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行點點頭道:「老四這個人我是知道的,不過我擔心的,卻是二哥會不會也來。」
白爺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哼」了一聲。
柳行搖頭道:「二哥這個人,當年我看不清,這麼些年了,還是看不清他。不過說實話,老四這個人雖然陰險,我卻也不怎麼怕他。只是說要我對上二哥,心裡就一點底也沒有了。」
白爺道:「反正你們門中人,都是這個樣子。現在說這些也是無用,還是商量商量接下來怎麼辦吧。」
「還能怎麼辦?」柳行歎息道:「現在就是想送他們走,怕也是辦不到了。老四既然已經來了,豈會不留意咱們莊上的動靜?現在讓梅清和眉兒離了莊,正是羊入虎口,被他截個正著了。」
白爺聽了,半晌不語,最後嘿然道:」既然如此,所謂先下手為強,不若咱們兩個這便追著老四的蹤跡下去,殺他個措手不及。」
柳行聽了大犯踟躇道:「這卻不好吧?老四雖然言語相逼,最後卻還沒有翻臉。咱們先動了手,這日後……」
白爺滿面不屑地「哼」了一聲道:「你便總這般假情假義的樣子,也不知你是真的優柔寡斷,還是喜歡裝出個仁義模樣來。\要不是我伸手,老四不翻臉才怪。難道你就非等人家佈置好了,刀架到你脖子上,這才好意思動手?」
「也罷!」柳行咬牙道:「事到如今,也顧不得許多了,就依你便是。不過事先,總得安排一下。反正撕破臉。也不用怕了。你我去截殺老四,讓眉兒和梅清他們乘機離開。」
老白點點頭道:「別讓他們去你說的那地方。你那老情人的事,只怕大家都知道了。不若讓梅清那小子帶著眉兒,去武昌排教那邊……」
「排教?」柳行皺眉道:「那裡咱們向來也沒有過交情,讓眉兒去找他們怎麼說?」
「你是老糊塗了吧?」白爺冷聲道:「排教那幾個老傢伙,都是當年那個陸忠的手下來著。只要梅清表明身份,還怕他們不接著?既然你想不到這地方,我估計老二老四他們也不會留心。反倒可能會沒事。」
「好吧,我就這去喚起梅清來。\\眉兒,你也聽得許久了,可也該出來了吧?」柳行對著草亭旁一塊假石喚道。
躲在遠處的梅清和碧真都是一驚,聽柳行地喚聲,顯然那個假山乃是一處機關,估計定然也是設法遮掩人跡的所在。
果然只見假山中一陣扭曲,柳眉兒面帶愁容地行了出來,低聲道:「爹爹。白叔。我……」不用說了,眉兒,說來都是爹爹沒用。於今之計,我有意讓你與梅清遠走他鄉,你快去收拾一下吧。」
柳眉兒聽了,低首不語。柳行有些著急地道:「眉兒,你還站著做什麼?還不快去!」
「不」。柳眉兒輕聲道:「爹爹,眉兒向來沒有違背過您的話,但這一次,你總須讓我一次。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傻丫頭。你留下來做什麼?以你的修為,幫不了爹爹的忙,反倒會礙手礙腳。還是快與梅清離開此地,等我了卻此間之事,再來尋你們。」柳行柔聲勸道。
「眉兒已經長大了,有些事,也都明白,知道爹爹你和白叔要去做什麼」,柳眉兒低頭道:「何況爹爹只道自家女兒是寶貝,卻不想人家梅公子。也不見得就看得上眉兒。咱們這般一頭熱絡。非要把我給人家,忙來忙去的。卻置女兒於何地。」
柳行一聽大驚道:「丫頭你卻說什麼?你們是從小定的親,他怎麼會不要你的?」
「爹爹從小就說我許了人家,卻又說不清楚究竟是哪家哪戶,姓字名誰」,柳眉低了頭,聲音卻堅決地道:「後來梅公子來了,您告訴我許地就是他時,眉兒也曾心中暗喜……」
說到這裡,柳眉兒的頭低,聲音有些顫抖地道:「可是據我看來,梅公子心中,顯然不是這般想。爹爹,難道你就沒覺出,與他同行的那位小梅公子,有什麼不對麼?」
「有什麼不對?」柳行訝然想了想道:「我只顧著梅清,倒沒注意那位小梅公子。雖然梅清稱他為兄弟,我看二人也無相似之處,或許是梅家同宗的兄弟不成?」
「爹爹你怎地如此糊塗」,柳眉低聲道:「難道您就沒看出來,那人是個女子麼?」
柳眉此言一出,不只柳行和白爺大吃一驚,連在樹背後的梅清、碧真二人也是驚訝萬般。\\/\碧真以鬼臉花易容,尋常真人修為的人,也是看不出破綻來。柳行、白爺都被騙過,怎麼柳眉這小姑娘反倒看出來了?
