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兒看向陌兒,若有所思的笑。
陌兒緩緩的說我雖不知道後宮的局勢,也不願意在後宮中紛擾,可我也知道我這輩子是脫離不了後宮了,無論作為什麼身份,我都不願意自己或者晴姐姐被害。早就聽聞皇后娘娘你不是省油的燈,我們合作總不會有錯。
惠兒笑小小一個郡主,竟然這樣有信心本宮會任憑你擺佈?
陌兒笑我們先合作,至於之後,大家再鬥個你死我活。
惠兒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陌兒如果我現在就想辦法送你出宮呢?
陌兒抬頭你還會在路上殺了我。
惠兒看向我你真是找了一個好幫手。
我笑如何?我只問你一次。
惠兒吩咐丫頭拿上來一瓶酒,倒在三個杯子裡,端過來,又從袖子裡掏出一些粉末,倒在酒裡我們三個喝下這個就算結盟了。
我端起杯子笑與你合作還真是與虎謀皮。我仰頭喝下酒。
陌兒舉起杯子娘娘真會唬人?
惠兒挑起眉毛看向陌兒,陌兒笑這些粉末不過是逗弄我和晴姐姐罷了,皇上知道我們在你這裡,出了事你怎麼會拖了關係?
惠兒笑這些粉末就不會再半個月後發作嗎?
陌兒笑得更甜,仰頭喝乾杯中的酒,惠兒也笑著喝下酒。
回到德秀宮我才與陌兒說起蘭若的事情,陌兒道姐姐就是心太善了。
我搖頭是太懦弱了。
陌兒笑虧我空讀了滿腹詩書,最終還不是要走向這樣的道路?倒侮辱了聖賢,無怪女子無才便是德,女人天生就嫉妒,配不上那些聖賢書。
我問如何有這樣的變化?
陌兒笑是我聽了太后的故事。太后原本也是溫柔賢良的女子,入宮時天真浪漫,對世界充滿希望,她很幸運,愛上了先皇,不幸的卻是先皇鍾情於玉貴妃,先皇甚至怨恨太后的出現阻攔了他把自己心愛的女人封為皇后,太后痛苦了很久,玉貴妃表面上溫柔賢惠,私下裡卻是個蛇蠍心腸,百般刁難太后,太后為了活命才不得不反擊,太后常說,人的命是最卑賤的,因為人為了活命可以放棄一切道德。呵呵,我們必將不是清高到不願意活著的人,畢竟我有很多無法拋棄的責任。
我知道,太后也是看到了其他沒落妃嬪家世迅速衰敗,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之後才決定反擊的。
陌兒笑本來我不出現,家裡也不會有什麼變化。可是太后非要給我個郡主的頭銜,我父親一輩子清貧,只因為不願意與他人同流合污,如今忽然富裕起來,聽聞是因為女兒的裙帶關係,死活不願意接受,如若不是我娘親生病了,父親永遠也不會接受這些身外的骯髒之物——我為了他們,也要活著。
我抱住陌兒,道難為你了。
陌兒笑總算還有生命可以去爭取。現在這個後宮欠我們的太多了,我要一樣一樣要回來。
我笑好了,不談這些了,要不要到外面轉一轉,看看這麼長時間皇宮有沒有什麼變化?
陌兒道也好,我們就去永福宮看看,當年我們常在那裡聊天,擠兌婉貴妃的。
我們站起來,豆兒跟在後面,我們趁著天不太熱,穿著羅衫出來穿梭在宮廷樓閣之中。路過暢音湖,我忽然想起在這裡發生的一切,我與寧遠的初次見面,蘭若的第一次遇害,我與寧廣的訣別,以及寧遠決定招如婉侍寢——
我歎口氣,陌兒笑這裡的湖水還真是清澈,她走到湖邊,伸手撩撥湖水,可巧腰間的玉珮不小心掉進湖裡,陌兒道該死,這可是太后賞的。
我忙讓豆兒去尋巡邏的侍衛,不多時,一個帶刀侍衛便穿著盔甲過來,他衝我們施禮,然後脫掉盔甲,縱身跳進湖裡,尋找玉珮,我們在岸上焦急的張望,遲遲不見人上來,心中有些焦急。
等了許久,那人終於忽的從水中冒出來,手中舉著玉珮。豆兒把玉珮還給陌兒,陌兒笑讓這位侍衛一會去永福宮領賞吧!
