈的哭腔。
哈特大急,看到因為自己的一時失言,竟然讓菲迪嬸嬸誤會,連忙解釋道:
「怎麼會,我從來沒有把嬸嬸當成僕人。相信我啊!嬸嬸,我真的一次也沒有過,我只是不希望看到嬸嬸這樣辛勞下去。城堡和別館那麼多房間,嬸嬸每天都要忙到很晚才能休息。而且哈恩管家年紀也這麼大的,多一個人,大家不是都能輕鬆些嗎?再說嬸嬸那裡丑了,前幾天老馬丁來家裡作客,對嬸嬸癡迷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口水流的那真叫一個噁心。」
「呵呵!嬸嬸騙你的,哈特!你的心意我都知道的。」
菲迪見哈特因為自己的的舉動而慌手慌腳,撲哧一聲笑了,哈特的心意,她何嘗不明白。對於再請僕人的事情,菲迪也不再做糾纏。她和哈特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一邊熟練利索的收拾著哈特的房間。
窗外的太陽漸漸升高,一屢陽光從敞開的窗戶射在哈特的臉上,光線已經有些刺眼了。哈特感到有些焦急。今天的時間似乎過的特別慢,平時的一個小時彷彿一年那麼漫漫無期。
自從昨天與老狐狸波薩制制訂了針對小美人的報復計劃,哈特回到家後,腦海裡就滿是戴麗爾身著繫著圍裙的長裙,領口大大的蝴蝶結,帶著白色褶皺頭飾女僕形相。
在他的幻想中,平時對自己不假辭色的戴麗爾在自己揮舞的皮鞭下,從高傲不屈到瑟瑟發抖的含著眼淚默默打掃著屋子。而自己卻翹著大腿,懶洋洋的坐在旁邊磕堅果,不住的刁難的同時,還將剛剛打掃乾淨的地方吐滿堅果殼。
如果戴麗爾不聽話,他就撩起她的長裙,就把她按在自己的膝蓋上,用手中的皮鞭狠狠的抽她圓圓的小屁股。
皮鞭抽上去會不會太疼了,也許將皮鞭換成自己的手,是個更好的主意。順便還能捏上兩下。
想著想著,哈特忽然感到自己的嘴角粘呼呼的,他伸手一摸,卻發現滿是亮晶晶的口水,甚至連襯衫上,都因為淌下的口水濕了一大灘。
「嗯!如果請菲迪嬸嬸把戴麗爾齊肩的頭髮拉直,應該會更有味道吧!」
越是這麼想,時間就彷彿流逝的越慢,終於當哈特在苦苦煎熬中度過的漫長的第三個「秋天」後,管家蹣跚的來到哈特跟前,告訴他,戴麗爾來了。
※※※※
坐在城堡大廳裡的戴麗爾此刻已經平靜了下來,她正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默默等待著判定她命運的時刻。
雖然這座城堡的主人令她厭惡透頂,但十幾年來中幾乎稱的上苛刻的王室教育,早讓她在來此的路上,就調整好了心態。她此時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得到波薩口中的維諾之石,救回老修頓的命,為此即使付出的是自己的貞操,她也再所不惜。
以前的她典雅的外表下隱藏著清高與自傲。因為眾多愛護著她,保護著她的人。她的世界曾經是那麼光彩奪目,她甚至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然而,她心中的幸福卻如脆弱的玻璃,掉在地上,粉碎了。愛護著自己的人每天都在減少,每天都有人離她而去。她心如刀攪卻又暗自慶幸,修頓還陪伴著她。
很卑鄙的想法呢!原來自己也是個卑鄙的人吧!
