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道門 正文 第二卷 第四十八章 修行之路
    這件「換影」是梅清第一件煉器之作,材料自然就好不哪去,只是用的尋常桃木,以金火稍加煉化而已。[]

    法器在使用時,真元流轉其間,本身要承受相當的衝擊,因此材料若是差了,使用壽命肯定是不長的。

    這一點和符有些相似。符是書於紙上的,一些辟妖、淨氣之類的溫和的符,還可用得長久一些。像召喚、五行類的,基本都是施用時自動就會燃燒起來。其實這燃燒並非施展需要,而是因為在符施用時,瞬間真元鼓蕩下,符紙承受不了這樣的能量衝擊,造成的自燃。

    因此這類符,都只能是一次性用品,極少有符能多次使用的。

    但法器無疑都是要反覆使用的,因此其材料便要求高得多了。桃木這東西雖然靈氣足,又容易到手,但畢竟是普通木質,比不得上等材料。做些簡單的法器可能還無所謂,偏偏梅清新做的這東西使用時頻率又高,衝擊又快,結果便是不長的時間就報銷了。

    梅清開始玩得高興,渾忘了這一節,等到反應過來,才知道大事不妙。法器一毀,登時幻影全消,梅清正準備移動的身形一下子落在當地。碧真本來在拚命鎖定梅清,操縱著戮滅簪不停的攻擊。這一下鎖個正著,登時戮滅簪化成一道殘光,直直便奔梅清面目飛來。

    梅清大吃一驚,幸好這一段用功甚勤,反應夠快,心神動時,一張金剛符應聲而出,化作一道防護,險險地阻了那戮滅簪一下,才讓手忙腳亂的碧真發動咒訣收了戮滅簪。

    「怎麼回事?」碧真忽然見梅清停在原地露出身形,自己的戮滅簪正劃空擊下,當時嚇得臉色蒼白。還好梅清反應夠快。及時抵擋了一下,這才收下了戮滅簪,跑過來看梅清沒有事,直嚇得手腳發軟。

    梅清一臉苦笑,將那已經碎成七八塊的「換影」拿出來道:「估計是材料不太行,承受不了。結果就這樣了。」

    「這樣啊」,碧真想了想,嘻嘻笑道:「你等我一會。」

    說罷,扭身就朝著院外跑了。

    不一會地功夫。碧真笑嘻嘻地回來。手中卻拿了一塊亮閃閃地東西遞給梅清道:「你用這個試試。我剛才從老道師傅那弄來地。」

    梅清仔細打量了一下手中這塊東西。見其遍體烏黑。上邊卻有點點星芒閃動。有些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碧真搖頭道:「我也不認得。只是聽說叫什麼星玄金地。管他呢。你用這個試試。想來總比桃木強吧?」

    張十三氣哼哼地在院子裡轉著圈。口中卻不停地念叨:「教訓!教訓!下次可不能再給這丫頭騙了!」

    一邊說著。一邊頻頻以拳擊掌。顯得教訓頗為慘痛。

    「張兄又因何是在此痛定思痛?」隨著一個清亮地聲音。史夢竹和苦大師輕輕地由門外走了進來。滿面含笑地道。

    「還說什麼,老光頭你難道不知道?」張十三頭也不回地道:「說說看,那丫頭從我這騙了那塊星玄金去,又纏著你給他做什麼東西了?」

    苦大師面露訝容。卻未開口說話。

    「不是找地你?」張十三看苦大師的神態,雖然未聽其言,也已然明瞭其意,不由大訝:「難道……」

    恰在此時,只覺得後院一陣真元波動傳來,張十三與苦大師對視一眼,苦大師面有笑意,張十三痛心疾首。

    「這丫頭!居然拿我的星玄金去給那小子糟蹋!」張十三勃然大怒。

    史夢竹一臉見怪不怪,張十三手揪在鬍子上發楞。苦大師先是一呆,隨即再次悔恨無地。

    園中梅清化身殘影,在碧真戮滅簪地追擊下游刃有餘,正在大大顯示其法器的神妙效果。

    碧真一邊全力操縱戮滅簪狂追不捨,一邊滿面笑意,尤其看到張十三吃驚的表情,更是得意非常。

    「荒唐!」張十三吹鬍子瞪眼:「幹什麼放著師傅我純正天師煉器不學,和老光頭學什麼心煉!不過這東西煉的……這是什麼亂七八糟地?」

    苦大師卻微笑道:「老衲未曾教過,梅清得之於心。」

    張十三「哼」了一聲。卻把那件星玄金「換影」翻來覆去地看了一會。面色有些沉凝地道:「梅清,這東西是你自己想出來吧?」

    其實他心中自然明白。自己這個徒弟大概是和畫符一樣,又在煉器中有了些新點子,做了這件東西出來。這般一問,不過是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罷了。