「丫頭,你怎麼看出來的?」白爺在一邊插話道:「說實話,我也細心查過,卻只覺得他就是個尋常男子,並無絲毫不對的地方。」
柳眉低聲道:「其實他外觀裝扮氣息,確是一絲破綻也無。只是她一旦說話時,只要涉及梅清時,便非常奇怪。若爹爹和白叔留心些,看她行為舉止,再聽她說話語氣方式,總還是有些痕跡可尋的。」
梅清在樹後恍然大悟,心中暗道果然如此。鬼臉花可以改變一個人地外形,遮掩一個人地氣息,但卻改變不了一思考的方式和說話的語氣。碧真畢竟是個年輕女子,無論言談舉止,總與男人有些不同之處。尤其在面對柳眉兒這個大情敵時,難免漏洞不少。只是當時梅清和碧真都為了飛來的婚事頭疼,以至於有些忽略。\\/\但柳眉卻是心細如髮,感覺出不對,一旦有心觀察,自然便看了出來。
白爺思索著道:「若是如此,居然能瞞過咱們兩個去,絕不是一般江湖中的易容術。以老白看來,只怕是……」
柳行與白爺對視了一眼,又雙雙點點頭。柳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放聲道:「梅小友,想來也聽得清楚了?不知閣下是何方高人,來到鄙宅有何所求?既然已經來了這半天,還請出來一見。」
碧真一驚,心想自己娘親所賜之符,怎麼會被人發現的。她看向梅清,卻見梅清對自己搖了搖頭,比了手勢,意思是對方不過是空發乍言,不必理會。
白爺在一邊冷哼道:「小子,我們確實沒發現你,不過也知道你定然就在此處。若定然不肯現身時,老白這就飛到你那客房中去抓個現行,看你還裝不裝!」
梅清歎息一聲,這一次卻是被人抓住了要害。自己於碧真雖然隱形無礙,但要遮掩形跡,勢不能催動法術飛行。因此這白爺要是現在就飛到客看一下,自己與碧真的替身肯定會無所遁形了。
梅清對著碧真搖搖頭,又對著碧真作了個手勢,要她做些準備,護住自己二人週身,自己也暗捏了符咒,這才朗聲道:「二位前輩果然法眼如炬,在下慚愧。」
說罷,碧真放開符,與梅清一同顯出身來。
二人方才一露出身形,柳行忽然動了。
只聞他口中怒喝一聲:「好賊子,哪裡走!禁斷五行,急急如律令!」
咒語起處,只見他左手忽然抬起,迎風一晃,暴漲如桌面般大小,五團明晃晃地光團由掌間騰然而出,聚成一片灰芒,從上而下扣了過來。
梅清見了淡然一笑,也不見有何大地動作,口中也不出聲,只是輕巧巧地將左手伸了出來,掌心向上,五指握成拳形,然後便見他如在彈什麼東西一樣,五根手指依次彈了開來。
每一根手指彈開時,便見一個小小的圓球從掌心中飛了出來,隨著指尖劃出的曲線,輕飄飄的旋轉著飛了開來。五隻手指彈畢,五顆小球前後飛出,在空中排成一條螺旋曲線,轉動著迎向柳行壓來的五團灰芒中去。
沒有絲毫地聲息,就連閃動的光亮也沒有。五隻小球先後撞在柳行聲勢浩大的灰芒中,便如同吞煙吸水一般,眨法術吞噬得乾乾淨淨,五隻小球匯在一起,形成一點暗色光斑,隨即在梅清一招手中突然倒飛而加,沒入袖中不見了蹤跡。
眾人俱都大吃一驚,柳行和白爺更是同時喝道:「梅花雷法!」
梅清輕輕對著二人施了一禮道:「前輩奈何見面便以法相試?在下窺於一旁,實有不得已的苦衷。剛才二位前輩當著那惡人,對在下回護之情,梅清銘記於心,不敢或忘。」
「小子,你倒底是誰?」白爺冷靜下來,一雙眼睛突然翻開,露出白多黑少的一對眸子,盯著梅清說道。
「在下的身份,二位猜得一點沒錯」,梅清誠懇地道:「在下此來安陸,正是為了尋找當年失散的家母而來,還忘二位看在當年與我母親情誼的份上,坦然相告。」
白爺還沒說話,柳行已經冷哼了一聲道:「小子,休要偷聽得幾句,便來相冒!你明明是個修行中人,我們說的那個孩子,是不可能修行地!說,你倒底是什麼人!?」(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