老修頓是她活著的唯一的寄托,她甚至不敢想像,如果老修頓真的永遠的離開自己,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曾幾何時,自己的命運竟然淪落到,被一個下流無恥的小角色所掌握。看看他家毫無品位的擺設,以及那個將自己帶進城堡,似乎是管家的人,那頭可笑的髮型。戴麗爾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因為落寞,因為不甘心。
實際上,城堡的主人對於管家的髮型何嘗不是有著同戴麗爾相似的想法。
管家哈恩已經六十歲了,因為哈特毫不留情的將波撒那頭老狐狸踢出布露斯塔德家族的大門,目前的哈恩身兼園丁、雜傭,管家三職,有時在菲迪抽不開身的時候,還要客串廚師的工作。
「吃他做的料理簡直是一種折磨!」這是哈特對於哈恩料理的評價。
再來說說哈恩,他因為辛勞而滿是風霜的臉上佈滿一道道深深的皺紋,耿直的眼神沒有什麼神彩,就像一個飽經滄桑的老農夫。
當然,作為領主的管家,還是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哈恩的髮型很獨特,花白的頭髮塗著發油打著卷整齊的披散在腦後。好似帶著一個假髮套子。也正因為這個髮型,讓哈恩和尋常的田間老農有了些許區別。
自打哈特記事開始,老管家哈恩就一直是這個髮型,十幾年來從沒有發生過變化。生活勤儉的哈恩對於髮型的保持下足了本錢,原本就少的可憐的月錢,幾乎都用來購買那價值不菲的發油了。也因此,鎮子上的人都在背後戲稱哈恩為「油頭套子」。
據說哈恩對於髮型的偏執是源與四十多年前。當時還處於青年的哈恩曾跟隨哈特的祖父去拜會過幾次羅拉德城的望門,修蘭特四等子爵大人。梳著這樣一個具有貴族氣質髮型的子爵大人的管家給予少見世面的年輕哈特帶來極為震撼的衝擊。
回來後的哈恩立刻將原有有些傻氣的西瓜頭整理成現在的模樣。並時刻注意著髮型的變化。就連修剪低頭修剪草坪的時候,哈恩都不時停下來,套出小鏡子檢查一下頭髮是否因為垂下而變亂。
老實說,哈特很想告訴自己偏執的老管家,這個帶有貴族味道的髮型是那樣的彆扭,根本就不適合一臉農夫氣息的他,但是每當話到嘴邊,卻又不忍說出來。
想到兢兢業業,不辭辛勞上上下下打理著城堡一切的哈恩,如果自己真的掐斷他唯一的嗜好,似乎過於殘忍了。
哈特聽到戴麗爾來了,稍稍提起的心終於安穩著地,此刻的他充滿著報復的滿足感。
「聽馬丁哪個老色鬼說,別處的貴族家的侍女甚至會陪老爺們睡覺,或許應該考慮體驗一下,有女人侍寢的感覺,戴麗爾白嫩嫩的屁股和胸部,脫掉衣服以後,會是什麼樣子呢?捏起來也一定會很過癮吧?」
哈特的腦袋裡打著色咪咪的主意,昨天所做的春夢又從新在他腦海裡盤旋起來。不過對於從來沒有接觸過女人,對於男女之事的理解也僅僅停留在掐咪咪捏屁股的層面,在即將有機會真正去接觸的時候,渴望中竟然泛起了恐懼。
哈特潛意識中,突然感到有些怕見到戴麗爾,雖然有旁人說起的話,他絕對會矢口否認。
哈特揮手讓老管家哈恩退下,關起門將被口水淋濕的襯衫換下,挑出那套他最為中意的金色圓領禮服,並且套上一雙尖端略微翹起的長桶皮靴。他甚至從衣櫃中找到一件有些皺皺吧吧的紫色的披風,與一炳外表看就很有年頭,不知自己那位祖先流傳下來的細劍。
換上全部行頭的哈特,站在鏡子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態,然後挑出一種他自認為最帥最酷的姿勢。揚了揚臉上唯一算的上特色的濃密眉毛,對著鏡子,得意洋洋的說道:
「小丫頭,你完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