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書院三兩事 正文 第二十六話 現實很殘酷(1)
    日子多多少少有些煎熬。好在孫子兵法測試的那日剛下過一場雨,整個人頓時神清氣爽起來。考場佈置相對森嚴,據說當年是完全按照科舉的貢院設計建造的。

    當我和孔春、蘇幕焉三人來到咱們書院後院那座只有學術考期間才對外開放的考場門前時,眼前考場那巍峨的大門共有五門,據說就連這點都和貢院是一模一樣的。中間三門上有橫匾,中門上題「天開文運」,東門上題「明經取士」,西門上題「為國求賢」。考場內的中路主要有明遠樓、公堂、聚奎閣和會經堂等。東西兩旁則是低矮的考棚,又叫「號棚」,計有9000多間,考場的四角還有了專門為監考官設計的瞭望樓。

    咱們清河書院果然是財產豐腴啊!

    前場考過了文學,考過了經義,終於輪到了我忐忑許久的孫子兵法。

    魏如玠幫我惡補的這多日的成果如何,可就看此一舉了。

    我把墨水準備好,統一點上香,明遠樓的鐘聲響起,正式開考。

    嘖嘖……難啊……難啊……有難度啊……

    嘖嘖……這個戰場應用,怎麼這麼難啊……

    好在有魏如玠之前把可能出現的題型及考試範圍都告訴我了。當初我面對如此繁雜的孫子兵法,曾有想作弊的意向。而魏如玠當即就打消了我與此有關的所有念頭。咳,當時只有我們兩個人,他是這麼說的。

    「我知道陛下起步比我們要晚,所以感到棘手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不過,考試的時候監督是十分嚴格的,作弊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不說,一旦被發現了,可能面臨的就是革除的危險。比如吧,當年禮部尚書的大兒子、大學士的小兒子乃至中書令的次子,都曾經被革除過。他們三個有個人直接就輟學了,還有個人需從最基本的開始重新讀過,只有一個人,他父親通過某些手段,才讓他有了去漢韻書院讀書的機會。……所以陛下,您雖是九五之尊,但倘若被發現作弊,一旦被太后娘娘知道了,直接導致的結果便是您親政的延遲。您覺得呢?」

    他說的我一愣一愣的。是啊,不錯,我萬一因小失大,遲遲不能親政,那你魏如玠就遲遲不能過上自由自在的日子……嗯,的確是關係重大啊……

    ……

    糟了!我居然在考孫子兵法地時候走神!真是不可饒恕!

    我扭頭望了一眼身邊那柱火苗旺盛地香。已經燃了一半了!時間過得真是快啊!

    可是……我才寫了三分之一……那後面地豈不是……

    不管了。抓緊時間!我胡亂地揮動著小狼毫。字寫地歪歪扭扭不成樣子。就在我奮筆疾書地時候。我忽地感到小腹一陣異樣地感覺……

    呃。該不會是……哭!真是雪上加霜啊。算算日子。這幾日也差不多是老朋友該來地日子了。雖然提早了些。我怎麼這麼粗心。明知道考試期間不准去茅房。竟然忘了帶月事布!蠢!十足地蠢!難不成跟男孩子在一起生活久了被同化了?!

    現在的我熱的滿頭大汗,肚子疼痛難耐,疼痛度彷彿還在特定的情形下放大了!可惡,我背後已經濕透了,如果再不想辦法,恐怕外衣就要染紅了。怎麼辦怎麼辦……算了,先把這張試題解決再說吧!

    ……

    我寫……我寫……

    終於在身旁的香燃盡的一瞬間,也就是明遠樓的鐘聲再次響起的時刻,我勉強完成了孫子兵法的試題……我不求高分,只求通過,好讓我能早日親政啊!

