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茹在走廊上吹了半天風,不見徐曉君辦公室有什麼動靜,也不見那輛奧迪車的主人出來,實在是氣悶。
收拾挖了東西,依依悵然望了望空蕩蕩的房間。長這麼大,除了父母給她的家以外,唯一的一段安定舒適的日子就是這裡度過,至少晚上有張床,不用風餐露宿。
依依輕輕抱住了易青,柔聲道:「青,我們不去告徐……那個,告她了好不好?」
易青在額頭上親了一下,奇怪的問道:「怎麼了?」
依依伏在他胸前,幽幽的說:「至少,她總給了我一個住處,這一年,我真的好開心。」
易青歎了口氣,擁住了她,沒有說話。
這就是依依,善良的永遠只記的別人一丁點兒的好,而忽略了所有的惡。
「出去吧,孫茹一個人等著急了。」易青道。他一手提著一隻大編織袋,依依還是抱著她父親的那個軍用大旅行袋,兩人出了房間。
依依回頭,向著這個她和易青曾經度過了無數美好時光的房間又看了兩眼,扁了扁嘴,終於慢慢關上了房門。
易青出來沖孫茹示意了一下,先和依依走了出去,把幾包東西放在車後備箱裡。
然後易青讓依依先坐進車裡去,他自己折回來跟孫茹說了兩句話。小雲就出來了。
小雲來是那個裝內衣和化妝品地箱子根本裝不了什麼東西。所以她也是大編織袋一個,幸好這東西北京到處有賣地,孫茹車上放了幾十個。學校排個話劇什麼的要裝刀具用的。
易青沒想到小雲也這麼多東西,連忙上去幫忙。
小雲嚷嚷道:「易清,你那地方好像還沒買衣櫃吧?我這些可都是好衣服,窩在編織袋可要全壞了。」
易青被她地聲音嚇了一跳,低喝道:「小聲點兒!怕不狼招來啊!」
小雲吐了吐舌頭。三人一起提著小雲的東西,走了出去。沒想到短短幾天,小雲居然買了這麼多衣服。
三人出了們,依依倚在車旁,看見他們都出來,沒有出什麼以外狀況,開心級了。大家把東西放好,車子鎖好。去了旁邊的餃子鋪。
易青道:「你們先點好餃子涼菜,我去教室裡辦點事,馬上就過來。」說著對孫茹道:「我吃什麼你知道吧!」
孫茹撇撇嘴,對裡面喊道:「三鮮餡的餃子先來半斤,炒花生米來一碟兒。死易青,拿我當你家下人拉!」
天天跟孫茹在一起,這兩個導演班的幾乎形影不離,易青的生活只有孫茹最清楚。
易青笑笑,低頭出了餃子鋪。來到表演大教室。先在門口張了張,推門而入。
「易老師!」
「易老師,你怎麼來了?」
易青做了個噓的手勢,道:「繼續排練。別嚷嚷。喬帆,你來。我找你有事。」
……
其實剛才易青地擔心真是多餘了。
就是孫茹不站在走廊上,小雲儘管高聲叫嚷,徐曉君也根本就無暇出來。
因為就在依依和小雲各自在房間裡整理自己的東西的時候。那位捂著屁股的木材大王公子開著車在外面找小雲找了一圈沒找著,正氣沖沖的殺回北影廠,找徐曉君要人來了。
徐曉君早已把林公子送來的十萬塊鎖進了自家的保險箱,樂得合不攏嘴。梁曉崗在一旁不無擔憂的道:「早跟你說了,別賺這種昧心地錢,前兩年沒事那是運氣好,早該收手了。你看著吧,這樣下去準保出事!」
話音剛落,林公子一臉陰霾,推門而入。
梁曉崗心裡一陣嘀咕,來了吧?麻煩上麼了。
