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書院三兩事 正文 第一六二話 米蟲需要淡定
    呆呆地立於原地,繁雜的思緒交織在腦海中,一時無

    現在究竟是什麼時候?我尚未親政?秦楚源還活著?魏如依舊只是位居上卿?我怔怔地後退兩步,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難道之前自己所經歷的那些驚心動魄的事情,真的都只是一場夢?!

    南宮韶和看出我的不對勁,放下手裡的||籠子,慌忙湊過來,一臉關切地問:「姐,你咋了?不舒服麼?」

    我猛地抬起頭來看他,而他只是默默地等著我的答話。於是我冷不丁問道:「現在是哪一年了?」

    南宮韶和一愣,然後嬉笑道:「景和元年啊,姐姐傻了!哈哈……」

    景和元年……難道,時光倒退了?!

    不,不對。我環視著四周,所的人,宮女也好,太監也好,包括這個一臉恭順的「司高」也好,除了南宮韶和以外,全部都是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倘若當真是時光倒退,那麼蟠桃、蓮香還有秋水她們都去哪兒了?!

    「姐?」南宮韶和我失神,便伸手在我面前搖了搖,我回過神兒來,對他扯出一個盡量安然的笑容道:「無妨,有勞你惦念著了。我只是剛剛起床有些頭疼,不過現在好多了,我這就回去換一身衣裳。」說完轉身回了後殿的寢宮,而我的餘光卻在我轉身的剎那捕捉到了南宮韶和眼底一閃而過的滿意神色。

    我心中忐忑不已地回自己的屋子,讓那幫宮女們把洗漱的東西留下,通通出去。我匆忙地合上門,掀起自己的上衣望了一眼肋骨的下方,果然有一道癒合了六七成的劍傷記憶中的位置完全吻合。

    心裡漸淡定下來,看來這裡的一切都是南宮韶和佈置好來迷惑我的無疑了。難道說他想編織一個足以使我完全沉迷其中的謊言,好讓我忘卻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可現在的我,如果直接在他面前捅破真相,得來的無非是他更加的警覺,根本無濟於事。

    於是正式開始了我浮於表面地米蟲生涯。平日裡無須上朝無須讀書寫字。煩悶地時候擺上文房四寶手塗鴉。實在不行。南宮韶和還會派專門地宮廷樂師為我演奏當下長安城最流行地曲兒當然。這些樂師都不再是當初那些熟悉地面孔。除此以外。南宮韶和還會時不時地把城裡最火地藝人請進宮來之是有求必應。盡享榮華富貴。除了一樣便是我再也無法自由出入皇宮了。南宮韶和倒也不火。只是耐心地告訴我。眼下長安城裡動盪不安。若是讓我四處亂跑。恐是會遭遇歹人。實在執拗不過我。他居然派了四個看上去十分訓練有素地夜溟教便衣教徒一路跟著我滿足我時不時微服私訪地小小愛好。

    其實我地目地並不是腳不安分。只是在想盡辦法找到一條真實地信息渠道。然而在那四位面癱臉教地「悉心」陪伴下本無從下手。而平日裡照顧我地那些宮女太監。都是南宮韶和一手挑選出來地論我問些什麼。他們都是一副置身事外地平靜樣子。

    不僅如此過幾日。南宮韶和便命人每天給我送藥過來。說是我身子有頑疾。又受了重傷。須得從根本處調理調理。

    起初我並沒有起。把藥送過來我也就喝了。這藥雖苦地厲害。但喝了以後咳嗽地情況地確好了很多。然而這樣過了兩三日。我便覺不對勁了。除了不再咳得厲害以外。我漸漸開始變得嗜睡。整日裡困得不行。坐在那兒聽長安城裡最俊地戲子唱我最喜歡地曲兒都能睡著。蘇幕焉曾經說過。人不正常地嗜睡是什麼什麼不活躍或什麼什麼減退地表現……於是我開始惑起來。我有時候在南宮韶和面前假裝無意地提起。而南宮韶和總是淡然地告訴我。我這是春困。春上來了大家都是這個樣子。我表面上點點頭。而心裡卻不曾相信半分。這麼一來我更加確定那藥不是什麼好東西了。越來越嗜睡地結果。十有便是失憶。我已經沒有力氣再為南宮韶和這樣地行為而感到痛心。於是從那起。每每送來地藥我都會偷偷倒進浣水溝裡。果然這樣堅持了七日。嗜睡地現象就基本消退。

