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道門 正文 第四十一章 錯有錯著
    「梅清……梅清……」碧真眼看著梅清在自己面前被那怪爪一拳擊飛,早已經嚇得失魂落魄。此時她腦海中想的,全是丁丑神在殺滅怪爪時叫出的「攫魂爪」之名。一想到自己前輩從小向自己談到這種邪物時反覆叮嚀的那些話語,便不由她手腳冰涼,再也不敢想下去。

    此時她木然送走了丁神,跌跌撞撞地搶到梅清身邊,這才發現梅清早已經暈死過去,面如金紙,氣息皆無。

    碧真只覺得整個人都嚇傻了,只知道呆呆地抱起梅清,進了屋放在矮榻上,看著梅清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一時手足無措,兩行清淚如線般直淌下來,不知道如何是好。

    說來也怪,這裡打得天昏地暗,道觀中其他人卻如未聞未見一般,並無人驚動。

    呆坐了一會,碧真一咬牙,抱起了梅清便要向外走去。正在此時,忽然聞得懷中梅清「哎呀」一聲,醒了過來。

    碧真心中一喜,顧得不別的,連忙將梅清放在榻上,湊到他面前道:「梅清,梅清,你覺得怎麼樣?」

    梅清用力眨眨眼睛,慢慢地清醒了過來。待看到眼前是碧真流淚的雙眼,不由心中大定,虛弱地一笑,說道:「你沒事吧?可嚇死我了。」說罷,抬起頭想去摸碧真的臉。不想才一抬手,只覺得週身上下骨節體膚,無處不痛,一下子便疼得叫出聲來。

    碧真見了,連忙取過那禁鐲來,施術將有些凌亂的房間全都禁了,這才垂淚抱著梅清道:「很疼麼?……你這個傻瓜,幹什麼要替我擋那一下子?你知不知道那攫魂爪一旦中人,便會污人魂魄,毀滅道基,永無生理?」

    梅清聽了碧真之言,不由大驚。原來這攫魂爪卻是種極邪的法術,雖然攻擊之力不算巨大,但其採用的材料都是極污極邪,最善污人。修煉的人一旦不小心被它挨上了,就算是有了金丹的修為,也免不了要落得個修行盡毀、神消魂散的下場。

    但這攫魂爪雖然這般陰邪,卻有個不足之處,便是其自身攻擊之力頗差。似它這般純以力破敵的,但凡那修真之人學過一二手防身道術的,只需謹守不漏,便可將其拒之門外。那麻衣老者也知道碧真的身份,也不想和她不死不休。放這攫魂爪出來,倒主要是想嚇她一嚇。卻沒想到中間出了差池,梅清本來就不明其中厲害,碧真也沒有對敵經驗,一來二去,竟然真個將梅清打傷了。

    梅清初聽這話自然大驚,又覺得週身上下疼痛漸去,但一種無力之感果然浮遍週身,想來便是碧真所說的攫魂爪之力開始發作了。見碧真淚如雨下,心中更感覺得到碧真神念中痛惜傷懷之意,連忙出言安慰道:「哭什麼傻婆娘,我這當夫君的,總得護著點自己娘子不是?打了我,總比打了你強吧。」

    「才不是」,碧真抽泣道:「打了我讓你心痛好了,省得我這般看著你受罪。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了?」

    梅清苦笑道:「還能怎麼樣,只是覺得渾身無力,好像哪都不聽使喚了。」

    碧真聽了,心中一沉,臉上卻現出一份決絕之意來,輕輕伸出手,為梅清擦去臉上塵泥,柔聲說道:「梅清,你娶了我吧。你不是一直想要我麼?今夜我就嫁給你。」

    梅清驚道:「你瘋了!你是修道之人,哪有嫁人的道理。何況你劫數未過,冒然用情,豈不是道基全毀。你這不是找死麼?」

    碧真搖頭道:「你都這樣了,我那情劫過不過的還有什麼用?你放心,我嫁你之後,便與你同尋兵解之法,咱們二人來世時再同修,還做道侶便是。」她剛才時哭得傷心無比,此時定下決心,反倒面上浮出一份淡然笑意來。

    梅清勸道:「你別想差了,即使我不在,你只要渡過情劫,就算不雙修,也多有路徑可走,為什麼要自已毀了道基呢。」

    碧真搖頭不語,只回身招動手鐲,將外界聲光全都禁了,這才轉過頭,緩緩地將頭上簪子取下,任一頭青絲披落下來,笑著對梅清道:「夫君,你看你的新娘子可還漂亮麼?」

    梅清一震,看著面前心上人緩緩脫去道袍,又一件件解開內裳,將如玉般的身體展露在自己面前,心中更深深感覺到碧真心中難以言表的洶湧愛意,只覺得體內紫焰如怒放一般燃燒起來,心神甜蜜得如墜雲中霧裡,飄然不知所以,一時不由癡了。