徐曉君眼珠子轉一轉的工夫,心眼兒起碼轉了十七八圈。她連忙熟練的堆起笑容,迎了上去,順手把門關上。
「哎呦,林公子,這麼快就回來拉,怎麼不多玩一會兒?」
姓林的氣急敗壞,指著徐曉君道:「姓徐的,你啥意思吧?!」
徐曉君驚訝的道:「這是什麼話說的。我那學生呢,怎麼沒跟著一起來?」
林公子怒火萬丈,指著徐曉君吼道:「我告訴你,你別跟我裝,不好使!你個兒人心裡明白,你說,你是不是跟姓宮的合計好了一塊兒騙我的錢?趕緊給我說!」
徐曉君臉色一變,面若寒霜,冷然道::「林公子,這話可不能亂說。這可是你情我願地事,我可沒蒙你啥,怎麼說的上一個騙字?」
「你還敢說沒蒙我?」林公子怒道:「那為啥一出北影大門,那小妖精就跑了,我追了兩條街也沒看著,沒有人教她,她一個十八九的小娘們兒,能這麼機靈?」
徐曉君一聽小雲居然跑了,大感意外,驚道:「跑了?」隨即反應了過來,冷笑道:「林大公子,你把我的人弄丟了,我還沒管你要呢,你倒問起我來了?」
林公子道:「你少跟我來這套!我早想明白了,你跟宮大鬍子合夥,蒙了我十萬塊,找個不願意做的丫頭塞給我,然後讓那丫頭中途偷著溜了,你……你這是仙人跳!」
徐曉君道:「這話我咋這麼不愛聽呢?啥叫仙人跳你知道不,跟這兒亂說。您要是非說我是蒙您錢來著,那你愛上哪兒告上哪告你,我可伺候不了,拜拜了您咧!」
「想趕我走?」林公子冷笑道:「十萬塊還我,一毛不能少,趕緊地!」
徐曉君心裡說我是什麼人,錢到手還有再往出流的?休想!她揚起眉毛,沒好氣的道:「這事咱可都是兩相情願。一頭收錢,一頭交人。我可是水靈靈嫩生生的把那麼個小美人兒親自送到您車上的,這您不能不認吧?您自己把人丟了,讓人給耍了,這能怪得著我嗎?我這兒丟了一大活人,我還不知道怎麼交代呢,你趕緊把人給我找著,我然我跟你沒完!」
林公子憤然道:「好啊……跟我耍無賴了是不是?告訴你。你要是今天不還錢,明天我就拿你這事兒上網,後天我就滿北京的報紙去發新聞,叫大家都看看你北影仿清樓這家學校,辦得什麼學,招得什麼生,干的什麼好事!」
梁曉剛在旁邊聽他們吵架,林公子這麼一說,他皺了皺眉頭,趕緊轉身到了裡間,開了保險箱,把那十萬塊取了出來。
到了外面,徐曉君和林公子還在喋喋不休的爭吵。梁曉剛上錢一步,把錢袋子塞在林公子手上,道:「拿了錢趕緊走,就當不認識沒見過面兒。」
徐曉君一看丈夫居然把錢給他,急瘋了,撲上去就搶那錢。姓林的也往回奪,徐曉君死死拽住一角就是不撒手。
梁曉剛上去一把扒開她的手,道:「行拉!你就給他吧!」
林公子趁勢搶過錢,冷哼了一聲,奪門而出。
徐曉君怔怔的看著晃蕩著的大門,如喪考妣的嚎了起來:「誰讓你把錢給他的?那是我的錢,我的錢,我的錢!憑啥給他?憑啥?你憑啥憑啥!」說著雨點般錘打著丈夫。
梁曉剛不耐煩的一把把她推在沙發上,怒道:「早跟你說了多少回了?這種喪德敗行的錢賺一兩次就得了,早晚出事!你還沒完沒了了你!你沒聽他剛才說什麼呀?現在好好想想怎麼把這事兒壓下去吧!還跟這兒撒狗血呢!聲譽要是毀了,明年拿什麼招生啊?哪頭大哪頭小你都分不清!」