    每天面對一幫下人們假意恭維地虛偽嘴臉。雖然他們一個個都好似整日以我為主心軸一般。尤其是那個頂替了高寺地「御前總管」一職地司高。整天在我面前走來走去。如影隨形。伺候周到。我不由冷笑。與其說他是來伺候我地。倒不如說是來替南宮韶和監督我地。尤為討厭地是。這樣一個太監。他走過去地時候總是帶著一股難聞地騷味兒。雖然是湊近了才能問得出來。但是他畢竟以「御前」為職。於是我便成了最直接也是最大地受害。所以這個時候我總是無邊懷念起高寺來。雖說都是太監。但人家怎麼就清清爽爽乾乾淨淨地?後來我抱怨地時候聽老嬤嬤說太監多多少少都是有點兒騷味兒地。於是無聊地我特地提著嗅覺注意了一下。對乾禧宮地諸位大小太監們進行了抽樣調查。結果正如那老嬤嬤所言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味兒地。

    如此乏味地生活。自內心地孤獨感便徹底將我籠罩。而南宮韶和也早已懶得在我面前裝出一副純稚無邪地模樣。他依舊住在我當初為他在乾禧宮騰出地偏殿中。也一直讓我冠以名義上地皇帝。有一次趁他不在乾禧宮。我逮著一個年紀比較大、平日裡看上去比較老實地宮女。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可知道以前有個宮女叫蓮香地。現在在哪兒?」

    那

    好似愣了一下,渾濁的眼中滑過不易察覺的神色。遲疑,只是畢恭畢敬道:「回皇上的話,奴婢沒有聽說過蓮香姑娘。」她的樣子分明在說謊,可她掩飾得又並不到位。自從被關在這座金絲籠中手裡便是連半個銅板都沒有,無奈之下,我摘下頭上的金釵子,塞到老宮女的手裡,對著兩眼光的老宮女道:「你跟我說實話,這釵子你喜歡那兒還多得是。」

    「陛下……不是奴婢刻意隱瞞,只是……」老宮女遲了一下究是將金釵子塞入袖口中,左顧右盼,繼而湊過來低聲道,「蓮香姑娘早在陛下您回宮前便被王爺遣走了。奴婢若是沒有記錯,她現在應該在一位親王的府上。其他的奴婢也不知道了。」

    果然,所有我可以稍加信任的人通通被南宮韶和配到了別的地方。這樣一來,我就好比被束縛了左膀右臂,絲毫無法有所動作。

    再這麼下去,我究竟該怎麼辦?!難不成一輩子就被自己的弟弟給關在乾禧宮裡,做一個掛名皇帝?!

    那日我被南宮韶和從長安城郊帶回宮裡,孔春和高寺他們怎麼樣了?他們會不會遭遇什麼不測?!這種令人不安的情緒一日一日地在我的心頭滋長一肚子的苦水卻沒有地方傾吐。我多麼希望那日他們二人可以安然離開,不奢求他們能夠來救我只想他們平平安安,不要無故受到我的牽連。尤其是孔春欠他的實在太多,而高寺他那日又有重傷在身……

    然而我與那老單獨交流不過兩日後,這位時常端著盆子從中殿弓著背碎步穿過的老宮女,便徹底在乾禧宮失去了蹤跡。我四處問那些太監宮女們,可知道她究竟去了哪兒?可那些太監宮女們除了恭維我「陛下仁慈」以外,都說不知其去向。我故意把事情鬧得很大,我要讓我為了一個老宮女而在乾禧宮火的事情盡早傳入南宮韶和的耳中。我要讓他知道,我不是任你擺佈的傻瓜!

