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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什麼」,白爺聲音冷淡地道:「你也不用激我。這些年來,我念頭也都淡了,不過以我的性子,還不至於縮起頭來做人。」
「那就好,咱們哥倆聯手,也未必就怕了他們!」柳行咬牙道:「要真是他們翻臉無情,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
「我也不會和他們拼什麼命」,白爺「哼」了一聲道:「你們兄弟間的事,我是不會插手的。」
柳行轉頭看了白爺一眼,有些捉摸不定地道:「我的事你可以不幫,難道她的兒子,你也不救麼?」
白爺再次沉默起來,最後搖搖頭歎息一聲道:「若真是她的兒子,我不會讓他死的。」
柳行也沉默起來,天上的月亮也已經躲到一片雲彩背後,天下彤雲似蓋,黑壓壓地令人重著無比沉重。
「罷了,我現在就去叫起眉兒,讓她和梅清到武當山,到太上巖去躲一躲吧。\\」柳行歎息道:「也免得被你說城來人撞上了,有些不妥之處。」
「太上巖?你那老情人兒的修真之所麼?她的修為你也知道,你以為她能護住梅清?」白爺聲音冷漠中透出幾分譏誚:「何況她可是知道你為什麼不肯娶她,也知道這些年你念念不忘的是誰。她要是知道了梅清是五朵的兒子,就她那醋勁還不把梅清給吃行怒道:「眉兒雖然資質不錯,不過修為日短,也護不得梅清。卻讓他們兩個藏到哪裡去?」
白爺沉默不答。未晌之後才說道:「有個事很奇怪。你探察過梅清沒有?我是說他可有修行的痕跡?」
「怎麼可能?」柳爺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體格。是不可能修行的。我當然察過,連同他地那個同伴,都沒有絲毫修行跡象。」
白爺歎息一聲道:「是啊,他是五朵地兒子,自然是沒有辦法修行的。估計是我看錯了。」
說罷又搖搖頭道:「依我說,若真想讓他躲起來時,去哪裡也不安全,反倒是那個地方……」
「不行不行」。\\/\柳行搖頭道:「太危險了吧?何況當年咱們都說好。不會再打擾五朵了。若你覺得太上巖地方不可行的話,我另想辦法便:「那你就慢慢想吧,我估計你那二師兄不好說,就是老四,恐怕現在已經在路上幸何如之。」一個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迴盪在草亭之下。激得亭上覆著的厚厚茅草,都簌簌地落下灰塵來。
柳行和白爺同時一驚,兩人都將目光投向北方,只見黑沉無光的天底下,有一道白茫茫的光團遙遙飛來。那光團越飛越近。越來越大,飛到府前時,竟然已經有丈餘大小。
「果然來了」,柳行恨聲道:「剛才咱們說的他都聽到了麼?」
白爺搖搖頭道:「不會,剛才他離得還遠,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說罷,對著那光團冷笑一聲道:「四爺不好好在京城納福,跑回來這荒野之地做什麼?」
不待對方回答,白爺已經再度冷哼一聲道:「你們兄弟多年不見,自管敘話。老白我懶得理你。就不用管我
那團白光在草亭上停留下來。隨即光芒暴視,幾令人無法逼視。光亮閃過。隨即便暗了下來,只見一個枯瘦地人影出現在了草亭頂上。
只見這老者身材不高,頭髮鬍鬚都甚是稀疏,理得一絲不苟。兩隻眼睛在兩道短眉之下,閃動著黑芒,看去詭異,只穿著一身麻衣,高高地站在草亭上,「哈哈」笑了幾聲,透著狂妄地道:「白爺說得是,我們兄弟間地事,你最好就不要插手了,免得自找沒趣。」
說罷,倏地轉頭,兩隻眼睛緊緊地盯住柳行道:「三哥,那小子人在哪裡?」
「老四你什麼時候改行當人販子了麼?」柳行冷笑道:「多少年不見,一來就管我要人?什麼小子,我知道你說的什麼?」
「三哥這就沒意思了」,麻衣老者嘿嘿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我就奇怪,你大老遠的為什麼巴巴地讓人去查那姓梅的小子,哈哈,原來如此!」
「你說的是這事」,柳行面色如常道:「老四你疑心總是這般重。那梅清乃是你侄女心儀之人,我嫁閨女前還不得查查對方的家境人品麼?難道你連也要管?」