徐曉君一看丈夫半點不讓,哭天搶地:「哎呦媽喂,這日子沒法過了。都欺負我壓都欺負我呀!我的錢哪,我咋這命啊……」
梁曉剛道:「行了行了,這還算好的。這小子出事了,宮大鬍子那裡還不知道咋樣呢!要是再惹毛了這個老流氓,那才夠喝一壺的呢!還有,依依和易青的被他們跟老孫家的關係,查清楚了沒有?」
徐曉君收聲冷笑道:「查什麼查?孫老頭子家教那麼嚴,孫丫頭為了點兒零花錢老頭子讀不給,當然到處想辦法。要是你,你能為了那麼個爹死娘癱瘓的苦丫頭來跟咱們作對嗎?那個易青現在電影學院都知道了,不過是孫丫頭的小白臉,也不知道孫丫頭怎麼個心思,看上這麼個貨!」
梁曉剛道:「咦?你心裡早都有數了?」
「廢話!」徐曉君得意的道:「要不我能下手嗎?難度指望你嗎?可憐我這麼個巾幗奇才,倒嫁了你這麼個窩囊廢!這點小事都沉不住氣!你能有什麼出息?」
說著,徐曉君眼中閃過一死陰恨之色,冷冷的自言自語道:「就算孫家的人真得給依依那丫頭出面,我也有的是辦法叫孫老頭有力氣衝我使不上來!要說賭心眼兒耍手腕……嘿嘿,就孫老頭他們那種理想主義者,藝術家,也能跟咱比?什麼叫君子可欺之以方啊!」
梁曉剛釋然看著狐狸一樣狡猾陰沉的妻子,放心了——這個女人從來是謀定而後動的啊!
依依心不在焉的攪動著碗裡的醋,透過身旁的玻璃窗不由的向大教室方向張望。小雲已經跟孫茹混得很熟了,孫茹連說帶畫,跟小雲說剛才砸車的事,聽得小雲大呼過癮,連連惋惜自己沒有親身參與。
餃子都快涼了,易青怎麼還沒處理,他在裡面做什麼呢?
剛想著,易青就和一個男生勾肩搭背的走過來了,有說有笑。
依依開心的對小雲和孫茹道:「來了來了。」
寶叔連忙挪了挪,騰出一個位置,依依趕緊道:「又多來了一個忍。老闆,麻煩多拿一副碗筷。」
擋風簾子一挑,易青和喬帆走了進來,使勁搓著手,道:「北京今年春天見鬼了,這麼冷,凍死我了。」
依依趕忙放下筷子,親自曲裡面咬餃子湯,熱熱的端了一碗出來。
易青和大家倒在小碗裡分著喝了。喬帆顯得十分拘謹,一直打量著相貌凶悍威嚴的寶叔。
易青笑著給大家介紹:「這是依依和小雲的同學,叫喬帆,山西好小伙兒啊!喬帆,這是電影學院名字,孫茹孫大導,這位是我們寶叔。」
喬帆連忙打招呼:「寶叔好!孫大導好!」
孫茹拿筷子指著易青道:「姓易的,你是不是不想混了?罰你一會兒不許是吃蒜!」
易青笑道:「我們南方人吃餃子本來就不吃蒜。」
依依好奇問道:「你找喬帆幹什麼曲了?」
喬帆笑道:「易老師約我今晚上去三里沌喝酒泡個漂亮MM…………」
「啊?」依依啐道:「胡說。」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小雲白了易青一眼,一筷子捅破了一個餃子。
易青根本不跟他們廢話,埋頭苦幹,一轉眼面前這盤就下肚一半了,還捎帶道孫茹盤子裡夾了兩個嘗嘗他的。
他跟孫茹隨便慣了的,要不是當著寶叔。說不定連盤子都端過來了。吃的口順了,又伸筷子曲夾。
孫茹拿筷子打他,一邊嗔道:「他這人就跟孩子一樣的,永遠是別人碗裡的東西最好吃。」