    於是當晚,我的行為便立見了成效。那時候我正對著燭光研習《孫子兵法》。那上頭有我當初在書院裡抄下的註解,我仔細地重溫,果然會有很多新的參悟。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的太監高聲通報「冀南王大人到」。我有些詫異,因為南宮韶和雖然經常跑過來跟我說說笑笑,但是他卻極少晚上過來的。據我所知,他晚上的時候好像經常和夜溟教的骨幹們聚在御書房,商討事情。而今日他匆忙而至,定然是有事情對我說。於是心裡釋然,定然是為了我買通那老宮女的事情而來的了。

    南宮韶和冷一張臉進了屋。他今兒個穿了一身普通的便衣,清爽合身,讓平日裡的冷戾氣質少了那麼半分,卻抹不去面上的寒冷顏色。屋裡的宮女極會察言觀色,看清南宮韶和的情緒不大好,便默契地離了屋,把門關好。頓時,整個屋裡只有我與他兩個人。

    見南宮韶和遲遲不開,我佯作平靜道:「這麼晚了還過來找我,韶和有什麼事兒嗎?」

    「哼,這姐姐的吧?」他說著將手裡的東西猛地擲在地上,出清脆的響聲。我定睛一看,果然是我賄賂那老宮女的金釵子。

    我冷地抬頭迎視他質的目光,無畏道:「是又如何?」

    「姐姐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以直接來問我,何必低聲下氣拿根釵子去討好一個卑微的下人?」南宮韶和冷色調的聲線並沒有多大的起伏,卻讓我心裡不由地湧上一股恥辱感。他也知道我的感受?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淪為現在這般境地,想要知道外面的事情還要去通融一個老宮女,現在又要被自己曾經十分關愛的弟弟在這裡逼問,我心裡自然好過不到哪兒去。

    「問你?」我冷笑道,「你會告訴我什麼呢?告訴我我現在不過是個傀儡,告訴我我所見到的一切都是由你親手捏造的謊言,還是告訴我當初你裝瘋賣傻是為了躲避太后的殺戮?……你會告訴我當初蹊蹺死去的你的母妃是你動的手,還是告訴我你挾持了郭如花,抑或是告訴我你根本就是想讓我徹底失去記憶做你手裡的木偶??」我向前走了兩步,逼近南宮韶和那因為怒氣而扭曲的俊臉,苦笑道,「弟弟啊,我的好弟弟,你做的這一切,當真會親口告訴我嗎?哈哈哈……別開玩笑了,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此刻他的眸子裡已全然染上憤怒,而我完全置之不理,繼續怒極而笑道:「你別以為我是傻子,你有什麼目的可以直接跟我說,你想要皇位你可以直接跟我要,我要是說半個『不』字我就不叫南宮櫻!!……」

    「啪!」地一聲,隨著他甩出的巴掌,我整個人被他甩出去老遠,重重地跌在一旁的臥榻上,面上火辣辣的疼,手背也不小心在榻簷上磨破了皮。我有些驚愕地抬眼望著他,不爭氣的淚水開始在眼眶中打轉,但是我狠狠地用袖子擦了乾淨,冷著聲音道:「打得好,做弟弟的都學會打姐姐了,打得真好……」南宮韶和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胸膛因為強壓的憤怒而迅速地起伏。他惡魔般的嘴臉終於在我的面前暴露,他猛地衝過來提起我的衣領,我的呼吸頓時隨著他的動作而變得艱難,於是我依舊惡狠狠地瞪著他。冷意逼人的面龐眼看就要貼上我的臉,他露出嗜血的猙獰笑容,在我耳邊低語。(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章節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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