麻衣老者聽了,發出了一連串沙啞的笑聲道:「三哥,你就不用打馬虎眼了。既然我千里夜奔,自然什麼都查得清楚了。古人說燈下黑,我和二哥這些年苦搜窮索,真沒想到他居然就貓在我們地眼皮底下這麼多年。說來你可能不信,我和二哥,還都和這小子照過面呢,居然就沒發現!哈哈,想不到,堂堂典真人,也有走眼的時候!」
說著,又連連發出冷笑聲。在一旁的梅清聽了,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了這麻衣老者的聲音來。當時在楊最家中祠堂內,自己去追拿楊晉,最後搶奪七星硯時,附身石護法的那個聲音,正和眼前老者一模一樣。
原來這位柳老先生,竟然和典直人陶仲文,以及這被稱為「老四」地麻衣老者同為師兄弟。聽這麻衣老者稱陶仲文為「二哥」,柳行為「三哥」。自然是分別排行為第二和第三了。
梅清忽然想到自己母親被稱為「五朵」。又聽陸炳講自己母親可能是梅花門下「六朵梅」之一,如此說來,那陶仲文、柳行以及這麻衣老者,都應該是梅花門下。
怪不得梅花門十幾年來音訊皆無,原來門下六人中,兩人身在京師,陶仲文更是投身朝廷,身為國師;而柳行隱居不出。自己母親下落不明。
只是不知梅花門發生了什麼變故。而那梅花真人範文泰,聽柳行之言道是已然仙去,想來是已經不在。只是範文泰據稱修為驚人,怎麼會不明不白就故去呢?
「二哥的眼力我是信得過的」,柳行冷笑道:「既然他看過都未能發現,恰說明梅清並非你們要找的人。」
「是與不是,見過便知」。麻衣老者沙啞著聲音道:「還請三哥將那梅清小子傷了兄弟間的和氣。」
「和氣?」柳行哈哈笑道:「老四你什麼時候和人和氣過了?今天居然和我說起客氣話來了?閒話休說,今日若你念著兄弟之情,便速速退去。若定要糾纏不休,柳某也只得捨命陪君子了!」
麻衣老者見柳行出言相挑。卻並未動怒。只見他絲毫動作也無,忽然從亭頂便閃到了亭下,背著手看了半天柳行,沉聲道:「姓柳地,尊敬一聲,我叫你三哥,不過是因為你入門比我早罷了。其實師傅當年收你為徒,不過是為了那處地方,至於你地修為……嘿嘿,當年兄弟中。便是以你最弱。尤其後來你暗戀小師妹。又傷心她嫁為人婦,修為不進反退……若說與我動手。不是誇大地說,三刻之內,你就得亡於我的手下。」
「有本事你便取了我這條命去,若想讓我束手就擒,卻是休想。」柳行冷冷說到,兩隻長袖已經分垂身體兩側,兩隻眼睛直直地盯住了麻衣老者。
「可是怪了,今天三哥怎麼這麼強硬了呢?」麻衣老者一臉玩味地笑容,看了幾眼柳行,忽然又若有所思地轉向一邊不言不語的白爺道:「怎麼?難道老白你也要與我為難不成?」
白爺依然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一雙眼睛似閉非閉地你們兄弟之間的事我是不管地。」
說著,轉過頭來看著麻衣老者搖頭道:「不過,眉兒那丫頭是我看著長大地。好容易丫頭大了,找了個合心的姑父,你卻跑來喊打喊殺地要把人帶走,就不太仗義了一雙閃著黑光地眼睛在柳行和白爺臉上來回轉動了幾次,忽然放聲大笑起來:「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好好,既然連老白你也這麼說,我今天就且放一馬。」
說著又對柳行笑著道:「三哥,既然咱們丫頭找了合意地郎君,這大喜的日子,兄弟可要討擾一杯水酒,想來三哥不會拒絕吧?」
「腿長在你自己身上,我拒絕你就不來了麼?」柳行冷冷地道。
「好好」,麻衣老者沙啞地道:「如此後會有期。」又轉頭對白爺說道:「老白,什麼時候你居然和老三勾搭一塊了?若說當年……嘿嘿,不智,不智啊!」
說著,哈哈大笑,身形忽然變得扭曲淡薄起來,身外卻形成一團光罩般籠了週身,漸漸又變得如來時一般的光團,輕靈地一退,便已經高高地升到了草亭上方。隨即如流星般投向遠處,只有笑聲依然迴盪在草亭之下。
柳行面沉如水,恨恨地「呸」了一聲。再轉向白爺老白,今日多虧了你了。」
白爺緩緩地搖搖頭道:「他不會走的,咱們卻是要小心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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