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英楠穿了一件淡藍色的休閒裝,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戴著一副寬邊的墨鏡,雖看不見她的眼睛,但從她那有些蒼白的臉色看,也能感受到她的疲憊與憔悴,她的身後站著兩名健壯的保鏢。
我看不見她的眼神,不知她的眼裡對我是關心還是幸災樂禍,但我還是大度地走近她,淡淡一笑說:「許小姐你好,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你真的以為我是來看你笑話的?」許英楠的話語中充滿了失望。
「難道不是嗎?」我仍是淡然地笑著說。
「你現在什麼都不要說了,跟我走。」
「在還沒有證明光盤不是我偷拍的之前,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嗎?」我冷冷地說,「我是有好多話要和你說,不過從在醫院的那天起,我就已經改變了注意。」
許英楠咬了下嘴唇說道:「我有話要對你說,跟我走行嗎?」
本來見到她我就不自然地起了憐惜之意,而且我也是要和她解釋這件事情的,現在對她的冷淡只是因為前天在醫院裡她對我的態度讓我傷心,現在聽到她近乎求懇的語氣,我不由得點頭說:「好吧。」
許英楠點了點頭,當先向公安局大門外走去,出了大門,令我意外的是她不是開車來的,而是隨手叫了一輛出租車,並為我也叫了一輛,對我說:「你們坐後面那輛跟著我。」
在車裡我詢問了小剛和小光審訊的情況,不出我所料,刑警隊調查的就是蘇俊的死因,而他們兩個什麼都不知道,當然也說不出什麼對我不利的情況。
車子跟著許英楠的車繞了很大一圈,最後開進了一條小巷,在一個小茶樓門前停下來,許英楠和保鏢下了車,我們也跟著下了車,許英楠沒有說什麼,而是直接向樓上走去。
走到茶樓的一間小包廂門前,許英楠讓保鏢在外面守著,並讓我的保鏢也留到門外,只把我一個讓了進去。
我們兩個人在桌旁面對面坐下來後,服務生為我們上了一壺茶和一些點心,許英楠吩咐服務生:「我不叫你就不要再來了。」服務生很知趣地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許英楠摘下墨鏡,眼睛雖不像在醫院見到她時那麼紅腫了,但眼球依然很紅,可能這幾天她就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她提起茶壺為我倒了一杯茶說道:「餓了吧?吃點東西吧。」
看著眼前的點心,我還真覺得餓了,在公安局的這段時間裡,雖然刑警隊的人也會給我些吃的,可我一點胃口也沒有,幾乎是什麼都沒有吃,可現在她讓我吃東西,我總感覺她是在施捨我,當即淡淡一笑說:「我不餓。」又問道:「爸……許先生現在怎麼樣了?」
許英楠歎口氣說:「還處在昏迷中。」轉而又說道:「你知道你是因為什麼才被放出來的嗎?」
「他們已經拘押我超過四十八小時了,是時間到了唄。」我盡量裝得很輕鬆的樣子說。
許英楠搖頭說:「不是的。」
「那麼是許小姐幫我疏通了關係救我出來的嘍?」
許英楠沒有理睬我有些嘲諷的語氣,而是淡淡地說:「是有人幫你,但不是我。」
「那會是誰?」我有些奇怪地問。
「你知道那個叫蘇俊的是怎麼死的嗎?」
「呵呵,這還用問嗎?在你心目中一定以為是我殺人滅口唄。」
許英楠的兩條柳眉頓時豎了起來,說了一句:「你……」不過隨即又平靜地說:「蘇俊是因為頭部受到鈍器的打擊致死,警方是在清波郊外的一塊農田里發現了他的屍體。」
我沒有言語,繼續想聽她的下文,只聽她繼續說道:「警方懷疑是你作案就是因為蘇俊最後的聯繫人是你,就在昨天,有人給警方寫了一封匿名信,同時還寄去了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我忍不住問。
「就是殺害蘇俊的凶器,是一柄小鐵錘,而且在信中這個人證明兇手不是你,是一個叫黑狼的人,警方通過凶器和蘇俊頭部傷口的比對,認定這柄鐵錘確實就是殺害蘇俊的凶器,這才放了你,不過在沒有抓到兇手之前,你還是犯罪嫌疑人,他們還會注意你的動向和調查你的。」
我在心裡極力盤算著這個寫匿名信的人會是誰,程新宇的手下根本就沒有和我有交情的,不禁自言自語道:「這人會是誰呢?」
許英楠說道:「是誰總會查清楚的,今天我找你就是想和你說黃希文的事。」
我慘然一笑說:「現在他是個大大的好人,還有什麼好說的?」
「子騰,我知道那天在醫院我那麼說你使你很傷心,可是我也是迫於無奈。」她注視著我說。
看著她的眼睛,早沒有了那天對我的那種冷漠,又恢復了往日看我時的脈脈深情,我的心立刻由冷變熱,很想就把她擁入懷中,可經過這一次變故,我又一次體會到了人情的冷暖,也不敢冒然相信她的柔情了,而是暗暗定了定心神,問道:「迫於無奈?什麼意思?」
「其實就在上個月,爸爸已經查到了那次把你的賽車的剎車弄出問題的那個人,那人已經逃出了清波,不過還是被爸爸找到了,那人交代了事情的全部過程,是黃希文指使他弄壞你的剎車的。」
這是我完全沒有料想到的,著實吃了一驚,不過隨即是一陣竊喜,因為我的冤屈也可能得到昭雪了。
許英楠繼續說道:「爸爸查到這件事後,單獨和我談過,當時我真的不敢相信,還在為黃希文說著好話,甚至和爸爸吵了一架,而爸爸又拿出了另一個證據,就是他已經和聶家豪談過,聶家豪也承認了黃希文買通他拉你下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