我們繼續去往永福宮,永福宮如今住著凝貴人,想來我們是要叨饒她的。凝貴人倒是以禮相待,我道這永福宮人傑地靈,出來了晴妃,婉貴妃和程嬪,不知道妹妹將來是什麼造化了。
凝貴人淡笑聽天由命呢,妹妹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多的建樹。
陌兒道不要這樣謹慎了,我們又不是來找碴的,不過是過去在這裡度過些快樂時光,過來回憶回憶罷了,這永福宮如今換了主人,韻味和過去也不一樣了,看園子裡的鞦韆還真是不錯,很是雅致,這些籐蔓花瓣就比晴姐姐宮裡的要好。
我笑凝貴人對花很有研究,總會作些香囊什麼的。
凝貴人笑婉貴妃吩咐做什麼就是什麼,臣妾從來不想趨炎附勢。
我搖頭婉貴妃不過是利用妹妹吧,她與皇后多年姐妹,豈會不知皇后不喜歡熏香,卻還故意要你過去送香囊——
凝貴人恬然的笑姐姐來我這裡還是不要談這些事情了,我們只聊些風景笑話當作放鬆好了。
我笑也好,真是覺得累呢。
正說著豆兒忽然來報大內帶刀侍衛文景天求見。
我一愣,問這個人是誰?怎麼沒有聽說過?見我做什麼?
豆兒道就是剛才幫郡主找回玉珮的侍衛。
陌兒笑原來是那個穿著厚重盔甲的侍衛,讓他進來。
門外進來一個帶刀侍衛模樣的男人,很清秀的面孔,依然穿著厚重的盔甲,我道剛才多虧了文侍衛,豆兒,帶著文侍衛去領賞吧!
誰知文侍衛卻說能夠為娘娘分憂是奴才的職責,豈有再受封賞的道理。
我忽然笑了你倒有些意思,起來說話,說吧,有什麼要求?本宮定會答應你。
文侍衛忽然從袖口中取出一個物事,呈給豆兒,道奴才聽聞晴妃娘娘是震遠將軍的女兒,娘娘請看這個物事是不是娘娘遺失的?
我接過來一看,竟然是入宮那天我從德婉那裡搶來,又在半路順著轎子的窗子扔出去的金釵!
我心下明瞭這件事本來沒有什麼?可若傳出去,指不定會被說成什麼。
我把文侍衛帶回德秀宮,才問哪裡得來的?
文侍衛道震遠將軍府送出兩個秀女那天,奴才就在旁觀的人群中,當時其中的一個轎子中扔出來這個金釵,窗簾飛揚,奴才曾經看到裡面的秀女愁容滿面,奴才當時不懂,作為震遠將軍的女兒,又是入宮即將享受榮華富貴的妃嬪,還有何煩心難過的事?
我淡笑不語。想來這個人已經無法把我和當年那個寒酸,滿面愁容的女孩子聯繫起來了。
文侍衛繼續說百姓口中一直有個傳說,說震遠將軍的封號洩漏了天機,將來必定能夠鎮壓皇上寧遠,想不到竟真的有兩個女兒在宮中受寵——
我道有什麼要求就說罷!
文侍衛坦然一笑如果娘娘以為奴才是為了攀附榮華富貴,那麼奴才也沒有什麼話要對娘娘說了。
陌兒笑那麼說說你來還這金釵的目的。
文侍衛歎如今說與不說都已經不再有意義,奴才不過是要物歸原主而已。
陌兒笑文侍衛進宮多久了?
四個月。
陌兒感慨想來入宮也是頗費周折,在宮中當差聽著風光,背著人有多少苦也都得自己吞下。不如你就來德秀宮當差吧!
回郡主,奴才不想趨炎附勢。
陌兒走到他身邊,緩緩的道宮中的人哪一個不是聽主子的差遣,你竟敢回絕,哼,好生保護晴姐姐的安全,這個重任可不比你每日巡邏,保護皇城安全的任務輕啊。
文侍衛沉吟了一下才道奴才領旨,奴才還有一事相求,奴才有兩位結拜的兄弟——
我問都是什麼底細,莫不是別人的爪牙?
文侍衛道我們這些下級的侍衛,會有哪些主子願意拉攏?兩位兄弟楊健、楊凱都是錚錚鐵骨的好男兒,奴才相信他們的人格,奴才入宮來,多虧兩位兄弟相助才能活到今天,所以——
陌兒笑好啊,我正愁去哪裡再找幾個忠心耿耿的人過來保護晴姐姐呢?你且帶著兄弟過來吧!
文侍衛謝恩,退下。陌兒見我鎖著眉頭便問姐姐在想什麼?
我道金釵可以做一模一樣的,當年的事也未必就不會有人知道——
姐姐怕此人另有來歷。
我笑是騾子是馬,走著瞧瞧。只是,他的這番行為倒讓我想到了一件事,這個金釵原本是德婉的
陌兒立刻會意的笑。