依依呆了一呆,看看易青又看看孫茹噘了噘嘴。沒有作聲。
正在這時,大家聽見一聲汽車發動的聲音。
大家抬頭看去,對面校園裡,那輛黑色奧迪開出來了。
依依靠近窗戶,易青連忙道:「看清楚了,車上幾個人?」
依依道:「就他一個!」
易青嘿嘿一笑。趁大家抬頭看車的空,又到孫茹盤裡夾了一個。
孫茹笑道:「嘖!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了?找揣了你…………」
易青嬉皮笑臉,拿過一頭蒜啃了一口。
孫茹氣道:「你不是不吃蒜嗎?警告你,這兩天不許跟我說話!」
依依撇了易青一眼,無奈的笑了笑。她本不是小心眼兒的女生,可是心理總是很彆扭。她當然知道易青對孫茹的感情更多地是一種親人一樣的,在生活上親密無間的默契,但是理智歸理智。每個女孩子都不會面對這種情況兒不吃醋的。
孫茹又抬頭看了一眼那輛車消失的方向。恨道:「這些渣子。可惜我爺爺曲了橫店基地,等他後天回來,我立馬告訴他,讓北影廠封了這賤人的學校,撤了電影學院的老師,叫她再害人!」
易青打了個飽嗝。慢條斯理的道:「要是真這麼簡單就好咯!你看著吧,這個徐老狐狸比我們想像的要厲害的多了,人家能作惡這麼些年不被打到,你當是白給的啊?」
小雲發了一會兒呆,突然道:「喂!你們說那連歌壞蛋付了多少錢給姓徐的,不會太便宜吧?」
啊?
眾人面面相覷,不禁絕倒。
………………
第二天早上星期日。
喬帆照例起床,出去練了晨功,然後回大教室跟同學們排練。
這個班上最漂亮的兩位女同學,昨天跟導演們走了以後就沒有回來,男生們都極度鬱悶。每人的時候啐一口:靠,好糧都讓狗糟蹋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些人心目中,女演員都是必須跟導演上床地,或者必然有過曾經經歷,否則反倒是不正常。有的忍甚至認為不上床是不能眼女主角的唯一因素,真是有趣。
正在大家沒精打采的時候外面車生大做。有人好奇的跑出門外,只見一輛中巴車,裡面黑壓壓坐滿了忍,呼嘯開進小院裡去了。嚇的咋了咋舌頭,趕緊跑回去跟女生吹噓起來。
徐曉君一早和丈夫過來學校這邊,一大堆資料需要整理。每年電影學院招生他們也是最忙地,忙著把吹得天花亂墜的廣告單打好複印幾千份。只等電影學院一放榜,他們就找學生幫忙,把這麼傳單發到那些落榜的學生手裡,鼓動這些忍來交錢補習一年,明年再考。
還有,徐曉君利用在電影學院出入之便,把招生登記名冊裡所有報名電影學院的學生的名字和聯繫方式抄了回來,挨個打電話鼓動,以大炮打麻雀之勢做他們的工作,只要撈到一個,所有電話費全賺回來了。
桌子上,沙發上到處擺滿了紙張資料。
夫妻兩個正在埋頭整理,彷彿看見這麼紙片全成了花花綠綠的鈔票。
「光!」一聲門被揣開了。
宮大鬍子用紗布把昨天被玻璃渣子劃破的頭包得跟木乃伊似的,半邊臉青腫著,手臂上全是血痕,面目猙獰,氣勢洶洶的揣門而入。
徐曉君愕然抬頭,見宮大鬍子象頭吃人的猛獸一樣衝了進來,背後七八條大漢,一看就知道是混劇組的,手裡還提著樹膠棒、鋼管、長扳手什麼的。