    收卷的考官經過我的時候詫異地看著我滿頭大汗的樣子,他一定在心底嘲笑我吧——這什麼菜鳥學生啊,考個孫兵都能考得這麼激動——他一定是這麼想的。我尷尬地笑笑,腳下卻如同注了鉛一般,寸步難行。

    考生們三三兩兩地收拾好東西,絡繹不絕地離開了考場,只有我還坐在原處,不敢輕舉妄動。

    我伸出右手的食指在我坐過的椅子上抹了一把,拿到面前一看,淺淺的紅色。

    果然。

    這下真的窘迫了。我該怎麼回去啊?即便等所有人都**了再回去,怎麼保證考場到校舍這麼遠的距離會沒有人呢?還有啊,校舍裡面還有個蘇幕焉唉,萬一被他發現了豈不是也尷尬死……

    早知如此我當初就該拒絕太后那老太婆的白癡安排,我應該選擇女子部才是!

    「咦?阿櫻,怎麼還不走啊?不去吃飯嗎?」

    我抬頭一看,竟然是滿面春風的孔春。這傢伙面帶紅光,肯定考得非常不錯。可是,你要我怎麼向你解釋呢?

    「我……我還有事……」我咬牙切齒道。

    「咦?阿櫻,你怎麼了?既然有事那還坐著一動不動?」孔春歪下腦袋望著我,「你怎麼出這麼多汗,臉色好蒼白啊,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莫不是中暑了?啊呀,別坐在這不動啊!回去讓幕焉給你瞧瞧!」說完就跳過來很野蠻地扯我的胳膊。

    「喂!你!!別碰我!!」我怒吼道,「你再碰我一下試試看!!」

    孔春被我嚇得不輕,整個人愣在那兒,跟雕塑似的。

    我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說:「那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說的是,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呃?」孔春頓了頓,連連點頭。

    「好,你應該知道魏如玠在哪兒考吧?你趕緊趁他還沒走把他叫來,就說我有急事找他!快!」我說著淚眼汪汪地抱拳,感激涕零道,「阿櫻就此,謝過孔兄了!!」

    孔春顯然被我一連串的失常行為怔住了,但他還是很有誠意地點點頭,包袱丟在我這兒也沒來得及帶走,就一溜煙地跑去找魏如玠了。

    事到如今,我不請魏如玠幫我,還能求誰呢?

    整個書院裡知道我真實身份的只有他一個人,而且他最起碼現在還是我名義上的夫君不是嗎?況且我與他之前有達成協議,他有義務無條件幫我才是。

    「唷,這不是阿櫻麼?怎麼,大家都離開了,你怎麼還一個人坐在這兒啊?」一道優雅的聲音打破了我的沉思,我抬頭一眼,居然是幾日不曾謀面的那位教咱們琴藝的姬先生。他依舊是一襲水墨長衫,超凡脫俗,衣袂飄飄。

    「我……我在等人……」我根本沒有心思行禮,只得低下頭,心裡糾結著魏如玠怎麼還不來啊?

    姬先生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我的窘迫與焦急,反而不緊不慢地在我身邊坐下,笑道:「前陣子讓你練的兩首曲子練了沒啊?我怎麼每次到琴齋都看不到你練琴的?」

    「我……我有練啊……呵呵,只是每次都抽人少的時候去罷了……」我聲音顫抖地回答著,心想,姬先生,姬大老爺,學生求求您了,您就放過我吧?

    「那好,下次有不懂的地方儘管問我,你現在主要是基本功仍舊需要加強,在技巧方面不要過於強求,其實論琴藝,你們組的魏如玠還有龐統他們學得都很不錯,你也要虛心向他們學習才是啊……喲,說曹操曹操就到,原來阿櫻在等的人就是你啊,如玠。」

    我抬起頭,眼前的少年長身玉立,藍色與白色相融合的完美搭配映襯著那一頭如墨的烏髮。他微微有些氣喘,彷彿是匆匆趕來一般。

    「學生見過姬先生。」他拱手行了個禮,皎潔的目光卻掃過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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