    「是呵,怎麼樣師傅,您覺得還過眼麼?」梅清笑嘻嘻地道。

    張十三並未隨著梅清之言而放鬆表情,卻歎了口氣道:「梅清,你天資過人,無論作符煉器,都大有靈巧,本是好事。只是如此一來,難免道基不實,於將來修行,卻是無益。」

    梅清一笑,卻沒有接口。

    事實上這次煉器,梅清有了些自己的想法。這些日子以來,修行上的事,自然只是張十三說,自己聽的份。畢竟自己這點道行,實在是比著張十三這種人老成精的傢伙,差了十萬八千里。

    但這一次煉器的經歷,事實上是梅清第一次認識道,其實張十三的觀點,並不一定是完全正確,至少說,並不一定完全適用於自己。

    梅清的修行經歷,不只與張十三完全不同,只怕與這世間任何修行者有大不相同。而且他所修行地功法,也偏離了各門派的功法之外。

    偏偏他是從來無門無派,一個人憑著自己的天賦、見識以及些許誤打誤撞地運氣,一路走到了現在。

    現在當他用自己的實踐證明張十三的煉器理論並不完全適用於自己的時候,雖然知道張十三說的,必然是眾人公認的至理,但心中卻並不覺得這至理就正確到完全不可改變。

    就像自己學習符地經歷一樣,其實道術,也許並不一定就是那麼回事。

    許是看出梅清心中並不是完全認同自己的觀點,張十三並沒有像平時一樣教訓梅清。卻難得認真地舉起手中的「換影」,端詳著道:「小子,是不是不太服氣?嗯嗯,按說這東西,煉得確實大出我意料之外。苦光頭不說,其實我也知道。你這手法,既不是咱們天師門地,也不是他華嚴宗的,居然還把陣法用到了裡邊,定然又是你自己鼓搗出來的罷?你這小子,總是能讓人嚇一跳。」

    原來梅清這件東西,乃是結合張十三地煉器手法、苦大師留在那串念珠中的心煉之術,以及前幾天曾經用過的法陣之學,作出來的這麼一個東西。之所以剛才梅清能瞬間閃現。關鍵便在於在這件「換影」的背面,印上了一道九宮八卦陣法,配合心煉之術。梅清在法器上神念到處,便可啟動法器,移動到相應的陣位上去。這等以法陣入器地做法,張十三、苦大師二人都沒曾見過,今日一見,自然都在為驚訝。

    法陣向來用於大形上,更以陣眼為基,在一件小小法器上,根本是不可能施展得開的。但梅清這件東西用得甚巧。根本沒有做成完全的法陣,只是將這法器本身,作為一個不完成地陣眼一般,在以材料自身的靈氣支撐下,投射出一個不完整的陣圖,再結合自身神念地指引,這才出現了身隨意動的效果。

    張十三、苦大師都是識貨的人,見了這東西,幾眼就看出端底來。也不得不暗道這小子地腦袋裡,也不知是怎麼長地,偏偏能做出這些個奇怪的東西來。

    張十三發了會呆,這才將那「換影」扔給梅清,有些鬱悶地道:「從一開始,史老酸就說你不會走和我們兩個老傢伙一樣地路,這並沒錯。只是世上大道,總是有個大致方向的。你若想別開生面,總須先摸清的先人地路數。然後方可走得平穩。你這走來走不穩。就想學著跑了,現在看似佔了便宜。只怕早晚是得摔跟頭的梅清看張十三言語頗為懇切,全無以師傅來壓人的架式,更不像平日連打帶罵,知道這次張十三確是怕自己走了歪路,這才如此認真地教導自己。只是這件事上,梅清又不願只依著張十三的思路去走,想了想才道:「師傅,您這番意思,梅清自然記在心裡。只是您也說過,煉器本也是小道,在這裡試著新花樣,想來也影響不到修行太多吧?符之學,您也看到我沒敢取巧,煉器這邊,您就容我自己玩玩吧。」

    張十三聽了,也覺得梅清似乎說得有些道理,也只得歎息不語。苦大師卻微笑道:「大道小道,總是一般。生處滅處,才是根本。牛鼻子你這回,怕是要徒弟給你上一課了。」

    張十三眼睛一瞪道:「苦光頭你知道什麼?少拿你們佛家這些套話來說嘴。梅清煉的這東西,怕也你們宗裡也沒有吧?」

    苦大師先是點頭,然後也搖頭歎息道:「唉,可惜,可惜。」

    苦大師可惜的自然是梅清只是個俗家弟子,終是入不得華嚴正宗了。

    張十三想了想,這才道:「罷了,梅清你既然有這心,我也不多約束你。只是符之學為道術根本,至於煉器、陣法,都由得你胡來,且不可為了這些邊邊角角的東西,誤了根本修行。梅清笑道:「師傅且放心,徒弟怎麼會丟你的臉呢。只是這煉器材料,著實有些欠缺,師傅既然指點已畢,是不是……二位師傅,你們都忙著上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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