徐曉君知道不好,趕緊陪上笑臉迎上來道:「哎喲!誰把我的宮哥哥打成這樣了!可心疼死我了,叫我知道是哪個,我天天請神婆咒她全家不得好死。」
宮大鬍子滿肚子惡氣無處發洩,哪裡吃她這一套,瞪圓了一對牛眼喝道:「我也不跟你廢話,昨天那個小娘們呢?趕緊給我交出來!」
徐曉君啞然道:「沒有回來啊?昨天跟您出去了以後,再也沒有回來。我還想問您呢,
這…………「
宮大鬍子牙關咯咯作響,凶神惡煞的吼道:「說啥?還是我不對?」
徐曉君趕緊道:「哪兒能啊?來來,大哥您坐,兄弟們坐啊,我給大家泡茶。當家的,泡茶,泡好茶!」
「喝什麼鳥茶!」一個年輕一點的混混揮舞著鋼管吼道:「我們宮哥叫你們學校的學生,兩個男的一個女的,把昨天那個娘們兒也帶走了,把我們宮哥給打了,連車都砸了!他們的咱要是嚥下這口氣,以後還用得著出來混嗎?」
「就是,就是!」這幫流氓七嘴八舌的道:「趕緊給個痛快話兒,把人交出來,咱哥們是好糊弄的嗎?」
徐曉君趕緊緝帶鞠躬,苦著臉道:「真是沒回來啊!昨天學生們就來說了,兩個小東西把自己行李收拾了,悄摸走了。我還以為您得手了的…………」
「得你媽個爛婊子!」一個痞子吼道:「操你媽的還在這裡說你媽B的風涼話,找大爺收拾你呢吧!」
宮打鬍子陰著臉道:「這話我信你!那幾個小B崽子肯定是躲起來了,諒你也找不到他們。別的我也不跟你廢話。當初咱們說話了,合夥起來坑那姓林的一筆錢。我得個人兒,你得個份油水。現在我這人沒撈著,這油水,你得跟我分分吧!」
梁曉剛趕緊在一旁道:「那十萬快錢,昨天那個姓林的折回來給要走了。真的!真拿走了!」
「放你媽的屁!」宮打鬍子跳起來吼道:「操!少跟我這個那個的!咱爺們眼裡可摻不得沙子!為了這點破事,老子配了輛車不說,還折了這麼躲醫藥費,不找你找誰?再說了,我這麼躲兄弟不能白出來一趟吧?趕緊痛快的把那十萬快拿出來,不然別說我不念舊日的情面。」
一說道錢,徐曉君就有點沉不住氣,她忍不住換了張面孔,森然道:「我們這種小老百姓,跟宮導您這種大人物有什麼舊日的情面。不過靠著我們老梁在公安和法院有一個相識混個場面,不能跟你比。」
「我操!」幾個痞子立刻色厲內荏的吼了起來:「敢拿法院和公安來壓我們!」
宮大鬍子冷笑:「哥幾個不用擔心,他們這種貨,雷聲大雨點兒小!要是他們敢去找公家,他們自己那點兒事就兜不住了!」
這麼一說幾個混混膽氣壯了,叫囂的更加大聲。
宮大鬍子一腳把面前的茶几踹翻了。茶色玻璃的茶几喀嚓一下裂開了倒在地上。
好幾百快錢的東西,徐曉君一陣心疼,突然就失控了:「我的錢憑什麼給你?那事我的錢,事我的!我的錢!你別想拿走我的錢!」
「操你奶奶!」宮大鬍子怒吼一聲,怒氣蒲扇般大的大手,吃盡平生之力照著徐曉君的臉,呼的一聲帶著風響就扇了過去————-
「啪!砰!噗…………」
徐曉君原地來了個360度芭蕾單足轉,一頭栽倒在辦公桌上,吐出一嘴血水,牙兜被打鬆了。
宮打鬍子怒不可遏,大聲吼道:「哥兒幾個,給我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