    禁境中嬌喘聲幾度起落,終於最後平息了下來。

    梅清緊緊擁著伏在他胸前的碧真,感受著佳人仍然滾燙的身體,早忘卻了什麼攫魂爪之事,只覺得心中被巨大的幸福漲得滿滿的。

    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只是伏在他身上的碧真,面容卻似喜似怒,似羞似惱,先是咯咯笑了幾聲,隨即又沉下臉來,頗為古怪。

    「梅清,你看我漂亮麼?」碧真用手指輕輕在梅清胸前劃著圈,低頭問道。

    梅清抬眼看著眼前的碧真精緻的面龐,兩道彎眉如同精心修剪而成,兩隻水汪汪的眼睛因為剛剛歡好過,更多了一分讓人驚心動魄的魅力,再配上挺直的瑤鼻,亦喜亦嗔的櫻唇……就算天天面對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梅清依然覺得眼前這份美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漂亮。」雖然想了半天想找個更能體現自己心情的形容詞,但最後梅清還是只能用這個最基本的詞來表達。

    「梅清不知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我生身之父是哪一個?說來也許你聽說過,便是錦衣衛指揮使陸炳。除了這個,我還是當今聖上義女,說來還頂著個公主的名號呢。」碧真面上的笑容更盛。

    「……」梅清還真沒想到,原來自己懷裡這個嬌嬈,居然還是自己大BOSS的女兒,更還有公主的身份,這麼說來,碧真的身份已經不能簡單用尊貴來形容了。

    「聖上封我為靖微妙濟守靜元碧真人,還兼著個錦衣衛同知的官職,說來也算個四品的階級,還是你的上峰呢。」

    這個不錯,不說梅清都快忘了,自己懷裡赤誠相見的這位娘子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呢。不過心中卻升起一陣懷疑,碧真她說這個做什麼?

    只見碧真笑得越發甜蜜,湊在梅清眼前溫柔款款地凝視他道:「梅清你說,我這樣的金枝玉葉、御封真人、美女上司,還是如假包換的處子,不知多少人打我的主意呢,結果全都便宜你了。剛才……你幹著……是不是很爽啊?」

    「……」碧真這個問題太彪悍了,梅清一時間沒轉過來,噎得差點說不話,期期艾艾地道:「呃……那個……碧真,你這個問題問得我一點準備都沒有,你看我正準備起床,牙都沒刷呢……那個我是說,我這個吧,更重視精神上的擁有,其實這方面不是特別在意……啊……你咬我做什麼……」

    只見碧真撲在梅清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兩排細碎的齒印,立時浮現在梅清的肩頭。

    「你個大壞蛋!你就裝吧!還不是特別在意,你個壞傢伙!明明什麼事都沒有,裝一幅受傷要死的架式來騙我!把什麼都騙給我去了,還裝!你個壞蛋,我咬死你!」碧真惡狠狠地張開櫻桃小口,兩排貝齒閃閃發光,又撲了上來。

    「停!停!不帶急眼的哈!咱們君子動口不動手!」梅清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連忙喊道。

    「我本來就是在動口!」碧真說著,又一口咬在梅清脖子上,口中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含混了起來。

    「哎喲!」梅清疼得一哆嗦,這才明白碧真話中的意思,又驚又喜,也顧不得疼,連忙問碧真道:「你是說我沒事,那什麼爪子沒傷到我,我死不了了?」

    「知道你還問!」碧真氣憤添膺地道:「本來你就什麼事都沒有,還躺地上裝死騙我上當,我絕不原諒你!」

    「娘子你講講理好吧」,梅清感到無比的委曲:「我什麼時候裝了,那啥爪子我也不認得,是你說我被抓了就要道基全毀神魂俱滅的,又是你要求和我那啥的……」

    「你還說!」碧真臉色羞紅地堵住梅清的嘴道:「我說你錯就是你錯了!我絕不會原諒你的!」

    和女人用語言來講道理,根本就是行不通的,所以梅清很快就換了一種方式。

    「就算我錯了又怎麼樣?管教不了你了!」梅清大爽特爽之際,還不忘在上邊叫囂道:「你服不服?」

    「不服不服不服,就是不服!」碧真在下邊慷慨激昂,大義凜然。

    「不服就再來……這回服不服?」

    「不服不服不服,還是不服!」

    ……

    禁境中的濤聲一波又一波,不知在多少次後,終於漸漸平息了下來。

    碧真伏在梅清懷中,面如桃花,醉眼微餳。

    「夫君大人,碧真還是有些不服呢……不然你再管教管教?」碧真膩聲說道。

    「……我的公主殿下碧真仙子同知大人,你就高抬貴手,放了下官吧!……小的服了!……」

    梅清目光呆滯,聲音沙啞,氣若游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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